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 正文 第463章 緣木求魚(4)
    劉鼎看了看四周,眼神有些深沉,緩緩的的說道:「你們的兵力很少,如何守衛這麼大的地方,你們自己想辦法。有什麼好想法,可以隨時和我溝通。我只能告訴你們一點,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你們一定要記住我的這句話。」

    安仁義心領神會,謹慎的說道:「屬下明白。」

    王彥童低聲的說道:「大人,在必要的時候,我們能夠越境嗎?」

    劉鼎冷冷的說道:「中原地區有什麼邊境?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王彥童低聲回答:「是!屬下明白了!」

    崑崙風低聲的說道:「大人,萬一別的軍隊針對我們發起挑釁,我們殺戮太多,怎麼辦?」

    劉鼎冷冷的說道:「戰場上刀槍無眼,生死各安天命。」

    崑崙風低聲回答:「是!屬下明白了!」

    劉鼎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伸手拔了一條野草。放在嘴巴裡嚼了嚼。然後扔掉。大概是覺得味道有點苦。這時候秦邁擺弄地狗。已經放到了烤架上。劉鼎於是轉了回來。安仁義、王彥童、崑崙風三人對望一眼。有了劉鼎這三句話。他們地行動就自由多了。

    濮州、曹州、宋州一帶。鷹揚軍和宣武軍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雙方地關係非常地微妙。

    儘管劉鼎和朱溫一早就已經是死敵。都想置對方於死地。但是鷹揚軍和宣武軍。表面上依然是盟軍地關係。朱溫和劉鼎都希望對方首先大打出手。然後自己裝出受害者地角色。博取同情。尤其是朱溫。因為麾下將領和劉鼎地關係。更是迫切地希望劉鼎率先動手。這樣就可以為自己贏得足夠地同情分。

    鷹揚軍在忙著穩固洛陽、鄭州、汴州周邊地區地同時。加緊了對濮州、曹州、宋州一線地爭奪。飛騎軍就是這樣調到曹州地地面來地。他們地主要任務。就是顯示鷹揚軍在這裡地存在。顯示這裡是鷹揚軍管轄地地區。和宣武軍已經沒有關係。

    宣武軍同樣穩定了山東各地。同樣不捨得放棄濮州、曹州、宋州這一線。朱溫擔心葛從周等人和劉鼎有聯繫。於是將從山東新招納地部隊。全部都調到了兗州、鄆州等敏感地位置。擺出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地態勢。意思很明顯。如果劉鼎越過州、兗州地話。將會遭受到宣武軍地武力攻擊。

    按照朱有淚地說法。現在是兩軍背地裡角力地時候。誰地手段足夠卑鄙。誰就能笑到最後。由於擔心麾下地部分將領會被劉鼎收買。所以朱溫派出來爭奪地盤地。都是新收容地原天平軍、平盧軍、泰寧軍將領。這些人地水平。和身經百戰地葛從周等人相比。實在是有著一段不小地距離。

    鷹揚軍正是抓緊這個機會,加緊了在曹州、宋州等地的軍力部署。鷹揚軍的步兵,顯然沒有部隊可以調到了這裡來,於是出動地只有騎兵。除了楊鷺颯的驍騎營,王彥章地豹騎軍,安仁義的飛騎軍,都將調到這些有爭議地地方來了。王彥章的豹騎軍尚未到達,安仁義地飛騎軍卻已經到達好幾天了。

    朱溫明知道劉鼎是在拆他的台,用新組建的騎兵來欺負他,卻也無可奈何。宣武軍一直都吃虧在沒有成建制的騎兵,機動性受到嚴重的影響。儘管他已經加緊了契丹人的聯繫,想從契丹人那裡獲得組建騎兵的足夠數量的戰馬。然而,他和契丹人的聯繫,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再次被鷹揚軍的情報探子發現,中間多了不少的曲折迂迴,費時費力。

    有關割讓幽雲十六州的事情,讓朱溫很是焦頭爛額。當初朱溫完全沒有想到,這件事的影響會這麼大。他甚至沒有想到,此事居然會被別人捅出去。他更加沒有想到,契丹人的陰險,完全在他的估計之上。本來他和契丹人達成的這個協議,是非常秘密的,可是契丹人卻迫不及待的將它宣佈開來,讓朱溫非常被動,也讓宣武軍上下人心浮動。

