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網絡帝國 第二卷 數字狂潮 第三章 【恆星連鎖,省內招商】
    外人或許不清楚,張秋張岑兄妹,以及老恆星的所有員工都心知肚明,恆星能有今天,都來自於徐烈過人的商業天賦,這種天賦最大的體現就在於營銷方案的制訂上。從一家小型的電腦室,到後來建業電腦入資後,在整個宋州大舉擴張,徐烈對成本的控制猶其讓人印象深刻。

    利用返廠機與建業電腦客戶破產後拍賣的機械產品,以及租用第二層物業以降低運營成本,這林林總總,無不讓人拍案稱奇。

    到後來開業時的全城巡迴路演,跟寧昌成立會上的天降宣傳單和打折卡,以及主動發動價格戰的狠辣,即使是張秋張岑他們這樣從美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苻迪那樣的超高智力的教授,都不得不歎服。

    張秋之所以把策劃方案送到徐烈的手上,讓他親自過目,就是基於以上的考慮。對於市場脈搏的把握他自問不及徐烈精準,而對於方案的新奇出彩,張岑和符迪也要甘拜下風。

    徐烈非常詳細地逐條瀏覽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深知消費者心理的他知道,一個可能微不足道的細枝末節,極有可能導致消費者對產品和服務的反感,進而產生對品牌的逆反作用。

    看完後,徐烈輕輕地把文檔合上,閉上雙眼在頭腦中模擬著方案中一系列的狀況劇。過了許久,他睜開眼,長出了一口氣。

    張岑和苻迪擬定的這一套方案,總的來說,還是中規中矩的,細究上來,卻又沒有什麼特別新鮮出彩的地方,只能稱得上是合格的作品。

    但想要獨樹一幟,超人想像,並不是那麼容易,徐烈拿著筆,在一張白紙上畫下幾個不規則的幾何圖形,又在旁邊寫下一排又一排讓人瞧不明白的字句。

    要想同時在省內的十個地級市展開廣告攻勢,為連鎖加盟造勢,最便捷的辦法就是在央視上做廣告。央視標王的價值早就被擴大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但它對品牌快速成長的作用還是很明顯的。

    可是以現在的新恆星而論,它並不具備爭奪標王的實力,兩億以上的價格抵不到它應有的價值,用專業的話說就是價值溢價太高了,精打細算的徐烈並不打算走這一步棋。最主要的原因是現在新恆星只是進行省內招商,去央視投放廣告似乎有些牛刀宰雞的意味了。

    按照張岑和苻迪的方案來看,在十個地級市同時投放電視宣傳片,再加上各式戶外廣告的宣傳大約火侯也就差不多了。

    徐烈不這樣想,地方台電視宣傳片的作用效果還是非常薄弱的,在宋州為何能取得那樣的成果,並不在於單一的電視宣傳片,而在於復合立體的宣傳策略。

    首次引進到宋州的飛艇,異於常態的尋寶抽獎節目,以及素樂隊在宋州超人氣的影響力,這些條件在別的城市都不具備,或者說實施起來都不容易,在成本上也不允許。

    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徐烈緊皺著的眉頭一直都未解開。在別人眼中似乎光輝奪目的營銷天才,也遇上難題。在這方面,誰也無法幫他,只有靠他自己。

    一連三天過去了,苻迪和張岑的策劃案還扔在辦公桌上,徐烈也整整三天都安份守己的呆在辦公室裡,除了夜裡在酒店過夜外,一步都未踏出外過。

    「咚咚!」

    「請進!」徐烈把筆放下,面前是幾張被畫得一塌糊塗的A4打印紙,上面的凌亂的圖像和文字說明他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

