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裁決者 正文 第089章 宴無好宴
    「怎麼回事?管事的人呢?」

    一名侍者連忙跑了過來,見聶滄浪器宇軒昂,倒是不敢怠慢:「尊敬的閣下,煙雨樓20號侍者卡福為您服務,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這位歐麥嘎先生是我的上賓,怎麼會被人圍堵在這裡?」聶滄浪在意的不是張弛被人圍攻,在意的是他那張面子,他請人的客人被人欺負,間接就是損他聶某人的面皮。

    那些在場的侍者一個個心裡叫苦:壞了,這醜八怪還真是貴賓啊,榴蓮姐這回可闖了大禍咯。

    張弛打了個哈哈,渾然不在意環繞身邊的敵意,一拳砸在聶滄浪的肩膀上:「好你個老聶,你這做東的比我來得還晚,人家說我衣冠不整,恕不接待,我正打算回家喝碗稀飯呢。」

    聶滄浪笑道:「歐兄,沿路耽擱了一點時間,因此來晚了一步。我認罰三杯珍品仙那提。」

    他們這番視旁人為空氣的對答,惹惱了那幾個小邪神。這些傢伙終日在煙雨樓廝混,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冷落。

    「喂,小子,這裡沒你什麼事啊!不想找不痛快就閃一邊去。這醜八怪,欠我們一頓打呢。」

    聶滄浪滿臉笑容忽然僵住,他身後一名面目僵硬的中年人,忽然飄到他跟前,只看到灰影一閃,咿咿呀呀幾聲慘呼,那幾個圍著聶滄浪和張弛跟前的紈褲子弟,全部捂著臉,躺在地上爬不起來。

    「聶少,別跟這些蠢貨一般見識,咱們先上樓吧。」那中年人酷酷地道,渾然不像出手揍過人。

    內堂傳來腳步聲,一個倉促,張弛聽得出來,那是榴蓮姐;另一個腳步不緊不慢,估計是煙雨樓更高級別的管事。

    從對方的腳步急緩可以判斷出,對於瑞少這樣的角色,煙雨樓顯然沒怎麼放在心上。

    「喲,聶少爺,您就來啦?怠慢怠慢啊。」見到聶滄浪一夥人,對方的腳步明顯大提速,一臉笑容地迎了上來,完全沒去看那些躺滿一地的傢伙。

    如果說張弛這張面具貌醜到一定水準,那麼眼前這人,倒是美貌得讓人驚艷。一個男人能長成這樣俊秀,倒是不簡單的很,而他那身打扮,卻是更加偏向女性化,如果不是那個喉結表明他的性別,真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女人。

    聶滄浪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無視對方熱情伸過來的手。

    「五當家,我只想問你一句,我的貴賓在煙雨樓被人侮辱,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處理?」聶滄浪冷冷問。

    張弛其實早沒了火氣,見聶滄浪如此,怕是賣自己人情,卻也不反對。他不想再計較什麼,但不能抹聶滄浪的面子。

    「如果是手下人疏忽怠慢,老五我一定加重處理。聶少爺,您先往天字號包間裡請,這些事,老五我慢慢聽你教導。這天字號包間,最近十分火爆,我安排了好幾天,跟幾位當家吵了幾架,總算挪出了一間地勢最好的包間給少爺您留著,來來來,這邊請……」

    不愧是煙雨樓的當家,說話輕重拿捏十分周到,既巴結了聶滄浪一把,又輕描淡寫將矛盾勾過去。

    聶滄浪把目光轉向張弛,示意問他什麼個意見,張弛聳了聳肩:「我只想吃頓安穩飯而已,這些小事過去了就算了吧。」

    那榴蓮此時真是嚇得全身顫抖,後悔不迭,看來自己還真是狗眼看人低,連五當家都巴結不停的主,叫自己給得罪了,那不是找死嗎?

    好在這醜漢似乎不怎麼計較,不然的話,五當家還得讓自己脫層皮?

    她現在開始恨瑞少爺那夥人了,如果不是那些傢伙推波助瀾,我榴蓮冰雪聰明,至於這樣犯蠢嗎?這群王八蛋,活該被人打殘廢。

    那些紈褲子弟不把她當人,其實她內心何嘗看得起那群人。忽然想到那瑞少爺的舌頭,又聯想起這醜漢曾在瑞少爺身上拍過幾下,難道……

    她忍不住一陣哆嗦,後怕!