    在幽雲十六州的基礎上,還有謠言說他朱溫要割讓曹州等地給契丹人,更是增加了當地民眾的恐慌。如果是別人造謠,朱溫完全可以不屑一顧,可是謠言的背後指使者,乃是鷹揚軍,是劉鼎,就麻煩多了。在劉鼎的有心算計下,朱溫現在裡外不是人,一方面後悔自己的決定,不該貪圖契丹人的這點蠅頭小利,以致被契丹人要挾。一方面卻又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想要和契丹人一條黑路走到底。

    謠言讓滑州、濮州等地的民眾,驚慌不安,真的以為他們會被割讓給契丹人統治,有能力逃亡的人,都已經紛紛逃亡宋州等地,而那些沒有能力逃亡的人,只能留在原地等死。鷹揚軍的到來,正好給這些地方的民眾,打了一支強心劑,讓他們看到了繼續生存下去的曙光。在宣武軍和鷹揚軍中間,他們顯然選擇了鷹揚軍。

    而且,鷹揚軍居然還有騎兵。這是以前的宣武軍從來沒有過的,民眾懂得不多,他們只是直覺的覺得,擁有騎兵隊伍的軍隊,實力一定的步兵強。換言之,鷹揚軍的

    ,要比宣武軍強。鷹揚軍既然能夠打退突厥人的進可以打退契丹人的進攻。

    劉鼎看著茫茫的原野,發現周圍的原野,田地幾乎都荒蕪了,只有很少的老弱病殘在耕種。這裡本來是中原最富饒的地區之一,卻變成了這個樣子,想要重新恢復以前的盛況,任重而道遠啊!而要將這裡重新發展起來,保持一個穩定的環境,是一切工作的前提。劉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對安仁義一緩緩的說道:「你們一定要協助崔碣、王承顏,做好本分工作,不給宣武軍任何偷襲的機會。」

    安仁義肅穆回答:「屬下明白!」

    劉鼎回到隊伍裡面,來到崔碣和王承顏地中間,語調晦澀的說道:「好地方,都丟荒了。」

    崔碣點點頭,簡短的說道:「人口是最主要的瓶頸。」

    王承顏也晦澀的說道:「一個基本穩定的環境也很重要。」

    崔碣和王承顏,都已經被劉鼎調到了中原地區,成為這片遼闊土地的最高官員。

    他們兩人的身份非常特殊,在公開的場合,他們從來沒有承認過是鷹揚軍地人,儘管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可是興元府的朝廷,卻彷彿是注意到了,一直將他們兩個當做是對朝廷忠心耿耿地典型。

    光啟四年十一月,劉鼎任命崔碣為忠武節度使,管轄鄭州、汴州、滑州、許州等四個州。任命王承顏為義成節度使,管轄宋州、曹州、濮州、毫州等四個州。為了彌補兩人調任後的空缺,劉崇龜接任鄂岳節度使,劉崇魯接任荊南節度使,至於兩人的鄧州刺史、唐州刺史職務,則另擇賢能代替。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任命。

    可能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到,劉鼎會同時將崔碣和王承顏兩人調到中原來,而且是同時出任兩個關鍵位置的節度使。儘管鷹揚軍轄下地節度使,只有管理地方職務的權力,不能插手軍隊,可是這依然是相當驚人地決定,就連朱溫和他身邊的參謀同樣沒有想到。

    既然沒有想到,自然沒有辦法立刻做出反應。

    事實上,確切的原因,只有劉鼎和少數幾個親信才清楚。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兩人的任命可以迅速的獲得朝廷地批准,讓朱溫無法做出反應,當生米煮成熟飯的時候,中原地確的政權變更,已經成為定局了。朱溫就算想從中阻撓,也是不可能地事情了。

    對於興元府的朝廷來說,在鷹揚軍裡面,最值得信任地,或者是說是對朝廷最為眷顧的,大概只有崔碣和王承顏兩人了。劉鼎能夠提拔兩人為節度使,興元府自然是馬上批准,中間沒有絲毫的猶豫。至於劉崇龜和劉崇魯也是竇浣等老臣子帶來的人選,他們兩人從刺史升為節度使,同樣是眾望所歸。

    事實上的確如此,當鷹揚軍監軍崔瀣將兩人的任命報告送到興元府,皇帝李儼不假思索的批准了。有了皇帝的詔令,朱溫是有口難言,想要反對也不知道從何說起。而有了朝廷的詔令,鷹揚軍也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對中原地區的各級官員,進行更大規模的調整,將這片區域從上到下都變成鷹揚軍的管轄範圍。

