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你一輩子 正文 京城八旗
    八大處,北京軍區大院,今個是葉家老太爺葉柏成八十八歲大壽,在軍區裡辦宴吃酒,人海了去了——大半以上的客人都是穿軍裝的——一色綠。上至三顆金星的上將,下至一槓一星的少尉,那陣勢,知道的是吃酒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軍區長大聚會呢?

    要說這葉家,在軍區大院乃至整個北京都是出了名的大家族。

    葉家有三多:錢多,兒子多,將軍多。

    錢多:葉家是葉赫那拉氏的汗姓,跟慈禧太后有著不遠不近的表親關係,慈禧駕崩,滿清覆滅,族人也跟著敗落,葉家先祖為了逃避反清人士的報復,隱姓埋名攜上家財,帶上家眷,隱入山東界內!後來,為了重振王府雄風,便跟著當地山東人一起去闖關東、淘金子、當土匪,再後來跟著張學良打鬼子,成為張學良駐哈爾濱團的團長。

    兒子多:葉柏成兒輩、孫輩、重孫輩加起來二十五個,只有兩個女兒、兩個孫女,其餘皆是帶把的壯丁,絕對的兒孫滿堂,大戶之家。

    將軍多:葉柏成自己是三顆金星,上將軍銜。五個兒子兩個中將,一個少將,一個上校。大女兒葉宜蘭嫁給了空軍司令員趙寄真;小女兒葉映萱嫁給了西北軍區副司令員王思山。

    再加上他幾十年來遍佈全國的親信部隊,背景複雜,旁支錯節的,就葉家這樣的權勢,放在古代,怎麼也算是權傾朝野吧——

    一樓,父輩、爺輩的老長們正話聊政治、實事、國家大事——

    二樓,小輩的太子爺也圈在一起聯絡他們的哥們情意,分享他們的生活感想。

    「條兒火的姑娘在八大處的司令部特別是政治部的地面上不少,到了聯勤、裝備那塊兒就不多了,想到其他大院「賞花」的基本可以死了這條心。」

    王子翹著二郎腿,一根煙叼在嘴邊,人靠坐在椅背上,眼神迷離。手,呼拉著麻將,嘴,也沒閒著——

    他是王思山和葉映萱的兒子,葉老的小外孫。五官俊美,略帶邪氣,嘴角掛著一抹壞男人特有的壞笑,很是銷魂!

    嚴格說來,他不算男人,因為,今天是他十八歲生日。

    巧的很,他這個最小的外孫跟外公同一天生日。

    只是,這樣一來,他想借由生日大搞瘋狂派對的借口一次也沒成功過。

    跟葉老的壽辰相比,他的生日顯然沒啥份量,最多,午夜的時候,呼啦上幾個小去酒吧、夜店瘋狂一下——好在,每年的生日禮物都不差,沾了老太爺的光,收到的禮物都還蠻上檔次的。

    坐在他上家叫程俊,二十歲,對家嚴斌,二十一歲,下家谷冬,二十歲。

    沙上正埋頭拼圖的叫趙惜文,二十歲,趙寄真的獨子,葉老爺子的大外孫,王子的大表哥。

    盤腿坐在地毯上正拆卸槍支的是唐小逸,十九歲。

    屋裡的六個男人,不——六個男孩,六種味兒,嚴斌冷,趙惜文貴,唐小逸痞、谷冬雅、程俊狂、而王子嘛——小孩性太重,有些驕,鬼氣的很,壞水也最多。

    六個人,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小兒,也是拜了把的兄弟。

    長們的孩子拜把子可不是按年齡算的,而是憑實力排的!

    比賽項目——拆裝槍支、射擊、打靶——

    三場下來,結果是:老大嚴斌、老二趙惜文,唐小逸、程俊、谷冬、王子依次排列。

    所以——雖然唐小逸贏得了老三的稱號,程俊、谷冬也服,但——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喊哥的!丟人喏——

    王子,年齡最小,實力也最淺,他心服口服,嘴也甜,喊起哥來,甜甜的,脆脆的,很是好聽!

