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太極眼 卷一 第一百零四章承諾
    好冷……好可怕……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這個樣子?為什麼黛絲會突然變成怪物?為什麼手腳會動不了?為什麼……帕爾穆斯頓他們……全都死了……自殺……

    倒在血泊之中的克勞德依舊保持著之前扭曲的神情,然而他的意識卻是清醒的,只是身體已經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所以他只能眼睛定定地看著一個方向,只能看見帕爾穆斯頓腦袋崩裂的屍體。

    溫熱腥臭的氣味,觸感冰涼的鮮血……克勞德很想作嘔,可是即使這個動作他也無法做出,因為他現在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

    只能這樣靜靜地……呆著。

    前方黛絲公主所在的地方也沒有了動靜。克勞德在倒下的前一刻,似乎看見了她向後虛弱地倒在王座上的情景——在做出那般恐怖至極的事情之後。

    到底為什麼,難道是傳說中的黑暗惡魔……附身在了黛絲的身上?

    克勞德完全無法理解剛才發生的一切,但是眼下有一點非常明顯。

    他敗了!!

    如果後面的叛軍一黨還有人活著,哪怕只有幾個士兵,都不會這麼久沒有動靜出現……這是否意味著,所有自己一方的人馬,就在那般不可思議的一幕之後,統統死了!?

    黛絲最後那一句冰冷尖銳的話語深深刻印在了克勞德的心上。原本善良柔弱的妹妹竟然可以說出那樣地話語,造成如此難以置信的結果,簡直就是一場夢境。

    是的。這是一場噩夢啊……從一開始就是……克勞德深深思索著,也許只要等到自己醒來,會發現根本就沒有起義,也沒有戰爭,沒有血腥,沒有死亡,父親,母親,弟弟,還有妹妹……一家人仍然溫馨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克勞德眼眶裡有著一絲淚光湧動。他這一刻好像意識到了。對與錯什麼的,也許根本就不重要。這個世界對於人類最重要最根本的東西,是那些平常經常被人忽略的事物。

    沒有人注意空氣。但每個人都在呼吸空氣,沒有人注意水源,但每個人都必須喝水……親情這種東西也是一樣,由於其一來到世上就能夠擁有,所以有人忽略了,輕視了,揮霍了。拋棄了……直到最後的最後,才霍然醒覺,只是往往已經太遲。

    忽然克勞德聽到了腳步聲,從大殿門口方向傳來的,沉重冰冷,一下又一下通過地板震盪著克勞德的耳膜。只有全身重型盔甲地武士才有可能踏出如此沉重質感的腳步。

    還有人活著!?克勞德心中一陣驚喜——是誰都好,救救我,救救我啊!!

    他竭盡全力想要發出一些聲音或者動靜讓來人發覺自己地生存。但是除了在心底的無聲吶喊,他什麼也做不了。

    來人地腳步漸進,最終在克勞德眼前踏步而過——黑色的鎧甲!?這是!?

    雖然沒有看到臉孔,但是那身深深印在腦海之中的重型鎧甲的顏色,質地,紋路等等幾乎一分一毫都不可能忘卻,作為那個帶來絕無僅有的無限恐怖的存在象徵。

    接下來來人發出的聲音證實了克勞德地推斷,這個事實將他再一次驚得魂飛魄散的同時的也讓他再一次堅定這是一次匪夷所思的夢境。

    那是蠻荒騎士!!被尤里安伯爵拚死冰封了的蠻荒騎士!!不可能的!!他不可能還活著地啊!!

