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華再起 第三卷 (38)宴客
    昏,幾萬捻子一直被全部攆到三義鎮西邊三十多里地,直到天色全黑淮軍再也沒有辦法追擊,這才算是徹底結束。

    這個時代很多人都有夜盲症,一到晚上什麼也看不到,況且,就算沒有夜盲症在天黑後也很難視物,這個時代可不像後世,隨便哪裡都能看到點亮光,在鎮子外的野地裡,除非打起火把,不然真的是一點亮光也看不到。

    淮軍當然沒有必要打著火把追擊逃敵了,今天白天到傍晚的這一場大戰收穫已經極為豐富了。超過六萬人的藍旗捻軍被擊潰,當然,其中過半以上是臨時搜羅來的普通老百姓,這些人在第二陣一潰敗後就撒開腳丫子拚命逃走,早就潰散的不知所蹤,至於捻軍的戰兵和騎兵則死傷很重,在不計後果的第二次進攻失敗後,藍旗捻軍幾乎把所有的精銳戰兵都丟在了淮軍的滑膛槍防線之前,僥倖沒有被火槍打翻的,也很可能被刺刀戳死戳傷

    袁甲三扼守臨淮關時,也曾經收結省的團練與綠營等諸路兵馬,給予各路捻子不同程度的打擊,不過這只是在捻子並沒有在根據地做戰的時候,袁甲三再強橫,也沒有實力進入淮北深入捻子諸旗的根據地來做戰。因為那樣做會把捻子惹急,全旗上下動員起全部的力量來與入侵者做戰,比如這一次淮軍與藍旗的生死大戰。藍旗之所以大敗,一則是因為輕視淮軍,覺得可以戰勝,二來,就是張華軒的進軍方向正好是藍旗的順義集根本,那是藍旗的老巢,不能就這麼放棄,這樣會使藍旗喪失道義上存在的根基。在其餘諸旗中折了面子,以後難以立足。

    總之這一場大戰的戰果已經頗為豐厚,可以說是咸豐四年上半年到目前為止最漂亮的一場勝仗,與坐擁北方精銳和滿蒙八旗主力的僧王和勝保相比,與撫福濟相比,與陝甘總督舒興阿相比,與提督軍務地和春相比,與欽差大臣向榮相比。張華軒都要強過許多,這一場漂亮的勝仗過後,原本對他有些擁兵自重猜忌的北京朝堂,質疑的聲音想必會小上許多。讚許誇獎的聲音就會大上許多。

    張華軒是坐火箭竄上來的,在朝中根本沒有任何多年交往可以依托性命的大門子,也沒有門生故舊與同年,沒有宗族與地域關係形成的官場關係網。可以說他在北京地根基是一清二白,光潔溜溜。

    不過這樣也好,越是沒有諸多權力網的牽扯,出於各方平衡的考慮。反而沒有人來主動找張華軒的麻煩。

    咸豐四年六月地這一場大戰後,張華軒帶著淮軍先下順義集,然後一路上大張旗鼓逼近張樂行與龔得樹、蘇天福三人的主力。有鑒於藍旗以全部力量。人數數倍仍然是慘敗的結局。三個大旗主不敢與張華軒的主力會戰,而是選擇不繼續圍打州。而是全部撤往雉河集老巢,以逸待勞,同時多選精騎,沿途騷擾地戰略。

    三義鎮一戰後,捻軍上下都對淮軍的火器威力有了新的認識,好幾萬人沖七八千人,其實根本沒有多少能近得淮軍的身,衝擊過程中被火炮轟擊地極慘,進入火槍射程後,又被火槍威力覆蓋,憑著血氣之勇勉強近身的捻子被人再端著刺刀一衝,就立刻潰敗。而馬隊,原本是捻軍賴以生存的主力,因為戰馬沒有經過特殊訓練,在進攻地途中就有相當數量地戰馬受到驚嚇,嚴重影響了捻軍騎兵地戰鬥力,等騎兵近身後,因為戰馬受驚,重新整理隊列,捻騎喪失了初速優勢,加上淮軍的火槍兵裡平雜著大量地長槍手,騎兵又沒得到步卒的有效,稍一接觸之後,也是立刻潰敗。

    因為深知不是淮軍的對手,捻軍上層反而痛定思痛,選擇了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打擊淮軍的後勤線,幾千精騎活躍在淮軍身後,雖然從順義集到宿州,從宿州到淮安距離都並不遠,可是這些地方幾乎全是平原,一馬平川最適合騎兵奔襲,淮軍的火器威力又最仰賴於後勤,幾經騷擾之後,淮軍放棄攻打雉河集的打算,而是斜向轉彎,到達臨淮關,與和春、福濟二人會合。