    「四哥,你司政聯裝炮逛了一圈,你說,哪裡的姑娘最美……」一手嘩啦啦地搓著白玉麻將,王子側身扶著椅背沖身後的程俊喊道。

    「說不上來,各有各得風味……要說范兒牛的還數咱們司令部這塊多……」程俊吐了口煙圈,喝了口茶,瞇著眼,說道,「要說偵察和突擊部隊裡的姑娘也不錯,就是嗆了些!」

    「嗆?嗆了好,比起文工團的小淑女們,這野戰部隊裡出來的火妞才夠味兒……」手上熟絡地砌著白玉牆,王子夠著脖子朝唐小逸喊話,「三哥,四哥說前個看見你載著一穿著軍裝的姑娘在街上溜躂,她是哪個連的?」

    「三部的!」唐小逸盤膝坐在地上,頭也不抬地回話,手裡正擺弄著美國m-1「伽德蘭」半自動步槍,旁邊ZB26,mg34,mg-42,斯登姆,mp38/4o,mp44,m3a1,m2,38年式,九二式,三年式,93式,毛瑟98k,m1,m19o3,莫辛-納甘步槍——一溜排著。

    嗯——他面前的搶兒們可不是什麼模型——那一把把的可都是真傢伙。

    裝上真彈,上了膛,就是要人命的玩意——

    「都說三部那邊外語、國關出來的女孩條兒順盤兒靚范兒颯……三哥你親身過了一遭,覺得咋樣?」眼睛一眨,唇兒一勾,王子笑的那叫一個鬼、一個賊——

    「不咋樣……」m-1「伽德蘭」半自動步槍已經被他拆散扔在一邊,彎身撈過ppsh-41(波波莎),唐小逸淡然地答道。

    提起蘇聯的槍械,先想起的是ak系列,由於其性能優良可靠,因此很受士兵的歡迎。在越南戰爭中,美軍寧願扔掉手中的m——47;在海灣戰爭中,歷史再一次重演:美軍仍然扔掉手中的m-……

    然而在ak之前,同樣有一支性能出色,動作可靠的槍械-波波沙(ppsh)衝鋒鎗。在衛國戰爭中,入侵的德軍寧願使用繳獲的ppsh41也不使用德軍的標準裝備mp38/4o衝鋒鎗。ppsh41同樣是德軍士兵的摯愛——也是他的摯愛之一——

    ppsh-41式7.62mm衝鋒鎗由前蘇聯著名輕武器設計師斯帕金設計,用於取代ppd系列衝鋒鎗,ppsh是斯帕金衝鋒手槍(pisto1etpu1yementshpagin)的縮寫。該槍經過194o年末至1941年初的全面部隊試驗後,於1941年正式裝備蘇軍。

    「二條——三哥,不咋樣是啥個意思,是好還是不好——好,好在哪?不好,不好在哪?我下一個作戰目標就定在三部——還指著您給我個周全的建議呢?」摸了一張,看也不看地扔了出去,王子頭還夠著,喊呢?

    看似很認真——

    其實還真有點扛上了!

    雖然他是兄弟幾個最小的,卻也是最會玩、最會瘋、最會野的孩子——

    他的目標是,踏遍軍區草地,踩遍軍區紅花——

    「碰——」谷冬兩指捻起王子剛打出的二條,丟了個一筒出去,「小六,你還不知道,在小逸眼中,這女人和他手中的槍一樣!」瞄了眼唐小逸手中的mp38/4o,說,「口徑——9mm,初——381m/s,表尺射程——2oom,理論射——5oo/min,自動方式——自由槍機式,射方式——連,供彈方式——彈匣,容彈量——32——」

    「理論射——5oo/min——三哥,還是你厲害!」王子朝唐小逸豎起大拇指,故意歪解其意道。

    「呵呵——口徑——9mm,可夠緊的!」程俊也跟著起哄,引的其他人或曖昧、或張狂、或戲謔地笑著、鬧著、叫著——

    唐小逸繼續埋頭『卡嚓』『卡嚓』地拆裝其餘的槍只,唇一彎,莞爾笑著,不緊不慢地說,「六啊——哥,這幾天忙著公司的事,也沒時間去靶場,不知道這射擊的準頭有沒有偏差——」說話間,端起手中的ppsh-41式衝鋒鎗,『卡嚓』一聲,槍口對準王子的位置。

    「三哥,你不常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弟弟我也沒搶您媳婦兒——說說而已,何必當真呢?難不成你對那女人真動心了不成?」王子一點也不懼怕唐小逸的威脅,閒閒地玩著牌兒,討好地說道。

