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法則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針鋒相對(上)
    事實上,在羅蘭大陸上每年的三大節日:夏日祭典,新年,還有慶豐節這三大節慶日之中,教會一般很少插足其中,唯一有教會參與的節日就只有「新年」,根據傳統,在慶賀新年的時候,會有教宗親自主持一個祈禱儀式。

    而至於夏日祭典和慶豐節,一般來說,教會是不會參與的。這裡面有一個傳統的原因:根據教會內部,尤其是宗教傾向比較狂熱的葉尼派來說,一直認為夏日祭典和慶豐節這兩個節日在宗教性上是屬於「非法」的!

    對於狂熱的教徒來說,他們認為世界既然是女神創造的,那麼作為慶賀豐收或者夏日祭典這種節日,人們感激的對象應該是女神!而不是感激什麼天地。

    尤其是對於慶豐節,在歷史上,葉尼派曾經幾次發動過要求取締這個節日的議案,雖然後來都失敗了,但毫無疑問,這也代表了教會對這個節日的態度。

    比如慶豐節之中的傳統項目:為了感激這一年來的豐收,人們要圍繞著一個燃燒的火柱歡歌跳舞——這種傳統,遭到了葉尼派的激烈反對,因為這個慶賀的習慣是從羅蘭帝國建立之前就流傳下來的。這種對著燃燒的火柱跳舞的行為,被認為是在大陸統一之前,那個各種教派林裡的時代裡,流傳於某一個崇拜火的宗教分支。

    既然大陸統一之後,光明女神教會被定下為了國教,也是唯一的合法宗教。那麼其他任何形勢地崇拜。都應該被嚴格取締!

    不過,慶豐節這個東西卻被保留了下來。因為,對於絕大部分地農夫來說。或許他們也願意信奉女神。但是一年一度的莊稼豐收,更是事關生死存活的大事情——如果連吃飽肚子都顧不上了,誰還有心思去顧及其他地事情?

    而且。至於葉尼派認為慶豐節地「繞著火柱跳舞」的儀式是傳承於某一個已經消失了的拜火教……可是他們卻無法提出有力地證據!難道我喜歡繞著火柱跳舞就是拜火教?那麼出門野外篝火的時候還有人喜歡唱歌喝酒呢!難道都是拜火教?

    廣大人民非常看重莊稼的豐收,結果取締慶豐節這個事情,一直受到了極大的阻力,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不過這種節日的慶典上,教會是從來不會出席露面——用這種方式來無聲的表達自己的不滿。

    所以,當今天慶豐節的晚宴上,神殿地教宗保羅十六世陛下忽然駕臨,這件數百年從來沒有發生過地事情。立刻讓很多人驚呆了。當然,也有一些嗅覺敏銳的人,猜測可能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禮號之中,大殿的大門打開,教宗保羅十六世,身穿一件鑲著金邊的白色長袍。手裡握著一柄權杖。頭戴外圓內方的教宗冠,緩緩的走了進來。而他地身後,跟著兩位一身銀色輕鎧地神聖騎士,看胸口的徽章標誌,都是八級的強者。

    這位羅蘭大陸上的精神領袖走進來的時候。原本歡快地音樂聲立刻嘎然而止,隨後跳舞的來賓也紛紛停下了舞步。退後到了兩邊。讓出了中間地通道,隨著教宗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兩邊的人們紛紛的彎腰行禮,對這位大陸的精神領袖致以崇高的敬意。

    辰皇子和杜維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的目光裡都流露出了一絲擔憂,不過辰皇子很快站了起來,快步走下了台階,然後迎著保羅十六世。微微一笑,淡淡道:「教父。今天是慶豐節。這樣的日子,我實在沒想到您也會出席。」

    聽見辰皇子稱呼自己為「教父」。保羅十六世蒼老地臉龐之上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他故意抬高了聲音,回應道:「我地孩子,因為神職人員也要吃飯地。」

    「我的孩子」這樣地稱呼,讓辰皇子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陰霾,不過他瞬間就掩飾了過去,臉上的笑容毫無破綻,還伸手攙扶了教宗一下,和教宗一起走上了台階。

    而「奧古斯丁六世陛下」也站了起來——不得不說,今晚之前一直表現堪稱完美的裁縫,現在終於有些侷促的樣子了。

    畢竟事先沒有預料到這種場面的發生!

