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王李自成新傳 第八卷 一統中原 第九十五章 南巡之議
    此時郝搖旗的艦隊已逆流而上,到達了號稱長江磯的燕子磯,並在燕子磯成功登陸,燕子磯山石直立江上,三面臨空,形似燕子展翅欲飛,因稱燕子磯,燕子磯總扼大江,地勢險要,磯下驚濤拍石,洶湧澎湃,是應天府重要的長江渡口和軍事重地。

    可是此時整個弘光朝都在惶恐不安,如此重要的渡口竟然除了衙役沒有一個兵丁守衛,那些衙役見了唐軍龐大的艦隊逆流而上,嚇得脫下身上的號衣就溜走了,連給應天府報信的人都沒有,直到數個時辰後,唐軍的艦隊直抵應天府城下,弘光朝才知道燕子磯被唐軍所佔。

    弘光帝聽到燕子嘰被佔,唐軍的水師已直抵城下,慌忙召集內閣大學士高弘圖、馬士英和重臣姜曰廣、趙之龍、錢謙益等人相商。

    朱由崧近段日子過的並不好,田成被處死,再也沒有一個太監敢膽大妄為替他在全城搜集美女,也沒有人半夜派人出城替他捕捉癩蛤蟆,朱由崧只得把精力全部放在吃喝上,如今更是肥胖的走幾步路就會氣喘如牛,弘光朝的重臣甚至懷疑皇帝哪天如果不小心摔在地上,他還能不能再爬起來。

    在太臨王坤的幫助下,朱由崧坐進了龍椅,眾臣參拜完畢,朱由崧喘勻了幾口氣,迫不及待的道:「唐賊已兵臨城下,何去何從,還請各位愛卿速給朕拿出一個主意。」

    馬士英開口道:「萬歲,唐賊勢大,如今和州已失,長江天險又不足憑,應天府只有區區兩萬兵馬,守城已是不足,萬歲不如起駕前往浙江巡視。」

    朱由崧聽得連連點頭:「好。好,愛卿等皆可以隨駕前往。」

    朱由崧還不笨,他自然知道前往浙江巡視其實是逃跑,怕在場的大臣擔心會被留下來守城而阻止他去。他故意說讓大家一起走,那就皆大歡喜口

    姜曰廣連忙阻止道:「萬歲不可聽從馬大人之言。」

    朱由崧睜圓了他的一雙小眼,將姜曰廣後面的話打斷:「姜學士。朕也知應天府是太祖定都之地,不可輕棄,可是現在應天府已不可守,你難道要朕象崇禎爺一樣被唐軍所擒,蒙受恥辱嗎?」說完,朱由崧還擠下了幾滴眼淚。

    姜曰廣連忙跪了下來:「微臣該死。臣非是要阻止萬歲出巡。實在是唐軍已將出巡之路阻斷。若是在城中,將士用命,倘可以等待浙江兵馬救駕,若是萬歲出巡,臣怕離城不遠。就要落入唐賊之手。」

    唐軍的騎兵出現在應天府的後方,也是近幾日之事。朱由籟向來不關心這些軍國大事,全部交給了馬士英處理,馬士英得知後,不敢將此事呈報上去,轉而扣壓了下來,朱由農一直不得而知,姜曰廣此言一出,朱由崧頓時驚得臉色發白,轉向其他重臣:「果真如此否?」

    高弘圖、錢謙益等人自然早已知道了這個消息,只是他們也是束手無策,乾脆誰也沒有向皇帝稟報,一個個轉頭等著看馬士英的好戲。

    馬士英見眾人都不回答,知道大家是想讓自己來出頭頂罪,他以前有阮大誠地,兩人一個把持內閣,一個把持兵部,將權力牢牢撐握在手中,如今阮大誠去了和州,半天時間不到就投降了唐軍,讓馬士英頗受責難,只是皇帝對他還算信任,高弘圖,錢謙益等人還是奈他不何,如今唐軍已兵臨城下,這些東林黨人念念不忘抓自己的把柄,馬士英心中不由對幾人鄙視了一番。

    只是他身為內閣首輔,此事也不可能躲過去,見眾人不回答,只是硬著頭皮道:「稟萬歲,城外不過是一些小股的唐賊虛張聲勢而已,臣以為,以萬歲天威,唐賊必不敢阻擋,萬歲不必太過顧慮。」

    馬士英打定主意,你們想給我扣個隱瞞軍情的帽子,我偏不如你們所願,拚命也要鼓動皇上出城,若能逃到浙江當然最後,逃不出去大家要死就一起死。

    朱由崧聽到只不過小股唐軍,果然鬆了一口氣:「如此甚好,此次出巡就由馬愛卿全權負責,朕就定在明天離城。」

    馬士英還沒有回答,高弘圖等人已是大急,皇帝若是出城,凶多吉少,十有八九會落到唐軍手中,高弘圖馬上道:「萬歲,城外地唐賊絕不是馬大人所說的小股隊伍,臣有準確消息,唐賊在城外的騎兵就不下萬人,萬歲萬萬不可出巡。」

