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上休夫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第一百五五回事情是人做的,自會有漏洞
    徐修純只說了這樣一句話。其實,雨煙也想明白了,兩方爭鬥這個東西,總有一日要結束的。

    四年,應當是自國公爺夫婦去世之後,家中無人掌管府中大小事,太夫人年紀漸大,難免會力不從心。

    「三嬸娘,終是沒鬥過二嬸娘。」徐修純冷笑一聲,隨即看向雨煙道:「你讓平春留在那裡,三嬸娘怎麼說?」

    雨煙道:「自是很驚慌的。」

    「也許,自今日之後,這大宅裡,又少了一家人家。」徐修純抬頭看向門口,目光閃爍。

    雨煙有些吃驚:「這點小事兒,不會被清出府吧?」

    徐修純搖頭道:「你不知道,二嬸娘這個人……怎麼說呢」徐修純頓了頓繼續道:「她做事手段狠辣,一旦你得罪了她,那可就要小心了。」

    雨煙想了想道:「你說,二嬸娘才是最不會善罷甘休的人?」

    「是,也不是。二嬸娘在這府上爭來爭去,不過是為了二哥跟二叔。可是二叔一心朝政,二哥一心玩樂,兩人對這府中一切事宜跟錢財,都很漠然。

    可以說,這個家,都靠二嬸娘。你說,二嬸娘若是倒下,這一家子,指什麼活著?」

    「二叔不是在朝中上班麼?不是也有工錢麼?」雨煙疑惑問道。

    徐修純一聽滿臉鄙夷:「那點子銀錢,還沒有他當徐家公子的月例多。」

    雨煙這回閉了嘴,半晌後才開口問道:「我看,二嬸娘並不是你說的那麼可怕。今日三嬸娘在亭子裡,可是派人去了兩次二嬸娘才來的。」

    徐修純就冷笑道:「你還是太天真。二嬸娘第一次若是派去一個丫頭,那是探探口風,看看現場。等回到園子裡一跟她說,她立馬就想好計策。若是時間長不來,要麼這事情實在棘手,要麼就是她心中有一個大算計,要一點兒一點兒的實行。」

    這……雨煙想了想,二夫人確實是很長時間才來的。

    「照你這麼說,二嬸娘這次,是想將三嬸娘給弄出府了。」雨煙突然想起那晚琴帝給她的信。

    那信她並沒有燒掉,燒掉的不過是一張無關緊要的紙張罷了。做那動作,都是給外面監視那人看的。想到這裡,雨煙猶豫起來。她摸不透徐修純的心思,不知道那紙張,該不該拿出來。

    徐修純見她低頭不語,便寬慰道:「這深宅大院兒的,哪家能沒點兒事情?再說,按道理,叔叔們也早該出府另過了。」

    雨煙怔怔的喃喃道:「是不是,她們不在了,這府上就能平靜起來了。」

    徐修純一愣,隨即笑著點了點頭:「人多是非多,若是這大院子裡,只有我們跟太夫人,便任何事情都沒有了。」

    雨煙回過神兒來,看向玉珊道:「你去到我屋兒裡將被褥下面的一封信拿過來。」

    玉珊福身退走,徐修純問道:「是什麼信件?」

    雨煙想了想,這事情沒必要做隱瞞,便將琴帝的事情對徐修純說了一遍。

    徐修純聽完之後,沉吟片刻,突然笑了。他竟一點都不吃驚。看向雨煙說道:「原來那個人是大名鼎鼎的琴帝,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見雨煙疑惑的看著他,徐修純便將太夫人如何識得琴帝的事情緩緩道來:

    一次,太夫人帶著徐修純的母親安氏去京城外的普國寺上香,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受傷將死的琴帝。當時太夫人並不知曉琴帝的身份,只覺著是一個衣著破落的普通少年人。

    的確,琴帝的樣貌,看上去很年輕,只有二十幾歲的樣子。時至今日,看上去也不過如此。

    太夫人剛剛自寺廟上香回來,平日裡也常做善事積福。此番能救人一命,太夫人自然趕快吩咐手下的人將命懸一線的琴帝救起。

    然後在普國寺等了兩日,琴帝才從重傷昏迷中悠悠轉醒,但他的神智並不清醒。太夫人的心事放下,便帶著安氏回了國公府。

    事情就這樣過去一月有餘,琴帝在普國寺安靜的將養身體,而太夫人這邊卻是將那事情漸漸淡忘。

    直到有一日琴帝前來登門感謝,太夫人才想起自己曾經救過這麼一個人。當時徐修純的父親正在邊關殺敵,此事並不知曉。

    琴帝跟太夫人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太夫人很是吃驚。琴帝當時就發誓道:今生今世只要太夫人有需要,定萬死不辭以報救命之恩。