    「烈少……」進來的是孫育英,三天前徐烈要求他做了一份市場調查報告,與半年前的報告不同,這份報告調查的時間更短,要求也更為精準。

    他從公文包中取出一沓調查問卷,小心地放在辦公桌的一頭,說道:「最上面的是統計報告,其餘的是問卷。」

    「一共有多少份採樣?」徐烈抽出統計報告,問道。

    「三千份,調查的對象多是寫字樓的白領和學校裡的大學生。」孫育英的表情有些無奈,時間倉促,能做出這樣的成績,已盡了他最大的努力。

    「讓你準備的東西帶來了嗎?」徐烈指的是除了調查問卷外另一件最要的東西。

    「帶了。」孫育英遞過一本用年輕女孩做封面的雜誌,奇怪的是上面並沒有名稱。

    「唔……」徐烈翻了幾頁,點頭道:「內容都非常年輕時尚,說明你用心了。只是封面上的女孩太過艷麗了一些,你要考慮到投放對象的接受程度——我指的是女性。能不能再換一個?」

    孫育英苦笑著搖頭道:「烈少,你也清楚宋州的那些模特是怎麼一回事,哪個不是近妖非人的,要想找像你說的那種清純中帶著性感,典雅又不失野性的,全中國也沒幾個吧?」

    徐烈合上雜誌,笑道:「據我所知,應該有一個,但可惜她現在不在國內。」

    孫育英眼睛一亮,關切地問道:「是誰?」

    「徐若瑄……」徐烈頓了頓,又搖頭道:「現在的她還不行,還不夠味道。」98年的時候徐若瑄還在日本,黑色餅乾組合裡的主唱。她當時的清涼寫真與三級艷作還沒通過互聯網傳入國內,給人的印象對比不夠強烈,知名度也不夠高,也就不具備徐烈所說的那些條件。

    果然,孫育英對這個名字的反應平淡得很:「還真沒聽說過。」

    徐烈手按在雜誌上,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做DM(直投雜誌),要想在整個省內都取得良好的宣傳效果,至少需要十五到二十萬份以上。你這本樣刊的封二、封底和內頁預留的地方會作為新恆星的招商推廣的廣告宣傳來用,其餘的廣告位,你可以再尋找其它的時尚品牌尋找合作機會,我相信他們會有興趣的。」

    孫育英點頭道:「DM直投的對象主要還是在校的大學生和白領階層,還是必須抓住時尚這個關節才行。」

    「至於如何投放,到時我會派人與你具體商議。」徐烈把孫育英送走後,才仔細省視他送來的統計報告。

    與CNNIC的報告相差無幾,上網的人群分屬還是以大專學歷以上的為主,大專以下學歷的比例不到百分之十。

    DM雜誌只是徐烈連環營銷方案的第一環,針對的是最終的消費群體,整個環節費用支出不到一百萬,相比電視廣告,應該能取得更好的效果。

    第二環就是針對潛在的加盟商的了,這就必須突出宋州恆得的模範效果。宋州在信息道路上的一枝獨秀,讓很多人不可理解,它所擁有的網吧密度即使排在全國那也是前三位的。而最令人驚奇的是,如此稠密的網吧建設,空機率卻少之又少,這都源於徐烈對網絡化生活的大肆吹捧。

    把上網變成一種時尚的生活行為,那它就永遠不會缺少顧客的光臨,這就是徐烈的營銷哲學。之前的寧昌,之後的天昌也就是得益於徐烈的概念灌輸才得以分享宋州市場。

    還需不需要在其它的城市進行概念打造,當然需要。打造概念的手段還是要依靠電視媒體與平面媒體,與以往一樣,先聚合眼球效應,然後再進行招商宣傳。

    徐烈大致有了把握,就將公司裡的人都招進了會議室裡。

    「以上是我看過策劃方案後進行的修正,大家有什麼建議可以現在提出來。」徐烈手裡執著一直紅外線筆,指著用投影儀對面的布幕。

    「DM成品需要多長的時間?」張岑正經工作的時候另有一種美感。有人說過認真的男人最迷人,其實認真的女人何嘗不讓人心動呢。

    「圖像處理、文字編輯到最後的印刷,我想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徐烈把紅外線筆按熄,放在桌上,說道:「這期間正好拍攝新的廣告宣傳片。」

