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者領域 新版 第三十集(全書完) 第五章 善女輕諾換人情
    「我不會要你免費借我。」

    姬大小船口中吐出遺憾,易龍牙立時補充,然而,這是讓前者的頭搖得更厲害。

    「先生休要誤解,遊艇或是快艇,小女子都願意借出,然而先生欲立即取船,未免強人所難。」

    聽見原來她只是遺憾不能即刻借給他,易龍牙是有點氣結,只是轉念一想,他又不再在意,眼前的姬家大小姐,是極其講究禮節,像這樣過度認真的響應對方的話,固然是有些惡趣味,不過這也是她的習慣。

    自己要立即取船,她不能即刻借出,依照這樣的公式,她會有那種容易製造誤解的回答,並不出奇。

    接續說著,姬大小姐是表明她的船最快也要明天才可以落水,就算是船主,也需要跟船廠那邊交待一下。

    順帶一提,儘管首度駕臨清海城,不過因為她來到之時,這兒的船家負責人就是告訴她有船能讓她出海暢遊。

    神州武君山附近有湖沒海,出海對於姬大小姐來說,吸引力並不小,所以對於船的狀況她是略知一二。

    「誠然,船可借出,然而,先生需要遊艇,還是快艇?」

    「快艇就可以,遊艇我很久沒碰過。」

    本來因年齡關係,他可不能有船主牌照(開船資格),不過因為曾在特戰隊兼職,他是特例能參與輕型船隻的考核。順帶一提,其實不管遊艇、快艇,他都懂得開。

    「原來先生懂操船之術。」

    「還可以。不過,我想你最好找個懂得開船的幫忙,到了目的地,我沒時間顧船。」

    簡單而言,就是為免一般快艇會無故浪費,所以請派人跟進。

    「霎時間……小女子亦不知誰能幫忙。」

    聽見易龍牙的提醒,姬大小姐環望四周,姬名傑和兩名侍女都不懂得開船,而且也不知誰懂得。

    「大小姐,這件事交給我去辦。」自薦是源於一名頭戴面具的男子。

    「名非叔?」

    悲閻羅的出現其實不怎麼驚奇,只是他的插話卻是眾人意外。

    「我懂得開快艇,沒問題吧,易龍牙?」

    「能夠開船就可以。」易龍牙表面是這樣響應,不過內在的心情還挺複雜。

    某方面而言,悲悶羅是很適合今次行動的人選。

    「大小姐,這樣沒問題吧?」

    看著二人彷彿已取得共識,姬大小姐稍微一想,便是道:「名非叔,萬事小心。」

    易龍牙的行動鐵定有危險,派個實力頑強的人,總好過只懂開船,其它一概不懂的常人去幫忙。

    多虧船大小姐的氣度,狀況總算往好的方向轉去。而且她更熱心的讓易龍牙留宿,對於匆匆離開港城的他而言,這是非常的幸運。

    「欠你一個人情了。」

    「不客氣。」

    「日後要是遇上麻煩,你可以來找我。武力能解決的問題,只要不過份,我都可以幫忙。」

    如果只談前半部,姬大小姐會客氣拒他,但是配合著後半部,姬大小姐是沒有辦法拒絕,一句話,易龍牙的力量強得無話可說。

    「謝過先生美意。」姬大小姐滿高興的接受。

    本來是看在姬月華的關係,她才會幫忙,她的眼中,易龍牙可是半個姐夫,並不是打算得到什麼樣的回禮。

    接下來,易龍牙就是在大宅留宿,至於姬大小姐則是留在花園處吹風。而就在易龍牙來到客房時,從侍女口中得知姬大小姐的興趣後,臉面是浮現幾分怪色。

    就他所知,姬月華一旦遇上煩悶心事,都會喜歡坐著發呆,儘管不太相同,但易龍牙就是有種她們蠻相像的錯覺。

    翌日

    某遊艇會的碼頭處,一艘完全整備過的亮白快艇,從這兒高速開出清海城的離岸島嶼區域。

    「呂瑪爾島,把你安全送到那兒就可以吧?」

    「不用開得太近岸,中途我會游過去。」

    「認真的嗎?」

    據著方向盤的悲閻羅,橫瞄易龍牙,瞧他上身沒穿衣服,下身則是一條球褲,這的確是種方便游泳的裝束,但是再看看一個比小提琴盒還要長一點的深黑色劍袋,還有另一個裝了些必需品的背囊,問題就來了。

