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宋英烈 第四卷 擴充實力 第四十一章 石松急了也發飆
    如今雙方離得比之前更近了,張、李等三人很快就到了「飛龍先鋒營」大營門口。可是,這次守門哨兵的態度與上次是大不相同,不但沒有將二人讓進營內,反而警告他們不要靠近大營,否則格殺勿論。

    張德高這會兒也顧不得許多了,他一邊和守門的哨兵交涉,一邊大聲喊叫著讓錢遠山出來見他。或許是他的喊叫起了作用,或許是哨兵不厭其煩進去給通稟了,反正就在張德高快把嗓子喊啞了的時候,錢遠山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營壘的護牆之上。

    見錢遠山終於肯現身,張德高不顧可能被射殺的危險,急步來到護牆之下,對著上面的錢遠山說道:「錢當家的怎能如此不守信用,既已答應收兵回山,為何又去而復返,再次逼近我『紫石寨』?」

    錢遠山不慌不忙的將頭微微向牆外探出,面色如常的對張德高說道:「張使者此言差矣。錢某與眾兄弟完全是按照貴我兩方當初約定行事的,哪裡不守信用了?」

    「錢當家的昨日與小人明明約定,只要我『紫石寨』奉上黃金一千二百兩,錢當家的便率手下的兄弟拔營起寨,返回霞雲嶺。而且,今日一早錢當家收了黃金之後,已經率軍往北而去,可見是願意遵守約定的。可現在錢當家的卻又率手下駐紮到距我『紫石寨』不足五里的地方,這不是不守信用又是什麼?」張德高氣憤的質問道。

    聽了張德高的質問,錢遠山卻露出了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說道:「張使者這是說的哪裡話來,昨日與張使者的約定錢某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根本不是如張使者所說的這般呀。」

    錢遠山的說辭令張德高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下意識的問道:「昨日小人明明就是與錢當家的如此約定的,怎麼會有錯呢?」

    「當然有錯」錢遠山說道,「昨日錢某與張使者的約定明明是『紫石寨』自願奉上黃金一千二百兩,我大軍即刻拔營起寨。錢某昨日是這般答應的,今日也是這般做的呀。貴寨的黃金一到,錢某便命手下收拾行裝、拆除營壘,絲毫沒有耽擱。這些張使者不但親眼看到,而且拔營後張使者和李使者還陪著錢某走了一段,這會兒怎麼又來說錢某不守信用呢?莫非你『紫石寨』覺得我『飛龍寨』好欺負,故意來尋釁不成?」

    張德高先是被錢遠山這番話說的一愣,隨即便明白自己是上了人家的套,被錢遠山的文字陷阱給坑了--錢遠山昨天答應的是拔營起寨,卻並沒有說拔完營起完寨就回霞雲嶺。而今天早上他們向北走,不過是故意給他張德高製造個假像罷了。也就是說,自己這邊花了一千二百兩黃金,換來的只是讓對方搬了個家,而且還是搬的離自己更近了。

    想明白了這些,張德高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對方根本沒有撤兵的打算,之所以會同意「黃金換平安」,不過是故意戲耍自己而已。一想到因為自己的無能,沒有看出對方根本沒有講和的誠意,不但令山寨白白送了對方一千二百兩黃金,還讓大當家的成為綠林道上的笑柄,張德高是懊悔不已。

    張德高自覺實在沒有顏面再回去見石鬆了,他對李茂才說道:「李兄弟,哥哥我這次壞了寨主的大事,實在是沒臉再回去了。煩勞李兄弟你將『飛龍寨』的意思帶給大當家的,並代哥哥我向大當家的謝罪,就說他老人家的恩德我張德高只有來生再報了。告辭。」說完,張德高也不管李茂才聽沒聽明白,是不是願意幫他傳這個話,一轉身便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而去。

    李茂才站在那裡愣怔了半晌,最後一咬牙一跺腳,叫過那個陪他們一起來的嘍兵,將剛才張德高與錢遠山對話的內容,以及張德高要轉達給石松的話都跟這個嘍兵說了一遍。緊接著,他也照著張德高的話說了一通來生再報恩德的留言。在確定嘍兵全部記下,沒有遺漏後,也像張德高一樣,轉身而去了。

    直到李茂才的背影消失在遠處的樹林裡後,那名嘍兵才反應過來,撒腿就往「紫石寨」跑去,向石松報告這一系列的壞消息。

    得到這些消息的石松會有什麼反應是可想而之的,他就是再老成持重、再小心謹慎,在這樣的戲耍、欺辱面前,也不可能壓得住自己的怒氣。盛怒之下的他,立即下令集合嘍兵,準備去和「飛龍寨」那些不講信義的小人決一死戰。

    他那兩位早就提議與「飛龍寨」大打出手的義弟,對他的決定自然沒有任何異議。當即點齊全寨五百名嘍兵,在留下一百五十人由石松的兒子石樑率領把守山寨後,便帶著其他的三百五十人隨石松殺出寨外,直奔「飛龍先鋒營」的駐紮地--紫石河邊的紫石灘而去。