    「宣傳片主要的基調是否定在概念上的推廣?」苻迪絲毫不敢看不起眼前這個比自己年輕了近十歲的男人,他總能將自己不足的地方補全,自己高達一百八的智商,在他面前,總顯得有些笨拙了。

    「對,概念宣傳,概念推廣。」徐烈點了點頭,「像推廣時尚品牌一樣的操作網吧。讓它成為時尚生活的標竿,卻又不能遠離了大眾,具體的操作由於你們自己把握吧。」

    「有難度……」張岑感覺徐烈的標準訂得太高了,分寸極為難以把握,便按著圓潤寬廣的額頭,苦笑著說了一句。

    「是有一定的難度,但有難度才有高度。」徐烈沒有否認,他對自己一向要求很高,恆星連鎖不過是他大戰略計劃中的一環,一家立體的互聯網帝國,超越一切傳奇,才是他的終極目標。

    見徐烈話說得堅決,所有人都不再提出反對的意見。

    「按照苻總和張總的策劃案,每一家加盟店收取十萬圓的加盟費,高了些。」徐烈把三天來研究出的狀況,一一說明:「我們的利潤渠道不單是加盟費和技術服務這麼簡單,如果光是盯著這小小的加盟費,便有些短視了。」

    張秋和苻迪,都被徐烈的話說得臉上一紅。

    「前期的購機服務我們可以和建業電腦合作,拿到市場上優惠得多的價格。」徐烈打開另一個文檔,又拿起紅外線筆,按下開關後,用紅點掃著布幕上說道:「每一個加盟商都必須由總部統一調配機器,公司會給予他們低於市場價格一定的優惠,兩相比較而來,就會形成一個價差,這也是利潤組成的一部分。」

    「還有後期電腦的更新換代,以及配件的更換服務,電腦維修的技術支持服務。」張岑聽到徐烈的話後,思路豁然開朗。

    「對!但這只是一個方面……」徐烈翻開另一個文檔,說道:「規模擴大後,與可口可樂公司的合作將會登上另個台階,區域戰略合作夥伴的地位,想必它們是不會吝嗇的了。」

    許久沒有開口的張秋含笑點頭:「我會找劉暢詳談。」

    「老張可不要因為劉暢與七叔的關係就多給他幾分情面喔!」徐烈笑著說道。劉暢與七叔的關係是到了臨江後,聽張秋無意中聊起的。簡單的說就是在劉暢父親年輕的時候,七叔救過他父親的命,所以他從小就與張家關係密切。當時徐烈與張秋初次見面,他對張秋的恭敬態度,也就不難理解了。

    張秋知徐烈是在說笑,就笑了笑,沒說什麼。從可口可樂公司手裡拿到更多的優惠與返點,在規模擴大後,這是必然的結果,沒什麼好說的。

    「剩下的食品與煙草方面呢?」張岑舉一反三,興致勃勃地問道。

    「在規模還不佔據優勢的時候,暫時先把這部分利潤讓與加盟商吧。」徐烈合計著要類似大型連鎖超市一樣統一採購,調配的話,必須在臨江建立一個小型的物流中心,現在新恆星還沒有這樣的計劃。

    「那麼……」苻迪指著布幕上的PPT上的利潤構成圖其中並沒有說明的一塊,問道:「這一塊指的是哪一個方面。」

    「廣告。」徐烈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在市場進入大營銷時代後,人能到達的地方就必有廣告的出現。恆星連鎖成為大型的連鎖網吧後,網吧內的四面牆壁,電腦桌的桌面,電腦的開機畫面,乃至鼠標的按鍵等等,都是廣告資源。這也是一個其它人現在還看不見的利潤空間。」

    張岑和張秋交換了個眼色,對看見對方眼中的震驚,要說之前的演示還在他們能夠接受的常識範圍之內的話,直到徐烈說到「開機畫面」的時候,兩人完全的折服了。不得不承認,徐烈是一個商業天才,一百年才出現一個的天才。