    讀得出他到底疑感什麼,易龍牙不在乎的道:「體力是我的長處,別擔心。那個島擁有直追要塞級別的防衛能力,靠得太近反而危險。」

    「要塞級別?」

    「真是被發現,我管它什麼級別,都會保護這艘快艇。」

    易龍牙對悲閻羅沒有好感,只是也未至於陷害他,如果真是被發現,必定會想辦法連人帶艇,保兩者一個周全。

    「這樣就可以放心,雖然知道今次會有危險,但我沒想過要賭上性命。」

    「既然知道危險,那你還敢跟來?」

    易龍牙一度想開口這樣問說,不過想到在家中養傷的姬月華,他也就釋然。

    不知怎的,悲閻羅在知悉姬家那段黑暗的歷史後,對姬月華總是處處表現出友善。

    易龍牙冷淡地道:「儘管放心吧!」

    之後的時間,兩人都沒有過多言語,除了指示前路之外,二人都像看不到對方的樣子,各自做自己的事,發呆和開船,直至到達呂瑪爾島附近。二人才有些像樣的對話。

    「這種距離就可以。」

    粗略算過自己的游泳能耐,能夠目視到目標,易龍牙就是讓悲閻羅停船。

    「可以嗎?」

    「嗯!」

    完成這個所謂像樣點的對話,易龍牙便是跳船下水,往呂瑪爾島游去。

    游水,是一種消耗體力和精神的活動,尤其在冰冷的海面游水,冰冷更是會奪去當事人的體力,不過那是限於常人而言,至少易龍牙不在此限。背著計都和防水的背囊,他仍能從不可能的距離游到呂瑪爾島的北岸岸灘。

    「呼,比想像來得費力。」

    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濁氣,易龍牙在島上找了個草叢後,便是打開濕得過份的背囊,裡面裝有數個同樣擁有防水質料的膠布包,全都是衣服,還有一條現在需要用到的毛巾。

    擦身兼換衣服,再讓濕透身體變回乾爽,是需要等待一定時間——一名全身濕透的男子在研究所走動,除了惹人側目,更會惹人懷疑。

    「玉姐,應該……不,她要是想潛入,不可能辦不到。」毛巾擦著溫透的頭髮,易龍牙瞇眼盯住遠處的研究所,口中唸唸有詞:「不過,接下來就是麻煩到我……要在研究所裡面找她,這可不容易。」

    見步行步是他的現況寫照,他根本未想到有效率尋招孫明玉的方法。

    「到底該怎樣找才對……玉姐,你今次真是難倒我……玉姐……」

    易龍牙坐在草叢內持續地唸唸有詞,雙眼盯視著研究所,彷彿是想起某人曾提及過的一點事,他把孫明玉跟夏南燕聯想一起,而一旦想到夏南燕,他目視到的研究所就像會扭曲變動,變得與原初的四方形不同。一根久一根,五根又高又粗的圓柱塔以五芒星的排列方式,組成一個外形奇異的區域。

    拳頭不由自主緊握,臉上的神情也逐漸變得猙獰,他眼中的奇異區域,是他不能輕易忘掉的鬼地方。

    「大、大司馬科研區!」

    大司馬科研區,這是他眼中的奇異區域名稱,他邂逅夏南燕的地方,亦是他二度戰死的地方。而這個地方的主要功能就是研究念力,方式是很典型的研究方式,以擁有念力潛質的小孩作為實驗品。