    天字號的雅座包間,不但寬敞,視角也非常好,在這地方飲酒取樂,倒真是件雅事,只不過剛才的遭遇,讓張弛對煙雨樓的品位已經失望透頂。

    宴席快開始的時候,木副院長才匆匆趕來。

    「木老啊,你可真是日理萬機,忙得很吶。忙歸忙,規矩不能壞,罰酒三杯,這是一定不能免的。」

    聶滄浪今天宴請的賓客,包括張弛和木老在內,有五個,賓主六人。

    剛才要罰木老三杯的,是其中年紀僅次於木老的那名老者。

    木副院長笑道:「樂先生,你我都是老交情了,你不能跟這批年輕人一樣捉弄我老人家呀。」

    剛才聶滄浪介紹過,這樂先生是魚龍島的賢者,具體身份隻字未提;剛才出手教訓那批紈褲子弟的中年人,名叫杜先生,聶滄浪介紹他時,只隱約說了句「杜先生是魚龍島官方要員」;剩下那名年輕人,和聶滄浪差不多年紀,神態倨傲,顯得有些不合群,據說在魚龍島的神殿供職。

    至於木老,張弛是知道的,不需介紹。

    對於張弛,聶滄浪顯然不知道怎麼介紹,只是一句「新結交的朋友」對付過去,也沒引起多大重視。

    酒過三巡,聶滄浪為了打開氣氛,先引入話題:「時隔數年,再來這煙雨樓,還是這天字號包間,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啊。」

    他當初在升龍學院求學的時候,也是煙雨樓的常客。

    木副院長笑道:「誰說沒變化,至少坐在你面前的這個老頭子,是老了很多啦,這也算變化吧。」

    「呵呵,木老您說笑了,在滄浪眼裡,您是永遠的常青樹。」看的出來,聶滄浪對木老這個導師,還是很尊敬的。

    剛才要罰木老三杯的樂先生,也笑道:「木老如果說老,那我豈不是應該說半截身體都入土了?哈哈。對了,木老,這煙雨樓的規劃設計,據說當初您也是其中主持之一?」

    說到煙雨樓的規劃設計,木老臉上閃過一絲得色,嘴上卻是謙虛:「我這老頭子也就是湊湊數,有魚龍島第一建築大師甘十二坐鎮,我能幫上忙的不多。」

    「木老您這就謙虛了呀,我在官方的卷宗裡看到煙雨樓的設計圖和相關資料,裡邊記載得很清楚,在很多關鍵問題上,甘十二大師也是要向你請教的。」

    這位說話的卻是杜先生。

    看得出來,雖然在場的賓客身份都挺尊貴,但木老這個升龍學院二把手,仍是有著更高規格的待遇,成為眾人力捧的對象。

    惟獨張弛,一直情緒不是很高,只是悶聲喝著珍品果酒。

    他的沉默卻是被人理解為傲慢無知,那樂先生微笑道:「這位歐麥嘎先生,相貌清奇,十分眼生,應該是到魚龍島不久的吧?這煙雨樓,想必也是頭一回來,不知道有何評價?」

    這位笑容滿面的傢伙,怕是只笑面虎,來者不善。一聽這問題就隱隱帶著考驗的意思,如果自己回答不過關,接下來給自己的,恐怕就是冷眼和輕視了。

    「呵呵,像我這樣的酒囊飯袋,一進來就被珍品仙那提給勾住了,還真是沒來得及領略煙雨樓的風采。」他也不想把自己對煙雨樓的惡感表達出來,這種得罪人的事,少干或者不干為妙。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他這番推委搪塞,聽在別人耳朵裡,卻是對自己庸碌無才的粉飾。

    那名神殿的青年冷笑:「煙雨樓的風采,確實不是一般人所能體會。閣下一進門忙著喝酒吃菜,倒真是有些煞了煙雨樓的風景。」

    這已經不是考驗,而是刁難,近乎挑釁了。

    張弛本已到了嘴邊的一杯酒,淡淡地放下桌來,瞪視著這個對自己不無惡意的年輕人。

    那神殿青年也是冷笑的,逼視著他。就好像一早就跟他有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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