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鼎 正文 第171章 你扯皮我扯蛋(1)
    劉鼎皺眉說道:「你也忒沒有志氣,剛到金陵就要走。」

    張祥鶴苦笑著說道:「昨晚的血戰,的確把我嚇的不輕。戰爭,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同樣,尤其是打敗仗的時候。當初我們決定前來鎮海的時候,可沒有想到這裡的情況如此複雜,現在外面的紅巾盜,天知道是不是周寶讓他們來的?我聽到下面有人在猜測,周寶已經和紅巾盜達成了協議,將金陵城讓給紅巾盜,然後紅巾盜接受改編,成為鎮海軍的一部分……」

    李怡禾打斷他的話,平靜的說道:「裴泰必然不會坐視金陵城受到損害,我們且拭目以待。」

    張祥鶴又說道:「刁下令集合城中所有大戶人家的家丁,謀得四千餘人,要全部人接受他的指揮,但是田倍大人堅決反對,認為這些家丁應該接受府尹衙門的指揮,結果兩人當場爭吵了起來,最後刁大人勝出,所有的家丁接受他的指揮,但是其餘的民工,卻要接受田倍的指揮。」

    李怡禾和劉鼎對望一眼,看來金陵府的形勢,的確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刁和田倍爭權,一旦撕破臉,金陵城就危險了。

    劉鼎不動聲色的說道:「我們的地段在哪裡?」

    張祥鶴說道:「初步確定在東門。」

    劉鼎和李怡禾對望一眼,隨即漠然的點點頭。

    東門。

    刁果然是判斷紅巾盜的重點方向是在南門或者西門,將至關重要的東門交給家丁們來防守。

    如果紅巾盜猛攻東門,金陵城的命運將如何?

    張祥鶴忽然叫道:「於藺,集合所有人!」

    經過昨晚的激戰以後,張家的家丁只剩下不到三百四十人,聽到張祥鶴的命令以後,都馬上集合起來了。雖然平常這個時候已經是進入夢鄉,可是今晚注定了是不能睡覺的,甚至是否能夠活過今晚都是巨大的問題。有些比較年輕的家丁,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而那些已經成家立業地,心裡更是在不斷的打鼓。

    張祥鶴站在家丁們的面前說道:「從現在開始,舒雷就是你們的指揮官。你們都已經認識他,就不用我再仔細介紹了。根據鎮海軍金陵指揮使發佈的命令,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無條件接受鎮海軍鎮海指揮使的指揮,隨時抗擊紅巾盜的入侵。鎮海軍指揮使地命令會傳達到舒雷這裡。然後再傳達到你們的身上,你們對他的命令,必須無條件的執行。」

    下面的家丁都知道紅巾盜來襲,都處在緊張和不安當中。他們本來就是來幫助消滅紅巾盜的,面對紅巾盜的到來,應該是有充足的心理準備地,但是鎮海的形勢實在太複雜,和他們想像中的完全是兩回事。他們的敵人不但有紅巾盜,而且還有鎮海軍。裴府私底下有謠言傳播,居然是鎮海節度使周寶要他們的命,他們在別人的地盤上,舉目無親,心裡當然不踏實。

    對於劉鼎,所有的家丁都沒有意見。他現在已經成為家丁們地希望,除了於藺、穆跑和蔡蕃等幾個人有些不舒服的情緒之外,但是他們幾個也不敢表露出來。劉鼎能夠單槍匹馬在敵人中將丁貴拉出來作為人質。他們幾個算老幾?如果說這時候他們覺得唯一有希望力挽狂瀾的,那就是劉鼎了。

    劉鼎也沒有推辭,鎮定自若地面對著那些家丁。聲音平靜的說道:「大家都知道危機當前,想要活下去,就只有通力協作。我之前和大家不熟,你們不瞭解我,我也不瞭解你們,但是沒有關係,在殘酷的戰鬥面前,我們很快就會相互瞭解地。但是我希望。大家做好戰死的準備。求生者死,求死者生。置諸死地而後生,大家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交代的,盡快交代下來。」