    凡利爾、火海,不絕於耳的爆炸聲、表情豐富的夏南燕和破損的櫻草,一幕又一幕情景不斷浮現在心頭……

    「夠了!」

    沒有半點時間的概念,當他受不住回憶的衝擊而低喝後,神智是瞬間回又過來,至此,他赫然發覺,身體已經不再濕透。

    雖然他不覺得時間有流動過,但看看腕表時間,縱然不想承認也不行——「搞什麼,有種不好預感!」

    拍了拍臉頰讓自己多清醒幾分,易龍牙吐出大口濁氣後,眼光即鎖定他的目標物。

    不清楚研究所的守備規律,甚至是當中的規則,易龍牙不像孫明玉來得光明正大,而是憑著身手,強行越過對他而言是毫無防衛力的尖鋼柱圍欄,再從某個休息室窗戶成功潛入。

    島上的抵禦外敵能力很強,不過研究所本身的防備能力卻低得出奇。

    「呼,開始吧!」

    易龍牙這輩子進行過的潛入工作次數足有三位數字,會挑休息室來下手可不是隨便,照他的經驗而言,休息室除了最容易潛入之外,大多數都能找到相關的東西。

    開鎖技巧不遜於專業盜賊,又或者說他本來就有盜賊的身份,儲物櫃的普通鎖頭是難不倒他,一連破開數個儲物櫃,最終是找到一套帶有污跡的淺藍色制服。

    「看來這兒是清潔工的地盤。」易龍牙有點失望地念說。

    可以的話,他比較想進研究員的休息室,因為除了制服之外,也可能偷到一些有用的證件。

    「罷了。」

    穿起清潔工的制服,戴起跟制服搭配的鴨舌帽,最後把顯眼的長髮收進帽內,沒幾下工夫,他就是喬裝成為清潔工。旁人乍看的話應不會看出什麼破綻。

    「最顯眼還是你吧!」苦笑地拍了拍又長又大的黑袋,他就離開休息室。

    多虧時間關係,研究員他只遇上數名,而且都不把他當作一回事,至於他比較害怕遇上的真正清潔工,則先後遇過兩次,兩次他都有向對方點頭打招呼,試探他們的反應。

    沒有能多著墨的猶豫反應,兩名清潔工都是分別以自然態度作響應,而這樣已經足夠拿來參考,推想這裡的清潔工不全是相互認識。

    「清潔工的身份應該可以混下去,再來是要找地方安置行李。」

    比起兩名輕便的清潔工,他手上的東面實在很搶眼。

    潛入的主流是屬於低調,而順應這個前提,他是走至南區三樓的男洗手間內,把最後一個用於存放各種常見打掃雜物的隔間當作儲物櫃,小心翼翼安置計都和背囊。

    整個南區的二、三樓,主要是用作給研究員的臥室,基於男女數量的多寡,二樓全是屬於男性,至於三樓則是一半女性以及一半男性,洗手間使用率方面,無疑三樓的男洗手間比較少。

    「很好,這樣就完美。」

    離開洗手間,他手上不再提著黑袋,而是提著一個長形的紅桶,而桶內則有根拖把。

    拿著這兩樣標準的清潔用具的自己會更加像清潔工,他是這樣認為。

    易龍牙拖著清潔用具開始正式行動,先是打探研究所的細節,包括研究所普遍設有的卡鎖、人員休假事宜以及中央塔等等,爾後再去南區的保安室處,詢問起最近登島人士的資料不不過結果是讓他失望。

    「嗄?你說上層叫你清潔最近登島的研究員房間?奇怪,上一次的登島已是一個星期前,這不該叫最近吧?對了,說起來,昨天倒是有大量的人離島,你是不是聽錯,上層是叫你打掃那些人的房間?」