    克勞德的腦子混亂了。活著的人全都荒唐地死去,而死去地人卻荒唐地活著……哈哈哈……這是夢……這絕對是夢……這一定一定就是夢啊啊啊啊——

    無法理解和接受殘酷事實的克勞德,布萊特帝國的大皇子,儲君殿下,領兵反叛自己父親發動政變的領袖,曾經自認為是這個國家和人民真正未來的英明王者之人,就在全身無法動彈,無法發出一點聲音的情況下,隨著心底歇斯底里的不斷吶喊高吼而靜靜地,徹底地,完全地……瘋掉了。

    「黛絲……是你……」

    洛圖脫下頭盔露出臉龐,在王座之前看著那靜靜坐倒在王座上的公主殿下,微微瞇起的右眼光芒閃爍,心底裡越來越有著難言的滋味。

    太極眼的觀察分析顯示,所有六千多叛軍兵員是死於公主魔靈的力量。

    黛絲本體的精神魔靈在某種情況下陡然活化,爆發突變之後從誘導之力進化到控制之力,對所有在場主觀目標實施了短暫時間的精神操控。這種操控應該是通過直接影響大腦相關區域來控制目標的身體活動,從而使得所有叛軍兵員做出了無法抗拒的集體自殺行為。

    精神魔靈的活化原因是本體,就是黛絲本人受到了某種極其強烈的精神刺激。而爆發突變的原因是偶然接觸了洛圖隨意留在黛絲體內的血之魔靈,兩者意外發生激烈的相互反應。

    歷經一系列太極眼也無法卜算分析清楚的複雜變化之後,精神魔靈將血之魔靈徹底吞噬融合,最終變成了一種富有強大侵略性的新型魔靈,原本溫和的誘導之力瞬間進化成霸道殘酷的控制之力,施展的時候威力更為強大的同時也會對目標的大腦相關區域造成無可逆轉的傷害。

    具體傷害的大小視施展程度和目標抗拒程度而定。像眼下這種操控其進行大規模集體自殺的情況,就算有人硬抗下來不做出自殺的舉動,也會因為腦部受損而留下極其嚴重的後遺症,例如變成植物人。

    洛圖一路走進,太極眼觀察之中,叛軍一黨沒有活口。僅僅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克勞德殿下!不過他倒是徹底地成了一個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廢人,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想來是因為黛絲最後一刻想要對自己的親哥哥手下留情地緣故。

    而結合先前的情況,洛圖也想得到黛絲公主受到的極其嚴重的精神刺激應該就是自己的「戰死」!

    原來公主殿下對自己的依戀到達了那種極端的程度嗎?

    身為國王派的英雄和最後希望,同時也是她未來夫君的蠻荒騎士的英勇犧牲給於黛絲地打擊沉重到了使她整個人精神上全盤崩潰的地步,體內地魔靈猛然活化之餘恰好碰上了自己隨意留在她體內的血之魔靈……

    推測到真相地洛圖感到失策,懊惱,無奈……一次偶然的差錯失手,一次漫不經心的隨意之舉。兩者結合卻摧毀了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單純少女尚且處於甜美花季的人生。

    黛絲公主體內的活化突變發揮之後的混合魔靈力量並沒有平息下來,而是在狂暴地肆虐著。破壞著黛絲體內地正常生理活動,就像是在光明魔靈侵染下血之魔靈對娜尼婭的不利影響一般。甚至已經危及生命。

    魔靈之間的吞噬,融合,突變那有那麼容易的?雜交通常引起的不是完美進化,而是有著畸形甚至全盤畸形的突變,進化地概念只是相對而言的。

    從威力上看公主魔靈的殺傷性是提高了,叛軍一黨全部人馬地性命就是明證!幾乎沒有人可以抵抗新型魔靈操控之力。從這一點上看魔靈是進化了,可是付出的代價——對本體生命的威脅上看。又算是退化了。

    溫和化為激烈,傷人同時傷己。

    這都是因為洛圖的緣故,雖然是無心的,但事實如此。

    而從事件後果上看,一次以如此詭異恐怖的方式殺清光叛軍一黨,根本就不可能被常人所理解!黛絲就算能夠保持身體健康。她作為一國公主的生活也已經毀掉了,這般的力量放到誰的身上都會被懼怕和忌憚,說不定還會被當作魔鬼送上神殿的火刑柱!!