    申時正,石松率隊來到紫石灘左近,與「飛龍寨」大營隔著紫石河相望。看著河對面那座飄著一面碩大的飛龍旗的營壘,石松便氣不打一處來。他略微觀察了一番,確認對方並沒有在河岸邊設下任何埋伏後,便率領眾嘍兵循著慣常所走的過河通道涉水過河--紫石河雖然在雨季時也不過二十多丈寬,但水卻很深,只有個別較淺的地方能夠徒涉。

    從石松帶人來到河邊,到「紫石寨」的嘍兵全部涉水過河,並在對岸重新整好隊伍,「飛龍先鋒營」的營壘之中都沒有任何動靜。這種奇怪的現象雖然也令石松有所懷疑,但是在洗血前恥念頭的驅動下,他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直到石松率領已經整好隊形的嘍兵向營壘壓過來,「飛龍先鋒營」的大營之內才有了動靜。隨著營門大開,錢遠山、曾志林、唐潮和穆特爾四人率領眾兵士衝出營壘,在營前列隊

    --此次出戰包括一中隊的全部、三中隊的兩個小隊,以及游騎兵小隊全部。

    其中,一中隊居中,三中隊的兩個小隊分居其左右,游騎兵小隊一分為二,在更遠的側翼負責掩護。在他們的後面,常生俊率領二中隊的一個小隊、炮兵小隊,以及後勤小隊負責把守營壘,並在己方情況危急時以炮火支援前面的作戰部隊。

    雙方的隊伍在相隔兩箭之地時都停下了前進的腳步,靜靜的站在那裡,等著決戰時刻的到來。此時的紫石灘上一片寂靜,只有雙方的大旗在夏日熱風的吹拂下烈烈作響。

    一片寂靜之中,石松將那名報信的嘍兵叫到身邊,讓他給自己指認了「飛龍寨」的頭領,並惡狠狠的盯著對面「飛龍先鋒營」的陣列以及位於其中央的錢遠山看了半晌。雖然石松現在已經對錢遠山和「飛龍寨」眾嘍兵恨之入骨,但多年的綠林經驗告訴他,對面的嘍兵陣型整齊、士氣高昂,絕非數年前的「五虎寨」嘍兵所能比--特別是對方步兵陣列的兩翼還各有二三十騎騎兵。

    有那麼一瞬間,石松甚至產生了收兵回營、據寨而守的念頭。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一方面如果他退回寨中,無論後面的戰鬥結果如何,自己膽小怕事、畏敵不前的名聲就算是做實了。到時候,就算「紫石寨」還存在,自己也沒臉再在綠林道上混了。另一方面,現在自己這邊等於是背水結陣,如果對方等自己過河過一半的時候追上來,那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半渡而擊,自己這邊肯定是大潰敗的結果。

    因此,無論雙方實力是否有差距,這仗都必須得打。想明白了這些,石松一舉手中的大槍,便準備率隊向對方衝殺過去。這時,章克用和趙承恩雙雙衝到石松的前面,攔住他的馬頭,說道:「大哥,正所謂『殺雞焉用宰牛刀』,不必大哥親自動手,對付『飛龍寨』的這群烏合之眾,有我們兄弟倆就夠了。大哥只管壓住陣腳,看兄弟為哥哥擒了那錢遠山來。」說完,二人也不等石松答話,便已經一前一後,率領本部嘍兵衝了出去。

    章、趙二人這麼說,既不是輕敵,也不是藝高人膽大。他們和石松一樣,都已經看出對面「飛龍寨」的嘍兵絕不是好相與的,自己這方雖然人數略佔優勢,但對方畢竟還有數十騎騎兵,真要打起來,勝負很難預料。他們二人之所以說那番大話並搶先出陣,主要還是出於兄弟情誼。畢竟,兄弟三人中只有石松是有家室的,章、趙二人雖然身邊不乏女人,卻一直沒有正式娶妻,更沒有孩子,算得上是了無牽掛。現在他們替石松打這個頭陣,就是報著勝了更好,若是形勢不利,石松也有時間撤回大寨,據寨而守,這樣還有可能為「紫石寨」三兄弟保留下一點骨血。

    石松自然明白兩位結義兄弟的意思,但當他反應過來,章、趙二人已經馳出數丈之外,再想攔住他們卻已經是不可能了。此時的石松非常後悔,後悔自己一開始的時候一味的堅持「破財免災」,後悔自己輕易相信對方「收錢就退兵」的承諾,更後悔自己在現被對方戲耍後一時衝動帶兵來攻。但是,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現在再想這些毫無意義。如今的石松,只能祈禱老天開眼,兩位義弟此番衝陣大獲全勝,將「飛龍寨」的嘍兵盡數斬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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