    「昨天?」

    以失掉長官給予的清潔名單,希望保安室能和底下提供情報給自己為借口,易龍牙現在是向一名警衛探聽著情報。

    「怎麼?你該不會不如道吧?昨天早上送來的部份羊肉有些奇奇怪怪的細菌,很多人吃了就是不舒服,要回去本島醫治啊!」

    「啊……當、當然知道,幸好我昨天沒吃羊肉,我討厭它。」

    「嗯,非常同意,我也是一樣,很討厭那股腥味……對了,上層應該是要你打掃那些空房,為了填補職員,接下來幾天都有人過來,明天就有十多人過來,所以要早點打掃。」

    「我想是這樣,對不起,我還是去問清楚比較好。」

    確定眼前的警衛不能再給予有用情報,易龍牙用著曖昧態度矇混離開。轉身,他的臉色立時凝重起來,大規模的食物中毒,就算沒有明確證據,但他相信這是孫明玉的傑作。

    「我總算沒找錯方向。」

    孫明玉肯「攻擊」這兒,也代表自己並沒有想錯。凝重神情慢慢轉為安心,當他來到正門之前,掏出從別人那兒偷來的通行證再刷過鎖槽回到研究所內。

    「時間也差不多,還是找地方藏起來,待夜晚再行動。」

    在所內收集情報時,東西兩翼和南區他都踏足,頻繁走動會讓人留心生疑,想到接下來的休息,他隨手就是把偷來的通行證丟到一旁。

    「喂,那邊那個年輕的!」

    通行證丟到旁邊,適時一道比常人要粗獷的聲音喝著,易龍牙心中暗罵大意,又想著應該怎樣滅口時,回頭一望,倒是看著一名獨眼的中年研究員,正攙扶一名身穿清潔工制服的男人,往自己的方向走來。

    「對,就是你,待會有事找你,別跑掉!」獨眼研究員粗暴地跟易龍牙說畢,走前不到數步,即扶著清潔工轉進醫療室內。

    「不像發現到什麼。」易龍牙眉頭輕皺,望向那道沒有關起的醫療室門,悄然用腳把通行證踢往暗角。

    半晌,當獨眼研究員回來時,他是表現出茫然的樣子,問道:「請問有什麼事?」

    「當然是清潔工作,剛才我找的人不舒服,現在由你替上。」

    「不舒服……剛才那位?」

    「就是他……嘖。也不如道羊肉有什麼好吃,那麼多人喜歡吃。對了,昨天你應該沒吃過羊肉吧?別跟他一樣,中途就給我肚子痛!」

    「啊,沒有,我也不太喜歡羊肉……那個人沒事吧?」

    「他只是輕度中毒,沒什麼大礙,休息過一晚就可以。」

    「這樣啊!」

    「巴巴卡裡細菌引致的狀況很微不足道,別瞎操心,快跟我來!」

    獨眼研究員指頭一勾,示意易龍牙跟上來,即逕自往北區前進。

    他的霸道,易龍牙雖然不敢恭維,然而喬裝之身,他再不願意也得妥協。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當來到中央塔時,獨眼研究員就像想起什麼,需要往中央塔取些東西,而要易龍牙獨自一人到電梯間等待。

    「呼,偏偏是遇上這種麻煩傢伙。」看著獨眼研究員離開,易龍牙邊走邊碎碎念。

    四下無人,他的碎碎念並不愁被聽見,而直至到北區的電梯間,易龍牙盤算如何合理地擺脫獨眼研究員時,「叮噹」一聲,其中一部電梯走出了一名研究員,而這名研究員的左手是牽著一個孩童。

    「快出來,別鬧,快點給我出來!」

    研究員步出電梯,但孩童卻是鬧什麼彆扭似的,死命地抱抓住電梯邊緣,拚命地搖頭,不過力氣終究敵不過成年人,只是當他放開電梯邊沿後,一個箭步,居然是波及到站在一旁的易龍牙,雙手用力抓住制服的褲管。

    「喂,你這傢伙,給我安份……」

    「喂,死小孩,你給我安份點!」

    研究員是很不耐煩,然而,人外有人,易龍牙是非常討厭小孩子,儘管明白這小孩子是一隻可憐的白老鼠,但是心底同情的同時,他是本能地作出抗拒,沉聲低吼再配上目露凶光,孩童倒和一口涼氣,身子僵硬數秒,就像是要逃難的野獸,帶著哇哇的哭叫聲拔足狂奔。

