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江紅之崛起 VIP卷 第一卷 南國事 第136章 做人做狗(痛哭中!第一更!萬五更新!求月票!)
    第136章做人做狗(痛哭中!第一更!萬五更新!求月票!)

    「要想做人,先學做狗」

    這一句話或許道盡了滿清官場的心經,諸王公大臣、文武官員們,無不是對這句話深有體會,甚至可以說,做人要先做狗,這是滿清這拿大臣當奴才的官場物有之「風氣」。

    作奴才,自然要像狗一般忠心。狗的忠心是給主子,可狗轉身身來,又可以狗仗人勢,對其它人,更狠、更毒。在晚清的官場上,有一個名氣不算大,但卻誰都不敢忽視的「一條狗」,幾十年「後眷不減」的榮祿。

    儘管有人傳著說榮祿的後眷不減是因為一些宮緯之事,但瞭解榮祿的都知道,在官場上,這條狗從來都是一頭野狼,與他競爭的對手一個個被踢出局,任何對他有威脅的人他都要要盡辦法弄掉,維新派自然不用多說,就連李鴻章,最後也被他逼得靠邊站,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先是縱容載漪父上竄上跳的與八國聯軍對抗,而他又做些小動作,最後載漪父子人頭落地,而他榮祿卻是護駕有功,更受重用。

    榮祿是條兒,但是條很厲害的狗,這一點,幾乎是舉國公認,同樣的也是慈禧最為看重的隨身近侍,這等恩寵許是他人實所難及。

    榮祿是狗,同樣的李蓮英也是狗兩條狗有著一個主子,那就是慈禧,一內侍,一外官,狗與狗之間,有時也需要勾通、聯絡,尤其是主子需要的時候。

    入夜了,榮祿府內,李蓮英大大咧咧地坐著,呷了口茶,然後尖細聲音在廳裡響了起來。

    「榮大學士。太后老佛爺,是心不安啊……」

    只是一句話,卻說得榮祿心下一驚,

    「李公公,不知此話從何說起」

    「兩江」

    心下一驚,趁著端著茶杯的作請茶時,榮祿卻是在心下尋思起來李蓮英說出這話來的原由了。

    打從兩江總督劉坤一逝後,兩江總督的缺就被的各方盯上了,今個朝會上張之洞疏陳將劉坤一忠君體事之心大加讚賞時,卻又直接提到一句「兩江實屬國之要地,南洋通商大臣不可一日無缺。」的話來,而他也以湖廣總督曾兼屬兩江,所以直接要了暫屬兩江的職位來。

    國家財富,悉出兩江。兩江總督下轄的省份是清廷財源的主要來源,因此兩江總督的位置僅處在名義上的疆臣之首的直隸總督下面,但論及實權,兩江總督的實權是最大的,自發匪亂後兩江全為湘淮所控,雖說裕祿的兩次短屬兩江,可最為後了江山安穩,還是不得不交給那引起手握兵權的湘淮漢臣。

    今個朝會上,張之洞這麼提著,一是發匪亂後的慣例,二怕也是因為兩江總督已出缺月餘,自然的這南洋通商大臣也就缺下了,他張南皮請旨暫屬,實際卻是給朝宮廷提個醒。

    至於是什麼醒,榮祿知道,慈禧也知道,同樣的滿朝的王公大臣也知道,而榮祿自然的就順著張南皮的意思,出言請太后下旨令張南皮暫屬兩江。

    難道是為了這事?一生的黽勉誠懇,以事太后的榮祿聽著李蓮英提到兩江,自然的也明白太后那裡不高興了,可太后的意思是……

    接著李蓮英卻是輕呷口茶,看著榮祿在那細細思量著,便知道自己該說的已經說了一半,剩下的就要靠榮大學士去品味了。

    「榮大學士,老佛爺說過,庚子禍時也就屬您忠心耿耿的,從京城一路艱辛跟著太后的到了西安」

    聽李蓮英這麼說,榮祿連忙賠著笑道。

    「為國家安危,榮祿肝腦塗地,在所不辭,兩宮西狩,倒是李公公那才是一路艱辛……」

    兩人雖同樣都是狗,可兩人都明白彼此,榮祿受著寵同樣的李蓮英也受著寵,像太監這種人只能捧著,千萬不能得罪,這種廢人心眼最小,最易記恨,一個不小心被這等沒了卵子的人記恨上,一輩子都不得安穩。

