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一部 神雕 第281章
    「若男,張掌門的鎮神簪呢,沒戴?」小玉,輕啜了一口香茗,忽然向眉開眼笑的若男問道。

    「嗯吶!張阿姨若戴著鎮神簪,一動手大伙都會感應得到,馬上趕過去,定會將那些人殺個片甲不留!」楊若男重重的點頭,緊閉櫻唇,怒氣盈盈,對於那些人,她深惡痛絕。

    蕭月生本已是鬆弛下來的臉色再次沉凝,凌波亭內的氣氛陡然緊張,似陷水中。

    鎮神簪之妙用,並不僅僅是護身,萬一若不幸身死,飄出體外的魂魄便可直接被鎮神簪所吸納保護,待他尋到,便可令其還魂,此事聽來匪夷所思,在他而言,雖然極是耗力,卻也並非難事。

    而且,鎮神簪與他的心神有著隱秘的聯繫,波動劇烈,則他必生感應,可以瞬間出現於佩戴的跟前,可謂是多重保險。

    而如今,聽到張清雲竟沒有佩戴,蕭月生眼前似看到她不幸身亡,魂魄散去,香魂歸黃泉,自己赴去時,卻已回天無力,束手無策的可怕情景,不由心中一顫。

    這股莫名恐懼頓時化為了怒火,凌波亭中的諸女微微一驚,呼吸一促,只覺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高大,彷彿叢山峻嶺橫峙天地,威壓的氣勢越濃重,漸有無法喘息之感,好在她們皆是內功極深,換了武功弱一些的,早已吐血而暈。

    「干——爹——!」趴在他肩上的楊若男嬌嗔的輕喚,她見到蕭傳香嬌美的臉龐已是蒼白如紙,身形搖搖欲墜。忙輕輕搖了搖乾爹的胳膊。

    「哼!」蕭月生收斂起了散出的威壓,冷哼了一聲,輕啜了口香茗,將無名怒火壓下,望向謝曉蘭:「她為何不戴鎮神簪?」

    謝曉蘭搖了搖頭,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怕死這幾天忙著擂台比武的事,忘了吧。」

    對於蕭月生的憤怒,謝曉蘭自然瞭解,鎮神簪如此神妙,而張掌門卻不珍惜,結果令得自己受傷,也難怪丈夫難抑憤怒。

    「謝姐姐,事情的經過,究竟如何自何處得知?」小玉見公子爺怒火隱隱,忙岔開話題。

    「從那些傷口中問得。」

    「那張姐姐她沒說些什麼?」小玉頓時微蹙了蹙黛眉。

    「還沒來得及說,被救醒之後,張姐姐便開始調息療傷,無暇多說,應該不會錯的,十幾人都這麼說!」謝曉蘭知道小玉的擔心,當初她也想到了。所以一口氣問了十幾個人,以確認無誤。

