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烏雲扣在海面上,沒有一絲陽光可以透射下來,本來湛藍的海水已經變成墨綠色,這一切都讓人的心情煩悶到了極點。
一位商人打扮的傢伙站在船頭,讓帶著絲絲冰涼的海風吹拂著面龐。
這是四艘商船中的第一艘,此刻正在小心翼翼的通過黃金海峽。
所謂的黃金海峽其實是一條航路,其一面靠近陸地陡峭懸崖,另一邊則是密佈於水下的暗礁,因為這是連接帝國和公國最快捷的航路,所以被稱呼為黃金海峽。
「後面船隻靠我們多遠?」經驗豐富的老船長問。
身旁的大副立刻向桅桿上的瞭望手發了信號,「船間距500米左右。」
「很好,保持航速。」
老船長滿意的點點頭。
「喂喂,船長,我們離烏克維的商船還有多遠啊?」商人走了過來,語氣中透著焦急,「他們只比我們提前半個小時出港,現在都追了一夜了,怎麼還沒追到啊?」
「我們整帆和開帆的時間都非常的好,此外烏克維只有兩艘船,貨物那麼重,吃水又深,我估計在昨天夜裡我們就已經超過去了,只是天太黑,可能沒發現罷了。」
船長的一番話,讓這位商人寬心不少。
這時,天空的烏雲開始流動起來,船長注意到了。
「要出黃金海峽了,取舵往右,上風滿帆!」
在船長果斷的指揮下,緩緩而行的商船開始漸漸加速。這時,瞭望台上的水手突然喊了起來,「後方有船!」
船?
船長和商人立刻走到了後甲板,用相透鏡看去。果然……船隊後方有兩艘船正在靠近。
「是烏克維的商船!」瞭望手指著那船的旗幟喊道。
「好!」商人高興了蹦了起來:「我們真的把他們都甩在後面了!」這鼓興奮勁感染了不少人,船長也不例外。
「大副,行速多少?」
「目前10節左右,正在上升,等出了黃金海峽應該可以提到15節。」
「保持這樣的速度!」
可是……
五分鐘後,瞭望手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烏克維的船正在向我們靠近,離尾船不到三百米了!」
「什麼!」船長心中一陣疑惑。
烏克維的船吃水深,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比吃水淺的船行的慢才對?怎麼……
「快點想想辦法啊,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被趕超了!」
這位商人急的大喊大叫起來。其實這也難怪他擔心,因為突擊購買,所以導致公國方面抬高了價格,加上航運的成本等等因數,可以這麼說,這四艘船上的貨物是很多人的身價性命!
如果能趕在烏克維前面交伙給利姆城的那位老貴族,那麼這次還有得賺,要是……
這個商人不敢多想,只能焦急的踱著步子。
沒過多久,烏克維的船已經超過了尾船,並且和商人的第二艘商船並列,此刻正是風勢大起之機,看樣子超過去已經成定局。船長想不明白,為什麼一樣的船,他的卻要快呢?
吃水?
難道是……船長向後望去,可就在他要驗證心中的疑惑時,空氣中突然傳來的尖銳的嘯音!
這聲音只要是海員都非常的熟悉,那就是——波納克魔法炮開火後,能量球高速飛行與空氣產生的摩擦聲,有些類似於尖銳的虎鳴!
這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越來越尖!
猛然!
蔚藍色的球體破開海霧,直直命中了即將超越前船的烏克維商船,側甲板在火焰中暴烈開來,整艘船更是向右傾斜了過去,一時間哭喊聲震天,大量的木屑飛向空中,場面震撼且壯觀。
爆炸產生的氣浪甚至波及到了商人所在的船隻,海浪四起,顛簸加劇。
「發……發生什麼事了?」
商人嚇壞了,他跪在甲板上,探頭向外看去,此時烏克維的旗艦已經一面燃燒一面已經開始下沉了。
「海盜,是紫發阿多娜!」
透過魔法炮彈穿透的雲霧,瞭望手看見了遠處的一艘掛著骷髏頭的海盜船,黑色的,就連風帆也是。在陽光下,散發著海之霸主的氣息。
船長喊了起來:「他們是戰艦,跑不快的,快,全帆全速前進!」
「船長,已經是最快速度了!」
「可惡!」
可商人卻在這個時候笑了。見他這副反常摸樣,船長倒覺得驚訝起來。
「你……」
「船長,不必全速,慢慢航行,我想看看烏克維那最後一艘船是怎麼沉的。別緊張,這都是預料中的事」
預料中?難道他和阿多娜有聯繫?聯手消滅烏克維的船隊?
