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百日紅 正文 四十七節、氣憤
    四十七節,氣憤

    冰潔拿起半個饅頭,慢慢地咬了一口,她一邊細細地嚼著,一邊煩亂地想著,一個星期沒看見石頭的影子了,可他連一個電話也沒給打,不知婆婆那裡有事,還是石頭有事?還是有其他的原因呢!

    「京京,這幾天你看見過你爸爸嗎?」冰潔看著兒子問。

    「沒有。」京京嚥下一口飯說。

    「晚上,你在校園裡跑著玩,也沒碰到過他嗎?」冰潔看著兒子,又問道。

    「沒有,好幾天我都沒看見過我爸爸了。」京京放下碗說。

    「唉!不知你奶奶又犯病了沒有?我也五六天沒看見你爸爸的影子了。」冰潔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

    「星期天,我們到我奶奶家看看去唄!」京京看著冰潔說。

    「嗯。你爸爸現在好像與我們娘倆沒有任何關係似的,一個星期了,也不來看看我們。」冰潔充滿憂傷地、而且帶有埋怨地說。

    「媽媽,電視劇裡都說,男人變心了,就不回家了。是不是我爸爸變心了呢?」懂事的京京似乎有點害怕地說。

    本來就疑心重重的冰潔,聽兒子這麼一說,心裡更加沉重,她似乎覺得有一股颶風惡浪正向自己這邊撲來,可是自己又不知如何招架這莫名其妙、讓人找不著方向的浪濤。她的心裡打著顫兒,但她又怕影響孩子的情緒,忙笑著對兒子說:「小孩子,不要瞎說,你爸爸可不是那種人!」

    京京沒再說什麼。冰潔看著兒子坐在那裡沒吭聲,忙說:「兒子,還吃點饅頭嗎?」

    「我已經飽了。」調皮的京京拍著肚子說。

    正在這時,同院裡的李一勳站在京京的大門口喊了起來,「京京,上學去嗎?」

    「去。」京京大聲地應答著。

    「媽媽,我和一勳一起去上學了,你就不用送我了。」京京禮貌地對冰潔說。

    「嗯,去吧,兒子。注意靠邊走。」冰潔叮囑道。

    「知道了,媽媽。我走了。」京京一邊答應著媽媽,一邊跑出門去。

    兒子走後,冰潔一人的思緒更加煩亂起來。石頭到底有沒有外遇呢?如果他沒有外遇,他不可能白天、晚上都不來一趟。如果說他有外遇,那人到底是誰呢?他和誰有接觸呢?會不會是霞子呢?我們學校裡只有她是獨身女人,也只有她剛來我們學校上班,就有她的傳聞。還有,我覺得自從霞子的男人死後,霞子就特別注重打扮,三天兩頭換新衣服,而且她穿得衣服,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名牌,樣式特別新穎,面料又好,做工又精細。可是我們對著個大門兒,扭臉都見面,她怎能做那種讓人看不起的、齷齪的事情呢?再說,人們都說猜人猜屈了,只要沒有可靠的證據,也不能冤枉人家呀!唉!是不是我想得多了!

    冰潔像是生病了似的,渾身無力地、沮喪地端著鍋碗瓢盆來到廚房裡。她的心裡亂糟糟地,她刷的碗筷兒,也發出讓人煩亂的叮噹聲。

    冰潔放好碗筷,來到堂屋裡坐下,心想:我要給石頭打個電話問問,看看石頭到底幹啥去了。她剛拿出手機,可又把手機放下了。從學校到家不過三十米,我親自去辦公室看看石頭到底來沒來上班多好呀!

    冰潔鎖上堂屋門,來到大門口,剛想向外走,一眼看見石頭從男生宿舍那邊繞了過來,他東張西望的,好像偷偷摸摸似的,悄悄地走了過來,以前,他走著路,可總是毫無顧忌地、放聲唱著。現在是下課時間,難道他向家裡來,也怕被別人看見不成?冰潔疑惑地想著。

    冰潔站在大門口沒有動,石頭匆匆地走了過來。「我以為你沒來上班呢,都一個星期沒見你的人影了。」

    「又沒有事,來啥?」石頭一臉無所謂樣子,停也沒停地跨進院子裡。

    「你現在來,肯定是有事了?」冰潔陰沉著臉跟在石頭身後說。

    「校長讓填表,我來拿我的身份證呢。」石頭面無表情地說著走進堂屋裡。

    冰潔沒再說話,生氣地走出院子,來到大門外面。

    一會兒,石頭從家裡出來走了,他匆匆地走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頭也沒回地走了。他仍然繞到男生宿舍那裡,繞到那個偏僻的小路上,躲躲藏藏地、一聲不響地走了。

