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
安娜……從前是一個人類!!??
「怎麼說?」洛圖神情冷靜無比。
旁邊一身拉拉隊服般活潑亮麗短裙裝的茗微大姐,蹦蹦跳跳地走開,在高台邊緣召喚了綠龍奧丁,乘坐,盤旋飛天再一個俯衝,極其瀟灑地下去救援可憐的塞巴提斯了。
現場只剩下洛圖和安娜兩人。後者微微低頭,一副剛剛表白完畢般的羞澀模樣。
洛圖等了半響不見有下文。
「安娜?」
「呃?」
「繼續說啊。」
「說什麼?」
「你不是剛說了自己以前是人類?那接著說啊?」洛圖皺眉,「你到底想起了什麼?你的來歷?你的出身?」
安娜沉默了一會兒。
「我……就想起了這麼一點點而已。」魔靈美人不太好意思地說道。
洛圖有種被擊敗的感覺,他明白自己臉上的表情現在一定很古怪。
「……那你是怎麼想起來的?」
「就在你進入那個地下遺跡的時候……我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安娜說道,「彷彿是……我曾經作為一個人類,在那裡生活過一樣。」
「就像是故鄉的感覺?」洛圖摸著下巴問道。
「大概吧……有一種熟悉的味道。」安娜幽幽說道。
「那為什麼不會是你以前訂下契約的主人在那裡面生活過?為什麼你會說自己是個人類?」洛圖平靜問道。
「因為在那一點點模糊的記憶裡,我好像……是真正具有自由活動地身體的。」安娜說道。
自由活動的身體?洛圖仔細想了一下。
「會不會是……你曾經被製作成一個魔偶?就像蘿斯那樣。」洛圖覺得這個解釋比較可行。
「不……不是那樣……不是那樣子的……」安娜搖頭。不是很自信的喃喃說道,臉上的表情有些軟弱,顯得楚楚可憐。
「那種感覺……跟魔靈……魔偶是不同的,是真正活生生的感覺,就像是……擁有所謂靈魂一般的感覺……我……我是一個女人……」安娜深深低頭說道。
「一個名為『瑪麗安娜』地女人?」洛圖輕輕說道。
安娜低著頭,神情呆滯而奇妙,久久沒有回答。
一個名為「雅麗安娜」的力場魔靈,一個名為「瑪麗安娜」的天空新娘……洛圖陷入了深深思索中。
……
…………
與安娜的談話沒有解決任何問題,反倒是使事情顯得更加迷霧重重。
安娜為什麼會有那樣奇特的感覺?她與「瑪麗安娜」是什麼關係?兩者難道真的是同一個存在?可是作為高階魔靈的安娜怎麼會是一個人類?還是說……天空新娘其實本來就是一個魔偶?可是書上記載她可是在婚禮後就去世了的……天空新娘地故事最後提到那個新郎不惜一切代價尋求讓死者復活的方法——是否與這一點有關?
洛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覺得有點煩躁。
魔靈安娜覺得自己曾經在瓦魯希來卡生活過,而且不是作為一個附在主人身上的魔靈,也不是作為一個自行活動的魔偶,而是真正作為一個獨立個體的女人存在過。
而在那個故事之中,女侍安娜作為一個新娘子,有過一件能夠飛翔的婚紗。她在婚禮之後不幸去世,而悲傷過度的新郎不顧一切要將她復活回來。
將思路整理後,洛圖覺得基於兩者內容地一個可能的推論是:魔靈安娜就是被新郎用某種方法所「復活」的女侍安娜!!
首先確定地一個基本事實是。魔靈不可能會是人類,人類也不可能變成魔靈,兩者作為完全不同存在類型的生命體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除非創造萬物的真神降臨,否則絕對不會出現兩者互相轉換的奇跡。
那麼為什麼魔靈安娜會有那樣地感覺?洛圖認為是因為她繼承了某個人類的靈魂印記!要知道,魔靈本身的意識性情與它成長期間所附身地主人性格處事有著莫大關聯,其決定性關鍵應該是在魔靈意識誕生那一刻,會得到現有主人的精神與靈魂之傳承。
那麼洛圖的推想就是:女侍安娜去世後,新郎用某種方法想要復活她的身體。結果是使得魔靈安娜在女侍安娜體內覺醒並繼承了她的精神與身體,並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認為自己是一個真正的人類!
顯然,這個推想的關鍵要點是千萬年前那個新郎到底用了什麼方法?是怎麼使得魔靈安娜在女侍安娜體內覺醒。並且能夠直接控制人類身體的?女侍安娜會是一個擁有巨大潛在魔力的神懷之女?魔靈覺醒後
身體其實是經過一定改造的魔偶軀體?
