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影大唐 第八章 第三十一節 突進
    火器從戰艦之上向著江淮軍的營地轟擊而去,這些火器劃過黑夜的天空,風雨之中有著如同煙火一般的絢爛光華,將整個蒼穹照亮,宛若流星一般散落而下,轟隆隆地轟下來。

    強烈的爆炸聲一陣陣地傳來,這些火器雖然比起傲雪後世來說可以說是簡陋得見不得人,但是在這冷兵器的時代,這無疑是殺人的利器,火器轟擊而下,一陣陣地血肉模糊,江淮軍被炸得狼狽逃竄,周圍一個火光落下,然後是一真的爆炸聲,強烈的勁風橫掃過來,一陣血肉橫飛的景象,前一刻是看到碎裂的肢體在天空中橫飛,下一刻便是自己被炸開來,沒有死透的兵士更是在地上匍匐呻吟,地上一篇哀號之聲。

    營地之上高大的角樓被炸成了碎片,數十丈的距離射程讓火器如同雨點一般轟擊而下,戰艦之上的火器全然發射而來,江淮軍的一片狼狽不堪,首當其衝的是中軍,被轟得血肉橫飛,倒是兩翼因為攻城而在射程之外,沒有多少的損傷。

    無論是竟陵城頭還是江淮軍的兵士都是被這一陣的火器轟擊下得心魂沮喪,這麼可怕的兵器彷彿是天雷一般轟擊而下,那些血肉之軀的兵士如何能夠抵擋?

    繞是經歷過許多戰事的江淮軍兵士也是被這可怕的轟擊嚇得失禁,哭喊著逃竄,營地之上滿天的火星,可以看到碎裂的木屑燃燒著,地上滿是斷裂的兵器還有散漫一地的肢體,鮮血在火中燃燒著,傳來一陣腥甜的味道,淋漓的暴雨衝擊而下,這雨水皆是被鮮血染成了血紅,地上一片焦黑的土地,一副地獄般的景象。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武器?」竟陵城頭之上的兵士皆是被嚇住了,馮歌更是渾身打了個冷戰,喃喃地說道:「真是可怕的武器,血肉之軀如何能夠抵擋這麼犀利的兵器?」

    只是此刻卻並非是感歎的時候,一陣歡呼聲從竟陵城上傳來,震得天空也為之而震動,「殺啊,竟陵必勝!竟陵必勝!」

    「竟陵必勝!竟陵必勝!」

    ……

    浩瀚的聲音傳來,竟陵的兵士更是爆發出無比的戰意,本是以為破城在即的戰事如今卻是因為這震撼而出的兵器而士氣大振,「殺!」震天的殺聲傳來,這些兵士手中持著兵器向著湧進城來的江淮軍殺去,這些江淮軍被方纔那一輪的轟擊嚇得心魂沮喪,雖然火器已然停止了轟擊,可是方纔那種大規模的殺戮卻是讓他們心中烙下恐懼的印記。

    士氣彼消我漲,馮歌一聲怒喝,手中一柄鋼刀,身先士卒向著江淮軍殺去,身後兵士看到將領如此勇猛均是士氣大振,均是向著江淮軍殺去。

    江淮軍節節敗退,退出了竟陵城,而此時從山頭之上倏然間殺出兩支身穿黑色鎧甲的騎兵,手中均是左手持弓,右手持槍,向著江淮軍殺來,馬蹄踏在黑色的土地之上,傳來如同鋼鐵一般的轟鳴之聲。

    戰旗獵獵作響,戰旗之上是一柄黑色的斬馬刀,上面是一條怒龍盤旋,黑色騎兵,黑色的鎧甲,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向著江淮軍的兵士殺去。

    殺聲震天,戰鼓咚咚咚地轟擊著,有著震撼人心的力量。

    騎兵衝鋒而來,半途之上,均是彎弓搭箭,馬伕背後一桶的箭羽抽出,長箭飛射而來,江淮軍的騎兵方是衝殺到了半路便是被這一路的箭雨射殺大半,紛紛墮馬,身後的駿馬踐踏而來,這些兵士被踐踏成了肉泥,後面的騎兵登時亂了起來,這時候商鶴與商鵬等人看到有利可圖,更是殺得興起,身先士卒衝殺而來,兩人加起來過百的年紀,依然是寶刀未老,手中的兵器像是砍瓜切菜一般將敵人砍殺,留下一地的屍體。