見商人如此自信,船長也不好多說什麼。
很快,第二波炮擊襲來!
※※※※※※※
第六天的一早,黃金城碼頭。
原本應該很冷清的港口此刻被人流圍的水瀉不通,其中一部分是這次事件的相關人事,另外一部分則是前來湊熱鬧的黃金城居民。
「呦,烏克維侯爵起的這麼早啊?」卡沙譏諷道:「怎麼,來等你的商船?」
侯爵冷哼了一聲,「你不是也一樣?」
「沒錯,我也是在等商船回來,不過我和你不一樣,因為我怕你等不到啊,哈哈……」
卡沙心情不錯,因為他覺得自己很聰明,提前聯繫了海盜阿多娜,如果情況沒有變化,烏克維的商船現在一定已經沉到海底去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卡沙轉過身,說道:「只是這兩天海風比較大,我怕你的船會觸礁而已。
「……」
早上八點左右,碼頭上前來等候的商人貴族越來越多,他們都在焦急的期盼著。
終於……
「有船來了!」
一位眼尖的人忙指著遠處的海面喊了起來。
果然,一艘商船漸漸浮現在了海平面上,由於稍遠,碼頭上的人還分不清是誰的船。
這句話過後,那些原本緊蹦神經的傢伙更加緊張起來,有些甚至額頭冒汗,渾身顫抖。人群中,爭議聲也越來越大。
烏克維和卡沙同樣緊張。
很快,有人辨識出了船上的旗幟。
「是我們的船!我們的船!」
卡沙高興的和弟弟手舞足蹈,商人們也樂開了花,而此刻烏克維卻一臉沮喪的站在那。
船到了,不過只有一艘。
商人和船長從上面走了下來,早已等候在碼頭上的夥計們開始忙著從船上卸貨。
「真的很遺憾,烏克維侯爵。」那商人大聲宣佈道:「你的兩艘船不幸被海盜擊沉了,還真是可惜啊。」
一聽這話,烏克維氣的臉色發紫,隨後怒氣沖沖的離開了碼頭。
「真的被擊沉了?」卡沙再一次確認。
「沒錯,確實被擊沉了我親眼看見的。」
「太好了,實在太好了,哦對了,怎麼只有你們一艘回來?其它的三艘船呢?」
商人有些遺憾的說道:「當時烏克維的船和我們靠的太近,另外三艘船被誤傷了。」見到霸虎要急,商人忙安慰道:「只是擦傷,不礙事,最遲明天早就上會到。」
「明天早上能到?」卡沙笑了一下,然後喃喃道:「烏克維的船沉了?」他又笑了一下,「我們贏了?」
一連三個疑問句後,他放聲大笑起來。
他的弟弟和那些投入血本的商人貴族們也都笑了起來。
「走!先去喝慶祝酒去!」
此後不久,黃金城裡流言四起,說欺行霸市的烏克維侯爵即將傾家蕩產,這消息一傳出,立刻引起了轟動。
「你怎麼看?關於烏克維侯爵的事。」
番長府的庭院裡,比爾和塔爾瑞斯還在下棋,唯一不同的是,今天黑狐坐在小塔的身後,安靜的看著。比爾起初有些納悶,不過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輸的未必輸,贏的未必贏。」小塔走了下一步棋,「該你了。」
比爾走的很快,「你的意思是說,烏克維侯爵沒輸,卡沙卡秋兩兄弟輸了,是這樣嗎?」
「戰術上是這樣沒錯,戰略上卻不是了。」
小塔將軍了,比爾只得認輸。
這時,秋雅的房間裡,兩丫頭又開始吵了起來。
「這裙子是我才買的,要留著穿給老公看,你快脫下來還我!」
「我早就說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這條裙子現在歸我了。」星雪做了鬼臉,向秋雅吐了吐小舌頭,「就不還給你!」
「我……我……」
小臉氣的通紅的秋雅拿起了花瓶向著星雪擲了過去,不過星雪身法敏捷,一個閃身躲了過去,結果,花瓶飛出了開著的窗戶,砸到了外面。
「匡啷」一聲,碎了。
塔爾瑞斯看著比爾,比爾看著塔爾瑞斯。
「我有點事,先走了。」小塔站起來,轉身離開。
棋桌旁就剩下黑狐和比爾兩人。
「你不疼嗎?」黑狐問。
「疼。」
「那你為什麼不叫?」
「叫就不疼了嗎?」
「這……」
黑狐無語了。
「你好像很關心我?」比爾用起了塔爾瑞斯的調調。
「算是吧。」
「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就把中午的雞腿給我吧,那樣我就不疼了。」
「……」
「怎麼了?很為難嗎?」
黑狐的臉頰微微的紅了起來,「小塔說,如果我把雞腿給他,他就教我下棋。抱歉……」
「……」
比爾昏了過去。
※※※※※※※
第七天終於到了!