    「真心?何謂動真心?這槍跟女人一樣,不就是打日子的玩意麼?」聳肩、挑眉,唐小逸放下手中的ppsh-41,又撈起毛瑟98k狙擊步槍玩兒起來。

    二十歲的男孩,對女人有些幻想,但——還不至於非她不可!就像他愛玩槍,幾乎玩過部隊裡現有的所有槍支,但,玩槍只是他興趣之一,並非生活的全部。

    而且他也沒打算參軍——他自認為自己的個性並不適合軍營裡嚴謹的生活——

    也許他更適合商場的無煙戰場——很適合他遊戲人間、灑脫隨性的個性。

    可這話,還是說早了——

    打日子的玩意?他哪曉得,八年後,就有那麼個玩意把他給箍牢了,套緊了,也被折磨的夠嗆。

    其實也不怪他們狂、他們傲,人家境優越不說,還都長著一副勾人眼球的好皮相,是些漂亮的有些過分的男孩,一水兒的好身段,且各有各的范兒,身上貴氣驕氣都是自娘胎中帶出,六個人,各有各得風采,走出去,那是絕對極致的養眼。

    嚴斌清高華貴,沉穩霸道,眸子銳利精悍,生氣時像染著幾絲冰寒的酷味。

    趙惜文五官俊美非凡,眼眸如同井水般幽深淡然,鼻樑挺秀,唇角時常噙著一抹淡笑,卻時常達不到眼底,媚極一笑時,好似瞬間綻放的罌粟花——妖艷芳華。

    唐小逸清新俊逸,嘴角上揚,勾起迷人的弧度,讓眉宇天生帶有的那股子傲氣也漂亮起來。

    谷冬丰神俊朗,溫文儒雅,眼波閃爍時若波光粼粼的湖泊,蕩漾著文人般乾淨、清明的璀璨。

    程俊張狂不羈,若放蕩公子遊戲花叢,若風流才子醉臥美人膝,端得是風流倜儻,竊玉偷香。

    王子若畫中仙子,天上嫡仙,美得不似凡塵,盈盈一笑間,那風情更是絕代風華。

    世界上有這麼一種人,生來就不用為吃喝生計犯愁,我們管他們叫高幹子弟、富二代——他們是含著寶玉、抱著金釘子、揣著銀行卡出生的哥兒、姐兒,他們來到這個世上,只為享樂而來。

    錢,對他們來說,不是不重要,只是沒那麼重要!他們煩惱的不是如何找錢,而是如何花錢!不是如何賺錢,而是如何將錢花的更有意義。

    說白了,錢那東西就是個流通的貨幣,就是個道具——讓他們活的更充實、玩的更滋潤、吃的更合心的道具。

    很顯然他們就是這一類人——他們是皇城八旗子弟裡最牛的太子爺,絕對的鑲黃旗;

    他們是四九最放肆、高傲、浪蕩、狂妄、驕傲的八旗子弟;

    同時也是最橫、最霸道、最高貴也會是最出息的八旗子弟!

    更是有能力、有擔當、有氣度、有智謀的八旗子弟。

    生在那樣優越的環境,本人自是不會差到哪裡去,家庭背景放在那,以後的仕途前景,絕對一路綠燈、一片敞亮!別看他們還是現在還是半大的小子,可已經鋒芒展露了,不難看出他們隱在骨子裡的貴氣、大氣和福氣。

    葉家子孫

    被四個兒子、兩個女婿圍坐在偏廳的沙上,探討完國家大事後,葉柏成履行大家長的義務,挨個地詢問了一下他們以及他們孩子的工作、學習和生活情況。

    「修然,璇兒什麼時候去德國?要去多久?」

    葉老爺子在葉家用老話說,那是當家的、掌櫃子,用潮話說,那是權威。年過八旬依然精神矍鑠,一雙眼睛絲毫不見渾濁,精光內斂,透著睿智、霸氣和威嚴。

    別看兒輩、孫兒輩們都已成家立業,甚至有些還是一軍之長,但對他,都相當的敬畏。

    「下個星期走,至於要在那呆多久,還不確定,順利的話兩個月,不順利的話,也就半年吧!剛打電話說,正在開會,要晚點才能到!讓我跟您說一聲!」

    葉修然,葉家老二,外交部官員,兄弟四個中最不隨葉老爺子的人。

    許是因為從事文職的關係,較其他幾個兄弟來說,更顯溫文爾雅、文質彬彬。

    葉老擺擺手,「讓她忙她的,我這不用她記掛!上班切記不能一心二用!」又說,「她這是第一次跟隊外出,不能跟國內比,你回去多告訴她點注意事項,技巧措施,可不能丟了咱們國人的臉!」

    「我知道!爸!我會的!」

    老爺子抖了抖鬍子,接著問:「寄真,惜文,啥時候畢業?」

    趙寄真,五十四歲,因為保養得當,再加上一雙趙家出品的狹長鳳眸,讓他看起來也就四十剛出頭。他曾經也是京城太爺黨裡的一個——不過,他是比較有能力,有幹勁、有理想的高幹子弟,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一部份是靠自己拼勁。

    他年輕也是一風靡萬千少女的哥兒,要不也不能被小自己八歲的葉宜蘭一眼相中。兩人也算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吧!

