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孤獨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羞惱
    冷峻站起身臉帶微笑地走了過去:「白玉姐,你今夜又來尋找詩意?」

    白玉朝他身後的兩個少女望了一望,笑笑說:「沒事出來走走,你們也是?這是朋友還是同學啊?」

    冷峻扭頭招呼兩位少女過來給她們介紹說:「這就是我剛才向你們提到的我的救命恩人,白玉小姐。」

    白玉含笑地朝她們一點頭說:「你們好。什麼救命恩人,說得這麼嚴肅。」

    溫婕上前遞過手去,款款一笑說:「你好,剛才聽冷峻說,你救了他幫他療傷,真謝謝你,我是他的同學,你叫我溫婕吧。希望咱們以後也能成為好朋友。」

    白玉與她握了手說:「其實也沒什麼的,助人為樂嘛,認識你很高興。」

    思綺也過來,邊握手邊連珠帶炮地說:「你好白姐姐,你好漂亮耶!我叫李思綺,思考的思,綺夢的綺,你就叫我思綺好啦。冷峻是我們的同學,希望咱們以後能經常出來玩。」

    白玉隨著她抑揚頓措的語調也聽得一愣一愣的,見她說完了,也擠出一絲笑容說:「好啊,剛好我來這邊不久,也沒什麼朋友。」

    眾人呵呵直笑。

    溫婕低聲問冷峻:「你們認識多久了?」

    「今天第二天。」冷峻盯著她說。

    溫婕說:「才兩天就很熟似的,你真有女人緣。」

    只要不弱智就能知曉其中蘊理,而冷峻似乎真的有些弱智,他高興地說:「多謝誇獎。」

    一起和思綺聊得起勁的白玉,忽然轉首問道:「你們倆是不是在說我什麼呢?」

    溫婕臉一紅說:「沒有啊,再說冷峻呢。」

    白玉微微一笑說:「哦?冷峻有什麼好說的?是不是說他認識的女孩太多了啊?呵呵。」

    「而且還都是美女哦!」冷峻笑著補充道。

    思綺冷不丁飛出一腳踢在冷峻的屁股上,罵道:「你這個白癡,還得意吶!」

    「我又怎麼惹你了我?」冷峻很不爽,怒視著她說。

    「自己想去!」思琪冷冷地說。

    白玉在一邊看得直發笑,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小男孩們真有意思。呵呵,冷峻你也真是的,連人家女孩的心思都不懂還在那兒得意,確實該打。」

    冷峻哭喪著臉,瞅了瞅旁邊的溫婕,竟發現她也向這邊瞅了過來,眼光交碰,她立刻收回,臉卻又飛上了朵紅雲。他挺納悶:這女孩兒臉白嫩嫩的挺好看,幹嗎總是好臉紅呢?

    思綺笑道:「白姐姐,你也認為我踢的對是不。這小子就是欠揍。」

    冷峻說:「我警告你啊,我這麼大我爸媽還從沒捨得打過我呢,你別太過分啊。這麼大個男子漢被你想踢就踢成何體統?你還有點女孩子形象嗎?我這臉還往哪擱啊?」

    「嘿,你還不服氣是嗎?」思綺說著又舉手要打。

    冷峻閃到溫婕身後說:「班長,這人行兇你還管不管啊。」

    溫婕瞪了他眼說,「打你活該。」

    白玉在一邊剛開始只發笑,後來卻笑得有些苦澀的意味。她似在回憶。

    「想不到馬大哈冷峻,有這麼兩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喜歡,真不知道該說你幸福呢還是不幸。」白玉笑道。

    冷峻聽得莫名其妙,溫婕忽然垂著頭,細密修長的睫毛似蓋住了眼睛,思綺似乎很悠然,只是將畫筆一翻又一翻,一旋再一旋地玩弄著。

    這時白玉又笑道:「你們別一下子都不說話了啊,今天咱們有緣聚在一起,能交你們三個可愛的朋友我很高興,咱們去吃點東西,慶祝慶祝怎樣?」

    冷峻大叫一聲,「好!」,但隨即又面露難色地說:「好是好,可是有個地方你一碰它,它就害羞地不答應了。」

    「什麼地方。」思綺問。

    「口袋啊!」

    「哼,你個小氣鬼,一聽說要吃飯就怕付錢,就這還張口閉口男子**度呢?」思綺斥道。

    「我真沒帶錢呀,總不能打腫臉充胖子吧?到時又收不了攤不是更難堪?。」冷峻說:「再說我何時說過有錢就有風度?」

    白玉笑了笑說:「這頓飯是我提出要吃的,當然,就由我付。」

    思綺忙說「不,一件小事可以看出一個的本質,這飯必由他出。」

    冷峻眉頭一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窩火。

    「是啊,我是個男人,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女人請客。」他挫牙說。

    思綺又說:「你不是說沒帶錢麼?」

    冷峻語音有些深沉:「這次沒帶多的,隨便到家小館吃點算了。算是我欠你們的,下回我一定再補。」

    「君子之交淡如水,你說『欠』呀『補』呀,有點見外了吧。」溫婕說:

    白玉點點頭說:「是啊,何必這麼認真。」

    而冷峻卻總覺得不爽。錢,還是那庸俗的錢,竟「一件小事可以看出一個人本質!」他常認為窮才有志氣,甚至認為那也可算是瀟灑。浪子皆窮,那才是一種淡泊名利的體現。然而,這一到女人們面前被擊得粉碎。

    要生活就得有錢。手中有錢,可以穿得體面,吃的有味,可以使身體得到更好的護理,可以在朋友危難時伸出援手,可以捐資賑災拯救水深火熱的災民,可以在聚會時大方地慶賀,可以吸引難以數計的異性射出的渴望愛慕,可以……。可以得太多太多了。對了,還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本質。」

    人人都有說是自尊也可算虛榮的心理。男人最不可缺的是女人,最怕的也是女人,女人的隨便一句諷刺的話,可以讓男人心如刀割為之衝動,隨便一句讚揚的話也可以讓男人欣喜若狂奮發圖強。

    特別是有感情的男人和女人們,更是如此。是男人就得有女人,有女人就得有錢,即使當初她看重你的不是錢,但也無濟於事,因為整個社會的方方面面都在向錢看,不能怪女人也愛錢。要生活就得有錢,現在衡量一個人的成功就是看他是否有錢。

    冷峻畏拒女人,也畏拒金錢。他覺得金錢和女人是不可分割的肌體,所以他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抗拒,還是一味逃避。

    今天,這點小事又讓他惱怒,他對這件事,那句話有著說不出的厭惡。不過他忍住沒發作,他不想再讓女人說「一件小事可以看出一個人本質。」

    思綺竟也被冷峻的突然沉默擾得心神不寧,她拍拍他的肩說:「哎,你怎麼啦?生我們的氣啦?沒錢,你就別苦撐面子嘛,我們今天都帶錢了。」

    冷峻望著她,他冷冷地說:「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不是說了嗎,我是男人,不喜歡女人請客。」

    思綺從沒有受過他的這種眼神,心裡很不好受,嚅嚅地說:「不,我不是那意思,我真沒諷刺你的意思,你不要……」

    冷峻見她竟也有楚楚可憐的神情,緩了緩語氣說:「你別多心。」

    白玉和溫婕都是驚疑,冷峻剛才那稍縱逝的眼神讓她們心頭都是一涼。她們都很納悶,這人怎麼這樣,說變就變!。

    去找飯館的路上,冷峻跟著三個女人,靜靜地抽著煙,靜靜走著路,看不出什麼表情。

    三個女人強打精神聊著閒話。思綺忽然站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冷峻,不說話,也不動。

    大家都是一愣。

    冷峻也是一楞,他看到她的眼中竟然也飄浮著朦朧的薄霧,也是那麼地幽怨,不禁怔住:這丫頭今天好像有點反常。

    「怎麼不走了?」他先開了口。

    思綺衝擊:「你是木頭嗎?」

    「什麼意思?」

    「你那個苦瓜臉繃給誰看啊,不就是開個玩笑讓你請吃一頓麼,瞧你拉長個臉的德性、你不高興就算了,咱們走。」她說著竟然帶點哭腔。

    溫婕抱著思綺的胳膊拉了一下,思綺不理仍盯著冷峻。

    冷峻只覺臉上火燒一般發燙,他擠出一絲笑容說,「你叫我怎麼解釋好呢?我又不是個笑面佛,總不能總掛著笑容吧。」

    「真沒想到你這麼心胸狹窄,自私市儈!。」她瞪了他一眼轉身就欲跑開。

    溫婕急忙死勁拉住她:「思綺,何必呢,大家本來高高興興的,不想吃咱們就不吃了別難過啊。跟這種人慪氣犯不著。」

    白玉也勸道:「你們再這樣慪下去啦,弄得大家心裡都不是滋味。」

    冷峻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吐口青煙走了過去,強笑道:「你們女孩子的心怎麼這麼難以捉摸!一點小事都氣成這樣。我真沒因為吃飯這點點小事不爽什麼地,我……」

    他感覺自己越解釋越說不清不禁急了:「總之,我今天的情緒,可能有點反常,,沒什麼好說的。反正我說了我沒有和你嘔氣,就是沒有生氣。」

    他說完就朝不遠處一個餐廳走去。那背影在夜色的寒風中有些蒼涼與孤寂。孤獨的人向來不被人理解,也不強求別人理解的。

    「冷峻。」思綺忽然叫道。

    冷峻止住腳步:「有事麼?」

    「你就這麼走了?你說過要請我們吃飯的。」思綺叫道。

    冷峻轉首一笑:「我不正在引導你們衝向餐廳嗎?」

    「這次就算放過你,不下為例!」她嘟嘴說。

    「你意思是說這次不要我掏腰包嘍?」冷峻眨著眼睛說。

    「想得倒美,我是說下次,以後都不准你和我嘔氣!」她終於又恢復了頑皮。

    快樂的人總似善於忘掉煩惱的。她給人的都是快樂的印象,所以她是快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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