    朱溫最大的難處在於,鷹揚軍佔據了他原來的地盤,他同樣是佔據了別人的地盤,大家干的都是同樣的事情,公開指責對方肯定是不行的,一切都只能在私底下進行。偏偏鷹揚軍的騎兵,已經在曹州等地開始武裝巡邏,讓宣武軍無法採取破壞性的手段。

    鷹揚軍對外聲稱是為了防止契丹人的襲擊,但是誰都知道,他們針對的乃是朱溫。對於劉鼎現在的脾氣,朱溫也是比較忌憚的,要是宣武軍在背後搞小動作的話,鷹揚軍一定會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就連朱珍這麼死心塌地的心腹,也勸朱溫不可輕舉妄動。在宣武軍組建強有力的騎兵之前,還是不要正面招惹鷹揚軍為宜。

    劉鼎目光看著灰白色的天際,心思卻轉到了遙遠的長安方面,漫不經意的說道:「兩位對中原地區有什麼看法?」

    崔謹慎的說道:「宋州、曹州一線,難以迅速穩定,必須集中精力,發展汴州以西的區域,尤其是鄭州、許州附近。這裡原本有較好的基礎,宣武軍留下的基礎也算良好,人口也比較多。可以在原來的基礎上,集中更多的人口,生產更多的糧食和物資。」

    王承顏點頭說道:「正是,爭奪宋州一線,必然會對地方生產造成破壞,投入也不可能太大。除非是兗州、徐州一線穩定下來,宋州、曹州等地,才能夠得到迅速的發展。」

    劉鼎輕輕的皺皺眉頭,緩緩的說道:「我們明年就要進入長安,中原地區必須承擔巨大的後勤壓力,我擔心洛陽、鄭州、許州、汴州這四個地方,難以滿足我們的需要。朝廷返回長安,皇室、宮女、太監,文武百官,隨行的人員,還有神策軍,至少有十萬之眾,每天消耗地糧食,都是個巨大的數字,還有我們鷹揚軍自身的軍隊需要,還有戰馬的草料,都需要從中原運輸過去,運輸的路途上又要消耗掉三成甚至是四成。我推算過,我們收復長安最大的問題,不是戰鬥,而是籌集足夠的糧食。」

    崔碣和王承顏都沉默不語。

    們都知道這個任務很有難度,否則劉鼎也不會將他們調到中原來。對於本身的工作能力,他們還是比較自信的,在他們地治理下,鷹揚軍的幾個區域都有了較大地起色,劉鼎對他們的工作成績非常滿意。他們本身就是內政出身,對於糧食的計算,比劉鼎還要更加精確。劉鼎說得沒錯,一旦朝廷搬回去長安,幾乎所有的糧食供應,都落在鷹揚軍的肩頭上,這可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

    關中地區,由於長期的爭奪,土地荒蕪,水利設施受到破壞,糧食產量連自保都有問題,長安地周邊地區,已經是一片的荒蕪,多年顆粒無收。一旦興元府的皇帝和朝廷返回長安,糧食絕對是最要命的負擔,在沒有解決這個要命的問題之前,哪怕是鷹揚軍攻克了長安,最後也必須撤出來。

    李克用多次進入長安,都是在一個月之內就撤走了,糧食正是最關鍵的因素。現在朱玟帶領地寧節度使軍隊,同樣面臨糧食的問題。他在長安扶持地傀儡朝廷,因為得不到大家的支持,所有地糧食都必須由他和東方逵兩人支付,而兩人的轄區,糧食產量甚至連自保都不可能,傀儡朝廷在長安地兩年,已經完全耗光了兩人全部的糧食積蓄。朱玟最近被迫離開長安,也是因為軍隊要就地納糧,無法在長安繼續堅持了。

    長安地區的糧食缺乏問題,在唐高宗時代已經表現得非常明顯,當時的關中地區,還算穩定,提供的糧食也不能滿足長安大城市人口的需要。由於缺糧,曾經多次餓死過數百甚至是上千人。武則天長時間居住在洛陽,除了政治上的原因之外,就地納糧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洛陽,明顯要比長安靠近糧食產區。