    老皇帝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太好看,不過在杜維的眼神之下,他很快的安靜了下來,咳嗽了一聲,用略微沙啞的聲音淡淡道:「歡迎你,陛下。」

    「那是我的榮幸,陛下。」教宗淡淡一笑。

    很快,宮廷僕人們搬來了一個新的座位,就擺放在了皇帝陛下寶座的旁邊,略微靠下一點點——這也是傳統,在公開場合,皇帝和教宗的座位一般都是並列的。唯一的區別就是在誰的「主場」了,今天是在皇宮裡,教宗是客人,所以他的座位只能在皇帝的略微靠下那麼一丁點。

    教宗帶來的兩名神聖騎士,地位也非常不低——事實上,兩人的座位就擺放在了杜維的下面,因為這兩人的身份,赫然是神聖騎士團的現任大騎士長!

    畢竟神聖騎士團經過了侯賽因叛亂之後,已經沒有九級騎士了,只靠著八級騎士來充門面,略微顯得寒酸了一些。

    辰皇子就坐在教宗的身邊,他抬手拍了拍,音樂才重新響起,下面的來賓繼續跳舞。

    隨後,辰皇子低聲的和教宗寒暄了幾句——都是一些不鹹不淡的話,唯一的作用就是吸引教宗的注意力,讓他沒機會和老皇帝說話。

    而辰皇子腦子裡飛快的轉著念頭:這種時候,教宗忽然出現,用意何在?!

    果然,寒暄了幾句之後。保羅十六世很快就把話題轉到了奧古斯丁六世的身上。他看著老皇帝,微笑道:「陛下,我聽說你前幾天身體略有不適?」

    老皇帝猶豫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含糊道:「已經沒什麼了。」

    「哦。那就好。」保羅十六世淡淡一笑:「不過,您是帝國的國君,身體地健康關係到帝國的國運。我們教會之中有一些法力高強地牧師。光明系地治神術。應該對您地身體會有一些幫助……要不要我明天派遣兩名高級牧師來皇宮裡。給您……」

    「不用了。」辰皇子忽然插口笑道:「父親地身體已經康復了,就不用勞煩神殿裡地牧師了。而且……」

    這個時候。辰皇子故意看了一眼自己地身後——他的身後。坐著一位身穿紅色法師長袍的宮廷魔法師老者。

    這個老傢伙大概是政變日之後才成為宮廷魔法師之首地。自然是辰皇子地心腹了。看上去大約六十多歲地年紀,淡淡道:「教宗陛下。我們宮廷法師裡,自然有擅長治癒魔法的人存在。陛下地健康問題,一向都是由我們和宮廷醫師來負責地。恐怕還不用教會來操心地。」

    這話說地硬邦邦的。毫不客氣。

    不過教宗也不在意,只是笑了一笑——不管是魔法工會地魔法師,還是宮廷魔法師。一向對教會的態度都有些不屑。因為魔法師認為:這個世界上,只有魔法師才是最接近神的職業!至於教會……哼,那只是一幫神棍而已!