    「所有的商業模式都遵循著一個原理,那就是資源的有效利用。」徐烈一字一句地說道:「新恆星連鎖將成為所有企業膜拜的對象。對此,我深信不疑。」

    話說到這裡,會也快結束了,但每個人都不願意離開。徐烈說的話,就像一首銘記在心的老歌,不停地重放著。歌聲激昂而又宏大,讓每個人都心潮澎湃不已。

    「所有企業膜拜的對象」,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氣魄?這是一個十六歲的中專生能夠說出來的話嗎?張岑望著徐烈,眼睛漸漸變得迷離……

    散會後,徐烈把一星期的工作安排都交待清楚後,讓肖良開車載自己回宋州。

    「兩地分居的日子不太好過吧?」徐烈躺在後座上,問道。

    「也沒什麼……」肖良一直都把徐烈視為自己的恩人,如果沒有他的話,自己現在還在做著每個月只能拿幾百塊度日的保安。

    「主要是怕你跟孩子分開久了,見面會變得生疏。」徐烈說這話是有原因的。記得自己長大後,父母聊起兒時的事時,曾說在自己剛生下一個月後,父母去北京度假,回來後,自己叫隔壁的鄰居爸爸。

    「習慣就好了。」肖良笑道:「有小芳照看著,我放心得很。」

    「你不放心也沒辦法啊。」徐烈支起身子說道:「到宋州先去你家吧,我順便看看媽媽。」

    「好的。」肖良應了一聲。

    凌素芬住在肖良家也快一個月了,往來宋州臨江公事繁忙,倒真沒有時間抽空去過一趟,想起來,徐烈也頗為內疚。不過聽肖良說母親在那裡住得很舒適安逸,心也放寬了些。

    剛進宋州城,兩邊大量正在興建著的商品樓,讓徐烈不禁感歎。98年是亞洲金融危機爆發的一年,是大洪水肆虐中國的一年,也是製造業大舉轉移進入國內和房地產首次成為GDP增長引擎的一年。

    98年停止了施行幾十年之久的住房分配措施,逐步施行住房分配貨幣化,為房地產市場的建立做準備。調整住房投資結構,引入開發商,鼓勵開發商造房。

    從那一年開始,各級政府的財政收入便大部分變成了賣地收入。地價節節高昇,房價也越漲越烈,最後只能是消費者買單。到重生前的零八年,宋州的均價已達到了四千元以上。對於一個人均年收入在零八年還不足一萬兩千元的地級市而言,一套五十平的住房,需要工作二十年的時間,太偏離了市場需求。

    徐烈在臨江碧水雲天購買下的三幢別墅,到零八年的時候,單價超過了八百萬,這算不算一種投資呢?

    正當徐烈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輛沃爾沃銀灰色跑車突然從旁邊飛馳而過,刮得打開車窗的徐烈臉頰生疼。