雖然很多事情不能確定,但這已經是洛圖能夠推理出的最佳猜想了。
而真正解開謎底的方法,只有一個。
「……找到秘密花園和天空婚紗『瑪麗安娜』……或許在那裡,有一切事情的答案。」洛圖喃喃道。這已經不單單是好奇或者尋求古代珍物,還牽涉到了自己最重要的魔靈搭檔——安娜的秘密。
洛圖也沒有忘記。從認識安娜開始就存有的一個巨大懸念——雙屬性魔靈安娜的另一半……到底會是什麼?
……
…………
「這就是肖恩送來的情報資料。」有點陰暗的書房裡,西斯大叔將一份文件交給了洛圖。
「上面那個人很可能是真正的聖階強者,目前能夠發現的只有他一人……到底要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西斯大叔在書桌後面交叉雙手,聲音低沉地緩緩說道。
「我會有分寸。」洛圖說道,冷冷看了一眼手上的文件。
元老院三巨頭之一,布萊特帝國當前主戰派強硬代表性人物,一等世襲伯爵多倫多@撒切爾德。其龐大家族在帝國西部佔有相當廣袤的領土,絕大部分是家族悠久經營吞併積累而來。
撒切爾德家族明裡暗裡的產業不計其數,一直都在穩紮穩打地慢慢擴張,效率不高卻非常妥當,用上百年的時間打下了極為深厚的根基。
八年前的克勞德殿下叛變事件中,撒切爾德家族寧願損失一部分利益,明智地選擇抽身事外。
在國王派方面,他們表現出冷靜沉默,不參與也不叛變的姿態。而在叛變派方面,他們則表現出被南方面軍震懾而無可奈何地姿態。以高明而巧妙地手段游離在漩渦之外,這樣一來無論是哪方面獲得最後勝利都可以順利矇混過去。
國王派勝利後,撒切爾德家族果然沒有受到太大打擊,並且抓緊難得的機會爭取得到了大量政治利益,可說是以最小的代價獲得了最大的收益!
當上漁翁的感覺讓家主多倫多爽到極點,但真正讓家族野心逐漸顯露出來的他最為驚喜的事情是,撒切爾德家族得到了來自大陸最強存在的實際!!
背後有了超級強悍的靠山,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做的?
多倫多欣喜之餘也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巨大幸福沖昏頭腦,仍舊是戒驕戒躁,兢兢業業,穩健踏實地經營家族。
「有些事情,只要去做就好了,用不著多說。」這是多倫多喜歡掛在嘴邊的一句訓誡。撒切爾德家族無疑深得其味。
眼下,多倫多伯爵正在自己的書房裡,聽著對面一個相貌普通的褐髮中年人對最近某件事情的報告。
「刺客?」多倫多皺了皺眉頭,本瞇著的眼睛裡微微射出一絲精光。
「他們的目的應該只是想要刺探一些情報……由於他們查的事情比較不妥,所以我稍微處理了一下。」中年人平靜說道,「這些刺客身手很好,也極其忠誠,我沒能問出點什麼,他們就全部自盡了。」
「知道是哪邊的人嗎?」
「沒有線索,不過我猜想,這會是培根侯爵的人。」
「嗯……」多倫多習慣性用指節敲打椅子的扶手,「陛下突然把這條忠犬召喚回國,不會是沒有原因的……」
「家族還在查,但消息封鎖得很緊。肖恩那老狐狸越來越狡猾了。」
「五世陛下的左手與右手,從來就不是簡單的人物……現在雖然是我們佔了點上風,但可不能得意忘形了。一不注意,就可能被咬上一口。」多倫多輕輕說道。
「……他們牙齒老了,咬不了幾口的。」中年人陰沉道。
多倫多看了他一眼。
「既然認為是來自那邊的人,你這件事情就處理得囂張了點……撒切爾德家族能夠經營到如今地步,最關鍵的一點就是低調,你應該明白。」
「我知道。」中年人說道,話語裡卻帶著隱隱的傲氣。
多倫多伯爵也不再多說,慢慢地喝了口茶水,道:「你出去吧,記得把後手弄得乾淨一點,吉柯德。」
吉柯德行禮退下了,多倫多淡淡歎了口氣。
「任何事情都不能驕傲和心急,打狗和趕狐狸也是一樣,可就是有人不能理解……」
多倫多頓了頓,「罷了,畢竟他是聖階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