    將事情隱瞞下來?不可能。

    洛圖看到大殿之內除了叛軍一黨之外還有哈迪斯等少量國王派戰士的時候就明白了。是哈迪斯他們將堵住的通道口清理開來想要支援自己。之後想必黛絲公主就跟在他們身後由主堡走出了大殿,偶然接觸到那個狀態的黛絲的哈迪斯他們受到了無妄之災,在黛絲力量的影響下癡呆倒下。

    因為黛絲對哈迪斯等人沒有惡意,沒有做什麼特別操控,所以哈迪斯等人只是單純地被新型魔靈的力量侵蝕一時無法控制自己身體而已。他們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倒在大殿之上的他們目睹經歷了整個事件過程,黛絲公主突然展現出來的可怕神秘之力已經被他們親眼認識。

    而且黛絲一路從主堡走來,與她接觸的人想必也不在少數。那些人也都親身體驗了黛絲的力量。這些無妄之災的國王派人員全都沒有受到強行操控,所以腦部損傷很小,只要放著不管一段時間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恢復正常,到時候他們會把黛絲的突變告訴所有能夠告訴的其他人。

    想要認真隱瞞黛絲的變化,除非把哈迪斯和其他人也都統統殺掉……但那樣做的話一切事情還有什麼意義?

    黛絲公主……是無法再繼續過上原來的生活了,即使政變事實上已經結束,但無論從她的身體健康還是從她的力量可能被人所驚懼的角度來看,她都不可能再繼續當她公主殿下了。

    自己犯下的過錯,自己負責。

    「我不會讓你死的……黛絲……」洛圖走到王座之前將正在發高燒而不省人事的公主輕輕抱起,溫柔得猶如在對待一件脆弱無比的東方瓷器。

    「……從這一刻開始,我會對你以後的人生負起責任,我會是你永遠的騎士,陪著你,讓你活得開心,保護你,不讓你再受到傷害……」

    洛圖抱著黛絲一步步踏過遍地的屍體,內臟,血泊。朝大殿門口走去。

    「……我不會向你道歉,因為道歉沒有任何用處,我會想盡辦法讓你恢復健康,再像個正常的女子那般輕鬆地生活,能夠做任何其他人能夠去做地事情……」

    洛圖抱著黛絲走出大殿,發現雨居然已經停了,皇宮廣場上方的天空逐漸明朗。

    「……我會讓你活得舒適愉快,但不會寵溺你,因為我覺得寵溺沒有什麼好處,你不能再當公主。但你可以擁有另外一種生活,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去當神官當聖女,我都會想辦法滿足你。讓你過上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

    洛圖抱著黛絲走出皇宮,開始逐漸以常人不可置信的速度飛奔,沿著不易被人察覺的路徑王皇立學院方向前去,甚至還越過了幾戶人家的屋頂。

    「……我剝奪了你的人生,就會用另外一種人生給予你盡可能的補償,哪怕會為此耗費一輩子的時間,我不會逃避。也不會推卸任何負擔,只要那是來自於你地,我統統都會為之努力……」

    洛圖淡淡地說著,空氣在耳旁呼嘯,他的身形在後面留下一連串模糊地影子,即使偶然有市民看見。也會以為那是一陣旋風或者幻覺,因為那根本不是人類的速度。

    「……不管日後發生什麼事,你地騎士都會守護在你的身邊。直到你自己不再需要你的騎士為止……」

    洛圖高高躍起,憑著安娜的力量他可以輕鬆飛躍數十碼之高數百碼之遠,就像是一隻黑鷹橫掠過廣闊天際,幾分晴朗陽光破開烏雲濃厚之天穹之下,黑色騎士抱著白色公主許下一生的諾言。

    「布萊特帝國的蠻荒騎士,從現在開始,是只屬於你一個人的蠻荒騎士,直到此生完結為止,黛絲!!」

    ……

    三個月後。

    臨近冬天地布萊特帝國眼下的天氣更加地冰涼了。五世陛下首席重臣,皇家護衛團團長西斯@培根上完早朝回去自家莊園的時候,發現天空開始飄下朵朵雪花。

    雪落無痕。這位在大皇子政變事件之後,被五世陛下以帝國特殊局勢的名義,在原來皇家護衛團長的基礎上強行輔以王城親衛軍團長,以及帝國三大賢士之一的右賢士之重職於一身,幾乎使其一個人統領了帝國北方軍事大權地忠臣已然站到了人生最巔峰的時刻。