    「市內不是限速60公里嗎?」徐烈皺眉說道:「是哪個瘋子,開車這麼快?」

    「沒看清。」肖良也被那輛跑車驚出了一身冷汗,「至少在百公里之上。」

    兩句話說完,後面響著警笛追上來了兩輛警車,一輛是捷達,一輛是哈雷摩托。

    「沒戲……」拿這兩輛車去追沃爾沃跑車,幾乎打包票追不上,徐烈皺眉道:「上去看看。」

    肖良手排檔往下一板,再往上一抬,踩著離合換到了五檔,穩穩地一給油下去,車身頓時在街道上刮起一條黑色的旋風。

    「應該走的大路……」徐烈小心地從周圍百姓的臉孔上的反應揣摩著跑車駛去的方向。

    「再快一些,快能看見了。」徐烈眼睛盯著前方。

    肖良的車技也不是擺看的,號稱什麼都能開的特種偵察兵光說不練可有些丟人。

    「左轉,進了古南門,應該是沿棲水湖上了紅橋。」徐烈對宋州的道路自然是瞭如指掌,不時提醒著肖良。

    又開了一分多鐘,終於見到那輛跑車的背影了。在夕陽照射下,沃爾沃的流線性車身顯得非常的刺眼奪目。

    「吱!」跑車突然一個急剎橫在了紅橋的橋面上,挑釁似地對凱迪拉克轟著油門。

    「衝過去!」徐烈笑道:「看誰更不怕死。」

    肖良:「……」

    兩百米的距離,幾秒鐘的時間,沃爾沃像被嚇了跳,猛地往左打了一個方向,貼著橋欄杆停了下來。

    徐烈的凱迪拉克只差十來米就撞了上去,不過見它打轉了方向,肖良突然剎住車,卡住了沃爾沃的車位,讓它進退不得。

    「你怎麼欺負人?」跑車的車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穿著紅色皮衣皮裙,腰肢纖細,神情嬌媚,面目驚艷的女孩。

    徐烈先愣了愣,他也沒想到會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孩。接著他打開門,笑吟吟地走下去,紳士般地說道:「這位女士,不知我怎麼欺負你了?」

    「快把你的破車移開……」女孩咬著嘴唇,瞪著一對珍珠似的小眼睛望著徐烈。

    「你不知道後面有警車在追你嗎?」徐烈靠在車身上,掏出一枝煙點燃——戒煙完全是個謊言——笑道:「我只是做一個好市民應盡的義務罷了。」

    「你無恥!」女孩渾身顫抖地指著徐烈罵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行了,這話我聽二回了。」徐烈彈了彈煙灰,冷笑道:「你就算是天王老子,到了宋州你也得給我守法。」

    「你,你……」女孩家世優渥,生來便被人捧在掌心裡好生呵護著,哪裡受到這種待遇,一時間又急又怒地說不出話來。

    警笛聲由遠及近,到了兩輛車旁,跳下來幾名交警,望著徐烈都是一愣,接著似乎內心掙扎的低聲交流了幾句,才走過來。

    「小姐,駕照。」其中一個從警銜上看應該是來的人裡面最大的官,伸出手,放在女孩身前,說道。

    「沒駕照。」女孩被徐烈冷言冷語譏諷了兩句,正找不到發火的對象,此刻當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瞧。

    「對不起,小姐,你違規了,請出示駕照,行駛證。」交警的語氣嚴厲了幾分。

    「哼!」女孩從上衣口袋裡翻出駕照,扔了過去,說道:「看好了!」

    交警翻開駕照,臉色一變,接著頓了頓,把駕照遞還給了女孩,勉強笑道:「你可以走了。」

    「我不是違規了嗎?你怎麼不給我開罰單?」女孩趾高氣昂地說道。她的話大半是說給徐烈聽的,倒讓交警非常的尷尬。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您。」交警怕她再說些什麼嘲諷的話,轉身離開了她的身邊。

    「徐總,您也可以離開了。」交警走過徐烈身旁時壓低聲音,淡淡地說了一句。

    徐烈指了指女孩,問道:「她是誰?」

    說實話,自從徐烈把交警隊的警員打成重傷後,整個交警隊的人都對徐烈沒什麼好感,如果不是市局裡那份免罰名單上第一個就是他的話,這回不整他個萬兒八千的,都侮辱了頭上的警徽。

    「她?」交警皺眉道:「她是省裡王書記的獨生女兒王綺珊。」說完這句後,交警帶著人急沖沖地走了。

    「還不把車移開?」王綺珊撅著嘴說道。

    「既然是王大小姐有令,那我只好照辦了。」徐烈苦笑道。實在沒有想到她會是王令奇的女兒,他可得罪不起這個當紅可熱,手握實權的人物。

    正當他準備上車,讓肖良把車開走時,突然聽到王綺珊哼著說道:「聽話就好,要不然等李鐸哥哥來的時候,就知道晚了。」

    聽到李鐸的名字,徐烈敲了敲肖良的窗戶,又笑了起來:「是嗎?李大公子,我倒是許久沒見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旁邊飛快地馳過來一輛帕拉丁越野車,以一個漂亮的甩尾動作停在兩台車的前面,李鐸不等車停穩,跳了下來。

