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風雲記 0271鄭家倒了
    王國維忽地停了下來,轉過身來看著門口,原來,是院子門口的門鈴響了。

    常寧用目光徵得王國維同意以後,走過去打開了院子的門,卻原來是常務付省長呂太良,「呂省長,您好。」

    呂太良見是常寧來開門,稍微一楞,馬上笑道,「是小常啊,你這傢伙,幾時來的?」

    「呂省長,我是今天到的,因為,因為昨晚連夜趕路,所以今天在王部長家睡了一整天。」常寧跟在呂太良的側後方,小心的解釋道,自從穆長虹當了青州地區專員,常寧和呂太良之間的關糸,就顯得十分微妙,本來,常寧和穆長虹都算是呂太良的人,可穆長虹對常寧有些不太待見,常寧就和呂太良疏遠起來,上次的郭紅軍當面向常寧飆,讓常寧更防著穆長虹了,和呂太良的聯糸當然也就更少了。

    呂太良哦了一聲,沒有再和常寧聊,而是走到王國維的邊上,沒等王國維開口便道:「老王,你家的電話可真忙啊,我打了幾次,都是忙音。」

    「呵呵,請坐請坐。」王國維一邊招呼,一邊敬煙,笑容可掬的說道,「是我家老太婆,想她乾女兒了,往香港打長途,唉,估計我這個月的工資要全部報銷嘍。」

    兩個閒聊的時候,常寧退了幾步,靠到兩米外的一棵小桉樹上,和王國維一起時,就和單雲飛一樣,可以隨便一些,但呂太良就有所不同了,他還不知道寧老爺子這條線,親疏關糸一目瞭然。

    常寧估計,呂太良是來打探青州地區生的事情,突如其來的一場演習,還派了野戰軍的一個加強團和省軍區所屬的機動部隊,估計青州那邊的動靜不小,作為地區一二把手的郭昌銘和穆長虹,面對著幾千軍人的從天而降,肯定要坐立不安了。

    常寧後來得知,省委書記陳思透在請示中央有關領導後,親自指揮了這次行動,也就是說,為了防止走漏消息,省委常委裡,只有陳思透和王國維及單雲飛三個人知道。

    果然,湮沒吸到半支,呂太良便將話題轉到了青州那邊,「老王,你現在是消息靈通人士,快透露一點吧,青州那邊到底生了什麼事?」

    「老呂,青州要刮颱風了,是十三級颱風。」王國維也不掩瞞,反正青州那邊應該幹得差不多了,何況呂太良一直是鄭中基的死對頭,某種意義上說,他比王國維更樂於見到鄭家的垮台,「老呂啊,你還記得三十年前,生在青州仙門縣的滅門慘案嗎?」

    呂太良吃了一驚,他怎麼會不記得,作為參加工作以後一直沒離開過之江省的人,那時他剛進入機關不久,曾在內部通報上看過谷家村慘案的報道,「怎麼,那個案子,不是已經定死了嗎?」

    王國維搖搖頭說道:「恰恰相反,現有的材料可以充分證明,那是一個百分之百的冤假錯案。」

    在呂太良的驚愕之下,王國維娓娓道來,語氣中除了沉重,不無悲愴和遺憾。

    「……就這樣,郭騰飛姐弟倆,忍辱負重,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翻案的證據。」

    「當年,之所以稱谷家村慘案是翻不過來的鐵案,主要有三個關鍵所在,一是有人舉報谷勝秋通敵,舉報材料上上寫著,谷勝秋於一九五三年八月至一九五四年三月期間,曾七次利用出海捕魚期間,在海上和台灣特務接頭,可事實是,在這將近八個月的時間裡,有整整六個半月的時間,谷勝秋正帶領十幾名村民組成的勞動隊,在之江省西部的長山煤礦做臨時工,煤礦上下一百多人都一致證明,期間谷勝秋沒曠過一天工,沒離開過煤礦一步,他怎麼可能七次到離煤礦五百多公里的東海上,和台灣特務接頭,明目張膽的陷害啊。」

