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對於任何來人說都是一個新的開始,但對雷紋來說,卻像是噩夢的延續。
這不,庭院裡的爭吵聲又開始了。
「星雪,你真不知羞!明明有自己的房間,卻老是賴在我的床上!」
這個壞丫頭!秋雅的臉蛋氣的鼓鼓的,一雙纖巧可愛的小手則的掐著腰。
星雪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摸樣,「你以為我喜歡待在你那,我只是想和老公一起睡而已。你知不知道,你床上全是香水味,濃的都變臭了!」她頑皮的吐了吐舌頭。
一成不變的爭吵聲中,雷紋半蹲在那裡,照料著自己的花,壓根沒去理會她們。
上一次只不過幫星雪說了一句話,結果被秋雅折騰了整整一個星期,現在想想,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老公,我不想和她一起睡。」秋雅蹲在了丈夫的左邊,並搖起了他的胳膊。
「那好啊,我也不想和你一起睡。」星雪在雷紋的右邊蹲了下來,甜甜的說道:「老公,今晚到我房間睡好嗎?」
星雪的語氣和溫柔的目光不斷的向雷紋傳達著一個意思,神秘的意思。
秋雅當然也明白。
「你想都別想!」
兩人的爭吵逐漸升級,雷紋只得微微歎了口氣,低頭走開了。
說心裡話,這兩老婆確實不錯,雖然各自有點小缺點,不過秋雅在政務和經濟上,同商人貴族之間的協調能力相當的好,星雪這丫頭特別熱忠於軍隊,那些士兵都把她當爹媽一樣。
如果她們能和睦相處該有多好啊。
走過亭廊的時候,雷紋注意到了站在窗戶邊看著自己的紫月,整天呆在屋子裡,這使得她有些憔悴。注意到了丈夫的目光,紫月趕緊拉上了窗紗,退回到了房間裡。
她還在恨自己吧,雷紋這樣想。
看著手中剛剛摘下的花,雷紋做了一個決定,然後轉身向著紫月的臥房走去。
很快,他敲響了紫月的房門,不過沒有人應聲。停了片刻,雷紋推開了虛掩的門,走了進去。紫月就坐在書桌前,低頭看書。溫和的陽光從戶照射進來,灑在她的身上。
寧靜美麗。
雷紋走到她面前,坐了下來,順手將花插到了花瓶裡。
兩人都沒有說話。
「書,很好看嗎?」雷紋打破了沉靜,問。
「……」
紫月沒有理他。
「嗯?」雷紋低下頭,正好可以看見紫月漂亮的臉蛋。
「……」
紫月的頭壓的更低了。
「嗯?」雷紋又往前湊了湊。
「你到底想幹什麼!」紫月終於忍不住了。
結婚以來,紫月一直都沒有關門,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來看看自己,即便是和自己吵上幾句,可是她一天天的等,丈夫卻始終沒來,在這所番長府裡,紫月感覺到自己就像是過客一樣,沒有人在意她。
每當看到丈夫和秋雅以及星雪在庭院裡爭吵嬉鬧,她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嫉妒。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越是等下去,她對雷紋的恨就越深,越是等下去,她就越去在意雷紋。
很矛盾,是嗎?
「我只是想讓你回答我的問題而已。」
雷紋帶著淺淺的微笑。
她瞪著他,「……很好看!夠了吧?」
「可是你的書拿反了。」
「……我……我喜歡反著看書,你管的著嗎?」紫月忙把書放正,一臉的不服氣。
一陣簡短,且不愉快的對話後,房間裡又恢復了安靜。
「紫月,你還在恨我嗎?」
「……」
雖然她沒有回答,但雷紋注意到,紫月的雙手緊緊的握了起來。那手中包含的是恨意,不放開的話,永遠也無法化解。雷紋其實也挺無奈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說服紫月,說服自己的妻子,讓她放棄仇恨,重新開始。
對視……
突然,雷紋握住了她的手,雖然紫月想抽出,但沒有來得及。
「你幹什麼?」
紫月緊張起來,她真的擔心丈夫會來「非禮」自己,到那時是抵抗還是順從?