    即便現在也是非常的有魅力,到底是在軍營裡練大的,比起才二十歲的趙惜兒,他更顯帥氣、英氣、大氣。

    「今年已經畢業了,碩士連讀!」對於自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兒子,他還是非常驕傲的。

    眉眼彎著,滿滿的都是讚許和自豪。

    「那之後,你打算讓他從政還是參軍,或者編排在你的部下?」對於這個大外孫,老爺子也是非常喜歡的。

    不僅因為他是自己的外孫,還因為他的小末兒也最粘這個哥哥。

    他們感情也最好,他是真心地疼著、寵著、護著丫頭,以後丫頭多半還是靠他這個大表哥,所以孫兒一輩子中,他對這個外孫也最為關注和重視。

    「我想讓他去國防大學呆一段時間,然後到基層磨煉個幾年再說——看他自己的意願!」

    趙寄真是憑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到今天這個地位的,所以他知道基層磨煉的重要性。

    就像畫畫,要想畫出一副成功的作品,基本功要紮實。

    就像蓋樓,要想蓋出一座質量過關的樓,地基要打穩。

    葉柏成問了一圈後,面上露出滿意的淡笑。

    孩子們都很優秀,不僅工作完成的出色,生活上也都挺美滿的。

    他很高興——作為一個家長,他為自己的孩子們感到驕傲。

    抬頭看了看牆上的古董老鐘,問挨著自己坐的大兒子,「老大啊——小七是說今天回來吧!」

    「是的,爸——一點半到機場,我已經跟寧寧說了,他去接!」葉修誠端坐著,雙膝併攏,腰桿挺直,聲音洪亮,很顯軍人氣質。

    在孩子們面前,他是個嚴厲的長輩;在外人面前,他是受人尊敬的長;在自己老爹面前,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孝子。

    「一點半到——」怔了下,目光下意識地朝大門外望去,神色動容,有點感傷,有點激動,還有點坐立難安,「那中午飯推遲會,等他回來一起吃——跟賓客們說一聲,點心茶水的備足些,別怠慢了客人——」收回目光,又吩咐前來幫他倒水的老管家說,「老楊啊——小七愛吃的醬肘子、天蕩薇菜魚絲、百合雞絲、腸旺面——」

    此刻的他不再是讓人畏懼的長、父親和爺爺——

    而是一個翹盼望歸家兒子的老父親,炯炯有神的雙眸蒙上一層水霧。

    「長,已經吩咐廚房做了!」老揚早年被老爺子點做自己的勤務兵,後來老爺子退休,他乾脆留在葉家當起了管家,四十年的相伴早已將葉柏成的品性、習慣、愛好、心思——摸個透徹。

    老爺子兒孫眾多,可他最寵愛的還是這個小兒子葉修謹。

    葉修謹的媽,蕭晨——是葉柏成老戰友蕭涼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蕭涼跟葉柏成那是生死之交的兄弟,長征兩萬五千里時,一起扒過一顆樹皮、啃過一條皮帶、踏殘一片草地、吃掉一角雪山——抗戰時期,蕭涼更是救過葉柏成的命,兩兄弟的感情可是比親兄弟還要磁還要鐵。

    後來葉柏成來京任職,蕭涼則去了成都軍區。

    一九六六年,一場長達十年、給黨和人民造成嚴重災難的「文化大革命」爆了,黨的各級領導幹部普遍受到批判,蕭涼和葉柏成也沒倖免於難。

    蕭涼在批鬥中舊傷復,死在批鬥現場,她的妻子因悲傷過度,也隨之殉情。

    文化大革命後,葉柏成找到蕭晨,將她帶在自己身邊,當親生女兒養。

    可蕭晨卻在十八歲生日那天對他說:葉柏成,我愛你。

    蕭晨比他小了近三十歲,他自然沒將丫頭的話當真,只當是小女孩一時的崇拜感作祟。

    後來——好男怕纏女!他們終究還是破了那道防線。

    蕭晨跟葉柏成時,正值他事業的高峰期,雖說葉柏成的原配那時候早已過世,但葉柏成還是不能將她扶正。

    由女兒變成女人,這在普通家庭都不能容忍、遭人唾罵的事,更何況是那樣的家庭?