    「李鐸哥哥,他……」王綺珊正想跟李鐸解釋剛才發生的事,卻看見他望向徐烈的目光很不自然,要說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李公子,好啊,有車的地方就有你。」徐烈暗指的是前不久在臨江時與李鐸的姑媽李霜梅追尾的事。

    「好,好說。」李鐸擦了擦汗,暗罵道:哪都有你。

    「李鐸哥哥,他把車擋在這裡,我的車出不去。」王綺珊和李鐸的關係明顯非常親密,但當她想把手搭在李鐸的胳膊上時,李鐸觸電也似的避開了。

    「李公子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徐烈挪揄道:「早就訂過婚的男人,還能在胭脂粉黛裡翻滾,真讓在下羨慕不已啊。」

    「訂婚?什麼訂婚?」王綺珊眼眶一下就泛紅了,望著李鐸,希望他能夠反駁徐烈的話。

    李鐸咬著牙左右兩難,否定與張岑的婚事,傳到七叔的耳裡,以後自己再也不用在國內混了,但如果承認的話,王綺珊也絕不會饒了自己。

    媽的,要早知道又是徐烈的話,用鞭子抽自己三百下也不會緊巴巴地趕過來英雄救美。

    「是……是真的?」王綺珊見李鐸沒有否認,眼裡的淚珠立刻就聚合成了排水閘口,只需要再輕輕一觸,便傾盆而下。

    「這個,這個……」李鐸衣內衣外滿是冷汗,「你先跟我離開,再慢慢解釋。」

    「我不聽!」王綺珊眼裡的閘門終於拉下,兩行清澈的淚珠劃過白嫩的臉頰落往地面。

    「我……」李鐸還想解釋什麼,王綺珊一把推開他,跳進車裡,就連徐烈還沒反應過來,她一個油門下去,硬生生撞開凱迪拉克的車頭,揚長而去。

    徐烈心裡冷笑,面上卻和氣地說道:「李公子,女人嘛,走了一個,還會有下一個,小事一樁。」

    李鐸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拳用力地錘在了凱迪拉克的車頭上。

    好,徐烈心下暗笑。

    徐烈嘖嘖道:「李公子真是神力,你看我這車的車頭,被你一拳錘凹進去了好大一塊啊,這修車費嘛……嘿嘿。」

    李鐸勃然大怒:「媽的,明明是那女人撞的,你現在怪到我身上?」

    徐烈笑道:「什麼女人,我沒看見,不信你問問大伙?」

    李鐸把頭一轉,周邊站著的群眾紛紛叫道:「就你錘的,就該你賠。」

    「你要不賠的話,你就不是男人。」

    「操,人家早就不是男人了,還在乎這些。」

    「你又知道?」

    「操,我說錯了,人家是腳踏好幾條船的『大男人』呢。」

    李鐸被圍觀者的話說得臉上白一陣,青一陣,卻又找不到話辯駁,因為別人說的都是「實話」。

    「放心吧,李大公子,修車單我會寄到天昌的。」徐烈雙指合併放在額頭行了一個簡易的軍禮。

    「你這個流氓!」李鐸氣得牙癢癢。

    「流氓這個外號還是你留著吧,我受用不起。」徐烈在圍觀者的一陣哄笑中讓肖良駕車離開了紅橋。

    肖家村一如昨日般的安寧靜謐,當夜幕來臨的時候更有無數鳥雀低空盤旋嬉戲,遠處的山巒被晚霞映得紅彤彤,整副景致就如同一副彩色的水墨畫。

    肖良把車停在門口時,正遇上陳芳從裡面出來,她心疼地說道:「車怎麼撞成這樣了?」

    徐烈下車,笑道:「嫂子,遇上一個不講理的小娘們。」