卡沙和卡秋終於等到了商船回來,並開始把貨物裝車運到90區24號的侯爵府,那些投資的商人貴族們也架車一同前往。他們一方面想要收錢,另一方面想看看烏克維的慘樣。
可是,到他們到達侯爵府時,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徹底呆住了。
院子裡已經堆滿了貨物,而烏克維穿著他那筆挺的禮服正站在門邊。
「這……這是怎麼回事?」
卡沙不相信眼前的一幕,那些商人貴族的心也在瞬間涼了半截。
「呦,這麼早啊。」烏克維一臉春風得意,摸樣和昨日完全不同,「遺憾的很啊,二十萬套步兵裝甲昨夜我已經送到這了,也就比你早了幾個小時。」
他笑了,得意極了。
「不可能的,你的船,你的船被……」
「被海盜擊沉了是嗎?」烏克維的臉一冷,喝道:「你以為就你和海盜有聯繫嗎?別忘了,阿多娜每年可都收了我的好處。就讓我來告訴你,究竟你是怎麼輸的。」
「……」
原來,烏克維並沒有把貨物裝在自己的船裡,所以他才在寫給阿多娜的信中明確要求阿多娜擊沉自己的船,但同時也要求其一定要擊傷霸虎的船,這樣一來,烏克維的貨物就悄無生息的以陸路快速的運抵了黃金城。
聽到這,卡沙和其弟弟以及一干商人無不心寒,有些商人更是昏死在了冰冷的路面上。
「你……你……」
「想和我鬥,你還太嫩了點。哈哈……」
「我,我要去見弗特侯爵,我……」
卡沙已經語無倫次,這一次的損失足以讓他死一萬次,他不能接受這樣的失敗。
「侯爵大人,不好啦!」烏克維的管家從別墅裡發瘋一樣,衝了出來,大叫著:「沒人了,什麼都沒了!」
烏克維沒聽明白,「什麼沒了?」
「房子空了,裡面什麼人也沒有,全沒了。」
沒了?被騙了?
烏克維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不久,一場全城收捕的行動在黃金城展開,他們憤怒的想要抓住這個冒充侯爵的騙子,可是……
烏克維急沖沖的回到家,打開保險櫃,卻發現那麼黑鑽不見了蹤影后,他心裡最後那一點防線崩潰了。
血,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他踉蹌著退了兩步,喊道:「真的……完了……」
※※※※※※※
番長府,晚餐的時候。
秋雅和星雪這兩丫頭還是互不相讓,暗中較勁,而比爾則用布帶將頭包裹的像個印度人似的,有些滑稽。
氣氛很好。
「哇,有這麼多好吃的,沒有我的份啊?」
一個黑短髮的高個男子突然出現在了餐廳門邊,小麥色的皮膚在燭光的映照下顯現出了健康活力的色彩,而他嘴邊那陽光般的笑容更是星雪和秋雅這兩個丫頭激動的落下眼淚。
「老公!」
「老公!」
星雪和秋雅拿起棍子迎了上去,「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