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英烈 章節目錄 第九章 內外有別
    眼見王崤峻和徐紹安二人平靜的接過聖旨,並未對聖旨的內容提出任何異議,柴榮終於能夠完全放下心來,因為這意味著自己給對方開出的條件與其原本要求的相去不遠,甚至有所超過也說不定。如此一來,至少在今後較長的一段時間內,「清園」兄弟及其手下私兵將不會與大周為敵,大周可以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增強國力、增加軍力,以便在繼續執行自己一統天下方略的同時,還有能力應對可能來自北平的威脅。

    想到這裡,柴榮不禁在心中暗暗慶幸自己之前沒有拘泥於**不得干政的祖制,向賢妃林小雨詳細瞭解了其一眾兄弟的為人與xing情、志向與抱負。儘管林賢妃剛開始的時候因為不願意擔上一個**干政的壞名聲而一再以「與眾兄弟分別數年、對眾兄弟的心思與打算不甚了了」為借口婉拒,但在自己再三要求乃至請求之下,還是將其所瞭解的、有關「清園」兄弟的所有情況向自己做了詳細的介紹,並與自己一起揣摩出了「清園」兄弟、特別是王崤峻、徐紹安、張維信等主要首領對官職與身份的要求,並據此草擬了方才宣讀的那道聖旨。在柴榮看來,今ri自己與王崤峻、徐紹安之間的交談——或許叫談判更為準確一些——能夠如此順利、如此融洽,林小雨的那些介紹與建議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就在柴榮暗自慶幸自己娶了一個好老婆的同時,王崤峻和徐紹安也在心裡感謝著這位十八妹。因為正是林小雨在向柴榮介紹自己的這些兄弟時,不著痕跡的將穿越團隊通過馬平安傳進來的、對官職和勢力範圍的要求夾雜在了其間,並最終令柴榮能夠按照穿越團隊的需要擬就了那份封賞的旨意——單就從這點上說,林小雨對於穿越團隊也是立有大功的。

    當然,林小雨之所以會這樣做並不是她不愛自己的夫君,恰恰相反,她這樣做正是出於對柴榮的愛。作為後周朝野上下對「清園」兄弟的xing情與實力最為瞭解的一個人,她很清楚自己的這班結義兄弟的抱負,也很明白當初她向徐紹安請求兄弟們對柴榮捯飭、不要傷害到他的生命安全時,對方回答她的那句「此番吾等是一致對外,只要別人不給吾等找麻煩,吾等是絕不會為難自己人的」話的含義。因此,為了自己夫君的安危、為了後周文臣武將的身家xing命、為了後周軍數萬將士能夠平安回到自己親人的身邊,她收下了馬平安轉送來的那封由張維信親筆所寫的密信,並按照信上的說明,在柴榮向她征尋意見時就勢提出了與自己兄弟們的要求相適應的意見,從而為柴榮與王崤峻此次會談的成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可惜的是,對於柴榮來說,林小雨是他的妃子,為了不使對方擔上**干政的壞名聲,對於對方的貢獻他只能牢牢記在心裡而不能公之於眾。而對於王崤峻和徐紹安來說,林小雨是他們在後周皇宮中最大的臂助,為了不使其受到柴榮的懷疑與猜忌,對這位十八妹的功績更是只能三緘其口,待ri後再設法報答了。

    話也說到位了、聖旨也宣讀完畢了,王崤峻和徐紹安自然也就沒有再在後周軍大營待下去的必要——特別是在外面一眾兄弟率軍對後周軍虎視眈眈,一個不對就可能衝進來將自己給搶出去的情況下更是如此。因此,在和柴榮又說了幾句沒營養的場面話後,王崤峻和徐紹安便以幽州城內政務繁忙為由,婉拒了對方要留他們一起用膳的好意,向柴榮告辭而出。