「放開吧,背負著仇恨的你,又能獨自走多遠?」
「……」
雷紋看了看紫月,又看了看她的手。
明白了丈夫的意思,紫月的淚水開始在眼眶中打轉,並不停的搖頭,「我沒辦法鬆開,沒辦法!」
「紫月。」
「你什麼都不明白,你什麼都不明白!」
「……」
「你知不知道,十年前的那件事讓我有多懊悔,我不停的對自己說,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可是我怎麼也無法原諒自己。」紫月激動的顫抖著,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可是我也恨你,你們這些大貴族為了自己的利益,隨意就可以犧牲我的父親,像踢走一條狗一樣毫不留情。」
「……」
「我恨你!」她大聲的對雷紋說道。
「可我,愛你。」雷紋一把將紫月攬在了懷裡。
一剎那,她僵住了。
「你,為什麼總是讓我哭泣呢?」紫月抬頭問雷紋。雷紋沒有說話,有的只是那溫柔目光和淺淺的,淡入心靈的微笑,「你是傻瓜,傻瓜。」她終於鬆開了緊握的手,用力的抱住雷紋。
「做一個幸福的傻瓜,或許也不錯呢。」
「愛你。」
兩人緊緊相擁,房間裡充滿了溫欣與浪漫。
許久……
「我……我不會像秋雅那樣撒嬌。」
「沒關係。」
「我也……沒有星雪那麼大膽。」
說這句話時,紫月的臉頰紅的很厲害。
「不要緊。」
「我甚至不會做菜。」
她憂心的說道。其實紫月經常看到秋雅和星雪作菜可雷紋吃,她也想學著做,可是……
「不會做菜就更好了!」
雷紋說的最乾脆的,最高興的或許就是這句了。其實他心裡是這麼是說的:「還好你不會做,要是也和秋雅她們一樣,我估計你們會早早成寡婦的。」
「雷紋……你真的不恨我嗎?真的愛我嗎?」她低聲問。
「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
雷紋笑了起來。
「不許笑,你要確切的告訴我。」
雷紋親吻了她的額頭,「真的,真的,真的愛你。」
說了半晌的情話……
「我想向秋雅和星雪一樣幫助你,我不想整天呆在這裡,我想……我想……」
「為我分擔嗎?」
紫月連忙點點頭。
「可是……」
「我對航海和貿易很有心得的,我可以……」
「你想去管理黃金城的海軍以及海運商貿?」
問:「可以嗎?還是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雷紋搖了搖,「我相信你。」
「老公。」她激動的親吻了雷紋,「今晚……」
「我想可以吧。」
※※※※※※※
擺著百合花的房間裡明亮寬敞,給人很輕鬆的感覺。
薔薇兵團的愛莉西亞正在聞著芳香撲鼻的花朵;蒼穹兵團的米勒站在愛莉西亞的身後,說著另人肉麻的讚美話語;烈火兵團二級上將希拉斯保持著他那另人窒息的沉默,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書;至於現在被受注目的黑騎兵團二級上將烙伊,他正無所世事的在房間裡踱著步子。
「啊~」一聲悠揚的感歎,米勒一甩他那瀑布般的金髮,對著愛莉西亞單膝下跪,情意綿綿的說道:「有一個字常被人濫用,我不想再濫用它;有一種感情不被看重,你豈能再輕視它?有一種……」
他的目光中閃爍著花癡般的光澤,刺的烙伊十分不爽。
他不喜歡米勒,因為這個傢伙幾乎把王國裡的美女全都泡了個遍,更讓烙伊生氣的是,自己的未婚妻也時常提到這個混蛋。
「你有完沒完?」
烙伊忍不住了,大聲的嚷嚷了起來。
可是……沒人理他……
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讓烙伊更加的生氣。
「馬上就要打仗了,你們難道不緊張嗎?」他的吼聲像雄獅一樣。
愛莉西亞轉過身,一臉疑惑。米勒傻傻的看著他,而希拉斯只略微抬起頭,然後又看起了他的書。
「你怎麼了?」愛莉西亞問。
「怎麼了?我們已經在這個房間裡等了三個多小時了,你們難道不覺得難受嗎?」
「難受?為什麼?」
「當然是出征的命令啊!」
「可決定戰爭的時間又不是吉魯菲斯或是布郎公爵能定的,那還要看皇帝陛下的。」米勒轉過身,面對愛莉西亞說道:「親愛的,和我結婚怎麼樣?」
「你不是有99個老婆了嗎?」
「加上你正好湊一百個啊。」說話的同時,米勒想要去摟愛莉西亞,不過慢了一步,被她閃了過去。
「我對你沒感覺的。」
「……太直接了吧。」