    冰潔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頓時湧滿了說不出的委屈,她的眼裡噙滿了淚水,淚珠在眼眶裡打著轉兒。我是不是哪裡得罪石頭了?他為什麼這樣對我?我們結婚十年來,除我有病以外,他也只不過是中午偶爾炒次菜,其他時間,他基本上沒碰過鍋碗瓢盆,他的臭襪子都是我給他洗,衣服就更不用說了。儘管如此,我也總是樂於照顧他,心甘情願地給他洗。因為他的最大優點是好嘴,不計較人。他性格也開朗,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外面,他總喜歡大聲地、毫無遮攔地、無拘無束地唱著。他說話也總是妙趣橫生,一旦你生了他的氣,他都會出著花樣兒,逗你,直到把你逗笑,不再生他的氣為止。因此,十年來,我們雖然也爭吵過,大都是我嫌他太懶,嫌他打麻將。可是經過一陣爭吵之後,他看到我真的生氣了,就會媚態百出,百般討好我,我經不住他的甜言蜜語,半個小時不過,我們又以和平告終。可是,從去年我的胳膊扭著以後,我就發現他有點變了,不過他還是說說笑笑的。但現在,他好像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人,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陌生人。自從他和婆婆做伴以來,不但晚上不到這裡來,就連白天也很少來,我和兒子好像是與他不相干的人。以前總是笑臉相迎的他,如果沒有外遇,他會對我們這樣冷漠嗎?以前那麼愛兒子的他,會一連幾天都不來看孩子嗎?冰潔正想著,被喊聲打斷了思緒。

    「冰潔,在家嗎?」

    「在家。」冰潔聽到喊聲,忙從堂屋裡走了出來。

    「你吃完飯了張嬸?」冰潔雖然心裡很煩悶,但她還是陪出笑臉對張嬸說話。

    「吃完了,沒事兒,到你家玩玩。」張嬸笑著說。

    「來吧,張嬸,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我正愁找不著人說話呢!」冰潔說著和張嬸走進自己的堂屋裡坐下,拉起話來。

    「張嬸,你現在沒事了,兩個兒子都掙錢了,孫子孫女都大了,只在家裡享清福就可以了。」冰潔看著張嬸說。

    「嗯,我總算是從苦海裡跳出來了。」張嬸似乎有點憂傷地說。

    「張嬸,聽我婆婆說,像你們這麼大年紀的,年輕時都不好過,孩子多,生活條件又差。」冰潔看著張嬸同情地說。

    「冰潔,你不知道,我年輕時不只生活條件差,還跟著個晚娘,俺那晚娘要多狠毒有多狠毒,少有不順她的,她就用手上的木巴箍向我頭上砸,從我記事,到我與你張叔結婚,頭上沒斷過疙瘩。我們結婚以後,去看她的時候,她還總是嫌我們拿的東西少,罵罵咧咧的。」

    「你們不會別去看她呀!」冰潔聽了憤憤地說。

    「不看她,但也要去看我爹呀!」張嬸無奈地說。

    「那你家那個老爺就不管管她嗎?」冰潔看著張嬸問。

    「我爹的年齡比她大十多歲,怕她,不敢得罪她。」張嬸歎口氣說。

    「唉!晚娘有幾個像親娘一樣的呢!」冰潔也跟著歎了口氣。

    「一家人只要能湊合著過日子,千萬別想著離婚,離婚之後,最苦的是孩子。」張嬸深有感觸地說。

    冰潔看著張嬸歎了口氣說:「唉!那家都有難念的經呢!」

    張嬸看著冰潔,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地說:「冰潔,你們現在也沒事了,孩子大了,你們兩個都有工資,還愁啥呢?」

    「張嬸,我覺得石頭有問題。」冰潔淚水汪汪地說。

    「冰潔,你一定是想得多了,一家人正好好地過著,他不可能有問題。你只管對他好點,他還能怎樣?」張嬸知道冰潔的難處,委婉地勸道。

    「哎,張嬸在這裡了嗎?」看大門的小郭喊起來。

    「在這裡呢!」張嬸答應著出去了。

    冰潔百無聊賴地打開了電視,可是她根本看不下去。唉!都說馬善有人騎,人善有人欺。看來,人也不能過分老實了,過分老實了,別人就把你當作傻瓜了。我要到婆婆家去,把事情給婆婆說說,看看有幾家常年讓兒子給做伴的?

    婆婆會怎麼說呢?要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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