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時代 大海 6-29 壯志凌雲
    西班牙澎湖總督的官邸裡,劉子光正在把玩一頂打磨得光亮的西班牙頭盔,盔頂上是鮮紅的纓子,還有黃金做成的各種裝飾品,後面垂了一條馬尾巴,頭盔遠比明軍的制式頭盔要精美許多。

    旁邊的桌子上擺著一具半身甲,光滑珵亮的板甲能照見人的影子,甲分前後兩片,用黑色皮帶扣在一起,前胸有兩道黃金鎖鏈串成的裝飾帶,甲片和身體接觸的地方都襯上了紅色的天鵝絨,以減輕摩擦,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甲身上有個鉛彈打穿的破洞,這是戰死的西班牙將軍的盔甲,現在成為劉子光的戰利品。

    同種制式,但是用料不甚考究的盔甲還繳獲了不少件,讓鐵匠縫縫補補之後還能穿用,再加上繳獲的西班牙武器,武裝一支小型的敵後化裝偵察隊不成問題,至於人選就更好說了,選拔紅衫團中的西域人就行,讓安東尼領隊,再配上幾個能說西班牙的通事,絕佳!這隻小部隊或是用潛艇輸送,或是用飛艇輸送,先行抵達台灣用於敵後作戰,這是劉子光的計劃,與之配合的是楊南鎮、文戈濤的兩棲偵察隊和郭懷一的人馬,任務是偵查敵情,聯絡台灣南部的鄭家軍殘部。

    這些特種作戰只是輔助手段,要解決盤踞在赤嵌的西班牙人,還是要靠艦隊和陸軍,一場真正的海戰即將拉開序幕。

    澎湖作為進攻台灣的前哨基地,分外繁忙,更多的糧草、軍械、兵員、戰馬從福建運過來,準備以澎湖為跳板,登陸台灣南部。

    台灣這個地方很奇怪,聚居著各個種族的人民,南部聚居的是福建人、當地生番、葡萄牙人、還有少量倭國海盜的後裔,最近兩年又移居了不少西班牙人,台灣北部淡水港一帶則是荷蘭人的天下,英格蘭人佔了台中的鹿港,至於陸軍和移民則不是太多,不管是南部北部還是中部,只要有聚居群落的地方,就有宋人的身影,嚴格的說宋人和福建移民都是漢人一脈,但是語言又不相同,閩南話和帶有中原古音的官話也不能很好的交流,所以宋人算是個另類,仗著強大的海軍他們誰都不鳥,不管怎麼打仗,生意照做船照開,因為旅宋國朝廷向各國發出過照會,誰動他們的僑民,就向誰開戰。因為旅宋海軍有能力切斷西方和南方通往台灣的航道,只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將台灣封鎖,變成沒有支援的孤島,所以不管是西班牙人還是荷蘭、英格蘭人,都要對旅宋僑民客氣三分。

    馬上就要過年了,為了讓飽受異族人欺壓的台灣同胞過一個順心的好年,劉子光發出「打下台灣島,過年吃餃子」的命令,號召全軍將士奮戰,奪取台灣。

    稍事休整之後,大軍啟航,朝著台灣南部進發,至於執行特種作戰任務的兩棲部隊、偵查部隊已經先行出發,想必此時已經抵達台灣本島了。

    這麼大的軍事行動不讓敵人發覺是不可能的,所以當台南水域上出現大量西班牙艦隊的時候,眾人並沒有多麼震驚,既來之,則戰之,這回就讓西班牙人嘗嘗大明水師的厲害。

    西班牙水師自稱無敵艦隊,橫行世界各大洋已經有些年頭了,雖然最近有些要被新秀荷蘭人取代的跡象,但是虎老威在,想必對付落後的明國水師還是很有勝算的。

    西班牙人這麼盤算也是有道理的,明國基本沒有像樣的水師,即使鄭家歸順朝廷,憑他們那個屢次敗陣的艦隊根本不夠無敵艦隊塞牙縫的,水師不比陸軍,從建造戰船到訓練水手,再到形成戰鬥力,沒有十年的功夫是不行的,光憑拉來的漁民充當水兵,那和炮灰也沒什麼差別。

    老實說西班牙人的想法很正確,如果靠水師戰艦對轟的話,南征艦隊根本沒有勝算,就算是跳幫作戰,勝算也只在半數,大陸國家和海洋國家的差距就在於此,可是人家劉子光壓根就沒想和西班牙人打一場正兒八經的海戰,他的殺手鑭就是這艘加裝了滑躍跳板的飛天母艦——上海號。