    聽到高弘圖所言唐軍騎兵就有萬人時,朱由崧頓時駭了一大跳,高弘圖也不是故意誇大其詞,唐軍騎兵從江陰北上,沿圖經過不下七八州縣,才繞到應天府地身後,面對唐軍滾滾而來的騎兵,沒有一個州縣敢出兵攔阻,自然分不清唐軍到底有多少人。甚至說唐軍有數萬人地都有,只是高弘圖故意漏掉了唐軍步兵沒說,其實唐軍並沒有一名步兵,高弘圖話中之意卻不免讓人聯想到步兵更多於騎兵。

    若是唐軍有如此多的人繞到了身後,自然是馬士英的責任,至少一個失職不報是肯定的,馬士英當然不肯承擔這個罪名,大聲對高弘圖地話反駁,一口咬定唐軍不過是小股人馬,高弘圖是故意危言聳聽。

    朱由崧自然希望馬士英所說是實,如此他還有逃到浙江地希望,如果照高弘圖如此說,他除了在城中等死就無法可想了,只是高弘圖地說法得到了錢謙益和姜曰廣兩人的,讓朱由教實在難予相信馬士英所言。

    朱由崧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步崇禎的後塵,最好的結果也是囚禁一生,不由哭了起來,連對馬士英欺騙自己的處罰也忘記了。

    眾人看著也是心酸,姜曰廣大聲說道:「萬歲,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微臣願前往城牆,領兵守衛應天府,只要臣在,必不讓唐賊進城。」

    朱由崧哽咽道:「城中只有區區兩萬兵馬,如何能與唐賊千軍萬馬相敵,不如放下兵器投降,朕只要能做一個逍遙地國公足矣。」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沒想到經高弘圖這麼一嚇,朱由崧膽氣皆喪,既然有投降之意,高弘圖連忙大聲道:「萬歲不可,唐賊狼子野心,萬歲若是投降,恐怕……」

    「恐怕什麼,唐賊既然對崇禎爺沒有無禮,對朕自然也不會太柯,只是朕從此失去了自由,再想擁有美酒佳餚亦不可得。」朱由籟說完,眼淚流得更急。

    眾臣都作聲不得,若是投降,唐軍對皇帝的處置多半是如此,唐軍既然沒有殺崇禎,也沒有殺各地擒獲地番王,自然不會殺弘光帝,只是如此一來,大明三百年來的江山就徹底完了。

    高弘圖放聲大哭:「太祖爺,當年你南征北戰,張士誠,陳友諒何等英雄,大元更是殘暴無比,一一被太祖剿滅,後世子孫卻如此窩囊,還沒戰就想著要投降,太祖爺,老臣無能,到了九泉之下也愧見於你。」

    朱由崧被高弘圖指著鼻子大罵,卻是作聲不得,什麼尊嚴,臉面,哪比得上性命重要,若是不降,萬一自己沒於亂兵之中才真是冤枉。

    姜曰廣被高弘圖一翻話所激,卻是顧不得其他,豁然道:「啟稟萬歲,臣有一言起奏!」

    朱由崧此時也是心亂如麻,聽到姜曰廣有事起奏,忙道:「愛卿請講。」

    姜曰廣慨然道:「臣願保萬歲出城,南行浙江。」

    朱由崧疑道:「愛卿剛才不是說城外已有唐賊的大股騎兵,不宜出城麼?」

    姜曰廣心道:「此一時,彼一時,剛才是想說服你堅守城池,可是你既然要投降,那還不如出城一博,衝出去固然好,衝不出去,一個死難的君主總比未戰而降名聲要好的多。但此話當然不能直說。姜曰廣連忙措伺應對。

    高弘圖、錢謙益等人也想到了此點,見皇帝詢問,錢謙益忙道:「稟萬歲,城外雖然有大股唐賊,然只要將士用兵,拚死一戰,未必不能保皇上出去,若是衝不出去,皇上再另作他想也不遲。」

    朱由崧大為意動,如果能到浙江繼續享受皇帝的生活,他又何嘗願意做唐軍的俘虜,至於浙江再能做多久的皇帝,他卻不願多想。

    只是朱由崧想起路途顛簸難行,他平時連從後宮到朝會的大殿都難得走路,從河南到應天府的路程他倘且記憶猶新,一路上吃盡了苦頭,雖然大路分時間都有馬車代步,卻還是被顛得全身酸痛,更別說馬車通不過之地他不得不走路時,腳上腫起的碩大血泡,至今想來還心有餘悸。

    朱由崧遲疑道:「愛卿可知,從此地往浙江,道路好走否?」

    錢謙益等人頓時哭笑不得,沒想到此時皇帝還掂記道路是否好走,其他文臣對兵事都是一知半解,也無人到過浙江,自然不知浙江的道路如何。一時也不好回答。

    姜曰廣怕朱由農退縮,連忙回道:「請萬歲爺放心,從應天府到浙江一路暢通無阻,車馬可以直達。」

    姜曰廣統過兵,朱由崧對他的話總算有幾分信心,終於下定了決心:「朕意已決,明天前往浙江南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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