    與其三職集於一身的顯赫無比地官職相比,他那由男爵一口氣提升到侯爵的貴族爵位反到沒有什麼人去關注了。

    作為五世陛下最寵信的整個帝國眼下最炙手可熱之存在,甚至同樣與他受盡榮寵的同僚肖恩都不禁對他頗有羨艷之詞,連續數天拜訪培根府上直到將其五世陛下特賜於新晉侯爵的皇家珍藏「黃金波羅狄」級別的傳世美酒喝光才肯罷休……

    望著揚揚灑灑的天際,西斯團長的眼神不禁顯出一些幽遠的神色,他甚至下了馬車,想要親身在街上走走,體驗一下落雪的感覺。

    三個月前那場大皇子克勞德以北方老牌貴族勢力為後台的鐵血政變,最終以一種極其不可思議的情況收尾,數千叛軍居然就在皇宮之內集體自殺身亡,僅僅是因為一個柔弱公主殿下的一句說話!!

    親身經歷了當時場面的哈迪斯等二十幾個戰士一致證言,黛絲公主發揮出那種彷彿神靈降世一般的詭異強大的力量殺死了所有叛軍之後,倒在王座之上直到被奇跡一般從大魔導師的冰封之中活下來的蠻荒騎士抱走。

    自此再沒有人見過公主殿下和蠻荒騎士的蹤影。

    西斯團長聽完整個第二波叛軍進攻到事情結束的過程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確認自己是不是還在酒醉睡夢之中!

    沒辦法,就算是神話傳說都未必會有如此離奇的事情發生!要不是六千叛軍整齊自殺的屍體方陣在血淋淋地向所有人證明確有其事,要不是連五世國王陛下都親身經歷了女兒那種恐怖力量的可怕影響,西斯團長等一些因為餐會酒醉而錯過實際情況的人們鐵定不敢相信那曾經真實發生在身邊地事實!!

    哭泣得肝腸寸斷的凱瑟琳女官,向所有人敘述了黛絲公主從崩潰到變化的具體經過。和在主堡內碰到黛絲公主的五世陛下等人,以及在皇宮大殿之中的哈迪斯等戰士的描述結合起來之後,國王派的人員算是弄清楚了整件事變的全部實際經過,但沒有人能夠解釋甚至理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黛絲公主突然會有那種能夠控制人類身體行動,甚至命令叛軍一黨大軍全體自殺的恐怖力量!?為什麼蠻荒騎士可以從大魔導師的終極魔法之中倖存下來!?到最後騎士又帶著公主去了哪裡!?

    沒有人可以解答這些問題。

    王城神殿事後竟然派出了特別人員對此進行調查研究,據那些神官們說,激戰後地皇宮內部殘留著明顯的黑暗邪惡氣息,很可能有窮凶極惡地惡魔曾經出現在皇宮裡面。

    惡魔……嗎?

    為國王陛下效命一輩子遭遇許多風浪的西斯團長,此時心中有著深深地感傷。

    布萊特帝國的局勢已經徹底穩定下來,政變的一切都已經在古裡克親王和銀蘭騎士率領勤王的南方面軍進駐王城的那一刻最終結束了。

    那之後就是一系列的理清。清剿,下獄。處刑,批判……在沒有受到太大波及的宮廷外獨立政治機構元老院地大力協助之下。朝政總算是逐漸恢復了正常,應急預案的實施在缺失宮廷大臣超過一半的情況下很大程度上保證了帝國的政治運轉。

    只是一時之間直接掌控了大量的政治實權的元老院,其內部似乎開始出現一些值得警惕地聲音。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內,這恐怕會成為帝國政治之中新的鬥爭焦點……