    這時候,精武會的援兵已然殺到了,為首的是一個青衣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身下跨著一匹火紅色的戰馬,戰馬長嘶,彷彿是赤兔再臨,威風凜凜,文士手中卻是拿著一柄兩米長的大砍刀,刀背極厚,縱馬衝鋒而來,身後是身穿黑色鎧甲的兵士,手中均是拿著銀色的長槍,這些槍騎兵一來便是展現出彪悍的戰力,殺得江淮軍兩翼兵馬節節後退。

    商鶴哈哈大笑,他殺得興起,向著那青衣文士說道:「壯士好俊的武藝,且看我們手段如何,這些江淮賊子是否能夠抵擋?」

    那青衣文士也是哈哈一笑,身上的大砍刀砍下,一下子將一個騎兵砍成了兩段,那人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湧來,讓他滿身是血,只是他卻是好像很享受一般,笑道:「老先生也有如此的性質,我張無忌當然是奉陪到底了!」

    兩人一陣說笑,手上卻是毫不放鬆,直殺得江淮兵士節節敗退。

    中軍被火器轟擊,傷亡慘重,杜伏威坐鎮中軍,本是安全之極,卻是不防這一輪的火器轟擊,他被手下護住了,雖是逃得性命,卻是狼狽不堪,被火器一陣,五臟六腑均是一陣刺痛,已然受了內傷。

    此時江淮軍已是士氣低落,更是在敵人援兵殺至,再戰下去也不過是徒增傷亡而已,他長歎一聲,「功敗垂成!功敗垂成!」

    帶著憤懣與不甘,杜伏威鳴金撤退,身邊的兵士早已經護住他撤退,這時候江上江淮軍的戰艦被毀,江上的主動權被奪,水路已經無法逃生,只能夠從陸路撤退。

    兩翼殿後,中軍收拾殘兵後退,這個時候,一聲怒喝傳來,「杜老賊,受死!」

    一騎策馬殺來,杜伏威看到那人登時心魂沮喪。

    傲雪胯下駿馬疾馳而來,手中的斬馬刀化作千萬刀影氣旋,將身旁的江淮軍兵士盡數斬殺,他左手擎著一柄長槍,長槍如龍,組成了重重槍影,中者無不慘叫,身後是馮青等人,本是百餘騎兵士如今不過是剩下十多人,這些兵士此刻疲憊不已,卻是緊緊地跟著傲雪,策馬衝鋒而來,手中兵器閃爍,直如同一把尖刀一般殺來。

    數丈的距離,杜伏威看到那一騎策來登時大驚,慌忙策馬而逃,他知道此人武功,他成名已久,豈會不知道趨吉避凶?當下慌忙策馬撤退,讓兵士擋住了自己的身前。

    「杜老賊,哪裡走!」傲雪怒喝一聲,手中長槍一擲而出,長槍彷彿是一刀閃電一般飆射而去,在半空中化作一道流光,呼呼的風雷之聲大作,勁氣凜凜發出。

    破風聲從後面隱約傳來。杜伏威只看到一陣白光射來,那長槍已然如同流星趕月一般射來,數丈的距離不過是一閃而過,長槍已然近身,想要閃避已經不及。

    終是見慣了生死的梟雄,生死之間,杜伏威一勒馬韁,戰馬吃痛之下人立而起,長槍登時狠狠地刺進了馬腹之中,劇烈的勁氣從長槍之上爆發而出,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湧現而出,戰馬一聲哀鳴,倒地不起。

    那長槍餘勢未消,從戰馬身體穿過,將身後的一個江淮軍的兵士當胸刺穿,如同串燒一般,刺進了七個兵士方才停了下來,這等神威,讓旁人嚇得心膽俱寒。

    傲雪怒喝一聲,策馬殺來,胯下駿馬彷彿是一道旋風一般將週遭的兵士盡數斬殺,一股血紅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向著四周灑去。

