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風雲記 0044學學談戀愛
    軍分區大院座落在青州城區邊上的一座小山腳下,綠蔭環抱,早上的時候更是路人稀少。

    送常寧走出軍分區大院的,是軍分區司令單雲飛,手裡還提著兩瓶裝的青州大曲。

    常寧有些戀戀不捨,接過單雲飛遞來的酒也不說謝,只是一個勁的問,「我說老單同志,你們可是拿槍抓我過來的,就不給個啥說法?」

    單雲飛哭笑不得,「啥說法?你還想賴在我這裡白吃白喝?」

    「要不這樣,」常寧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再留我幾天,我可以幫你們幹活,要不,陪楊瘋子和你喝酒也行啊。」

    「去去去,小無賴,我都快破產了,快滾回家去吧。」單雲飛拍一下常寧的屁股,逃也似的走了。

    常寧提著酒才走幾步,眼前就亮堂起來,那柳樹下佇立的倩影,嬌小纖瘦,不是杜秋蘭又是誰,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

    「這位女同志,可否向你打聽一個人?」

    「這位小同志,請問,你要打聽什麼人呢?」

    「她叫杜秋蘭,年輕貌美,心地善良,是我的乾姐姐,家住青州地區青州市人民路一三九弄一一八號。」

    「你……你找她有什麼事?」

    「小生乃青陽人氏,不幸流落青州街頭,沒有盤纏回家,想請秋蘭姐姐慈悲為懷,收留則個。」

    杜秋蘭的臉上艷紅盡染,淚花晶瑩,「常寧,你外公在山裡為你算了一卦,捎話說了四個字,福從禍出,我,我就在這裡等,等你了。」

    常寧心頭一熱,「蘭姐,你,你等了七天?」

    杜秋蘭一聲輕「嗯」,嬌軀無風而顫。

    「謝謝,」常寧牽住杜秋蘭的小手,大聲的喊道,「秋蘭姐,現在,我歸你了,請把我領回家吧。」

    巷阡漫漫,庭院深深,杜家也曾是青州排得上號的書香門第,古色古香依稀,幽靜深沉猶存,常寧隨杜秋蘭過了院子進了屋,假充內行的裡外巡視一番,胡亂讚美幾句,聽到杜秋蘭母親出了遠門,常寧心頭一塊石頭落地,大大方方的在客廳的沙上坐下,主人似的接過遞來的涼茶,臉上又冒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表情。

    杜秋蘭柔聲的說:「自從我爸走後,我們家就我和我媽相依為命,兩人世界。」

    「呵呵,那麼,那麼現在也正是兩人世間,你,和我。」

    杜秋蘭的臉紅了起來,羞中有澀,剎時絢麗多彩,「常,常寧,你真的沒事了?」

    「呵呵,你看我現在,像有事的樣子嗎?」

    「嗯,還拎著青州大曲,不像,」杜秋蘭咬著嘴唇微笑的問,「你幾時回去,我幫你買車票去。」

    「回去?不不,這自由自在的好日子來之不易,我得多享受幾天,」常寧現自己有些不自在,就打著哈哈企圖緩和一下氣氛,「我決定了,就在你家住下,順便向你學習學習。」

    杜秋蘭嬌軀一顫,「你,你要學什麼?」

    「呵呵,學學人生的必修課呀,就是,就是你們這些小資產階級分子所說的,那個什麼什麼,對,叫戀愛,連黃小冬和常衛國兩個臭小子,都成了那方面的行家裡手,我不能太落後了,落後就會挨打吃虧,蘭姐,你得幫幫我。」

    杜秋蘭低垂著頭,嘴裡吟著「不行,我不行的……」,顫抖的嬌軀卻被常寧拉到了身邊,彼此粗重的呼吸,傳遞著莫名的躁動。

    常寧大聲的說:「杜秋蘭,你今年二十八歲,曾被譽為青州城三大美女之一,父親杜遠衡曾是青州地區中學的優秀教師,後來成為鄭志偉爺爺的秘書,從而捲進了青州政壇的漩渦,你十八歲那年,鄭志偉的爺爺希望你做他小兒子的老婆,你和你的父母都竭力反對,因為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於是,你和你家的不幸就開始了,你父親被貶到海島上教書,你父親在匆忙之中為你找的對象,也在結婚登記那天死於一場疑點重重的車禍,接著你父親被誣陷入獄,他老人家為表清白而自殺身亡,在地委宣傳部工作的你,也因莫須有的錯誤,被調到全青州最偏僻的水洋公社……」

    「你,你都知道了?」

    「所以,我決定了,我要認認真真的做官,做得比鄭家所有人的官都大,然後徹底的收拾鄭家,相信我,蘭姐,我一定能做到,我誓。」

    「別說那些了,我,我相信你。」杜秋蘭的小手放到了常寧的嘴上。

    常寧乘機在那酥手上吻了一下,「對對,先面向未來,先面對現實麼。」

    杜秋蘭幽幽道:「常,常寧,你對我,真是做足功課了。」

    「嘿嘿,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常寧有些自得,又有點不好意思,「其實你根本就沒病,聽於醫生說,你只是憂鬱成結,久拖成病,小生不才,定能幫你煥光彩,重新成為人見人愛的大美人。」

    杜秋蘭慢慢的將頭偎到常寧懷裡,小嘴喃喃道:「常寧,謝謝,謝謝你,這五年來,我的生活裡,沒有陽光……」

    「蘭州,你現在有陽光了,因為我常寧,就是你的太陽。」

    「可是,我也不懂,我,我幫不了你什麼的。」

    常寧微笑道:「但是我懂呀,這些日子的八小時之外,我學習得老刻苦了,我甚至覺得我,我已經成了那方面的理論家。」

    杜秋蘭瞅著常寧嗔道:「你呀,真是壞,找了那麼多的壞書。」

    常寧應得振振有詞:「蘭姐,你此言差矣,革命者也是人,也要學會生活,難道,你不知道革命者更懂得浪漫主義嗎?」

    杜秋蘭被常寧越抱越緊,輕歎一口氣,含情脈脈的凝望常寧,少頃,閉上秀目嬌羞的輕呼:「這位小同志,我……我要你的,你的陽光……」

    常寧大喜,抱起杜秋蘭直奔臥室,「這就對了麼,這位女同志,本領導為了革命,今天豁出去了,讓我們理論和實踐相結合吧。」

    ……

    風雨過後,一片狼藉,只有那白床單上的彩虹,分外的鮮艷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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