    眼見王、徐二人歸城心切,柴榮到也沒有一再挽留,而是很配合的結束了這次會面,並派趙匡胤將二人送出了後周軍大營。

    在大營門口與趙匡胤拱手告別後,王、徐二人便在親衛的護送下打馬而去。待到一行人離開後周軍大營有一段距離後,王崤峻立即放慢了馬速,從親衛手中接過手持電台,向幽州城中的張維信報了平安。

    就在王崤峻報完平安之後沒多會兒,他們一行人的西側便塵頭大起,穆特爾率領麾下一千多騎兵飛奔而來。待雙方匯合一處後,穆特爾一邊向二位哥哥行禮,一邊說道:「二位哥哥進去快一個時辰沒有動靜,可是把兄弟我給急壞了。」

    王崤峻先是點點頭,然後有些奇怪的問穆特爾道:「老三十五,之前不是叫你率騎兵在幽州城開陽門和後周軍大營之間遊走、以應對突發局面嗎?你怎麼從西面過來了?」

    「嗨!還不是為二位哥哥的安危著急嘛!」穆特爾答道,「兄弟我看二位哥哥進了後周軍大營這麼半天都不出來,也沒有給外面的兄弟任何信號,而七哥那邊也一直沒有您二位報平安的消息,兄弟怕二位哥哥在後周軍大營裡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是被對方制住沒辦法發信號,因此就想著率手下到後周軍大營邊上去看看情況、探探消息。

    不過,考慮到柴榮那傢伙要真想對二位哥哥不利,肯定也是做好了準備,特別是面對幽州城的這一面更是其佈防的重點地段,兄弟我若是從北面進攻,搞不好就會和後周軍的jīng銳主力對上。雖然以咱們『飛龍軍』『游騎兵營』和騎兵團的實力,打破營壘殺進去絕對沒有問題,但畢竟對方人越多、實力越強,兄弟殺進去花費的時間就會越多。而兄弟進去的越晚,二位哥哥在裡面也就越危險。因此,兄弟便想來他個避實就虛,躲開後周軍大營的正面,繞到西面去,從側後方對其發起突擊。

    結果,兄弟這邊剛衝到離後周軍大營不到一里遠的地方,幽州城裡的禮花彈便飛上了天,表明二位哥哥安全離開後周軍大營,正在返回幽州城的途中。既然知道二位哥哥沒事,兄弟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去沖營,這便帶著手下繞回來迎接二位哥哥。」

    聽完穆特爾的敘述,王崤峻和徐紹安都暗自慶幸自己這邊消息發的相當及時。若是再晚一點,只怕穆特爾和他麾下的一千多人馬就已經開始對後周軍動手了。而一旦穆特爾這裡打響,無論是城裡的張維信、黃海,還是外圍的錢遠山、曾志林,都會聞風而動,按之前的約定向後周軍大營發起全面進攻。到那時候,漫說自己兄弟二人是否能夠安全脫離險境,就算自己能從後周軍大營裡殺出來,想必也沒有能力在短時間內將已經燃起的戰火給撲滅了——畢竟他們二人只能號令己方停火,卻不可能說服遭到突然襲擊的後周軍相信這次襲擊只是一場誤會。若果真到了那一步,只怕自己這邊再不願意,也不得不面對中原地區再度大亂、穿越團隊被迫陷入兩面作戰的不利局面了。

    儘管由於自己及時的通報情況而成功避免了上述不利局面的出現,但考慮到此事可能會造成的嚴重後果,王崤峻在回到幽州城內的留守府衙門後,還是在私下裡嚴厲的批評了穆特爾這種「有組織無紀律」、「不聽從指揮中心調度與安排」的魯莽行為,並要他在軍事部內部會議上做出深刻檢討。對此,作為軍事部的徐紹安也表示完全贊同。

