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上休夫 正文(TXT全文字手打) 第一百一九回極寒極熾
    「我不在乎,我愛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份,哪怕你現在是街頭乞丐,我也會愛你。」鳳繾縈趁機抱住蘇黎昕的胳膊,眼神堅定,就算死也不會放手。

    「繾縈——」說是不感動那是假的,但是,他卻不能接受。無論怎樣,都不能接受。

    鳳繾縈一聽蘇黎昕喚她的名字,猛的抬起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蘇黎昕道:「你叫我什麼?你叫我什麼?」

    看著她愛的如此瘋狂的樣子,心中某個堅硬的角落似乎是無意中坍塌了一塊兒。但是,卻沒有能改變蘇黎昕的心意。

    「別這樣,回去吧出來的時間久了,皇上會擔心的。」蘇黎昕的聲音放柔了很多,因為華叔正站在不遠處。

    他不是怕華叔的身手,不過是怕那皇帝突然對他感興趣,到時候他的事情再暴露。將會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現在當務之急,便是讓鳳繾縈對他死心。但是,為什麼會有捨不得呢?

    「不、不,我不要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從今天開始,你去哪裡我都跟著。」鳳繾縈從衣袖掏出一個類似手銬的東西,將他們兩個人鎖在了一起。

    蘇黎昕的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他硬聲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鳳繾縈用另一隻手將眼淚擦掉,深吸口氣說道:「我剛才說了,以後都不會離開你。我知道你暫時都不會接受我,不過不要緊,給我點時間,我會讓你接受我的。」

    鳳繾縈看了一眼不遠處正一臉好奇的蘇子悅,然後回過頭來繼續說道:「這把銬子製作出來就沒有鑰匙,是用玄鋼打造的,沒有任何武器能將其劈開。」

    她剛說完,似是想到了什麼?猛的回過頭去,看向蘇子悅的目光難掩驚訝。

    「她是誰?」雨煙剛剛已經離開了,更何況,那個孩子還那麼小,一看就是兩個人。

    「蘇子悅,是煙兒自大街上撿回來準備收養的。」蘇黎昕看向蘇子悅,目光頓時柔和下來。

    「跟煙兒長得好像。」鳳繾縈喃喃說道。

    蘇子悅見他們兩個望過來,便跑到了蘇黎昕面前,指著鳳繾縈道:「她想要追哥哥麼?」

    蘇黎昕被蘇子悅天真的話語逗得一笑,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她是哥哥的朋友。」

    蘇子悅撅起小嘴,偏頭哼了一聲道:「騙人,我剛才都聽見你們說話了。其實哥哥,這個姐姐她很喜歡你的。」

    蘇黎昕聞言臉頓時就紅了起來,而鳳繾縈看向蘇子悅的眼睛發亮,她坦然的承認自己喜歡蘇黎昕的事實。

    誰都能看的出來的事情,沒有必要再去說。

    「子悅,別瞎說,你還是個孩子,懂什麼?」蘇立新伸手愛憐的摸了摸蘇子悅的腦袋。

    「別摸我,會長不高的。」蘇子悅一臉不悅的打開蘇黎昕的手道:「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子,都要對自己心中的想法予以承認,能坦然的面對自己的心的,才能真正的去放開心中的障礙。」

    蘇子悅說完,看了一眼鳳繾縈,便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蘇黎昕的如玉般透白的手在半空中就那麼僵硬的停在那裡,秋風吹過,瞬間就涼了半截。

    鳳繾縈將蘇黎昕的手握住,他們兩個人手拉著手,轉身離開。

    他們離開後,雨煙跟秦月從角落裡走出,對視一眼,什麼也沒說,只化為一聲輕歎。

    「我該回去了」雨煙略有惆悵的說道。

    秦月點了點頭道:「這麼長時間了,想來也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他們進了大廳,蘇子悅從不遠處走來,看向他們的背影,微微一沉吟。最後一咬銀牙,暗下決心。她回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不遠處的平春大聲說道:「平春姐姐,我去摘朵花,你在這等我一下。」