    陳芳見是徐烈,熱情地朝裡屋叫道:「素芬姐,烈少來了。」

    見肖良還想把車開去修理廠,徐烈攔住說道:「天色晚了,也不爭這一時三刻,明天再說吧。」

    轉頭望見凌素芬穿著一件徐烈從南京帶回來的真絲睡袍,抱著玲瓏站在門檻上,慈藹地看著自己。

    「媽……」徐烈才說出一個字,突然被人用力地打了一下後腦。

    「你個小兔崽子,還知道看你媽。」徐援朝推了徐烈一把,往門裡走去。快進踏進門的時候,還不忘回過頭說:「還站著幹嘛,快進來。」

    徐烈無語地拍了拍肖良的胳膊:「我爸倒當成自己家了。」

    肖良哈哈一笑,撓著頭說道:「沒事,沒事。」

    走進大門,左邊牆根處的小花圃被收縮到更小,其餘的花卉都被移到了戶外的大棚裡,只還留下這些,算是庭院裡的一點點綴。

    小玲瓏已經能下地走路了,凌素芬一將他放在地上,他就揮舞著雙手往徐烈身上撲騰。走得還不太穩,不過小孩這個階段卻是最可愛的了,特別是他摔倒在地上的時候。

    「爸,你今天怎麼過來了?」徐烈好奇地問道。徐援朝的工作應該很忙才是。

    「休假,就過來陪陪你媽。」徐援朝把買回來的豬肉扔給了陳芳處理,笑罵道:「難道你爸來看你媽還跟你打報告不成?」

    徐烈吐了吐舌頭,沒敢接徐援朝的話。

    肖良抬過一張桌子,泡上了徐烈從南京帶回來的雨前茶,笑道:「伯父你就別再拿烈少開玩笑了,他在臨江都快累趴下了。」

    「有這事?」凌素芬關心地抓起了徐烈的手。

    「沒什麼,趕一個策劃方案,忙了兩三天。」徐烈不滿地暗地踢了肖良一腳,他說的太過誇張了。

    「你媽媽沒讀過什麼書,但也知道辦企業不容易。」凌素芬語重心長地說道:「可你自己的身體也要注意才是,別到時企業辦好了,身體垮了那就不划算了。」

    徐烈點了點頭,心中緩緩湧起一股暖流。俗話說的好,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最關心自己的還是自己的父母,這份與生俱來的情感是誰都無法替代的。

    等飯菜端上來的時候,徐烈指著用小碟小盆裝著的菜色,笑道:「嫂子也學會用小物什了?」

    陳芳臉一紅,想起當初強迫徐烈和謝靜硬撐著吃飯的往事,滿懷歉意地說道:「都是素芬姐教我的,說是這樣一樣也不容易浪費。」

    徐烈哈哈大笑,用筷子指著陳芳說道:「我叫你嫂子,你叫我媽媽素芬姐,合著我和我媽是一輩啊。」

    「沒大沒小,快吃菜。」徐援朝用筷子敲著徐烈的筷子說道。

    吃過飯,徐援朝夜裡要住在肖良家,徐烈就自己走到村口,叫了出租回家。

    接下來的三天,徐烈都呆在孫育英的公司裡,手把手地指導平面設計師調整圖像的色調、搭配,又親自操刀把DM上的宣傳文案定稿。

    既然回到宋州,每天自然都與謝靜膩在一起,上班下班,吃飯看電影,做著一些情侶們通常會做的事,只差突破最後一層阻隔。

    重生後大半年的時間徐烈都沒近女人,幾乎可以算是他**以來最長的記錄了。並非他不想,只是面對著謝靜,他總想盡可能把他與她的第一次都弄得更具回憶和紀念意義。

    不過這樣的佈置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完成的,這事情也只能一拖再拖,以至於謝靜曾經小聲問道:「你是不是有毛病?要不然你怎麼不……那,那個我?」