    「喂,別跑!」研究員見著孩童跑離,緊張得立時追上去。

    至於他追不追得到,易龍牙沒有意思留意,只是當看著小孩拔足狂奔前,表情由彆扭到驚恐的轉變過程,他是嘀咕:「該死!」

    罵孩童,抑或罵自己,連他本人也不知道,但能肯定,自己的神經已繃得很緊,不然也不會想也不想就這樣嚇唬小孩。

    良久,獨眼研究員來到電梯間與易龍牙會合後,二人是乘電梯來到地下三樓,這一層也是整個研究所最深的一層。

    電梯門外,是一條頗為狹窄的通道,二人勉強能並肩而走,燈光則是帶點昏黃的柔和白光,通道兩旁有著不少閉鎖的鋼鐵門扉,鎖頭則是刷卡的電子密碼鎖。

    「頭痛的類型。」易龍牙斜睨電子鎖後,有著相當不高興的想法。

    他的開鎖技術是蠻高超,不過只限於鑰匙鎖的類型,電子鎖令它沒轍。

    「我們現在去哪兒?」

    「別問那麼多。」

    其實各道門靡都有相應的門牌,即使獨眼研究員不答,但是當來到數據室之前,獨眼研究員便是停下來,他要帶易龍牙到哪,不言而喻。

    「不會這麼神奇吧?」易龍牙半瞇著眼地念著。

    他萬也料不到,獨眼研究員居然會帶自己到資料室。對研究所而言,保存一切資料的地方是比起實驗室、研究室之類更為重要。

    「我現在給你講清楚,首先,你進去之後需要小心地清潔打掃,別弄壞裡面的計算機,然後,別問多餘問題,研究所的數據室裡面會有血跡,這是再正常不過,最後,因為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你不要蠢得跟別人提起,明白沒有?」

    獨眼研究員說得很認真,而皺眉看著他,易龍牙其實有一剎那奇忙為什麼不把話說得明明白白,非要搞隱晦不可。

    首先,他是明白清潔打掃的字面意義,然後,他明白到今次清潔打掃的真意。最後,他知道自己應該給什麼反應才對,老實地點頭道:「完全明白。」

    「很好,進去吧!對了,雖然我不會看著你,但你別打算亂來,隔壁就是警衛室,你要是貪玩碰計算機,隔壁會有人好好地招呼你!」

    特殊通行證刷過鋇槽,數據室的門扉頓時移開。

    數據室並不大,儲藏軟據主要都是在房中間的大型計算機,大型計算機長闊均六公尺。粗長纜管連接天花扳,屏幕有五個,投射式的主屏幕面對門扉,而其餘四個個人用的屏幕則是設於計算機的本體上面,四個屏幕底下各附有相應的鍵盤。室內燈光亦是帶點昏黃的白光,而除卻大型計算機,四周也有不下十個的透明文件櫃,保存各類書面文件。

    整個數據室,本身也不是大到哪兒,文件櫃配上大型計算機,能供人走動的範圍也自然不會太大。所以易龍牙進去後,獨眼研究員為免阻礙,並沒有進去,只是道:「主要清潔另一側的污物就可以。」