    張祥鶴對劉鼎的反應似乎有點失望,他本來以為劉鼎至少要說一些振奮人心的話,可是劉鼎沒有,反而說了些聽起來不太舒服的話。只是劉鼎表現的能力讓他不敢有什麼異議,於是悄悄的走開了。

    劉鼎下令隊伍解散,回到房間,對李怡禾說道:「我要制定一份短期地戰鬥和訓練方案,重點是勇氣和意志,我簡單地說說內容,你將它完善下來,然後交給於藺他們去執行。我在訓練場上的時間不會很多,主要地訓練還要交給他們幾個去執行,你如果有時間,就幫我在旁邊看著。」

    李怡禾說道:「多少天為限?」

    劉鼎說道:「五天。」

    李怡禾當即拿起毛筆:「請說。」

    劉鼎一絲不苟的說道:「第一天……」

    經過大半年的磨合,舒州軍已經有一套完整的訓練科目,從基本素質和勇氣意志,可以將一個普通的青壯年在六個月的時間內變成合格的士兵,但是現在時間太短了,他根本來不及進行這樣的訓練。事實上,在這五天的時間裡,能夠將家丁們的勇氣和意志提起來已經算很不錯了,至於基本素質,搏鬥技巧,都只有在實戰中領會了。儘管只有五天的時間,或許五天的時間都不夠,但是劉鼎依然注重每一個細節。

    李嗣源為什麼能夠騙過整個舒州?就是因為除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世之外,其餘的一切都是真的,所有關於他的細節都是真的,沒有人從細節中察覺出破綻來。他教導的馬術,傳授的箭術,絕對沒有絲毫的花假,對待鬼雨都戰士也是嚴格要求,決不放鬆,他有時候甚至嚴厲的像個一絲不苟的小老頭,如果發現學生們的動作不符合要求,他還會毫不客氣的發脾氣,絕對不會因為自己另有目的而有所放鬆。正是這樣的嚴格要求,蒙蔽了大家的眼睛,在這嚴厲的背後,誰也想不到,他居然是包藏禍心的。

    劉鼎決心向李嗣源學習。

    除了自己的身份之外,別地都必須是真的,包括部隊的訓練、指揮和作戰。

    張家的家丁都有些底子。訓練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只是於藺、穆跑和蔡蕃本來有些非暴力不合作的情緒,但是經過劉鼎的幾番敲打以後,這些人再也不敢怠慢了。在這樣地情況下,哪怕劉鼎當場宰了他們,他們也只有被宰的份。事實上,他們也可以感覺到。如果不執行劉鼎的命令,劉鼎會毫不猶豫的宰了他們。

    紅巾盜圍困了金陵城以後,並沒有立刻發起大規模的進攻,而是在精心的準備攻城器材,同時想辦法截斷金陵城的護城河。本來金陵城的護城河是和長江聯通地,引入的乃是滔滔的長江水,如果鎮海軍水軍加以阻撓的話,紅巾盜根本沒有辦法截斷護城河。但是奇怪的是,兩天以後,護城河的水越來越少,好像真的是被截斷了。

    隨後,紅巾盜開始發動了試探性地攻擊,同時用沙袋和石塊堵塞護城河。為了掩護填埋護城河的行動,紅巾盜展開了大量的兵力。當紅巾盜完全展開以後。紅巾盜至少有五萬人以上,從城牆上看下去,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人頭。如果說周寶和李君沒有協議。李君是斷斷不可能集合起這麼多地兵力的,李怡禾的猜測不幸言中。

    紅巾盜同時在三個方向對金陵城發動了攻擊,他們扛著剛做好地雲梯。就這樣吶喊著衝了上來。看他們的架勢,就知道他們是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事實上,在句容附近,駐紮有大量的鎮海軍,而句容距離金陵城還不到兩個時辰的路程,丁從實和薛朗都在那裡,紅巾盜為什麼這麼肆無忌憚?唯一的解釋就是丁從實看住了薛朗,放任紅巾盜攻擊金陵城。