    「第二個關鍵,當時幾千名群眾一湧而上,混亂當中造成了谷家二十一口人慘死的過程中,站在主席台上的鄭中礎該負多大的責任,是不是他有意為之,他在事之時採取了什麼應急措施?郭騰飛姐弟倆秘密訪問了當時在現場的二百三十七人,其中還包括當年的有關工作隊幹部和武裝民兵,甚至還有鄭中礎手下的人,有很多證據表明,鄭中礎脫不了有意為之的嫌疑,比方說,沒有按規定將谷勝秋帶往縣城移交給縣公安局,沒經縣委同意就擅自在谷家村召開批捕大會,違犯法律將谷家老小二十餘人全部押到現場,現場維持秩序的武裝民兵不是他說的一百多人,其實只有區區二十四人,在前面帶頭湧向谷勝秋全家人的,大部分都是與谷姓人有舊怨積恨的陳姓人,全村的谷姓人,卻被禁止參加批捕大會,事之時,有上百人親眼看到,鄭中礎帶著主席台上的工作隊匆匆離開,沒有任何表示,如果他命令現場的武裝民兵朝天鳴槍,完全可以制止慘案的生,還有,從二十一名死者的遺骨中,至少可以找到七十多處刀傷的痕跡,他們都是被激憤的群眾踐踏而死的,可這些刀傷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第三,也是最最關鍵的是,鄭中礎為什麼要致谷勝秋於死地,並且到了需要製造滅門慘案的地步,他們一個是縣委付書記兼縣長,一個只是小小的村黨支部書記兼村長,在鄭中礎帶著工作隊來到谷家村所在的南平鄉之前,他們沒有任何的聯糸和來往,是什麼深仇大恨,讓鄭中礎如此的喪心病狂呢?原來,谷勝秋現了鄭中礎的兩個秘密,鄭中礎在南平鄉的一個多月裡,一直住在谷家村的一位陳姓地主家,這個地主家裡的男人都跑到台灣去了,只剩下地主的小老婆和兩個女兒,鄭中礎多次對她們三人實施了姦污,慘案生以後,還秘密將地主的兩個女兒帶到縣裡,霸佔長達四年之久,另外,鄭中礎和谷勝秋一起現了陳姓地主逃跑時,埋藏在貯藏室地下的大量金銀財寶,事後,谷勝秋現鄭中礎並沒有上交,反而全部據為己有,為此,谷勝秋以檢舉信的形式,分三次向縣委和區委共十二名領導寄出過檢舉信,現在能找到的,還有六封谷勝秋的檢舉信原文……可以說,正是谷勝秋掌握了鄭中礎的犯罪事實並向上級報告,才引來了鄭中礎的殺人滅口……」

    院子裡一陣長久的沉默。

    呂太良拿手重重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深深的感歎了一聲,「郭騰飛一家,死得太冤了啊。」

    王國維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一次,應該有個明確的了斷了。」說著,看看手錶,站起身來說道,「老呂,小常,我們該去問問,青州的軍事演習結束了沒有。」

    三個人進了客廳,古清雅仍舊握著電話機說個不停,見到呂太良也只是拿手招呼了一下,王國維無奈的搖搖頭,帶著呂太良和常寧進了書房。

    紅色電話是撥給省軍區司令單雲飛的。

    許久,王國維放下紅色電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望著呂太良和常寧說道:

    「在代號『閃電』的軍事演習的掩護下,在當地公安部門和武警部隊及軍分區的配合下,省公安廳和省武警機動支隊,完成了對所有目標的控制,其中包括鄭中礎在內的三十七名犯罪嫌疑人無一漏網,一百一十四名重要證人,也全部集中到青陽縣統一保護,意外的是,鄭中基兩口子並不是本次行動的目標,但是,鄭中基的妻子服毒自殺,送醫院搶救無效而死亡,鄭中基本人因突中風,現在正在青州市人民醫院搶救之中。」

    「鄭家總算完蛋了。」呂太良念叨了一句,衝著王國維問道,「老王,現在我可以向郭昌銘穆長虹他們說了吧。」

    王國維微笑著說道:「老呂,陳書記讓我通知你,請你馬上趕到省軍區司令部報到,參加中紀委和省委省政府的聯合工作組,你也算是老青州了,這回又是你辛苦喲。」

    呂太良呵呵一笑,「值得辛苦,值得辛苦啊,那我先走了。」說著起身,和常寧握過手後,在王國維的陪同下匆匆的往外就走。

    常寧怔怔地望著那台紅色電話機。

    鄭家終於要倒了,青州地區的政壇上,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呢?

    不過,此時此刻,他更想看看小白臉鄭志偉,他在這場家族危機中,是怎樣表現的?因為他心底裡還有一個大大的疑問,鄭家真的倒了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為什麼,他多次的利用自己那套相面術,算得鄭志偉會是他大半生的剋星呢,他娘的,難道真的是自己算錯了?

    「想什麼那?」送走呂太良後,回到書房的王國維拍拍常寧的肩,打斷了他的思緒。

    常寧急忙起身,讓王國維坐下後,拋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王國維微微的一笑,反問道:「小常,你說呢?」心中對常寧很是讚賞,別人可能還在為鄭家的倒台而歡呼,這小子果然不凡,卻把眼光投到了未來的去處。

    「王叔叔,我看不盡然吧,事情不應該這麼簡單的了結,鄭家的故事不會結束。」

    「嗯,你繼續說下去。」

    常寧說道:「您提到的那位鄭中基的老長,應該不會完全的袖手旁觀,至少,會保全鄭中基鄭老爺子的面子吧。」

    王國維不置可否,笑著說道:

    「小常,明天我帶你去見陳書記,現在麼,我有個提議,咱們兩個什麼也不要想,讓自己睡個好覺如何?」

    常寧也跟著輕笑起來,「堅決執行領導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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