    當時長安的糧食供應,主要來自江淮和江南地區。從江南運到長安的糧食,需要從江南起運,然後經過千里迢迢的大運河,再進入黃河。在黃河風陵渡渡口卸載以後,還要從陸路運往長安。這一段路程,耗費極大,玄宗時代如此強盛的國力,也只能勉強維持下來,但是所耗費每年都在十億錢以上,而當時整個大唐帝國所有官員的薪俸總額,也不過十億錢而已。

    注意,這是指銅幣。當時大唐官員的薪俸,除了銅幣之外,還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實物,例如絹絲綢段等。這些實物才是官員最主要的收入來源,銅幣並不是全部收入。)

    如果都城是在洛陽,就完全不存在糧食運輸困難的說法。運糧的船隊就可以直接抵達洛陽城外,不需要經過陸路運輸,這是最大的便利。鷹揚軍目前最強大的,正是水軍艦隊,在夏季豐水期,經過運河輸送而來的糧食,完全可以滿足洛陽未來二十年的需要。

    劉鼎忽然說道:「如果我們請皇上在洛陽暫住一段時間,你們意下如何?」

    崔碣和王承顏對望一眼,目有異色。

    讓皇帝到洛陽暫住?

    遷都?

    拋棄長安?

    他們腦海中轉過一連串的念頭,飛快的猜測著劉鼎這句話的真實用意。在歷史上,遷都幾乎就是一個朝廷滅亡的代名詞,尤其是在王朝的末年,簡直就是權臣篡位之前最明顯的信號。難道劉鼎已經打好了篡位的主意?可是劉鼎的語氣,似乎又沒有什麼陰謀,好像是隨口問起。

    崔咳嗽一聲,低沉的說道:「長安雖然荒廢,卻是人心所歸,天下權力中樞所在。」

    王承顏接著說道:「正是。皇上也未必願意到洛陽來。」

    劉鼎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就麻煩了,我們短期內難以保證朝廷的糧食供應,除非是神策軍不進入長安,自己籌集糧食,要不然,你們有什麼辦法解決這麼多人的糧食問題?」

    崔和王承顏互相對望一眼,已經明白劉鼎的意思,他是要借此將皇帝從神策軍手中解救出來,這也是兩人多年的心願。皇帝李儼之所以不得不蝸居於興元府,都是因為神策軍地掌控。從之前的田令孜,到現在的楊復恭,他們才是真正的皇帝。如果他們反對皇帝做某事,皇帝是不得不答應的。

    如果能夠將李儼解救出來,對於天下百姓,對於鷹揚軍,對於崔和王承顏兩人,都是一件巨大的功績。可是,神策軍指揮使楊復恭,還有宰相韋昭度,會輕易讓皇帝脫離他們的控制麼?他們其實是最明白不過的,他們之所以能夠存在,之所以能夠活下來,完全是因為手中掌握著皇帝的關係,如果沒有了皇帝,劉鼎第一個就會派遣軍隊徹底消滅他們。

    王承顏委婉地說道:「萬一皇上願意蝸居興元府……」

    李儼當然不願意蝸居興元府,只是他被神策軍掌握著,就算不願意也要變成願意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是鷹揚軍只願意將皇帝接回長安,卻不要神策軍隨行地話,楊復恭必然會劫持皇帝,堅決反對返回長安。此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楊復恭和西川節度使陳敬暄私底下談判,將皇帝送往成都,讓鷹揚軍以後都見不到皇帝的面。

    崔碣思索著說道:「此計有待商榷。」

    劉鼎其實也知道要將皇帝從神策軍的手中剝離出來,是十分困難的事情。或許,在別人看來,這也是緣木求魚的做法,是

    可能達成地目標。但是,他畢竟要嘗試一下,如果試,又怎麼知道一定是不可能的呢?

    如果不能將皇帝掌握在自己地手中,那麼即使皇帝回去了長安,鷹揚軍依然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鷹揚軍執行的還是「奉天子,修耕植,貯軍資」的基本戰略,暫時還不能撇開皇帝單干。如何撇掉神策軍,從神策軍的手中將皇帝搶過來,實在是一件困難而富有挑戰新地事情。這個頭痛的問題,就交給朱有淚去計算吧。

    劉鼎微微一笑,裝作沒有提起過這個話題,漫不經意地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努力發展生產,讓神策軍的大老爺們,繼續過一段舒舒服服地日子吧!」

    崔碣和王承顏自然明白這不是劉鼎的真實想法,他漫不經意地語氣裡面,包含著對神策軍的殺意,如果有機會將神策軍幹掉,劉鼎絕對不會皺半下眉頭。他們對於天下大勢已經看得很透徹,朝廷的沒落已經是不可避免的了,新的皇朝,將在朝廷的廢墟上重新崛起。這是不可阻擋的歷史潮流,也是民心所向。