    當時太平軍西征主力猶在,廬州一帶最少有五六萬人的太平軍精銳,再加上淮北捻子隨時可能南下策應,所以淮軍到達之後,清軍聲勢雖盛,論實力還不是西征太平軍的對手,向征性的攻打下肥西、舒城、六安

    後,清軍不再前壓,而是與太平軍隔著廬州一城,相

    至此,淮軍出蘇北至北做戰算是告了一個段落,三義鎮大戰早就上稟朝廷知道,自太平軍軍興於廣西,捻軍作亂於淮北,清軍尚未有如此乾脆利落的大勝,一天之間,潰敵近八萬,俘虜三萬餘人,當場斬殺一萬七千餘人,俘獲戰馬一千餘匹,其餘軍械物資無數……

    這些東西張華軒並不需要,而是轉手大方的送給了福濟與和春二人,就是俘虜,張華軒也挑了三千多精壯,其餘的也送了給兩個滿人大員。

    再加上舒城、六安、肥西等地的做戰所獲,淮軍止留小半,大半卻白填送給了福濟等人,如此一來,張華軒在北各處名聲大好,福濟與和春擠走了袁甲三等人,原本都是眼高於頂之輩,等閒漢員根本入不得他們眼角,倒是張華軒一入北,屢有斬獲,偏生為人謙遜,上表之時總要提及撫和春與欽差提督和春兩人,再加上奉送了大量戰利品給北其餘各部清軍,連那些小城的團練都很沾了些光,這樣一來,整個六月到八月,張華軒在北的官聲大好,聲望之高遠遠在曾國藩等人之上,北京各方勢力的大佬,也以拉攏張華軒為首要之事。

    因為有淮軍撐腰,原本縮在臨淮關不敢動彈的福濟等人也提兵西進,與張華軒的淮軍一起,在舒城等地佈置開來。

    八月的北仍然很是悶熱,福濟與和春一進舒城,先行選好了駐蹕之所,福濟住在學校,和春身份高上一等,自然住進了州衙,兩個一個是新任撫,一個是欽差大臣,儀仗隨從甚多,兩個滿洲大員一進城,把地方不大的小小舒城擠的水洩不通,人仰馬翻鬧騰了大半天,才算安頓下來。

    張華軒比兩人更先一步到此,撫境安民料理政務,淮軍將士不得入城,駐守在城外,可惜他位份很低,約束得了自己約束不了和春等人,只是這麼著一來,在有心人眼裡,兩邊一滿一漢的統兵大員,其帶兵理民的高下立判,張華軒在北士紳眼裡的形象,不免得又高大了幾分。

    因為張華軒先進城一步,算是半個地主,等和春等人安頓下來,便立刻命人派帖子,邀請這兩個大員來自己的住處赴宴。

    換了普通的漢員,兩個滿洲大員自然不放在眼裡,不過張華軒現在是紅透了的按察使,加布政使是題中應有之意,調派出去做巡撫只怕也很有可能,爵位與世襲位是免不了的,再加上之前的恩賞,任是誰都知道,在當今天子眼裡,只怕張華軒比很多滿洲大員都更加重要一些,帖子一到,兩人便都將帖子退還,然後都答應赴邀。

    張五常雖然已經是淮軍中軍營的幫統,不過這一類的事情仍然是他的職責,得到兩人回信之後,便立刻回到張華軒住處稟報。

    張華軒的住處是城中士紳的一處院子,打掃了住將進去,小小三進院子住不上太多人,只張華軒與沈葆帶著十來個幕僚夫子,再有幾十個戈什哈住在院中,因今天要宴請貴客,特意兒讓人從肥西請來了幾個名廚,然後又在四鄉搜羅購買菜蔬,有些事竟是張華軒親自料理,頗讓沈有些看不過眼。

    「振岳兄,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哈哈。」

    張華軒打著哈哈,與沈葆敷衍,一邊又笑道:「不過我可不是說他們兩位是小人,只是滿人親貴難打交道,我也難啊!」

    沈葆苦笑搖頭,張華軒說到最後,語意誠摯,沈葆想想此人班底根基,確實也不能如自己一般隨意,當下只得勉強道:「那大人在此料理便是,下官卻要先行告退。」

    以他的身份地位,現在在淮軍中參贊軍務還說的過去,若是讓他也與張華軒一起迎接大員,總覺得拉不下自己翰林學士這張臉。

    「不不,振岳兄請留步,今天不止是請兩位大員,還有舒城、肥西、桐城、六安等地的團練,等淮軍一走,這些地方必不能為朝廷所有,他們中盡有些人才,我想把他們併入淮軍之中,以咱們淮軍的威名,想來這些小地方的團練也會答應,請振岳兄與我一起挑選人才,如何?」

    沈葆搖頭道:「北也沒聽說有什麼人才……也罷,就與大人一起看看便是。」猜猜看,是哪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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