    「這個周寶。簡直是養虎為患。」李怡禾狠狠的說道。

    劉鼎等人在裴府裡面。忙著訓練士兵的勇氣和意志,他們也能聽到來自城牆地喊殺聲。中間夾雜著大量地箭鏃射出的聲音,還有石頭砸落地聲音,當然,最多的還是慘叫聲和呻吟聲。每一聲痛苦的慘叫,每一聲絕望的呻吟,對於金陵城裡面的人來說,都是一種折磨。裴府的家丁們都已經集合起來,隨時可以投入戰鬥,他們的裝備顯然非常精良,士兵們的勇氣和戰鬥意志都不用特別磨練,因為他們原來就是經歷過血戰的士兵。

    張祥鶴負責為劉鼎打探情報,奔走於各個城門之間。紅巾盜重點攻擊的地方,乃是三個城門,因為他們沒有太多的雲梯,也沒有沖車,事實上,沖車之類的武器,對於金陵城厚厚的城牆來說,完全沒有作用。這時候的金陵城,護城河還不是十分的寬敞,而且因為淤泥堆積的關係,只能發揮小部分的作用,紅巾盜用沙袋和竹梯越過了護城河,很快就將城門附近的護城河填成了平地,隨即在上面架起了雲梯。

    戰鬥最激烈的地方,就在三個城門洞,紅巾盜派出大量的精銳,想要衝破城門進去。誰都知道,直接敲破城門進去是最簡單最快捷的途徑。為了預防萬一,鎮海軍金陵指揮使刁下令將城門洞暫時堵死,城門的背後全部都是層層疊疊的沙袋,將城門洞完全堵住了。然而,紅巾盜的攻城錘還是不斷的撞擊著城門,發出彭彭彭的聲音,震動著每個人的心房。

    金陵城內的很多居民,可能是從來沒有經歷過戰鬥,所以聽到猛烈的彭彭彭的聲音,都覺得十分的緊張,好多人呆在自己的家裡,根本不敢出去。甚至街道上有自己的士兵走過,都會引起他們的慌亂,還以為是紅巾盜已經殺進來了。城裡趁火打劫的人很多,搶掠財物,**婦女的,趁機報復殺人的,比比皆是,街道兩邊的下水溝裡,時不時都可以看到被遺棄的屍體,金陵府的衙役根本不能控制城內的治安。

    根據張祥鶴的報告,金陵府的衙役和鎮海軍之間,還產生了數次不小的摩擦,有幾個人受傷,有此可見田倍和刁之間的矛盾發展到了什麼程度。裴府本來應該在這個時候出來主持大局,用他的威望將刁和田倍壓下去,但是裴泰始終沒有行動,只有裴易靖奔走個各方之間,顯然他的能力還不足以震懾刁和田倍,於是城內依然一片的混亂。

    劉鼎抽時間到城頭上去看了一下。發現在城外,大量的紅巾盜用接駁起來地雲梯架在城牆上,然後順著雲梯爬上來。從城頭上看下去,這些紅巾盜看起來就是依附在城牆上的螞蟻,源源不斷,密密麻麻。因為雲梯很長,紅巾盜的攻擊不是十分猛烈。城頭上的守衛者可以放心的進行反擊。

    但是,守備東門的,主要是各個大戶人家的家丁,大約三千多人,中間只有少部分地鎮海軍官兵,還不到五百人,缺少大戰經驗是他們最大的問題,看到敵人爬上來。只知道不斷的射箭、砸石頭,卻沒有取得什麼像樣的效果。相反,紅巾盜經常都處在戰鬥當中,戰鬥經驗是非常豐富的,那些首先衝上來的人,也都是搶掠的慾望最強烈的,攀爬雲梯地時候顯得格外的彪悍。

    紅巾盜在城下不斷的射箭。不少紅巾盜的箭鏃還是很準的,於是城頭上不斷有家丁掉下來,掉落在護城河的淤泥中。不斷有家丁受傷倒在地上。然後被迅速的抬走,只留下滿地地鮮血和微弱的呻吟。還有些家丁被嚇得躲在後面,根本不敢靠近前面的城垛。這一切。都是因為缺少戰鬥經驗地緣故,血腥的戰鬥場面,將他們嚇壞了,再也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應來。雖然城頭上有三千多名家丁,但是事實上真正發揮作用,可能還不到五分之一。