    更何況,老佛爺性情多變,自然的多一個在宮裡的眼線,總是沒壞處,所以一直以來榮祿對李蓮英非常巴結,送了不少銀子不說,平常也是捧著敬著。

    被榮祿這麼一捧,李蓮英看他一眼心下倒是好些。

    「食君之祿,自需忠君之事,庚子禍時,見忠心那,像榮大學士自是忠心耿耿,可不像有些人那,那可不是沒忠心那麼簡單啊」

    李蓮英的一句話,差點沒把榮祿的汗給逼出來,原本回京後身體便不太好的榮祿雖說這廳裡點著德國暖氣爐,可身上那冷汗卻差點沒把衣裳給浸透了。

    這老佛爺不是又想發癔症了吧前年腦子一熱,讓八國佔了京城,現在又想在南方的那些個督撫身上下手了,心裡這麼想著,可嘴上他卻不敢說出來。

    想了想,榮祿小心的說了一句。

    「公公,據我看來,有時候,對一些人,咱們就得忍著讓著,就像那洋鬼子一樣,他們一發起狠來,可不就把京城給佔了」

    榮祿的話聽的李蓮英心下一驚,他自然明白榮大學士為什麼說出這話來,也知道他說的不是那些個洋鬼子。

    老佛爺是氣極了,兩江總督到現在舉薦的人沒有一個是合老佛爺心意的,甚至連榮祿今個也和老佛爺唱了對台,她豈能不惱,可有些話卻偏偏不能明白。

    或許身子有些虛,也可能是心底有些恐慌,榮祿臂肘搭著桌子,繼續說道。

    「有時候,對那些人,咱們就得忍了,就像洋鬼子一樣,若是沒當初,他們又豈會佔了京城,可是占京城時,咱們不砍那些王公大臣的腦袋、不賠銀子,他們又豈會罷後,公公你想想,若是當初,咱們真和洋人繼續扛下去,這可不就是明擺著……」

    被榮祿這麼一說,李蓮英卻是有緊張點點頭道。

    「有點道理,我有點琢磨過來了。」

    見李蓮英這麼小說就來O說,榮祿卻是幹幹的笑兩聲。

    「公公自然是聰明人,所以你說堂堂朝廷跟一些人記較什麼啊」

    李蓮英斜睨著眼睛看著榮祿,卻是無奈的歎口氣。

    「大學士,您老是什麼都明白,有些事情,正像您說的那樣,不能做,可……您就快支招吧」

    「事情難辦就在這裡,公公,有些事情,咱們不能做,至少現在不能做,有時候,還是拖著好,拖著拖著,事情可不就解決了」

    李蓮英撓撓腦袋。

    「我都被弄懵了,拖著是好,這不都拖了這麼些年了嗎?可若是拖不下去了呢?況且,況且你也是知道的。」

    打從進了九月,這些日子以來,兩江總督的人選問題一直困擾著慈禧太后,冷靜下來,她自然知道,現在不宜在那些漢臣接受的人選之外選任兩江總督,直得逼急了他們,恐怕是周馥、張之洞、許應他們可能真的會為自保興了兵,到那時甚至就是袁世凱都有可能捲入其中。

    可若是白白放棄這一個收回東南大權機會,卻又是慈禧心不甘情不願的,打從庚子禍後,在西安的時候,她就想明白了,這忠君還得靠自家人,至少要靠那些忠臣,像東南的那些人,沒一個能靠的住的。

    雖說下了旨意,著張之洞暫屬兩江,可月來慈禧太后召見了那麼多大臣,召開了數次軍機會議,討論的只有這一個問題,就是兩江總督的人選。而且眾說紛紜,其說各有千秋,且利弊兼有,要想得出一致的結論,真是難上加難。

    就在慈禧太后左右思量,難以決定的太后正在沉思,李蓮英突然在門外唱道。

    「榮大學士到」

    李蓮英的話打破了慈禧的沉思。

    榮祿進了門,行過了禮,慈禧看了看榮祿病央央的模樣,心下倒是生出些憐意,可這時候,不問他又能問誰?

