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上休夫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第一百七三回摘懸崖邊兒的花
    蘇黎昕帶著雨煙回了蘇府,並不意外見到那個人。

    徐修純坐在花廳,他的雙手雙腳都一直在潰爛著,他現在是被人抬著來的。此時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兒時,他想站起來擁抱她一下,他想站起來走到那人面前,仔仔細細的看看她……

    「煙兒……」他張口喚了一聲,只覺得那聲音沙啞無比。

    雨煙茫然的抬起頭看向他,柔和一笑,然後轉頭看向蘇黎昕。

    蘇黎昕扶著她坐到一邊道:「他是你的朋友,聽說你好了來看你的。」

    徐修純頓時就瞪大眼睛,平春送消息過來的時候,只說雨煙醒過來,並沒說雨煙失憶了啊

    「煙兒……我是……」他掙扎的站起身,卻向一邊摔去。

    蘇黎昕一個閃身站到雨煙面前,眼神冰冷的看著徐修純道:「她已經忘記了那些不愉快的,請你也別給她添堵。再說,你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徐四爺難道忘記,你已經被她休了麼?」

    徐修純被斐然扶起跪在地上,哭著道:「樂正大哥,我求求你,我對煙兒是真心的。之前我那樣對她,我卻不敢承認自己是在吃醋。

    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讓煙兒受苦,我會好好疼愛她,再也不讓她傷心難過。」

    蘇黎昕扶起一臉疑惑的雨煙走過徐修純身邊,他冷淡說道:「晚了,從她離開國公府的時候,你們就半點兒關係都沒有了。

    「樂正大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徐修純搖頭不聽他的話,跪在地上不斷叩頭。

    蘇黎昕冷哼一聲,帶著雨煙出了正廳。

    「我不會離開的,我會跟你表明我的決心,無論煙兒是什麼樣子,我依舊愛她。」徐修純連連叩頭,蘇黎昕的腳步卻是沒停。

    雨煙聽著正廳內傳出的聲音,腳步驀然一頓。她拉住蘇黎昕的手哀求道:「哥哥,他,好像很難過,很可憐。」

    蘇黎昕停下腳步,神色複雜的看著雨煙,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那煙兒想怎麼辦?」

    雨煙聞言偏頭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撅起小嘴:「他叫的,好像是我的名字。我的頭裡一片混亂,我想問問他,我跟他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我見到他的時候,會很難過。」

    「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他是個垂涎你美色的人,一直惦記著你。我不同意,他便日日來哀求我。」蘇黎昕帶著雨煙往內宅走去。

    雨煙點頭疑惑道:「可是,我長的也不是很好看,況且,你不還說什麼,他已經被我休了麼?」

    蘇黎昕一滯,隨即說道:「你就聽我的就是了。」他有些耍賴了,雨煙怎麼這麼難纏,就算是失憶之後,還是這麼咄咄逼人。

    「這不是聽不聽哥哥的問題,我很熟悉他,也許我能通過他找回遺失的記憶也說不定。」雨煙很是認真的說道。

    蘇黎昕聞言臉色一冷,停下身子,讓雨煙正對著他:「煙兒,你記住,你們兩個人沒有一點兒關係。你要找回記憶,也不一定非要找他。」蘇黎昕說完,不顧雨煙的大喊大叫強行將她帶回了她的院子。

    雨煙站在院子中央,看著枯黃的葉子在樹上飛下,然後盤旋的落在她的腳邊。

    蘇黎昕帶她回來之後,就將她扔在這裡,並且告訴平春幾個丫頭輪流看好她,不讓她出這個院門兒。

    哥哥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好奇正廳那個人。真的是垂涎她的美色麼?她對著鏡子照了又照,也沒發現她哪裡好看。

    所以,垂涎她美色的這個罪名不成立。再說,她一看到那個人就覺得很熟悉,一種哀傷的感覺就好像要漲破心尖一樣。

    她想了想,怎麼都覺得自己應該去見見那個人,也許她真的會想起來什麼也說不定。腦中空空的感覺很不好,這讓她覺得,她自己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做女紅的平春,又看了看門口的新月,然後瞄到站在角落裡的玉珊。

    「玉珊,去給我拿些點心來。」雨煙笑瞇瞇的對站在角落裡的玉珊說道。

    玉珊應了一聲福身退走,雨煙又走到新月身邊對她說道:「平春找你過去。」

    新月疑惑的看著她道:「她找我什麼事?」她一面說著,一面像平春看過去。

    正好這個時候平春抬起頭對她笑了笑,新月就點頭對雨煙說道:「姑娘跟婢子一起過去看看她要幹什麼?」

    雨煙就搖頭指著那些花道:「我對它們有些熟悉,我想多看看。那邊兒都沒有。」

    新月看了一眼,也確實如此。便點頭道:「那姑娘不許亂走,婢子去去就回來。」按照她的想法,姑娘現在的思想純潔的就就像一個孩子,是沒有什麼小心思的。

    所以,也就放心的走了過去,她跟平春說說笑笑,回頭看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鵝黃色的身影彎腰在花叢裡不知在幹什麼?她們便放下心來。