這時……
身穿元帥服的吉魯菲斯走了進來,一臉嚴肅,他的出現立刻改變了先前的氣氛。愛莉西亞和米勒立刻站的筆直,烙伊和希拉斯也都站到了元帥的面前。
四個人同時向元帥行了軍禮。
吉魯菲斯威嚴的掃視了他們四個,隨後在辦公桌前坐下,拿出了皇帝的委任狀,「薔薇兵團一級上將,愛莉西亞!」
出列後,她重新行了軍禮。
「按照密件的指令行事。」
元帥慎重萬分的將密件交到了她的手中。
片刻,米勒和希拉斯都令到了各自的密件,只有黑騎兵團的烙伊還沒有拿到。看著元帥手中最後一份密件遲遲不拿出,烙伊有些急了,但他卻不敢對吉魯菲斯吼叫。
「元帥,我……」
「這是你的密件。」吉魯菲斯把那密件壓在桌上,目光充滿了嚴肅性,「烙伊,你和黑騎兵團是此次戰爭的關鍵,如果你能及時達成作戰目
地,那麼戰役將會很快結束,否則……「
烙伊倍感責任重大。
「我是不會讓陛下失望的。」
他要去拿,但是吉魯菲斯還是沒有鬆手。
「離開之前我想提醒你,冬日省的番長絕對不是普通人。」
對視……
半分鐘後,烙伊如願以嘗的拿到了密件。
※※※※※※※
王國,浮浪城內一所雅致的酒店裡。
希拉斯及烙伊出人意料的邀請了即日即將出征的愛莉西亞和米勒,把酒共話。他們各自說完了在戰場上的大小事情之後,話題便轉向到那個目前情況不明白的冬日省。
「這個叫雷紋的人,資料我看過了,如果用糟糕來形容也不盡然,不過,我實在想不出有用這個詞更好的形容了。」若無其事的發表自己的感想之後,烙伊凝視著希拉斯的臉,然而,他那兩隻眼睛中卻顯出了內心的狐疑,「怎麼樣?你們有什麼看法?」
「唔……」
米勒交抱著雙手。
「說說看呀!這裡又沒有旁人在嘛!」
米勒在猶疑了好一陣子之後還是開了口。
「雷紋這個人雖然是從女子學院畢業,不過從他擔任南督的政績看,還是有可圈可點的地方,這一次他出任冬日省番長,或許會是你的一大阻礙。」
「……」
略微抬起頭,希拉斯的目光裡有著微妙的波動,他看了看一臉不屑之意的烙伊。
「阻礙?愛莉西亞,你怎麼看?」
「米勒這麼想,我覺得有些道理。只是目前手頭上關於他的資料還是太少了,不過這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帶著一張面具一樣,看不透。」
「沒錯。」
一邊凝視著愛莉西亞那漂亮的臉蛋,米勒一邊將酒倒進她和自己的杯子中。
「不管怎麼說,他都沒學過軍事,況且冬日省的駐軍只有4000人!這點兵力怎麼可能抵擋我的兵團?」
見米勒倒酒,烙伊將杯子往前遞了遞。
「你打算怎麼做?」
「進攻一開始,我就集中兵力攻佔瑪魯要塞,隨後是亞魯要塞,等這兩個要塞落入我手,那麼我就分出一個軍團的兵力進攻冬日省,而我的主力則全線進攻囚龍要塞。」
烙伊的戰法確實很精彩,這一點愛莉西亞和米勒皆無法反駁和異議。
「這場戰鬥或許會很艱苦。」愛莉西亞頗為感觸的說道。
「帝國的將領們也絕非三歲兒童。」米勒接了一句。
這兩人的話讓酒桌前的氣氛變的沉悶了起來。
「不管是否攻佔帝國,我們四個人之間的戰爭都不會停止吧?」鮮少說話的希拉斯舉起酒杯,「在共同的敵人面前,我想我們還是有共同的心願和語言的。」
希拉斯的這句話倒並不另人驚訝,反倒是他的言論著實讓三個人吃驚不小。
「為了王國和陛下,乾杯。」他簡短,有力的說道。
愛莉西亞和米勒也站了起來,不過,「為了吉魯菲斯元帥!」
後站起來的烙伊顯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半天,「為了布郎公爵。」
四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番,隨後將酒杯中上好的紅酒一飲而盡。
雖然王國目前開展了極為有利的戰局,帝國也在呼之可應的距離之內,但是,王國的勇將們卻在心中的某個角落裡潛藏著焦躁及不安。
※※※※※※※
冬日省,黃金城。
深夜,雷紋借口公事繁忙要在公務房裡睡覺,將秋雅和星雪哄走後,他躡手躡腳的向著紫月的房間走去。
為什麼和老婆睡覺弄的和做賊似的呢?
雷紋的心裡湧起了莫名的悲哀。
見四下無人,處於興奮中的雷紋輕輕的推開了紫月房門。
結果……
燈亮的同時,雷紋的臉「刷」一下就白了。
「……」
「老公,精神不錯啊。」
「怎麼?公務房什麼時候搬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