    對於王崤峻和徐紹安的批評與教育,穆特爾沒有進行任何的辯解,而是表示一定虛心接受。特別是當意識到自己這樣的莽撞之舉很可能會給二位身在後周軍大營中的哥哥以及穿越團隊帶來種種不利局面後,穆特爾更是有些後怕,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一面連連向二位哥哥陪不是,一面保證自己一定會以此為戒,絕不會再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眼見這位年齡排在倒數第二的老兄弟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保證今後不會再犯,王崤峻也就不為己甚,不再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的糾纏——畢竟穆特爾現在是一員大將,率領著穿越團隊武裝的所有騎兵部隊,如果對他批評的過多、過重,使他因此而意志消沉或者是因此而產生逆反心理的話,就適得其反了。正所謂「過猶不及」,無論是批評還是誇獎都應該有度、應該適可而止,這才是一個領導者或者一個領袖應有的管理技巧。

    王崤峻這邊不再繼續批評穆特爾,而徐紹安無論是作為穆特爾穿越前後的老上級、還是作為需要與王崤峻相互配合的副手,在自己五哥扮完黑臉後,都應該扮一扮紅臉來安撫一下穆特爾的情緒,以免對方心理上的壓力過重。因此,他走上前拍了拍站在那裡、一臉愧疚之se的穆特爾,說道:「老三十五你好歹也是二十多歲快三十歲的人了,又剛剛因為此番幽雲之戰的功勞而被封為北平軍馬軍都指揮使、右武衛大將軍,怎麼做事還這麼毛毛燥燥的。以前兄弟們都在一起,凡事有五哥和我護著你,別人就是有意見明著也不會說什麼、背地裡更不敢做什麼。可如今情況已經不同了,現在咱們有了這十六州之地,要想有效掌控,勢必會將一部分兄弟們派出去坐鎮那些戰略要衝,以保證整個北平軍的安全與穩定。你率領的是騎兵,作為咱們麾下機動力最強的一支力量,少不得會被派往各處游弋、巡邏。

    到時候你若再像今ri這般肆意而為,很可能會給那些坐鎮當地的兄弟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若是遇到一位脾氣好、心胸寬的兄弟也就罷了,想來對方也不會與你這個老兄弟計較。可若是遇到一位脾氣不好、心胸狹窄、甚或與你有過節的兄弟在那裡鎮守,見你這般行事自然會心存不滿,搞不好就會訓斥你、刁難你,甚至有可能會懲治你。若果真出現這種情況,面對無論是輩分、還是官階都可能在你之上的兄弟,你恐怕連辯解和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徐紹安說這番話原本是想給穆特爾提個醒,讓他明白王崤峻的批評是為了他好。可出乎徐紹安意料的是,剛剛還能虛心接受王崤峻批評的穆特爾聽完這些話卻把眉頭一挑,不服氣道:「二位哥哥的批評兄弟我完全接受,包括大哥、七哥以及軍事部其他那幾位哥哥在內,要是因為兄弟那裡做的不對而批評兄弟,我也不會有什麼牴觸。可除此之外,其他什麼人要想仗著年紀比我大、職位比我高就拋開軍事部和委員會而當面指著我的鼻子數落我、教訓我,乃至處罰我,那兄弟我可就不會像今天在二位哥哥面前這麼恭順了。

    我穆特爾服委員會的各位哥哥、服軍事部的各位哥哥,是因為諸位哥哥是我穆特爾的上司,有權對兄弟我工作上的問題進行指導與糾正。而對其他那些位哥哥,兄弟我雖然在私下裡會當他們是兄長,會以兄弟之禮相待,絕不會有半點不恭之處。但這種恭敬僅只在私底下、生活中,而不會在公事上、工作中。因為每個人的專業不同,他們或許都很聰明、都有很強的能力,但他們的能力與優勢只局限於其所從事並非常熟悉的專業工作之上,他們無權也沒有這個能力來對兄弟我在工作上的問題指手畫腳。而且,就算他們越俎代庖的這麼做了,兄弟也不會加以理會,更不會按照他們的意見或者要求去做。在這一點上,還望二位哥哥能夠理解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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