    「榮祿,這兩江總督的人選,你看怎麼辦?」

    聽太后又提到這事,榮祿猶豫著語氣顯得有些沉重。

    「稟老佛爺,臣以為,兩江總督之位,還是暫時先擱著,讓張之洞暫先屬理的妥協。」

    榮祿的一句話,只把一直難以決斷的慈禧太后驚得二目圓睜,張口結舌,她沒想到榮祿思來想去,到了現在,依然還是這個建議。

    看著低首而跪的榮祿,慈禧冷笑了一聲。

    「榮大學士好主意啊」

    「太后……」

    榮祿只喊了聲「太后」就說不出話來,感覺到太后在冷眼看著自己,他在心下一咬牙。

    「太后……不知道太后是否還記得同治九年之事。」

    榮祿低著頭咬牙說道。

    一句話驚的幾說不出話來,慈禧瞪眼看著跪在那的榮祿,她當然知道榮祿在說什麼,而一旁邊的李蓮英同樣是目瞪口呆朝榮祿看去,這榮祿今個怎麼提到了這事。

    慈禧太后雙眼直盯著榮祿,等著他的回答。

    「以奴才之見,目下沒有比張之洞贊屬兩江更合適的人選了,若是冒然選派他人,只恐到時會生出些不必要亂子,不知老佛爺意下如何?」

    榮祿跪在那,頭也未抬,現在大清國豈是同治九年的大清國,同治九年時,他們可以刺馬,換作現在,只恐到時就不單單是刺馬那麼簡單了,沒準他們真來個清君側,到那會一切可就都晚了。

    慈禧太后雙目瞪著榮祿半晌卻是說不出話,最後張張嘴想說什麼的時候,卻又突然止住了。「也只能如此了。」

    說出這句話時,慈禧像是力氣被抽去一般,脊樑骨一輪,手扶著椅撐半晌沒回過神來,難道真要錯過這次機會嗎?任由那些個逆臣掌控東南嗎?

    她不甘心,可即便是不甘心又有何用。

    在慈禧準備讓榮祿退出去時,榮祿卻是跪在那又繼續說了下去。

    「奴才以為,暫時先拖著,讓張之洞屬理兩江,兩江之位,乃是天下第一督,各方人等現在無不窺探此位,時間長了,自然的也就可以換人了。」

    狗咬狗咬到最後骨頭還是落到了旁人家裡。

    榮祿的話聲一出,站在慈禧身旁的李蓮英便是冒出了這麼一個詞來,同樣的,他似乎也看到了大傢伙搶著給他送銀子,以便得到個消息、換上幾句美言,雖是心裡樂著,但李蓮英卻是不敢表露出來。

    「奴才聽說,有人舉薦袁世凱出任兩江總督,也有人說他陞遷過快」

    榮祿依然跪拜,但卻又說出了一句讓慈禧驚訝不已的話來。

    「奴才以為,老佛爺何不把直隸總督袁世凱找來,問問他的意思」

    「袁世凱、袁世凱」

    聽著榮祿話,慈禧自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先把用兩江那條骨頭讓那群狗奴才自己咬起來,等狗咬了起來,自然的也就想著主子了,到最後大家都咬個差不多的時候,主子自然可以安排其它人去了。

    在義和團剛起時,剛任山東巡撫的袁世凱就軟硬兼施地平復了山東的義和團,他也沒有參與庚子國變的活動,故而在整個北方正折騰的起勁的時候,山東省卻風平浪靜,庚子禍時,京津官紳避難者雲集濟南,莫不言袁世凱為山東福星、大清之偉人。

    庚子禍後,尤其是李鴻章和各國達成議和後,袁世凱就成為各方都認為的接管天津最佳人選。宮裡頭認為,袁世凱手握八千裝備一點不比聯軍差的精兵,是其完成任務的物質保證,袁世凱的能力是完成任務的保證,聯軍方認為,袁世凱與其他官員不同,比較乾淨,沒有參與滅洋運動,且過去對袁的印象也不錯;百姓認為,袁世凱是收拾亂局,恢復安定的不二人選。

    先是以山東巡撫一職收復天津,李鴻章吐血死後,官聲、民聲、洋聲都不錯的袁世凱自然成為直隸總督不二人選,出任直隸總督後,他先是觀察官場形勢,又派員與東南各督聯絡尋求官場上的援助,身居官場,他自然知道如何保住自己的官位。