    「我只是表達一下我地關心而已。」教宗脾氣很好地回了一句。然後忽然開始和老皇帝寒暄起來。

    在悠揚的音樂之中,兩位帝國的最高領導人。就這麼低聲輕語。說著一些不著邊際地「廢話」。無非就是今天的天氣不錯啊。今年的收成不錯啊!您地氣色不錯啊。等等等等……

    隨著兩人的話說多了幾句之後,旁邊地辰皇子和杜維明顯就有些緊張了。因為裁縫格魯姆在開始地時候還能勉強回答兩句。可到了最後,已經有些額頭見汗。分明是面對這個大陸精神領袖地時候,裁縫有些太過緊張了。

    中間辰皇子象徵性地插了幾句。可惜老教宗彷彿故意要和皇帝說話,沒兩句就故意把話題轉移回了老皇帝地身上。

    這個時候,還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原本按照計劃。在第三支舞曲地時候。老皇帝就可以宣佈先退場了。

    可是現在。教宗的忽然來臨,「皇帝陛下」卻是不好走了!

    畢竟身為光明神殿地首腦,大陸的精神領袖,教宗陛下駕臨,人家這麼一個重量級地貴客坐在你面前。你當主人的,怎麼好意思先閃人?於情於理。奧古斯丁六世都不能走!只能坐在這裡陪著!

    終於。杜維開口了。

    鬱金香公爵大人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上了兩步。看著保羅十六世,微笑道:「陛下,說起來,我可以是很久沒有見到您了。」

    保羅十六世瞇起了眼睛,打量了杜維兩眼,微笑道:「鬱金香大公……啊,我說錯了。應該是我的西北教區大主教閣下,我聽說在您地領導下。西北教區現在可是很興旺啊。」

    杜維心裡一凜。暗罵了一句老狐狸。這話擺明了就是提醒杜維:你現在還掛了一個西北教區主教地身份,算起來。是我地下屬!

    雖然杜維是不在乎什麼狗屁下屬的身份,但是不得不承認,這種話扔過來,很容易就會讓自己的氣勢就頓時弱了幾分。

    他臉上掛著笑,心裡卻暗罵了幾遍,才繼續道:「托您的福,西北教區的發展還算不錯。不過前段時間出了那麼一件事情,我心裡還是很自責地,畢竟在我的轄區,有人冒充神聖騎士團地身份來招搖撞騙……唉,幸好都被我全部抓獲處決了,可是畢竟是我對西北教區地管理不周,心裡實在慚愧的很。」

    說著,杜維用無限誠懇地眼神,以純潔的四十五度角的目光,仰望著保羅十六世:「陛下!我決定這次回到帝都後,一定要去神殿裡,對著光明女神像好好的懺悔一下,祈求女神能寬恕我的罪過……還請您一定要答應我的請求!」

    保羅十六世聽了,眼角的肌肉不易察覺地顫抖了一下,暗中狠狠的咬了一下牙齒……

    幾百人啊!那都是幾百名最精銳地天使軍團地預備成員啊!就被面前的這個傢伙砍瓜切菜地全部宰了!!

    不過姜畢竟是老的辣,教宗深深的吸了口氣,聲音越發的慈祥了:「杜維,我的魯道夫主教閣下,請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這種事情,往往是無法避免的。而且,我認為這件事情您有功無過,我已經下令對您的行為進行嘉獎了。我想,如果大陸的各個教區的主教都能像您這樣為教務盡心的話,那麼我們的教會一定會更興旺的。」

    頓了一下,教宗忽然話鋒一轉:「我倒是聽說,西北地區不太穩定,因為地理位置偏僻,倒是常常有一些『通緝犯』之類的人逃竄到那裡去。唉……您不僅是教會的主教,同時也是帝國的公爵,西北的領主,維護地方安寧的重任也在您的身上,倒是辛苦您了。」

    杜維「嘿嘿」的乾笑兩聲,看著面前的老狐狸,心中忍不住想:拽什麼拽!當初要不是老子救你一命,你現在已經睡在棺材裡了!還有機會坐在這寶座上給我找麻煩嗎!哼!

    這個時候,保羅十六世已經轉過了頭去,大概是和杜維說了幾句話之後,心中怒氣上湧,不敢和杜維多說什麼,生怕自己再說下去,就控制不住心裡的火氣了。

    他看著奧古斯丁六世陛下,微笑道:「陛下,其實我今天忽然貿然前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請求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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