    在紅巾盜地進逼下,東門附近的家丁隊伍受到嚴重的打擊,好多人都退縮在城牆的後面。不敢和紅巾盜面對面的廝殺。刁只好下令增派更多的家丁。用人數上的優勢來彌補戰鬥力的不足。依靠著人數上地巨大優勢,家丁們地士氣總算漸漸的提起來了。於是戰鬥依然在持續,紅巾盜地氣焰暫時被壓下去。

    戰鬥在斷斷續續的進行,廝殺聲傳到了裴府,劉鼎和張祥鶴都聽得很清楚,但是他們並沒有接到戰鬥的命令,大概是刁也知道他們遠來是客,不到最後的關頭是不會讓他們上去的。五天以後,劉鼎正在訓練家丁,估摸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果然,當天中午的時候,張祥鶴就急匆匆的趕來了,緊張的說道:「輪到我們上去了。」

    劉鼎等著人馬趕到東門,發現那裡的戰鬥已經相當的激烈,外面的廝殺聲非常的猛烈,而裡面卻不斷的有傷員和屍體被抬下來。在城牆的後面,一片的狼藉,傷兵和民夫混雜在一起,有人在慘叫,有人在呻吟,到處都是斷裂的武器,到處都是一灘灘的血跡,上去城頭的樓梯,都已經變成了暗紅色。抬頭仰望,發現鎮海軍的旗幟也是搖搖欲墜,彷彿目前的士氣。

    當然,這個激烈是在眾家丁眼中而言,在劉鼎看來,遠遠不及桐城的戰鬥激烈,甚至紅巾盜連投石機都沒有使用。沒有投石機的攻城戰,算什麼攻城戰?難怪南方人的戰鬥力總是不如北方,就戰鬥的激烈程度而言,的確是有差別的。戰鬥已經進行了五天的時間,城內的建築還是完好的,如果使用了投石機,恐怕城牆附近的建築,早就夷為平地了。

    事實上,在紅巾盜看來,拿下金陵城是遲早的事情,沒有必要攻的那麼猛烈,金陵城的城牆這麼高這麼厚,如果攻擊的太急的話,只會給自身造成巨大的傷亡。他們和鎮海軍已經有秘密協議,有充足的時間慢慢的蠶食這座古老的城市。在城外組織進攻東門的,正是紅巾盜的指揮官之一楊琨,他不斷的告誡自己的部下:「不用急,慢慢來,逃不掉的。」

    大約三四千名紅巾盜,好像螞蟻一樣的貼在城牆上,順著雲梯不斷的往上爬。金陵城的城牆很高很厚,而且表面還非常的光滑,離開了雲梯,再也沒有著力的地方。自從三國時代的吳國定都金陵以來,金陵的城牆就在不斷的加高加厚,到後來的南北朝時代,東晉、宋、齊、梁、陳等五個朝代都定都金陵,自然大大的加強了金陵的防務。現在的金陵城,就有相當數量地城牆,是在那個時候修建起來的。

    城頭上的家丁們不斷的射箭。他們的人數很多,因此箭鏃也顯得非常的密集。在東門附近的家丁,除了張家地之外,還有金陵城幾個大戶人家,他們都是臨時從鎮海軍倉庫拿來的軍用裝備,中間只有短短幾天的訓練時間,因此對於裝備的性能還沒有完全掌握。更別說熟練了。在所有的兵種裡面,弓箭手的訓練是最嚴格的,偏偏他們大量裝備的都是蛇脊長弓。在劉鼎看來,讓他們使用地蛇脊長弓和雁翎箭,純粹就是一種浪費。嗖嗖嗖!