    就待他準備以赴湖北、江蘇考察兩地鐵廠、工廠為名,與張之洞聯絡時,卻接到了回京的上諭,不知京中又有何變故,便不敢停留,匆匆乘火車趕回京師。

    到了京師,歇息一夜,次日一早上朝,入見慈禧太后。

    慈禧太后面上似真帶著菩薩般的笑容,先是看了坐,然後又賞茶後,才開了口。

    「你什麼時候到京的?」

    「回皇太后,昨天下午到的」

    「地方上的情形怎麼樣?」

    「托皇太后、皇上的福風調雨順今年直隸一帶的莊稼收成老百姓都念叨著,是聖母皇太后、皇上還了京的福氣」

    手端茶杯的袁世凱,小心謹慎的輕拍著慈禧的馬屁,這一句話,只讓慈禧露出些笑臉來。

    「庚子年的那場亂子,百姓可受苦了。現在戰爭已息,你這做地方長官的,可要勵精圖治,致力除弊,為民造福啊」

    一聽到太后這麼說,袁世凱連忙起身跪拜下去。

    「微臣謹尊聖母皇太后懿旨一定盡力興利為民」

    這次慈禧到是沒讓袁世凱站起身來,而且接著問他。

    「這滿朝文武都知道,你向來都是會練兵的,去年你接直隸總督時,上折子,唯有編練新建陸兵,才能保得大清,我也准了,依你看,這新軍什麼時候才能練成?」

    跪在那裡的袁世凱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便沉默一會想了想。

    「現在練兵,不比過去,各樣條件必須具備,首先是糧草軍餉,其次是電報、輪船、鐵路等,有了這些基礎,才能齊軍律,整兵制。如此練來,短則三年,長則五載,便可練出個樣子來。」

    說著跪在那的袁世凱又哭起了窮來。

    「編練新軍追到底,還是要銀子,雖聖母聖母皇太后許向各省攤派練兵費,可銀子總還是不夠的,餉械乃是大項,尤其現如今按議和大綱兩年內大清不得向各國構買軍械,練兵所用械彈,無不是舊式槍械,便是洋行賣得私貨,也是價高難得」

    「哦歸到底還是銀子啊」

    慈禧點了點頭,向各省攤派軍費先練六鎮新建陸軍是袁世凱請的折子她准的。

    「練兵,自然是要銀子的,若是沒銀子,便是你會練兵,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謝皇太后體諒微臣良苦,皇太后放心,微臣即便是粉骨碎身也定把這新軍練出來,保大清的江山社稷。」

    聽著皇太后的話,袁世凱連忙跪下叩頭謝了恩。

    「沒了銀子即便是你粉骨碎身恐怕也練不出兵來」

    慈禧這麼一句話,差點沒把袁世凱打朦了,這……這是什麼意思誠惶誠恐的跪在那琢磨著皇太后話裡的意思時,慈禧卻又繼續說了下去。

    「原本的有人舉薦你出兩江總督,尋思著這兩江自非直隸貧瘠所能相比,若是你是屬理兩江,一來洋人會放心,二來百姓們也會放心,三來兩江的稅廣地富,協餉練兵也不假人手……」

    皇太后的這麼說著,跪在那的袁世凱差點激動的沒把淚流出來,雖說他身為直隸總督,雖為疆臣的首領,但地近京畿,上有政府,下有順天府尹,位尊而權輕,所以不算好缺。可兩江卻是不同,國家財富,悉出兩江,若是得了兩江總督之位,別說是六鎮新軍,即便是十幾鎮新軍,難道說太后有意讓自己屬理兩江

    就在袁世凱心下激動時,可慈禧接下來的一句話,頓時把一盆涼水當頭倒了下來。

    「哎,旁人卻說著你陞遷過快?再則兩江之位,牽涉甚多,也就壓下來了……當下好好的把你的兵練好,有一天朝廷會於你,於新軍都是有大用的。如果沒有什麼事就先回去吧」

    慈禧太后下逐客令了。袁世凱向慈禧道了別,便回北洋公所去了,可心裡卻被慈禧三言兩語的埋下了一個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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