    「看來他們的目的不是葵花寶典,而是張姐姐難道是尋仇?」

    小玉蔥白似的纖纖食指在雪瓷茶盞的邊沿上划動,繞沿劃著圓形。似是自言自語,旁人又能清楚的聽到,「又不像,他們大可直接找上她,不必繞這麼多彎兒!」

    細細分析,小玉心中已隱隱有了懷疑的目標,但未弄清之前,下結論為時過早,便忍而不。

    「你們忙去吧,我去看看她!」蕭月生放下雪瓷茶盞起身,向她們擺了擺手,邁步出了凌波亭,沿著曲廊向前面院子而去。

    看著蕭月生瀟灑的身影漸去漸遠,楊若男嘟了嘟紅嫩的櫻唇。

    謝曉蘭亦是望著他漸漸沒入花叢中的身影,搖頭歎道:「看來大哥被氣得不輕啊!」

    「關心則亂唄!」小風柔和如春風的聲音響起,透出一股子醋味,令謝曉蘭與小玉不由的抿嘴一笑,隨即便是一陣打鬧嬉戲,張清雲無恙,令這裡的氣氛恢復了輕鬆。

    來到梅樹與桃樹掩映著的軒屋前,蕭月生負手站了半響,終於舉步,房門被無形的手無聲無息的推開,他邁步踏入湧出一股漸漸幽香的屋內。

    瀰漫著淡淡幽香的屋內一塵不染,月白的地毯,乳白的紗幔,皆被透過軒窗的晚霞染上了一層橘紅,顯得靜謐而溫馨,這裡的一切,俱為張清雲親自佈置,處處透著高潔。

    將靴子脫下,他只著雪白布襪,踩著厚軟的月白地毯,挑起泛著晶瑩光澤的珠簾,進入內室。

    香榻之上,張清雲一身月白道袍靜坐,微閉明眸,面如玉雕,溫潤的光澤隱隱流轉,妙相莊嚴。

    「清雲,醒來!」蕭月生端坐於軒窗下的書案前,沐浴在橘紅的晚霞中,衝著張清雲輕輕一喝。

    他的輕喝直入其心神,宛如玉磐清鳴,不會饒人心神。

    張清雲如扇般的長長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明眸,一雙眸子流光溢彩,宛如珍珠。

    「你怎麼來了?」見到蕭月生大咧咧的坐在窗下,剛自靜中入動的心神有些怔然,不由蹙眉,無聲無息的被男人靠近,令她頗是惱火。

    「難道我不能來?」蕭月生亦是皺眉,帶著幾分火氣,全沒有了平日裡的慵懶與嬉皮笑臉。

    「有事嗎?」張清雲見他一副找碴的架勢,與往常迥異,摸不準之下,便輕輕避開,不與其正面相撞。

    「沒事就不能來?!」這一句,蕭月生卻是收起了火氣,恢復了漫不經心的神態,順手在身後書案上摸了一本書,隨意的翻了翻。

    月白道袍下,張清雲仍舊顯得高聳傲立的胸脯劇烈的起伏了一下,用力吸了一口氣,將無名之火壓了下去,閉口不言,只是微瞇著明眸,望著身披彩霞,面容朦朧的他。

    兩人隔著霞光彼此對視,似是無聲的鬥爭,眼神如劍,屋內沉默中透著張力。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蕭月生收回目光,不再正大光明的觀瞧眼前丰神如玉的女子,自心底升起了股股柔情,似是茶盞飄起的白氣。

    「聽說,鼎鼎大名的清微神劍受傷了?!」蕭月生漫聲而道,清朗溫潤,在屋內縈繞不絕,卻不瀰散到屋外,殊為奇異。

    在凌波亭中運功於耳的楊若男失望之極,苦笑著對注視著自己的小雨諸女搖了搖頭,她只聽到前面兩句針鋒對麥芒的話,便再也沒有了聲響,著實令人好奇難抑。

    張清雲卻能聽出他話中的諷刺之意,不由妙目一睜,輕輕哼了一聲,卻也無話可說,這次確實吃了一記悶棍,不過他此時落井下石,也夠可惡的!

    「葵花寶典也被人當面毀了,是真的嗎?!」蕭月生身子前探,溫潤的臉龐鑽出霞光的籠罩,清晰可見其上的疑惑的神態,似是真的不知道一般。

    「誰說的?!」張清雲黛眉微蹙,橫了蕭月生一眼,恨恨說道:「葵花寶典並未被毀,被他們掉了包,已經搶走了!」

    「嗯——?!」蕭月生將湧至嘴邊的諷刺之語嚥下,也顧不得斥責其不戴鎮神簪之錯,身體歸位,重新讓霞光將自己籠罩。

    「如此看來,他們還是衝著葵花寶典來的,不是向你尋仇嘍?」蕭月生撫著黑亮的八字鬍,點著頭緩緩說道,似問非問。

    「這卻難說得很!」張清雲舒了一口氣,平抑心情,微一沉吟,搖了搖頭:「看他們拚命的狠勁,好像與我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似的,若男若是來晚一些,怕死真要殺我。」

    「好大的狗膽!」蕭月生重重一哼,雙眸之中金光隱隱一閃,隨即斂去,在霞光中極難覺。

    張清雲慨然一歎,如玉的面龐泛起了一絲苦笑:「螞蟻咬死象,他們的武功並非十分高明,只是太過瘋狂,捨死忘死,很難對付!」

    「看清他們的相貌了吧?」蕭月生撫著八字鬍,微皺著眉頭,能夠猜得到那時的情形,若有拚死之心,即使武功不濟,卻也令人忌憚萬分。

    「蒙著臉呢!」張清雲搖了搖頭,恨恨而道。

    「堂堂的清微神劍,出劍無功而返,被人圍著打了一通,卻一個人也未留下,真是唉——!」蕭月生搖著頭,一副不忍之狀,嘴裡毫不留情的嘲笑。

    由於鎮神簪之效,他的火一直憋著未曾洩出來,說話便變得尖酸刻薄,心底有股激怒張清雲的*,看到張清雲生氣,便有一股難言的痛快感,讓她不知好歹!