    徐烈:「……要不你摸摸?」

    謝靜「啐」了一口:「誰希罕。」

    汲取上回的經驗,這次DM雜誌的印刷交由本地的印刷廠負責,而封面人物在無法可想的情況下,由謝靜充當。

    其實更適合的人選的是苻櫻,不過考慮到兩人現在的關係,徐烈是開不了這個口,讓苻迪開口,似乎事後最苻櫻發現是自己的主張後,更不妥當。

    謝靜與苻櫻的美貌是不相上下的,只是謝靜的體態更加成熟圓潤,沒有苻櫻那種清純渾然的感覺。不過,這也比孫育英找到的那些宋州的三流模特要好上千百萬倍。

    「蔣薇比我更適合宋州的DM吧?」謝靜的提醒讓徐烈心裡一亮。蔣薇在宋州或多或少都算得上一個明星,雖然美貌不及謝靜,但單指宋州而論,她或許更適合一些。

    徐烈與蔣薇通過電話後,說道:「她一個小時後趕過來。」

    「宋州恆星不是已經發展得挺好了,為何這回宣傳還要包括宋州在內呢?」謝靜拍過一組照片後,穿著單薄的輕紗依偎在徐烈的身旁,問道。

    「只是恆星品牌的一種塑造工程,可以看成是一種生活方式的傳遞,也可以看成是一種在宋州地區影響力的加強。」兩旁還有攝影師,燈光師,助理等一干人,徐烈也不好做出過份親暱的行為,不過這樣輕輕地依偎在一起,也別有一種甜蜜的感受。

    「烈少,我來了。」蔣薇不愧是玩搖滾的,一進攝影棚,聲音大得差點把遮光板給嘶裂了。

    「你先跟造型師去換裝吧。」徐烈站起身,說道。

    蔣薇點了點頭,跟謝靜頷首打了個招呼。兩人也算是老相識了,從恆星開業的巡演到後來換標會,打過很多次的交道了。蔣薇清楚謝靜是徐烈身邊的女人,便也不敢怠慢她。

    「呵,像模像樣的嘛。」徐烈讚許地看著換好服裝後的蔣薇。

    上身有些民族風格的背心馬甲,最上面的扣子微微敞開,露出一團豐滿的乳肌,下身短得無法再短的熱褲將蔣薇兩條細長結實的美腿更顯高挑。

    雖然服裝師盡力地裝扮了一番,徐烈坐下後,瞅著身旁的謝靜,笑道:「還是你美。」

    「就你會說。」謝靜微紅著臉,嬌聲道。

    拍攝完成後,交由孫育英手下的平面設計師修改後,增加了一些高光、飽滿度,最後就等付梓印刷了。

    臨江還有事,徐烈也不能長時間留在宋州,與謝靜辭別後,坐火車回到了臨江——車還在修車廠,短時間內頭撞了兩次,花的時間可不短,徐烈甚至懷疑這車還能不能用了。

    「按照烈少的吩咐,電視宣傳片已經拍好了,光盤放在了你辦公室裡的桌面上。」苻迪指了指用塑料盒裝著的光盤說道。

    「行了,我先看吧。」徐烈在火車上匆匆睡了一覺,算是休息過了。

    宣傳片用了很多蒙太奇的效果,再加上徐烈特別強調的一種紀錄片的視角。整個片子看上去凝重夠了,時尚味也不差,也難得他們能把火候把握得這麼好,沒什麼需要修改的地方。

    「還不錯。」徐烈把光盤遞到了苻迪的手上,「廣告的時間段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在了八點檔連續劇黃金段,包括省台在內一共十二家電視台。」苻迪怕徐烈擔心成本的控制,忙說道:「已經讓人打了四折。」

    徐烈滿意地點了點頭。電視廣告的報價和真實價格相差甚遠,如果有長期合作計劃的客戶,折扣往往低得驚人。

    突然,他發現有什麼不對,伸頭朝張秋的辦公室裡望了望,疑問道:「張秋和張岑呢?」

    苻迪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張岑今天訂婚,張秋……」

    「什麼?」徐烈失聲道:「和誰訂婚?」

    「李鐸!」苻迪一見徐烈的表情就知道要糟。

    「不行,她就算嫁豬嫁狗也不能嫁給那個人。」徐烈一陣風似地奔出了辦公室。

    苻迪苦笑著搖頭道:「又有好戲看了。」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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