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總裁愛上我 第一卷 第十三章 中華鱉精
    落寞有如滂沱大雨從天而降,閃閃雷光中,一道鋒利的傷感穿雲破霧,瞬間劃破我身上堅固的盔甲,直刺要害,我在飄搖的風雨中瑟縮發抖,口吐鮮血,倒地身亡。我在辦公室裡魂不守舍,心神不寧,整個下午腦子裡一次又一次地出現這幕奇怪的幻象。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打卡,老胡到辦公室來叫我,說愣什麼呢你?走啦,晚上還有活動呢。

    我們回宿舍換了便裝,鑽進老胡那輛二手捷達裡,轟然往市區開去。爆牙勝問我中午那霹靂妞怎麼回事?我無話可答,只好學鬼佬那樣兩手一攤,同時誇張地聳聳肩。

    車子開上跨海大橋,驚濤拍岸,浪花飛濺。公司所在的半島很快就被遠遠拋在身後。望著窗外疏忽而過的景物,我彷彿看見在風裡流逝無聲的生命。

    一輛棗紅色的路虎攬勝從後面追上來,和我們平行行駛了大約3秒鐘,駕車的是一個戴墨鏡的女人,她居高臨下地瞟了我們一眼,還沒等我們看清楚她的樣子,攬勝突然加速,像一座快速移動的城堡瞬間離去。公司裡連一個蚊子是公是母恐怕都有登記,這輛沒上牌照的新車多半是老闆給哪個小蜜新買的。望著絕塵而去的攬勝,我們心中充滿了挫敗感。

    去到市區,在一個川菜館吃火鍋,四個人都情緒低落,他們三個剛出門時的那種雀躍之情也蹤影全無。

    吃到半晌,爆牙勝說,下半場怎麼搞?

    老胡一語中的,還能怎麼搞,去酒吧搞女人。

    這個時候,大概也只有搞女人才能使我們提起興趣。搞女人這種活動,官方語言稱之為泡妞,北京叫嗅蜜,中原地區叫把妹,講粵語的南蠻的叫法最形象,勾女。說法不一,目的一致,就是把女人弄到床上去。歡場上混的人都知道,集體嗅蜜這種大規模的狩獵活動,酒吧最適合。在我和老胡他們出來廝混之前,我對酒吧這種地方為何總是人聲鼎沸生意興隆大為不解。酒吧裡光線昏暗,人影閃動有如鬼魅;樂聲嘈雜,在裡面說句話比在珠峰上撒泡尿還難;煙霧騰騰,五味雜陳,空氣污濁;最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包擦屁眼的紙巾到了酒吧裡也立即身價暴漲,東西貴得令人髮指。

    聖經說,只有神和野獸才配擁有孤獨。我想我們都是半人半獸,或獸性殘存。我們在人生的旅途上千洄百溯、兜兜轉轉,一次次試圖找尋生命的真諦,最終發覺生命迸發光彩之時並非衣錦還鄉榮歸故里,而是一次致命的邂逅,一次蝕骨的艷遇,一次飲鴆止渴的出軌,一場顛鸞倒鳳的床笫之歡。而所有這些,都需要一個姑娘出場,否則,你我的生命暗淡無光,不值一過。由此可見,在關於酒吧存在的意義這件事情上,世人的看法和我們十分一致,那就是,酒吧是一個提供姑娘的地方。因而,那些燈光幽暗、聲音嘈雜、氣味難聞、價格昂貴的酒吧,成為我們的救贖之地。

    這兩年來,我們在這個南中國最大的沿海城市,每到週末,就像一群聞風而動嗜血而食的夜梟,征戰於一個個光怪陸離的酒吧,按說,大家一起燒殺擄掠,得了財物應該平均分贓,可是每回總是老胡一人獨享勝利果實,爆牙勝除了有一次聖母顯靈、祖墳冒煙,把一個瘦得跟孫悟空似的女人給辦了,我和騾子每回都毫無例外地放空槍,飛機都能打下好幾架了。

    我知道,問題出在我自己身上。我曾被愛情亂箭穿心,身體正中碗大一個創口,已逾5年,至今仍像女人的月經一樣準時流血。一直以來,我對一見鍾情十分迷信,對不合眼緣的姑娘不屑一顧,並且抱著一個在老胡看來十分可笑的信念,我認為泡妞的最高境界是眉目傳情心曲互通,窮追猛趕、死纏爛打屬於十分低級的泡法,就是泡到了也沒什麼意思。所以,我至今顆粒無收。

    老胡是個博愛主義者,秉持著寧可殺錯三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原則,手執皮鞭,面帶淫笑,俯閱世間百媚千紅,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他的手段說出來其實也稀鬆平常,就是膽大心細面皮厚,不達目的不罷休。這種常規武器,就像一條普通的少林長棍,習武之人人人都會使,可是要練到化境,那真是槍挑一條線,棍掃一大片,所向披靡,莫可匹敵。現在,老胡碩果纍纍,戰績輝煌,戰俘都可以編成一個營了,爆牙勝叫他胡營長,騾子發音不準,說成了胡淫長,倒也貼切。

    不知為何,我發覺自己今天特別虛弱,貌似經期已到,定力盡失,以往所恪守的信條正在我心中溫柔而緩慢地崩潰,只想隨便找個女人,讓她匍匐在我身下高聲求饒。我想今晚如果還是沒有進步,明天得去三婆廟燒燒香祈祈運,拜拜如來佛祖觀世音了——我他媽都快成中華鱉精了。

    我們先去妖後,在裡面晃蕩了一下,每人喝了一瓶矮腳炮嘉士伯,這裡的女人不是名花有主就是慘不忍睹,偶爾有一兩個剩女,後面看了想犯罪,側面看了想後退,前面看了想自衛,被迫轉戰城南的夜迷離酒吧。夜迷離的情況更遭,裡面的人全都目光渙散、表情迷離、動作飄忽,像走進了瘋人院。我們退了出來,到了大學城附近的指間流年,裡面儘是些未發育完全的少男少女,在唱一些愛來愛去的流行歌,十分沒勁兒,加上我們都沒有洛麗塔情結,只好上車轉移陣地。

    一連三個地方都不盡如人意,我們不禁有點心灰意冷。爆牙勝說,***,為下半身奔波勞碌了大半夜,徒勞無功,多麼悲哀。

    老胡說,這就是我們的生活,干與被干。因此我們決定,今晚無論如何要把姑娘弄到手,於是鍥而不捨地繼續尋找。

    老胡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兜圈,我高漲的慾望已被折騰得昏昏欲睡,恍惚之間,感到自己御風而上,變成那只睡在風中的鳥。那隻鳥一輩子只可以落地一次,那次,就是它死的時候。爆牙勝大叫一聲,看,那有個新開的酒吧,看樣子還不錯。把我從半空中震落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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