    西斯團長搖搖頭,將那些新地煩惱暫時從腦海中拋棄開去。政治權利鬥爭這種事情,不會因為一次兩次政變就徹底終結的,畢竟是人類長久時光以來最大的原罪之一。

    回到家裡。西斯大叔照例呆到自己的書房,處理了一些文件之後默默地抽著煙斗,思緒萬千卻不能對外人說起。

    黑暗惡魔之力……洛圖,這就是你將公主殿下帶走之後再也沒有回來的原因嗎?很好,很好啊……就那個樣子……再也不要回來了吧……

    西斯大叔突然一陣咳嗽,一不小心被煙葉的烈味給嗆到。咳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擦擦眼角,忽然發現自己正在抽的煙葉赫然就是蠻荒騎士曾經溫和地提醒過他不許抽得過多的馬丁尼煙葉。

    「你剛才倒出的煙灰的量。就已經將近八卡克,超標了,西斯大叔。」

    西斯團長的眼睛濕潤了,洛圖彷彿就坐在他對面的座位上,正在伸手奪去他嘴裡的煙斗。

    往昔和洛圖在一起的一幕幕,從末日森林初見一直到餐會上醉酒的最後一刻,腦海裡閃過無數回憶的西斯大叔不禁流下兩滴淡黃的淚水。

    那可是一個自己真正為之驕傲,為之自豪無比的孩子啊……

    門響了。

    西斯大叔擦去眼淚,神情重新變得平靜,「進來吧。」

    是小愛麗。

    這個可愛的小女兒此時不知為何一臉欣喜的表情,蹦蹦跳跳地進屋,然後一下子撲上父親的膝蓋,跨坐到西斯大叔的大腿上,伸手就奪取了西斯大叔的煙斗!

    「怎麼了?不要胡鬧?愛麗……」西斯大叔苦笑道,這個一直被家裡所寵愛的小女兒之淘氣大家都知道,可是這般嬌橫地奪去自己嘴裡煙斗的事情……好像還是第一次發生。

    「才不是胡鬧,這是洛圖哥哥給我的工作!」小愛麗很是高興自豪地叉著小腰肢對父親說道,小臉蛋上滿是欣喜光榮之意。即使是培根家越發顯赫之後,在各種大小聚會上收到許多貴族費盡心思送上的討喜小禮品,小愛麗也從來沒有露出過如此興奮快樂的神情。

    西斯大叔渾身一震,急忙抱住自己的小女兒急急地問道:「你說什麼?洛圖哥哥?他怎麼了?」

    「洛圖哥哥今天到莊園裡來了,你不知道嗎?爸爸?」小愛麗眨巴著大眼睛說道,「他陪我騎馬玩,還給我講了故事,跟我說要好好看著爸爸你不准爸爸吸太多煙斗……」

    西斯大叔完全呆楞住了。洛圖……回來過這裡!?

    「愛麗,洛圖他真的回來過!?不要跟爸爸說謊,他到底還跟你說了什麼,快給爸爸說出來啊!?」西斯大叔的心情在激盪,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嗯……洛圖哥哥好像還講了來這裡是拿走什麼東西的……他要爸爸和媽媽們都保重身體,他好像又要去旅行了,說會給我帶些好玩的禮物……」小愛麗仰著小腦袋回憶道。她甜甜地笑著,想像洛圖哥哥的禮物一定會比其他那些大人給的新奇多了,無限期待中。

    「啊……東西!?什麼東西!?旅行……」西斯大叔一陣驚愕,隨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然扭頭看向書房的一角……不見了!真的不見了!!是洛圖把它拿走了?他真的曾經回來過!!

    蠻荒騎士的格爾巴特戰斧!最後是被西斯大叔帶回了莊園,想要永久珍放在自己書房之中的,現在,那柄擺在特製架子上的傳奇戰斧已經不見了!!

    西斯大叔眼前頓時清晰地浮現出了蠻荒騎士洛圖身披黑色重鎧,扛著戰斧,背後披風飛揚的高傲凜然之身影,一騎當千,萬夫不敵!!

    隔了半響,西斯大叔突然放聲大笑,甚至笑得流出了眼淚,抱起小愛麗一圈圈地書房中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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