    張清雲將月白道袍撐起的高聳胸脯劇烈起伏,淡淡的紅暈爬上皎潔無暇的臉龐,她貝齒緊咬著薄薄的紅唇,努力抵制,不讓自己將身旁的長劍扔過去砸那個可恨的傢伙。

    蕭月生搖了搖頭,感覺自己說得有些太過了,這般說話,實在是有失風度,不由苦笑道:「失言了,莫怪!他們的武功數路難道也看不出來?」

    張清雲深吸了口氣,良久之後,方才勉強開口:「招式細膩,殺氣卻重,前所未見,怕是南方的門派!」

    她不情願的語氣極是明顯,明眸僅是斜了他一下,便再也不去瞧他,顯然仍在生氣。

    蕭月生坐在窗口透進的晚霞中靜靜不語,只是以溫潤的目光將她籠罩其中。

    良久之後,他深深歎息一聲支玉簪,你應該一直戴著啊!」

    說罷,再深深歎了一息,搖了搖頭,起身挑開珠簾,默默走出來張清雲的屋子。

    他的身影消失於屋內,張清雲才轉過頭來,望向輕輕晃動、閃著晶瑩光澤的珠簾,玉臉神情變幻,貝齒不知不覺的用力,本就紅潤的下唇變得蒼白無色。

    關於鎮神簪的妙用,張清雲並非一無所知,但前幾日與蕭月生鬧了彆扭,她一氣之下,又不見蕭月生的人影,便拿鎮神簪撒氣,將其放入匣中,束之高閣,把它當成了蕭月生。

    若是這次戴了鎮神簪,結果便會說另一個樣子,想起來,張清雲自是難免心生悔意。

    聽到蕭月生臨走時說的那句話,她才忽然醒悟過來,怪不得他這麼大的火氣,能將人氣死,原來是怪自己沒有佩戴鎮神簪!

    夜晚的臨湖居是靜謐,凌波亭被玉光籠罩其中,一直宛如白晝,絲毫沒有睡意。

    蕭月生的臥室內,夜明珠高懸,散著乳白的柔和光芒,即不太亮,又不昏暗,恰到好處的溫馨。

    寬大的象牙床上,小玉小鳳皆陪著丈夫躺在一處,股臂交纏,難分彼此。

    小玉與小鳳皆是月白的錦衾將自己包裹得緊緊的,薄薄的錦衾卻難掩她們曼妙的曲線。

    小鳳偎在丈夫左側胸膛上,一手把玩著自己一縷烏黑亮的秀,明眸善睞,輕斜了丈夫一眼:「公子,今天我可看到,張姐姐偷偷的抹眼淚兒呢!」

    偎在蕭月生右側胸膛上,微瞇著眼睛,靜靜思索的小玉登時鳳目張開:「不會吧?」

    「真的!」小鳳的聲音柔和如春風,微瞥了一眼丈夫的神色,她以肯定的語氣道:「咱們在公子出來之後進去看她的吧?看到我們進去,她輕巧的掩飾過去了,但哭過的眼睛與沒哭的眼睛,我這個做大夫的豈能看不出來?!」

    「公子,你都說些什麼了?張姐姐那麼堅強的一個人,怎麼會被氣哭了?!」小玉完全睜開了鳳目,秋水般的目光投到了把正玩著白玉杯的蕭月生臉上,好奇之色極濃。

    小鳳亦是好奇之極,張清雲在她們眼中,可謂是巾幗英豪,一個弱女子,沒有了師父,自創劍法,並創下了清微劍派,成為了天下間數一數二的劍道宗師,實可謂奇跡。

    而這樣一個奇女子,竟被氣得哭了,她們對身邊的這個始作俑自是要追根問底,以滿足自己極大的好奇。

    「沒什麼啊!對立,若男沒得到什麼線索?」蕭月生急忙岔開話題,這個問題說不得,否則,定會惹得她們吃醋。

    男雖調皮貪玩,辦事卻很讓人放心!」小玉嬌哼了一聲,以示對他岔開話題的不滿,但涉及正事,卻也不會任性,寵溺溫柔的笑了笑:「從那些人身上,若男留下了一柄刀與衣衫的一塊碎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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