    箭鏃不斷的落下,時不時將雲梯上的紅巾盜射下去,然而,因為缺乏嚴格的訓練。這些箭鏃的殺傷力並不大,能夠直接命中紅巾盜的箭鏃其實很少,大部分的箭鏃,都浪費在了下面地護城河周圍。紅巾盜對此也早有準備,在雲梯的下面都有生牛皮遮蓋,普通的箭鏃根本沒有辦法殺傷他們。最後甚至連城頭上地家丁們都覺得自己是在浪費箭鏃,於是箭雨漸漸的稀疏了。

    劉鼎皺皺眉頭。摘下背後的鐵胎弓,緩緩地彎弓搭箭,瞄準了距離最近的雲梯。

    嗖!

    箭鏃呼嘯而去。打破了戰場的雜亂,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這枚箭鏃的聲音。

    彭!

    箭鏃射在那架雲梯的左側,雲梯左邊的竹梁頓時開裂。跟著緩緩的向裡面彎下去,上面的紅巾盜大吃一驚,急忙呼喊下面地人不要上來,以免將雲梯壓斷。但是已經晚了,那竹梁彎曲地越來越厲害,最終彭的一聲折斷,於是雲梯上面地所有人,都全部摔了下去。儘管下面的土地基本都是鬆軟的。可是從五六丈的高空摔下去。也足夠閻羅王收留他們了。

    劉鼎自己也是微微一驚,想不到自己射出的箭鏃居然能生裂竹梁。於是如法炮製,連續射出了兩箭,卻沒有那麼的效果了。只是雕翎箭掠過的地方,總有一兩個甚至幾個紅巾盜掉下去的,但是沒有直接命中雲梯。剛好有個紅巾盜從雲梯上爬上來,眼看就要翻到城頭上了,劉鼎抬手就是一箭,結果箭鏃帶著強大的衝擊力,直接將那個紅巾盜從城牆上撞出去,在半空中連續翻滾了好幾個跟頭,在噗的一聲落在下面的泥漿中,濺起兩丈多高的水柱。

    「好!」

    城頭上的家丁頓時歡呼雀躍,為劉鼎的神奇箭術叫好。

    劉鼎這一箭,似乎稍微刺激了大家的士氣,於是家丁們殺敵的勁頭再次提高,不斷的朝下面射出更猛烈的箭鏃。家丁們的人數其實很多,如果是真正的戰士,只需要三分之一就可以讓下面的紅巾盜痛不欲生。但是,相對於紅巾盜而言,城上的家丁還是顯得比較孱弱,在浪費箭鏃和殺敵效果方面,明顯的傾向於前者。幸好金陵城的城牆很高,箭鏃不行,那就用石頭砸。

    最簡單的辦法往往是最有效的辦法,往下砸石頭幾乎沒有什麼風險,而且一砸一個准,於是大家很快都拿起了石頭往下砸,果然,這樣效果好了很多。在一塊塊石頭下面,紅巾盜不斷的倒下,那些用竹子做成的雲梯,也被砸斷了不少。因為竹梯很長,又很脆弱,往往一掉就是一大串,顯然要比射箭的效果好了不少。

    只是,這樣子下去,原本準備好的石頭,可能不用兩天就被消耗光,而且,大量的石頭被砸到護城河裡面,將護城河堵塞的嚴嚴實實的,使得護城河也完全失去了作用,恐怕明天以後,更多的雲梯就可以直接架在護城河的上面了。凡事有利必有弊,劉鼎雖然看著不斷的搖頭,卻也不能多說什麼,總不能打擊大家的殺敵熱情吧?

    咚!

    一個紅巾盜從雲梯上翻到了牆頭上,直接衝到了劉鼎的面前,舉起長刀就朝劉鼎砍下來。劉鼎在原地一轉身子,讓過了對方的長刀,跟著將鐵胎弓一舉,弓弦勒住了對方的喉嚨。那個紅巾盜感覺到不妙,急忙用力掙扎,卻被劉鼎拗斷了手腕,跟著踢飛了他的長刀。劉鼎用力一拉弓弦,細小的弓弦從他的脖子上割過,銀白色的弓弦頓時被染紅了。這個紅巾盜的身體卻還在動。

    嗖!

