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思量 作品相關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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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果看見她走進大堂,立即衝上前去抱住她。他喃喃地說:「雨果不好,這些天讓思思擔心了。雨果不好,讓思思擔心了。雨果貪睡把思思弄丟了!」他越說,聲音竟然有些哽咽,他還說:「雨果不敢亂跑。雨果笨,不知道方向,怕不僅找不回思思還讓思思去找我。雨果只敢站在原地等,等思思氣消了回來。思思回來就好,原諒雨果……」

    陳思輕輕地推開他,無需端詳,就看見他的擔憂他的委屈,他像丟了最重要的東西,那麼張皇失措,他微卷的棕色頭髮亂亂的,他的眼睛佈滿了血絲,他竟然就要哭了。他看見陳思一臉錯愕,他突然用雙手蒙住了自己的臉,好抱歉:「雨果像個鬼一樣難看!思思不看!」他突然又放下雙手,緊緊地拉住陳思的手,彷彿在承諾:「雨果等會兒洗個澡,睡一覺就好了!思思不要擔心!雨果又高又壯像個野人!一點事都沒有!」他的雙手沾到一滴滴熱乎乎的但立即就冰涼的液體,他抬起頭,陳思竟然已經淚流滿面。雨果徹底地愣在那裡,慢慢地,他可以思考時,他猜,陳思一定遇到了什麼,他甚至能感覺到,一定和那個叫顧量的男人有關。他想,他不要再不甘心,不要再和陳思過去的歲月計較,那都已經過去,他幹嘛要和一些他根本沒有參與的往事計較,這幾天,他醒著時就守著陳思,他竟然慢慢就體會到一種心的安定,彷彿一切都無關緊要,只要她仍然回到他身邊,安然地睡去。他不再想對任何事追根究底,他想,就算陳思在別人那在外面體會的是心酸和委屈,但至少在他這裡,應該為陳思留一塊淨土,讓她知道無論她走到哪裡遇見誰想起什麼遇到什麼,總會有那麼一個人在原地等她,為她永遠敞開一扇門,只要她疲憊,只要她還記得,只要她願意,她就可以任何時刻回來,他將永遠在原地等待。於是,當陳思慢慢止住了哭泣,雨果小心翼翼地問:「思思,雨果餓了,可以帶雨果去進食嗎?」

    陳思忍不住笑出聲,佯裝著打了他一拳。淚珠還掛在臉上。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哭泣。是因為委屈是因為有了希望又再次絕望,是因為永遠護著她怕她受丁點委屈的他,竟放任同一個女人,一個外人當著他的面傷害她,他竟然第二次這麼放手讓她離開,他竟然!要結婚了。真的,一切一切都無可挽回,原來她真的帶著一點心思想要挽回。還是,這個眼前的雨果,就在她以為她一無所有的時候,是他帶給了自己歡樂是他讓自己相信這個世界仍然可以互相相信,仍然可以歡笑。又是一次地絕望之時,是他站在了這裡,無條件地等候,永遠鼓足精神想要她快樂。

    原來還有一種幸福是這個樣子:當你舉目無親,以為已經走入絕境,竟然有一個你從來沒有給予希望從來沒有想到的人一直在你的身後,跟隨你的腳步,彷彿他也跟著你走過每一片泥濘,彷彿他也跟著你為每一次苦難而哭泣,但他就在你的身後,只要你一轉身就可以看見,彷彿這一回頭,看見他,就看見了出路,看見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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