    遮天蔽日的飛艇和熱氣球先行一步,朝著赤嵌城飛去,對付這樣的臨海要塞,還是從空中打擊最為有效,重磅炸彈和傘兵突擊隊都已經預備好了,裝備了大量對海武器的赤嵌城在天軍眼裡就是個赤裸的嬰兒。

    當然飛艇們在越過無敵艦隊上空的時候也不忘發射了數十枚飛彈來打亂他們的陣型,西班牙戰船的速度快,機動力很強,飛彈有一半落空了,但是也成功的擊沉擊傷了一部分敵船,並且將無敵艦隊的陣型徹底攪亂。

    坐在上海號指揮塔上的劉子光看見敵陣已亂,果斷下達了艦載機出擊的命令,旗牌官立刻揮動令旗,向全艦發佈指令,一陣鑼鼓嗩吶演奏的《將軍令》響起,在激盪人心的音樂聲中,數十名身穿羊皮聯體飛行服,頭戴皮質飛行帽,眼罩風鏡,腰佩短刀短銃的飛行員從艙裡衝出來,各就各位,登上自己的座駕,讓輔助兵們牽引著動力翼傘逐個登上升降機,然後升上滑翔跑道的起點。

    動力翼傘升上去之後,立刻有兩名身穿藍色馬褂,頭戴椰殼防護帽的士兵過來檢查武器狀態,背後大圓圈裡寫著「械」字的藍馬褂迅速的摘下翼傘兩側的飛彈保險,順便檢查了輔助噴管的狀態,然後沖座位上的飛行員翹了一下大拇指,隨後舉起一塊方形的木牌,上面寫著一行字「開闢荊榛逐西夷.必勝」這是檢查完畢的標誌,然後藍馬褂退下,早已蹲在一旁的兩個背寫「安」字的黃馬褂躥上來,點燃了翼傘兩側的輔助噴管,迅速放開翼傘輪子前面的擋板,早就開動了馬達的翼傘在兩個裝滿火藥的輔助噴管和慣性的作用下,迅速向滑道下方衝去,黃馬褂猛地單膝跪地,兩手扶在甲板上。似乎在躲避著噴管的火藥氣體噴射在鋼製擋板上返回的射流。

    飛行員的身體隨著翼傘的突然起動而猛然向後退去,重重的靠在飛行座椅上,翼傘的螺旋槳和馬達發出有節奏的轟鳴,木竹結構的傘骨在風中嘩啦嘩啦作響,他用力掌握住飛行桿以便保持正確的方向,整個翼傘以極快的速度衝向跑道的盡頭,飛行員脖子上的白綢圍巾都被急風拉成了一條直線。

    翼傘衝到跳台的末端,然後騰空而起,飛向碧藍的天空,滑道末端身穿紅色馬褂的救生員揮動綠色三角牙旗,表示本次升空順利,可以進行下一次升空了。第二架,第三架翼傘也如法炮製,在激昂的《將軍令》音樂中騰空而起,朝著遠處的無敵艦隊飛去。

    任何海上和陸上的優勢兵力,在空中打擊下將變成徹頭徹尾的廢渣,這是大軍事家劉子光後來(一年後)編撰的《制空權》一書中的名言,這句名言就是在本次海戰中說出的。

    每架動力翼傘攜帶一枚爆破彈,一枚燃燒彈,居高臨下向西班牙戰船發射,不管有沒有命中,丟下炸彈就繼續向赤嵌城飛去,翼傘們只能從上海號上起飛,但是降落的難度要遠遠高於起飛,為了保護這些珍貴的飛行員,劉子光事先讓人在岸上找了個平地,連夜用牛拉的石碾子壓平,再生起一堆狼煙指示方向,讓投完了彈的翼傘在陸地上安全降落。

    經過多次訓練的飛行員們不負眾望,將飛彈準確命中西班牙戰船,裝填高爆藥的飛彈和裝填精煉火油泡白磷的燃燒彈都是西班牙人沒見識過的神奇武器,不要說兩發齊中了,就是命中一發,也夠木質船身的戰艦和一壺了,尤其是燃燒彈,精煉火油引起的火災很難撲滅,西班牙水兵們顧此失彼,忙得不可開交,還沒和對方的艦隊接上火就損失了一多半。

    蒼蠅一般可惡的翼傘們終於投完了彈藥,大搖大擺的飛向陸地了,可是更令西班牙人害怕的事情來了。

    一直嚴陣以待的明軍艦隊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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