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天喜帝 卷三 歡若平生,喜之不盡 卷三 歡若平生,喜之不盡 帝業十三
    她錯開眼,望向地上青玉合巹杯。

    逆綱之誓,天地為證。

    既已同他共飲這杯酒,那將來無論如何,心中都會只存他一人。

    縱是大婚……亦不能祛褪他今夜留於她身心上的印痕。

    抬頭看他,見他眸光愈深,唇緊抿,仍在等她開口。

    她低低一歎,輕聲道:「肩上之擔如何能卸得了。只是此時,你只是你,我也只是我,今夜之事……我認了。」

    他嘴角驀地一揚,眉眼墨翠如松,剎那間便映開了面上奇寒之冰,過來牽住她的手,緊攥於掌心,一開口便透著欣喜之情,「終是從你口中聽得這麼一句話。」

    她望著他這難得一見的帶笑之顏,心口一鬆,不由偎過去,貼緊了他,頰側稍稍泛出些紅絲。

    短短幾言,便能讓他高興成這樣。

    從不知他能露出此種笑容,面上久存冰封鐵硬之罩俱已掀去,似寒澗之雪迎日而融,涼中滲出些許暖意,令她心神微蕩。

    原來他亦非鐵血寒情之人。

    原來他心中竟真是如此在乎她。

    不由伸手探上他嘴角笑紋,輕輕地撫摸了兩下。

    不知將來,還能不能再見他這般笑容。

    還能不能再這樣被他擁進懷中。還能不能再這樣無所顧忌地觸碰他。

    他抬手揉揉她的唇角,「為何不笑。」

    她迎上他柔得醉人的目光,揚了揚嘴角.輕輕笑出聲。

    眼角卻有些濕。

    心底潮乎乎地一片,縱是他暖如紅日般的笑容,亦不能消祛她心中層層水霧。

    將來究竟如何,又哪裡是他一念一行、她一語一言便能定了的。

    此刻終究只是此刻,雖是望成雋永望相攜。卻不知天能否遂人願。

    他懷硬似鐵,將她擁緊,過了近一刻才鬆開手,低頭啄了啄她晶涼的鼻尖,「著人替你更衣。」

    她見他往殿門一側走去,急急去扯他的袖口,卻撲了個空,只得在他身後低低喊了句。「怎能讓人知道我在這裡……」

    他腳步如飛,卻似未聞她聲,直直走去將殿門一掌推開,外面輕雪仍在飄,門階銀裹素妝成,冷風晃進來,攪了一室春意。

    立即有宮人聞聲而來,候在門側。

    他低聲囑咐了幾句,幾個宮女未語而退,從頭到尾沒朝殿中望過一眼。

    她立在那裡。唇僵著,恨他又行霸道之舉。

    他回身,走來坐至軟塌邊上,雙手撐膝。笑望著她,「留在此殿地宮人,都是些不能言語亦不懂讀寫的啞女。」

    殿中熏爐又起暖意,熱氣蒸散了先前入殿冷風。

    她唇角稍鬆一些,挑眉看他,「難怪你這般無忌。」

    他拍拍身側榻墊,「過來。」

    話中帶溺,目光寵徹人心.叫她抗拒不了。

    她蹙眉而行,夜裡衣裙俱碎,此時又被他困在這裡不叫走,也不知他讓人給她備了些什麼衣物。

    待近榻邊兩步處,他便長長伸過手,將她拽過來。摟於身前。唇貼上她頸後,緩緩磨娑著。

    手也不安分。在她身前揉上揉下,沒個消停。

    她輕喘,想要止他,「一會兒叫人看見了……」

    他含著她的耳珠兒,漫不經心道:「看見又如何。」

    她還欲再爭,卻聽殿門輕響,四個宮女捧了鎏金銅托魚貫而入,其上縑綾錦繡金絲盤繞,紫青白玄,五色雜然映目。

    他悠悠鬆手放開她,手臂微抬,對那幾人做了個手勢,又貼了她的耳道:「更衣。」

    兩個宮女置盤備衣,另兩個趨步走過來,輕輕扶過她的身子,將她往前面帶。

    未入內殿,未置屏風,就這麼在他眼前,任他定定地望著,由著鄴齊宮女們替她著衣。

    她側身錯目,不敢看他,只覺他火辣辣的目光一路掃來,將她渾身上下燙了個遍。

    他微笑,長腿彎起,手交握於膝前,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雪染之肌紅痕點點,嬌乳之尖殷紅溢血,嫩股之間微微腫。

    全是拜他所賜。

    雖是帶暇,可卻美不勝收。

    帝王花包蕊未放,卻由他撫葉撥瓣,使其盡綻。

    他目光漸移漸熱,將她此時這模樣印入心間,刻入骨髓,存於腦海深處。

    世上再無女子能喚得起他此番熱情,也再無女子能美得過此時的她。

    若果此生心中只能存一人,他只要她。

    她背過身,裸滑之軀微微泛光,身側宮女們將所置衣物一件件替她著上身,動作輕柔慢緩、小心翼翼,似是怕碰壞了她。

    金花鈿窠,升龍絛組帶。

    紫雲白鶴印錦裡,紅羅襦裙繡五章。

    白羅中單,青羅抹帶,紫羅勒帛,紅襪赤舄。

    衣滑錦薄涼如水,淡香浮起盈入鼻,六采綬一玉環三,袖口襟前金絲纏。

    身尊衣莊,堪堪是一副帝王之派。

    宮女們垂,拾步而退,再無聲息。

    她低眼,復又抬頭,回身朝他望過來,揚袖輕擺一番,神色略帶怔疑,「這衣物……」

    他緩緩起身,嘴角噙笑,眼中墨色愈濃,黯光淡閃既滅,低聲開口道:「盛裝之容,當真是能以艷逼天下。」

    她合唇輕笑,搖了搖頭,「已是二十又六的光景了,艷又能得幾年。」

    心底淺淺泛出些酸楚之情。

    他正值壯年,縱是再過十年亦是斬風折月之姿,陡仞奇峰之勢放眼天下無人能及。

    可是她……

    輕笑漸漸轉為苦笑,回過頭不再看他。

    今夜之誓,如何能久,戀色似他,只怕瞧不得她容顏漸老地那一日。

    他望著她的背影,嘴角笑意斂了去,走至她身後,自懷中內裡摸出一物,夾於指間,而後抬手攏起她的烏絲長,輕輕綰起。

    一直無言。

    他凝神陷眉,動作一絲不苟,待她及腰長俱已收梢而入,才將指間之物緩緩插入她腦後髻中。

    她雙手攏於袖中,身子一動不動,心中之潮卻是大起大落。

    不需看,不必碰,她也知腦後之物是那一根珠簪。

    不曾想他竟是一直收於身邊。

    他垂手,壓於她肩側,吻了吻她腦後髻,而後道:「天下五國,世間萬人,只有一個你。」

    她心口震盪不休,再穩不住心神。

    此言竟能自他口中而出,當真是令她欲喜欲泣。他扳過她的身子,面上之情落入她眼底,叫她瞬時無所適從起來。

    他偏過頭,慢慢地吻上她,動作柔緩,不帶絲毫烈欲,只存心底之情,脈脈如水,漸漸浸潤她心。

    她抬手勾住他腰間袍帶,閉了眼睛。

    既已得他此言此情,縱是將來一日被他所傷……

    她亦無悔。

    這幾天實在太累,每天到了晚上就熬不動,熬到眼淚往外冒都寫不動。

    抹淚,週末一定多寫多更。

    腆著臉繼續求粉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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