    她說著,轉身便跑進了花園。平春捂著肚子,喘了口氣道:「子悅姑娘,等我一下。」

    蘇子悅躲在一株丁香樹下,盤膝而坐。

    兩隻小手緊握,然後放在膝蓋上,眼瞼微垂,口中唸唸有詞。

    「子悅花開,富貴常來,知天下往事,近在此今——算」她說完,便將兩隻小手合十在胸前,眼睛徹底閉上。

    片刻之後,便見她的額頭上見了一層薄薄的細汗,又過了一會,她的臉色已經蒼白的無一絲血色。

    「子悅姑娘——」不遠處傳來平春的呼喚聲。

    蘇子悅眼睛慢慢的睜開,思忖了一下喃喃道:「原來,這其中還有這般糾葛。」雨煙姐姐可以不在乎,因為她畢竟不是這裡的人,但是哥哥一定很傷心。

    娘親跟爹爹說過,仇不可以報。但看哥哥目前,雖然沒有報仇的意思,但不代表他以後就不會。若真是這樣,那他跟這個長樂公主還真沒有可能。

    可是,她也不能看著哥哥這樣傷心難過下去。

    「子悅姑娘——」平春已經離她很近了。蘇子悅嘀咕一聲,不甘心的站起了身。

    「先生,他怎麼樣了?」雨煙他們一進來,就被馥郁園的小廝請進了一間客房。原來,邱大夫給徐修純看過宿疾病症所在之後,便跟蘇黎昕要了一間客房,他要給徐修純針灸。

    此時,徐修純剛剛被施了針,現在整個人正處於高度內熱中,片刻之後,他伸手就會渾身冰涼,甚至還冒著滾滾涼氣。

    雨煙看著徐修純痛苦的樣子,不由得心中擔憂。

    「只要挺過兩個時辰,那麼這宿疾便好了大半。此後三天施針一次,一個月便會徹底清除體內的寒毒跟溫毒。」邱大夫一面將一些細小的銀針收起,一面說道。

    寒毒?溫毒?

    「怎麼會感染上這種東西呢?」這東西,一定要是極寒極熾之地才會染上的,放眼整個鳳天朝,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地方。

    邱大夫聞言沉吟一下,才道:「姑爺年幼時,應該是經歷過一些難以想像的事情,並且時間極長。不然,這寒毒跟溫毒,短時間之內,是不會輕易感染上的。」

    雨煙聞言頓時癱坐在椅子上,看著床上痛苦閉目,卻咬牙死死堅持的徐修純。不由得心中疑惑,他那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

    現在,他處於極寒極熱中,那又是一種怎樣的痛苦?

    雨煙不禁紅了眼眶,他這個樣子,她卻只能在一旁看著。無限擔憂的看著,卻什麼都做不了。

    雨煙站起身,慌忙的跑了出去。

    兩個時辰,別說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徐修純,就算是她坐在旁邊看著,也感覺這兩個時辰無比漫長。

    而他又是怎樣在這樣極寒極熾的環境中,呆了那麼長時間?到底是什麼樣的信念跟堅持在支撐著他?

    從四年後再次見到他到現在,除了他性情似乎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到現在,雨煙還真沒看出,徐修純到底還改變了什麼?

    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深入瞭解過他。

    一路小跑到廚房,一溜風的進去,用極快的語速吩咐道:「給我準備熱水跟冰水送到客房,用最快的速度。」然後她自走到一邊去拿棉巾。

    不一會兒,便有冰水跟熱水陸續送到徐修純所在的房間。

    「還是我來吧」秦月把住雨煙的手,輕聲說道。她一個小姑娘,伺候一個男人裸體,這怎麼說都不好聽。

    雨煙回頭看了一眼痛苦的徐修純,搖了搖頭道:「沒關係,我們是夫妻,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你們都出去吧」

    她是個現代人,沒有那麼多計較。縱然是在這裡生活了四年,不過是生活習性變了,她本身的思想並沒有任何改變。

    秦月見她堅持,又看了看徐修純,想到雨煙之前苦澀的笑容,輕歎中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便大聲喚我吧」

    雨煙點了點頭,將棉巾放入冰水裡,然後擰乾鋪在徐修純的身上。棉巾太小了,根本鋪不到太大的地方。

    雨煙想了想,便從徐修純的身邊抽出一塊床單,然後整個浸到冰水裡,鋪在他的身上。

    如此反覆,從冰水換熱水,再從熱水換冰水。

    一次下來,雨煙的一雙小手便通紅通紅的,忽冷忽熱讓她的手指都隱隱發痛。

    這並不是極冷極熱,而是溫涼溫熱,但就算如此,她若不是咬牙堅持著,也一定疼的大叫出來。

    但是徐修純就這樣堅持了兩個小時,在最後一次高熱退下去,徐修純幽幽轉醒。他一醒來,就見雨煙正呲著牙在冰水中投那塊超大的床單。

    徐修純連忙閉上眼睛,這時雨煙擰乾了床單之後,又重新鋪在他的身上。身上之前存在的高溫餘熱頓時就退了下去,舒服了不少。

    原來如此。

    之前昏迷中,就感覺自己熱的時候,總是有一股溫涼的氣體環繞著他,讓他感覺好受了很多。涼的時候有熱的,便沒有最開始的那般難受了。

    原來,這兩個小時,自己感受到的溫涼跟溫暖都是因為煙兒一直在給自己換水麼?

    他睜開眼睛,此時,雨煙正準備將床單拿下來,重新過遍冰水,已經有些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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