    劉鼎從背後拔下一枚雕翎箭,扣在血紅色的弓弦上,然後狠狠地射出去。

    噗!

    又有一個彪悍的紅巾盜,從雲梯上直接摔下去,砸起了高高的泥漿。旁邊剛好有一架紅巾盜的雲梯,下面的士兵不知道怎麼了,身體居然向旁邊傾側。於是下意識的拉著雲梯,居然將雲梯也拉著向旁邊傾斜。那城牆上光溜溜的,根本沒有可以固定地地方,雲梯越來越傾斜,最終順著牆壁倒了下來,一連串的餃子全部落在了泥漿裡面,辟里啪啦的,十分壯觀。

    這時候。那個被弓弦割斷脖子的紅巾盜,才噗的一聲倒在地上,腦袋順著城牆滾到了另外一頭,撞到了對面的城垛以後,又滾了回來,剛好停在穆跑的旁邊。穆跑正忙著朝下面砸石頭,也沒有看到。順手將它拿起來,朝下面狠狠的擲下去,將一個紅巾盜從雲梯上砸下去。他居然覺得自己地手有點黏黏的。低頭一看發現全部都是血,不禁自言自語的說道:「怎麼回事?」

    茫然的看看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再次看看自己的手掌,好像也沒有負傷。又有紅巾盜爬上來,他於是繼續抓起石頭往下砸,慢慢的才想起剛才拿地是什麼東西,卻已經沒有機會害怕了。

    在東門指揮戰鬥的是鎮海軍軍官董超,是個喜歡發脾氣的傢伙,經常在肩膀上扛著一桿長槍走來走去,他地長槍上綁著非常明顯的紅纓。在人群中顯得十分的引人注目。隔得遠遠地就能看出來是他。每次看到董超,劉鼎都忍不住想起龍歌。這麼多天的時間過去,他們應該到達了金陵了吧?怎麼還沒見他們和自己聯繫呢?一路上都是長江,又有雷洛給他們保駕護航,應該不會出問題的啊!

    董超來到劉鼎的身邊,大聲讚歎著說道:「好箭法!」

    劉鼎不卑不亢的說道:「大人過獎了。」

    董超明顯懷疑劉鼎的身份,狐疑的說道:「你真的是張家地家丁?」

    劉鼎淡然自若地說道:「非也。」

    於是將自己的經歷簡單地說了,自然是告訴張祥鶴那樣的經歷。

    董超滿意的說道:「我看你的出手,就知道你是久經戰陣的勇士,果然如此,想那淮西軍如此的凶悍暴虐,人數又多,你居然能夠從他們手中逃出來,的確不簡單。我們雖然身在江南,但是也經常聽到淮西軍的名字,秦宗權居然敢稱帝,看來淮西軍的實力的確要比旁邊的人都高得多。」

    頓了頓,董超又說道:「我在清淮軍裡面有個老鄉,叫做呂延冠,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你認不認是他?」

    劉鼎黯然說道:「呂指揮已經不幸遇難了。」

    董超沉默片刻,才緩緩的說道:「能不能將他去世時的情況跟我說說?他有沒有留下什麼遺言?」

    劉鼎於是將當時的情況描述了,這裡不需要作假,因此他將每個細節都描述的十分清楚。李嗣源是最好的教材,在細節上一定要不厭其煩,這樣才能贏得別人的信任。末了,劉鼎深沉的說道:「呂指揮的遺言就是要消滅淮西軍。」

    董超果然沒有絲毫的懷疑,感慨的仰天長歎:「當天我們四個從村裡出來,只剩下我一個了。這一次,我看我們是要團聚了。不過這樣也好,留著我一個人也沒有什麼意思。」

    鎮海軍的軍官居然也這麼悲觀,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看來周寶和紅巾盜勾結的事情,多半已經變成事實。劉鼎心裡微微一動,表面上卻淡淡的說道:「為什麼這麼悲觀呢?我看紅巾盜也堅持不了多久,說不定過幾天,節度使周大人就會派人來解救我們的。」

    董超歎口氣,沒有說什麼,到其他的地段去指揮戰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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