    說道這裡,雨煙就將琴帝為何在此想了個明白。太夫人現在的計劃,自己就算是能做,也已經力不從心了,所以,便請了琴帝來。

    雨煙想了想問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將這信件呈上去吧」

    徐修純低頭不語,眼神卻一直落在那信件上。

    半晌,他才說道:「煙兒,你有沒有覺得,太夫人的心特別的狠。」

    雨煙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她不會說謊,徐修純既然問起,那就是一定要聽真話的。

    徐修純看見她點頭,苦笑一聲說道:「其實,太夫人也不容易。這一切都為了我,不過是想保住徐家的家產罷了。」

    雨煙卻對徐修純說太夫人為了誰不以為然,那些家財都是身外之物,沒了可以再賺。可是,各房老爺,怎麼說都是自己家的人,都是有血緣關係的。

    徐修純見她垂頭不語,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便淡聲說道:「我的身子一直很好,你也是知道的。你走以後,我跟隨父親學武,身子狀況要比之前還要好。可是,父親母親雙雙去世,對我的打擊很大,從此我一病不起。

    你不是也查出來,我是被他們下藥陷害的麼?太夫人是有錯,她的錯不過是太在乎我了,太在乎徐家的嫡親血脈了。」徐修純說到最後,低下頭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四爺……」雨煙伸出手停在半空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著,人命這個東西——很脆弱。」

    徐修純微閉了閉眼,輕歎道:「是很脆弱,上一刻還在跟我說笑的父母,下一刻就變成冰冷的屍體。」

    「伽寧……」雨煙不自覺中,這樣柔聲的喚出了他的名字。

    徐修純聞言抬起頭,眼中滿是錯愕,還有驚喜。這個稱呼,好曖昧的說。

    雨煙也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衝動,頓時就羞紅了一張小臉兒。她趕緊拿起桌子上的信件站起來道:「那個……我們拿著去找二嬸娘吧」

    徐修純想了想,既然是太夫人讓琴帝給雨煙的,這事情要揭發,也一定不能經太夫人的手,而二夫人,是最好的人選。

    他看了看雨煙,清淡笑笑沒有說話,站起身拉著雨煙的手便出了花廳。

    初柔在不遠處笑笑,然後進屋拿了兩個大氅跟暖爐便追他們去了。

    雨煙跟在徐修純後面,心中小鹿亂撞。她總算體會了一把心跳感覺,想想臉都會紅透成蘋果。

    他們走到那個亭子的時候,兩人都愣在那裡。

    二夫人跟三夫人竟然,還僵持在那裡。二夫人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三夫人的臉色這時已經烏中透青。

    平春因為有了大氅跟暖爐,臉色依舊。聽到腳步聲,二夫人回過頭來,三夫人也做了相同的動作,不過她卻是顯得僵硬了許多。

    看到這裡,雨煙歎了口氣想要張口說話,再繼續這樣下去,遲早會凍出事兒來。

    徐修純自後面拉住了她,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走上前道:「二嬸娘三嬸娘安好,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二夫人看了一眼徐修純身後的雨煙,將事情不厭其煩的緩緩講述了一遍。三夫人就尖聲道:「純哥兒來的正好,你說說,翠絲若不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能看都不看就灑了我一身?」

    這話說到這兒,已經是變了好幾次。雨煙聽得都有些無感了。

    徐修純就淡笑道:「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三嬸娘既然不想將此事鬧到太夫人那裡去,就到我院子裡去說道說道吧」

    三夫人一聽,看了一下腳下,然後不甘心的點了點頭。再不進屋兒去,她就要凍死了。

    三夫人僵硬的隨著雨煙他們到了聽風閣,雨煙吩咐玉珊給每位都上了滾熱的茶水,就連那幾個小丫頭也不例外。

    只是無意間的舉動,卻讓那幾個丫頭看向雨煙的目光更為敬畏了。

    三夫人喝了口茶,總算身子暖和了一點。雨煙就走到她身邊她附耳說道:「三嬸娘,你身子已經凍得僵直,先去偏廳泡泡腳,這樣會暖和的快一點。也不至於日後落下了什麼病根兒。」

    三夫人一聽,便動了動已經失去知覺的腳,點了點頭。

    雨煙帶著三夫人去了偏廳,徐修純就自衣袖中拿出那封信遞給了二夫人。

    二夫人疑惑的接過信件,她沒有問徐修純為什麼給她東西,而是接過來直接打開。

    半晌,二夫人滿臉驚愕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問道:「這都是她的人?」想來,二夫人這樣問,那些人她自己也是接觸過的。

    徐修純點頭說道:「二嬸娘平日裡,沒有感覺他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二夫人呆呆的搖了搖頭,越是奸細,平日裡表現的就越加忠誠。

    徐修純又問:「這個東西,於我們來說,無關痛癢。可是,對二嬸娘來說,卻是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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