    雨煙穿著中衣在迴廊裡到處亂晃,走到一個大院子裡,掛了很多米色的粗布衣裳。她便順手抓了一件穿在身上。

    米色是樂正府下人穿的衣裳。所以,雨煙一路走來,並沒有人詢問她什麼。

    憑著自己的記憶,雨煙來到了正廳內。徐修純依舊跪在那裡,任由斐然怎麼勸都勸不動。

    聽見響聲,兩人抬起頭來,見是雨煙愣了一愣。隨即徐修純趕緊站起身,被斐然扶住。

    「煙兒……煙兒……你怎麼來了?」他顫巍巍的走到雨煙面前,就好像是年老的老人一樣,雙手雙腳都不太好用。

    雨煙疑惑的看著他道:「你認識我?」

    徐修純一愣,他看了一眼同樣眼露迷茫的斐然點頭道:「是啊我是你丈夫。」

    「丈夫?」雨煙伸出手點著自己的下巴,腦中反應者『丈夫』兩個字。「丈夫是什麼,能吃麼?」

    徐修純嚥了口唾沫搖頭道:「不能吃,就是跟你一樣的人。兩個人生活在一起,蓋一張被子。」徐修純說著說著,白如紙的臉竟然罕見的紅了起來。

    雨煙聞言很是認真的想了想道:「我明白了,那平春就是我的丈夫。」晚上睡覺的時候,由於她很怕黑,所以都是平春跟她在一起睡的。

    徐修純搖頭,耐心的解釋道:「平春不是丈夫,平春是怕你害怕。丈夫是男人,跟我一樣的男人。這世界上,除了我沒人能跟你光明正大的睡在一起。」

    「哥哥也不行麼?」雨煙點點頭,忽的又問道。

    徐修純很是認真的點頭,他拉住雨煙的手道:「你能跟我去一個地方麼?」

    「去哪裡?」她很好奇,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個人,心中就會有一種複雜的情緒。尤其是他這個樣子,她的心就軟軟的。

    徐修純帶著雨煙快步走著,腳心上傳來的陣陣疼痛好像完全感覺不到一樣。原來,煙兒便是他的動力。

    煙兒忘記了他,也好;他不會去要求她想起什麼?因為他愛她,就不想讓她傷心難過。過去,她很少開懷的笑,現在好了,她忘記了過往,以後的日子,她就能長久的快樂下去。

    他不求她想起一切,但是求她喜歡他,重新跟他在一起。他一定會用心將她守的好好的,相守一生。

    徐修純帶著她去了一處懸崖。

    一路上,雨煙一直盯著徐修純看。倒不是他長得多麼好看,主要是越看這張臉越是熟悉。

    「我們——是不是認識很久了?」雨煙猶豫著,在馬車上輕聲問道。

    徐修純低頭想了想,這樣說道:「我們以前不認識,但現在認識了。就如樂正公子所說,我暗戀你很久了。」他在正廳裡,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可是,你剛不是還說你是我丈夫麼?」雨煙偏頭疑惑的問道。

    「這個麼……」徐修純暗想,雨煙不愧是商業才女,就算是失憶了,都騙不了她。徐修純微微一笑,很是認真的說道:「煙兒,我真的很喜歡你。對不起,那樣說是為了讓你跟我出來。」說完,他好像真是認錯一樣鞠了一躬。

    雨煙伸手將他扶起,好像是有些相信了。

    其實她現在的腦袋裡面很簡單,基本上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能問出那些話,都是她的本能驅使。

    下了馬車,徐修純穩穩的落在地上。倒不是他身上的傷口不疼,而是,為了讓雨煙記住他,再疼也值得。

    徐修純指著那懸崖邊兒上的一朵開的正艷的黃花說道:「煙兒,看見那朵花了麼?」

    雨煙點了點頭,花開的很漂亮,整個懸崖上就只有那一朵花,嫩黃的顏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如黃金一般的光芒。

    「唯一。

    黃花是懸崖的唯一。」徐修純說著走到懸崖邊上,深吸口氣。從前,他聽到這樣一個傳說,為心愛的女人去摘懸崖上的花兒。

    今天,他要跟她表明心意,就用懸崖上的花來表明自己的心。為了她,因為愛。

    「你也是我的唯一。」

    徐修純看著自己的手,雖然不斷的擦拭,可是手上的凍瘡一直時好時壞,加上他無心求生,傷口便反反覆覆。

    膿水順著傷口流出,他竟然絲毫疼痛都察覺不到。

    斐然不放心的走到徐修純面前:「四爺,這……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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