    「轟隆!」

    一道閃電,就在不遠處化過,雷聲震響,地上明如白晝。

    江淮兵士只看到一馬狂飆而來,如同一道血紅的閃電一般,所到之處,儘是血紅的鮮血飛濺如花蕾綻放,閃爍著淒美的可怖,肢體紛飛,傲雪持刀殺來,竟是如同殺神一般,身上依然被染成了一片血紅,本是束著的頭髮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披散開來,烏黑的頭髮盡數染成了紅色,看得旁人心膽俱寒,有些膽怯的已然扔下了兵器尖聲逃竄。

    駿馬如同閃電一般,不過是幾息的時間已然衝到了杜伏威的身前,杜伏威戰馬被殺,此時正是向著身邊最近的一匹馬奔去。

    傲雪猛勒馬韁,戰馬人立而起,馬蹄朝杜伏威踢去。

    杜伏威大驚失色,就地一個打滾,滾到了一旁,這時候身邊的親兵正是殺到護住了杜伏威,傲雪長刀刀氣暴漲而出,刀勢連綿砍至,正是將身前的兩個手持大斧的漢子砍殺,他一刀橫劈,正是將一匹戰馬砍掉了腦袋,身形騰躍而起,幾個兔起鶻落之際,已然殺到了杜伏威身邊。

    蒼冥一刀彷彿是天外流星一般,刀氣激盪而出,彷彿是長虹一般,週遭的空氣被這一陣的刀氣刺穿,發出爆炸般的聲音,這一刀竟是將空氣也擊破,刀勢宛若天外飛仙,也似是羚羊掛角,渾然無跡可尋,疾劈而下,杜伏威此時跨坐在戰馬之上,袖內乾坤格擋,正是劈在袖裡乾坤的護臂處,杜伏威立時被震得全身傷口迸裂,滲出鮮血。

    胯下戰馬被兩人交擊的氣勁撞得橫移時,一聲哀鳴長嘶,這凌厲刀氣被杜伏威卸到了胯下駿馬之上,若非如此,這一刀便是將他砍成了兩段,繞是如此,他依然是傷重無比,袖裡乾坤之上,一刀龜裂如同蛛網般生出,他猛吐一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

    這時候萬千刀光氣旋斬至,將他籠罩其中,杜伏威猛提一口真氣,只感到經脈如同村村斷裂一般疼痛無比,情知這乃生死關頭,他輕按墮地慘嘶的馬肚側處,借力滾地,直朝一旁急滾過去。

    兩名江淮軍的高手追撲而至,凌空一刀砍來,給傲雪反手一刀,硬生生迫得掉回地上。

    身後隱隱破空之聲傳來,傲雪心中敬兆忽生,反手一刀劈出,正是一支長槍射來,被傲雪劈成了數段,一個人影依然攔住了傲雪的去路,傲雪抬頭望去,只見到來人立馬橫槍,臉蒼白,右臂空空如也,不是胡薩又是什麼人!

    「休想要傷我義父!」胡薩怒省吼道,手中鉤鐮槍橫在胸前,他斷了一臂,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蒼白,此刻武功更是大打折扣。

    而杜伏威看到傲雪被胡薩攔下,說道:「我兒擋住這個賊子!」說罷在親兵保護下策馬逃遠,傲雪冷笑道:「大難臨頭各自飛,這便是你們的父子情誼?」

    胡薩默默無言,倏然笑道:「爭霸天下本就是需要無情絕義,我義父乃是成大事之人,成大事者需要放棄的何止是這麼一點!」

    有道是最是無情帝王家,若是想要成霸稱王,需要的便是一顆無情的心。

    傲雪哈哈一笑:「說得好!不過你擋住我去路,可知道今日便是難以生離此地?」

    胡薩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紅暈,臉上浮現出嘲笑的神色,說道:「我既然敢攔你,便是沒有打算生離此地,也叫你們知道我們江淮軍的男兒也是鐵錚錚的硬漢子!」

    他長嘯一聲,聲震蒼穹,竟是將轟隆雷聲壓下。

    他一夾馬腹,戰馬嘶鳴,長槍疾如奔雷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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