    與其陷於政治的漩渦,還不如踏踏實實的做事,善待百姓,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盡量為轄區內的百姓謀取福利。在朝廷和百姓中間,他們還是更多的傾向於百姓。至於劉鼎以後到底要走到哪一步,這已經不是他們倆可以控制的了。

    李怡禾急匆匆的騎馬趕來,向劉鼎報告:「大人,有緊急軍情!」

    原來,是宣武軍正式佔領了徐州。

    時率領的武寧軍,在徐州只是裝模作樣的抵抗了一會兒,就主動的撤退了,葛從周、孟絕海、鄧天王順利的進入徐州,宣武軍控制了這個戰略要地。其實葛從周等人帶領的宣武軍,不過八千人,可是武寧軍卻跑得比宣武軍還快,戰鬥才剛剛開始,武寧軍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劉鼎皺眉說道:「這個時,屬兔子的麼?跑得這麼快?」

    李怡禾搖搖頭,苦澀的說道:「他在城內只有不到三千人的兵力,哪裡是葛從周等人的對手?只是他這麼一跑,害苦了我們,愣是將一把尖刀,頂到我們的肋下來了。」

    崔碣和王承顏也是暗自皺眉。

    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尤其是對於義成節度使王承顏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宣武軍佔領了徐州,等於是將尖刀頂到了鷹揚軍的肋下,宋州、毫州一帶,都處在宣武軍的直接威脅下,想要順利的發展生產,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鷹揚軍有足夠的資金和資源,也不可能投入到隨時會爆發大規模戰爭的前線啊!

    此外,宣武軍還切斷了汴水運輸線,對洛陽地區的鷹揚軍產生了一定的影響。儘管因為冬天的到來,這條運輸線已經不能發揮太大的作用,可是依然讓劉鼎感覺到不舒服,彷彿是自己的氣管被人狠狠的捏住了,有種令人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更令劉鼎惱火的是,率軍佔領徐州的,正是葛從周、孟絕海、鄧天王等人,他在年初伸出的橄欖枝,彷彿完全沒有回音,這些人不但沒有主動和他聯繫,反而在背後給了他這麼一刀。在外人看來,葛從周、孟絕海、鄧天王等人,彷彿根本沒有聽說過劉鼎這個名字,實在讓劉鼎感覺有點惱火。

    驀然間,劉鼎大聲叫道:「安仁義!」

    安仁義急忙回答:「到!」

    劉鼎厲聲喝道:「集合全部騎兵,跟我去徐州!」

    崔碣和王承顏同時叫道:「大人……」

    安仁義急忙用手撞了李怡禾一下,意思是要他阻止劉鼎的行動。徐州已經是宣武軍的轄區,劉鼎作為鷹揚軍的最高統帥,一頭撞到對方的轄區裡面,萬一出現危險怎麼辦?君子不立於圍牆之下,劉鼎說什麼也是鷹揚軍的最高統帥,沒有必要事事親臨前線啊!

    李怡禾無奈的聳聳肩,劉鼎要去徐州,誰能攔得住?如果安仁義的飛騎軍不在這裡,他或許還能找到借口勸說勸說,畢竟只有六百鬼雨都隨行,還是有一定危險的。但是偏偏安仁義的兩千飛騎軍都在這裡,劉鼎還不飛上天去了?

    以劉鼎的個性,只帶六百鬼雨都騎兵都敢去徐州,何況還有兩千飛騎軍殿後?就連李怡禾自己,也都覺得有三千騎兵跟隨,不要說徐州,就是硬闖長安,都有七分的把握,葛從周等人就算再厲害,難道有實力將三千騎兵都全部吃掉了?

    果然,劉鼎發現安仁義稍微猶豫,馬上瞪了他一眼,厲聲喝道:「磨蹭什麼?」

    安仁義不敢怠慢,只好迅速集合隊伍。

    緊急的哨子聲不斷的響起,飛騎軍的戰士們急忙上馬集合。

    「走!」

    劉鼎一甩馬鞭,率先向徐州衝了出去。

    安仁義等人只好緊跟上去,飛騎軍的戰士密集跟上。

    馬蹄聲陣陣,如同是悶雷滾滾,一路直奔徐州而來,中原地區再次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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