    他隱晦地提過的血跡,主要是在大型計算機的另一側,站在正門的位置是看不到的。

    「你要離開時,直接乘電梯就可以,回去地面是不需通行證,不過只限於回地面。」

    換言之,易龍牙回到地面的話,就沒機會自行回到這兒。

    語畢,獨眼研究員即轉身離開,似是很放心讓易龍牙留下來。

    呆站原地,易龍牙望著自動關起的門扉,心中已然盤算接下來的行動,他並不打算乖乖完成獨眼研究員的吩咐。

    「閉路電視四台,沒辦法避開,看來要打擾一下隔……呃!」

    易龍牙想著辦法之際,下意識想看看所謂的血跡,而一看之下,他是因為意料之外而皺眉。

    大灘血跡灑在大型計算機的本體和牆壁上,而且從份量來看,受害者應不止一人。

    「完全凝固,有點頭痛。」易龍牙右手手指輕碰血液,發覺它已經完全乾涸,這對清潔和推測兩者都有很大不便。

    「果然是需要打擾隔壁。」

    背對著閉路電視的念喃過後,他是利用拖把不讓數據室的門關起,而自己則前往警衛室那兒敲門。

    「你是那清潔工,有什麼事?」

    獨眼研究員有交待過清潔一事,警衛一旦開門,劈頭就是間接表明自己已知道他的存在。

    「沒什麼,我只是想找清潔工具,污跡需要一點清潔劑。」

    「污跡?啊,明白、明白,不過這層沒有雜物房之類,你去地下一樓的女洗手間看看。」

    對於易龍牙,警衛是表現出不喜不厭的平常態度,指示過後,他還想就這樣關門,殊不知易龍牙卻是突然來了個九十度角的鞠躬,而活像水銀瀉地,他那件制服的口袋因誇張的動作而滑出大量硬幣,「叮叮噹噹」落至地面再四處彈飛。

    「啊!」、「抱歉!」、「喂喂,你們在搞什麼!」

    「唔,只有兩個人。」

    硬幣墜地作響,固然令人心煩,而當擋在門前的警衛,下意識幫忙拾硬幣時,易龍牙可是能看到室內還有另一名警衛存在,方才給又高又壯的警衛擋住視線,他才沒注看清楚罷了。

    「反正沒差。」其實一人跟兩人,分別沒差太大,他心底發出行動聲音,便是作出提步樣子,想進去警衛室,同時道:「對不起,我自己拾就可以。」

    「不,你只要撿起門邊的就可以,那些滾得遠遠的我會幫你。我們這兒有規定,平常人不能進出。」

    不曉得這份堅持算是盡責,還是疏忽?

    易龍牙明明兩條腿都站到警衛室裡面,雖然是陰謀者,但易龍牙仍是認為警衛索性直接拒絕自己還好。

    「真是的。」心底有著微妙的感想,但表面上,他仍保持尷尬,一面蹲下身,一面道:「原來是這樣,真是抱歉!」

    「不用。」警衛不耐煩說著時,因為需要拾硬幣,他是背對著易龍牙。

    而此時,那名坐著的警衛也因為不覺得拾錢有什麼好看,而把椅子轉回由多個屏幕組成的大屏幕那兒。

    一直等待著機會降臨,易龍牙立時從懷內掏出一顆約兩個指頭大小的白色小球,稍微用力捏出裂紋,即偷偷把小球滾到室內的一角。

    既然是進行潛入,他豈會全沒準備,那個小球裡面有著某種能方便到他的黏稠軟膠。軟膠跟空氣接觸後,會散發出誘眠香氣的特性,雖然不是即效性,而且效力也不強,但對於身體比軟壯健的常人,工作又單調持續,只要一定時間,這些香氣足夠迷惑兩個警衛。

    對比起使用強力手段讓警衛失去意識,這種誘眠程度反而更有效率,警衛認為只是自己偷偷摸摸打盹,事後,總不會追究起來吧?

    「晚安了。」易龍牙離開警衛室之前,心中是這樣想說。

    儘管是喬裝,不過他作了個手段後,仍是前去地下一樓的女洗手間。為了持續在研究所內行動,他自然要付出相應的努力。

    沒有難度,由地下三樓到地下一樓,同樣不需通行證,而且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多,路上根本不會遇到半個人,他原以為,事情會進行得很順利,不過他離開電梯時……

    「易龍牙,這是我的名字。」

    透明的房間,眾多實驗用的小孩,他曾徑看過,在那個名為大司馬科研區的地方,他曾經看過相似的格局。

    「我是新來照顧你們的職員。」

    步出電梯,呆望著透明的大房間,他只感覺到意識是有著某種程度的模糊,往昔一言一行重現於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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