    所以——蕭晨注定只能做葉柏成的地下女人。

    好在,蕭晨對名譽並不看重,而葉柏成對她也是真的好。

    蕭晨生葉修謹時,葉柏成正在部隊裡參加實戰演習,等他回來時,蕭晨已經被火化。

    死因——難產!

    葉柏成回來後將自己關在房中兩天兩夜,懷裡抱著她的骨灰,手裡捏著老戰友蕭涼的照片,慟哭許久。

    「好!別忘了吩咐廚房多做些,這些菜也是小末愛吃的!還有肉骨頭,也做些,小末愛啃!」葉柏成點點頭,神情愉悅,捋了捋唇下的鬍子。

    這時趙惜文正好進來找他爸有點事,老爺子招手換他過去,問,「惜文啊——小末快放學了吧!」

    問除了葉修謹外,老爺子最疼誰?

    熟知他的都知道,葉末——葉修謹二十四歲時收養的女兒,也是葉柏成最小的孫女兒。

    老爺子當兵出身,家教甚嚴,對待其他孩子,從來都是不苟言笑、冷顏肅色,犯了錯,輕則叱責責罰,重則棍棒相向,就連年逾六十的老大葉修誠也不例外。

    獨獨對著這個小孫女疼愛的不得了,成日裡心肝、寶貝的喚著,和藹、溫暖的笑顏也只有丫頭在場的時候才會展露。搞得葉家一干人等無論誰犯事,都把葉末捧出來救場。

    所以,這葉末可不只是老爺子的心肝,也是伯伯、哥哥們的寶貝,都疼著、護著、寶貝著呢?

    說是養女,養孫,可——誰信?

    也是,那還珠格格還是乾隆的養女呢?

    所以——這『養女』二字在豪門大院裡等同私生女!

    外面的人私下裡都在議論,這葉末肯定是老爺子嫡親的孫女,要不為啥一家人都這麼寵著她呢?

    也有人說:葉家兒孫這麼多,老爺子也就不稀罕了唄——

    於是便有人反駁了:老爺子除了葉末這麼個養孫女外,還有個嫡親的孫女兒,叫葉璇,可老爺子對她同樣是嚴厲、苛責的。

    要說這葉璇也是京城上流圈名媛中名列前茅的女人。背景深厚不說,本人的能力也是出類拔萃,二十二歲清華外語系碩士畢業,畢業後受聘於國家外交部任德語翻譯員。

    可——十八歲當爹,這爹也太年輕了點吧!

    這麼一來,葉末這『養女』的身份就顯得頗為尋味和爭議了——

    以上種種不過是好事者們的臆測,沒有真憑實據,做不得數,無非是茶水飯後的一點消遣而已。

    養女怎樣?私生女又如何?

    甭管別人怎麼說怎麼傳,都無法動搖這葉末兒在葉家人心中的地位。

    趙惜文低頭看了下腕上的手錶,回老爺子道,「外公,還得一會呢!」學校十二點十分放學,現在才十點半。

    心裡嘀咕著,想丫頭早點來給您老過大壽,還不准人請假,這老爺子——

    害得他也跟著想著慌——

    一個禮拜沒見了吧,也不知道丫頭瘦沒瘦!

    「一會你去接她時,別忘了帶點吃的過去,丫頭正長個子,饞著呢?記著看著她點,別吃多了,不然正餐又吃不下了!」說著,拿起身邊的龍頭枴杖,就要起來。

    葉末是繼葉修謹之後,他的心肝、他的寶貝喲——想到這個孩子,臉上的線條都柔和了,慈眉善目的,看著一圈的兒子、孫子、外孫,胃裡泛酸。

    老爺子勒,偏心可以,但能別這麼明顯不?

    「知道了!外公!」走上前,趙惜文扶著老爺子,朗聲應著,微笑著,嘴角呈上揚的弧度勾勒出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趙惜文是個很容易讓人著迷的男孩,男生女相,但不娘,渾身透著一股灑脫和大氣,一身合體的休閒裝,很顯帥氣、英氣,眉目清奇,眼眸黑亮,五官清秀,皮膚白淨,鼻子精緻挺翹,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細長眼眸,薄薄的眼瞼,眼尾微微上挑,頗為勾人。

    葉末沒娘,八歲那年,葉修謹去了英國,八年來,也就在老爺子生辰之日才回來看上一眼。

    葉宜蘭看她可憐,便一直帶在身邊養著,反正葉家離趙家不遠,啥時候老爺子想見,便送回來過幾天。

    趙惜文長葉末四歲,兩人感情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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