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孤獨 正文 第八十章 噩耗
    冷峻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晚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木床,老頭兒不在旁邊。他以為只睡了一會兒,掙扎著爬起,身體很是虛弱。

    來到堂屋,還是沒見老頭兒的影子,去了院裡,發現老頭兒蹲在昨天他拔起那個紅樹的地方,一臉的戚悲,眼睛紅紅的好似哭過?

    「你怎麼不殺我,又救我幹嗎?」冷峻走過來問。

    老頭兒眼露凶光:「我真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你毀了我的血樹瓊花,你毀了我的血樹瓊花!」

    「不就是一棵樹嘛,至於這樣嘛。」冷峻喃喃地說。

    「一棵樹?!你知道它是什麼樹嗎?它是我三十多年才培育出的只剩下唯一的一棵樹!就因為它只適宜這個地方生長,我才在這黑森林裡一呆就是五十多年!你這個畜生,竟然把它給毀了,我,我要你拿命陪葬!」老頭兒一怒,身影一晃就抓住冷峻,兩指鎖住他咽喉,箍得他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就在冷峻眼睛開始發黑時,老頭兒又一把將摔在地上,恨聲說:「都怪師兄,要不是他個老糊塗相托,我非讓你受盡萬蟻噬骨之痛,拿你身上所有的血祭奠我的血樹瓊花!也是我蠢,還用那麼珍貴的瓊花為你解毒,真該讓你全身腐爛而死!」

    冷峻問:「你剛才說誰,你師兄?你師兄是誰?」

    老頭兒瞥了他一眼,厲聲說道:「還有誰?那個婦孺心腸的高老頭兒!除了他還有誰這麼愛多管閒事?!」

    冷峻大驚:「你說高老?哦不,我師傅?他老人家在哪兒?你就是師叔——無姓叟?」

    老頭兒長歎一聲:「造化弄人!我們縱橫江湖那麼多年,恩仇那麼多人,怎地偏巧就是跟你這個掃把星扯不清?!」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不是幾十年沒出去了嗎,高老他最近還跟你有聯繫?他托付你什麼了?」冷峻追問、

    無姓叟冷哼一聲,甩袖轉身。

    冷峻趕上去抓住無姓叟的肩膀想問個清楚,卻被他一甩胳膊扔出老遠。焦急卻又無奈,他仍不住坐在地上嚎道:「為什麼一到關鍵時候你就不說了,又沒什麼不可告人的,我只想知道高老的近況。你這個老古怪!老古怪!」

    無姓叟停住腳步,說:「少在那耍無賴,他死了,臨終前托咐我照顧你,真不曉得他怎麼會看重你這個小混混。「

    冷峻聽說高老頭兒死了悲痛萬分,叫道:「你說謊,高老怎麼會死呢?他是怎麼死的?!高老比你的功夫都高,怎麼會不敵自己的徒弟呢?絕不會!「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只告訴你這件事。他托我改造你體質,我答應過他不會失信的,等過段時間改造好後你愛是死是活與我無關。「無姓叟說。

    「我才不要你這個沒人性的老古怪改造,死都不!「冷峻叫道。

    「哼。「無姓叟走了兩步又回頭說,」另外,你朋友已經被我的蟒兒全部吃了,算是補償我的樹吧。「

    「什麼?你,你,「冷峻氣得直哆嗦,半天說不出話來。

    無姓叟不理睬,走進屋裡。冷峻「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虛弱得連自殺的力氣都沒了,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翻騰,眼睛發黑頭眩暈,說不出的痛不欲生,攤開四肢躺在冰涼地上,眼淚在臉上緩緩流淌。

    一陣風撲來,巨蟒游到他面前用頭撞了撞他身子,冷峻見是它甩手就在它頭上抽了幾巴掌,罵道:「你這畜生,連我朋友都敢吃,我叫你吃叫你吃!「

    巨蟒似被打愣了,趴在那兒也不動,瞪著他。

    「你給我滾,滾,畜生。「冷峻側身用力去推它。

    巨蟒終於明白了它的意思,不情願地遊走了,臨走時回了好幾次頭。

    總躺在這兒也不是個事,大冷天,凍得實在是受不了。他那身衣服被刀劃被荊棘掛被狼撕,早就成了碎條,怎經受得了這刺骨寒氣?終於,他還是爬起來,院裡花陣過不了,只有進屋。

    無姓叟早回房睡了,他也去了剛才躺的小屋,裹著被子,在悲慼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醒來已是次日中午。這老頭兒不在屋,不知道出去幹嘛了,還好屋裡有不少可吃的認不得的果子跟燻肉,他自己動手,飽餐了一頓。

    吃罷飯,他坐了半天也不見老頭兒回來,覺得很是無聊,站起來在屋裡轉悠。本以為這種高人屋裡會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的,沒想到全是是醫學與藥草之類的線裝本古書,裡邊全是繁體字,看不到兩章就頭昏腦脹。還有就是罈罈罐罐的藥。這些對老頭兒來講可能是寶貝,對他來講就懶得理睬了。

    屋子全轉悠個遍,還是無聊。坐在門檻上望著天和花圃發呆。這屋子應在山的上半腰,可以看到莽莽遠山,屋所及以外都被聳入雲霄的大樹遮蔽著,只能從稀疏的枝葉間露出蔚藍和白雲。

    這倒是絕佳的隱居所在,這老頭兒可真會選擇。想想自己一直的隱居情結,不禁長歎。

    古人為濟世,抑鬱不得志,杯酒慷慨萬行詩-而今我亦日愁悶,不知憂何事-廟堂高遠無從知,商場深沉不敢試。也想著述曉人理,自都迷惑止於恥-熟讀〈歸去來辭〉,-徒有羨情,不甘心於此時。處心應生計,-奔勞謀宿食-也有暢飲狂歌爭豪放,在斗室,任他醉生夢死。

    一時間恨想抽煙,摸摸口袋這才起自己已經穿的是老頭兒的裌襖。自己那身破衣服估計是被老頭兒扔了。這老頭兒是古風杜雨的師父,早知道會跟他碰面,之前應該多問問他情況才是。看其古怪的樣兒,不知道古風杜雨是怎麼忍受過來的?他倆都有些怪脾氣,不知是不是被這老頭兒傳染的?

    不過,看古風杜雨對這老頭兒的尊敬,他也不是壞人啊,為什麼對我這麼兇惡呢?竟然因為一棵鬼樹讓蟒吃了白玉跟溫婕。一想到溫婕,他心中就是被刀割似的一痛,那麼好的女孩兒啊,竟然……

    忽然他想到:這老頭兒也不會是窮凶極惡的人吧,單說他是高老的師弟古杜的師父這點,就能肯定他必然是個俠義之人!他只是性格古怪而已,應該不會像他說那樣沒人性、想到這點,心裡頓時寬慰不少。

    然,沒寬慰幾分鐘他又想到,但老頭兒一直在屋裡,就是沒叫蟒去吃他們也不會去救他們,黑森林裡那麼凶險,他們能在這兩天走出去嗎?狼都是報復心極強的畜生,那天看那匹頭狼的陰森笑意,至今想到他還在冒冷汗,會不會遭到它們報復?……,想到這兒,他的心又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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