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學生 正文 101 最好別惹我
    把林馨送回家,已經到了午夜12點多了,張元又匆忙往家趕,事實上,他的心裡更混亂了,感情這個東西還真的不能玩,那麼讓人迷醉,那種心裡的竊喜和幸福感,真的是要比單純得到女人的身體還讓人陶醉,很容易讓人上癮,欲罷不能。

    可是獨自開著車,心裡的煩惱又揮之不去,已經決心要和范嬌嬌在一起,怎麼能又去摸老師的肥奶。

    最後張元決定還是不想,好好回家睡一覺,用桃老漢的話,人算不如天算,人有疏漏,天道卻安排的好好的,說不定天意的那個劇本早就安排好了吧。

    張元開著中海市警察局一把手的suv,自然是沒有任何人敢阻攔,來到通往自家的僻靜。

    這條路並不是繁華商業區,也不是車輛幹線,雖然在號稱不夜城的中海,可這深更半夜也是安靜的用機關鎗都掃不到人。

    兩側店舖都已經關門打佯,路燈安靜的聳立,靜靜地灑下白色的亮光,路兩邊停滿了各種車輛,這裡儼然就是一個免費停車場,只留下中間一幅狹窄的路面,張元減緩速度,在夾縫中行駛。

    快看到筒子樓門洞時,張元突然發現在路燈後邊,黑漆漆的人行道上,居然有兩個人正在緩緩行走。

    不,不是兩個人行走。是一個人在推著一架輪椅慢慢的走動,推車的是一個高大壯實的女人,坐在輪椅裡的是一個乾癟消瘦的男人。

    這條路的路燈是老式的那種,單邊的,只能照著機動車道,這邊的明亮更顯得人行道的黑暗,無邊的黑暗下,兩個沉默的人影讓人看了有種淒慘悲涼的感覺,他們都沉默著,不願提起那揪心的話題,可是縱然不提,難道可以不想麼。

    是張元的父母,沒錯。他們剛從派出所回來,下午提前回到中海的高二學生就把這事傳遍了,警方沒有通知張元的父母,但是通過路遙在學校裡的消息,張元父母在傍晚的時候,還是聽到了消息。

    他們晚飯都沒有吃,他們一直坐在派出所裡,派出所詢問了情況以後並沒有隱瞞,可是當張元脫險,卻沒有人回一個消息到派出所。

    所以派出所民警的感覺是叫張元的那小子凶多吉少了,他們勸了好久,直到這會,才把老倆口勸出了派出所,可是勸他們離開,又怎麼能勸阻這對老夫妻的擔心呢,誰能體諒他們為兒子焦急的心情呢。

    張元開著車,遠遠看著那緩緩前行的身影,這麼深的夜,從來不下樓的父親又為何在寂寥的長路上吹冷風?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他突然就忍不住鼻子一酸,是啊,沒錯。這個父親是如何的老套,如何的短視,這個母親又是如何的小市民,和他們沒有感情,或者還有……

    可是,那些重要麼?

    真的重要麼?

    張元突然想起自己在八卦陣裡對范嬌嬌說,「我跟你說過,我跟那個張元的父母也沒什麼感情,也可以說是孤家寡人,……」

    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麼?為什麼還有人對自己如此的記掛,如此的擔心,如此的深夜不顧病殘的身體,不眠不休。

    在迷陣裡的六天六夜,自己可曾為他們考慮過,擔心過,哪怕,只是一秒鐘?

    張元快速的把車停在路邊的一個空檔,趕緊快步奔了過去。

    突然出現的張元,讓老夫妻惆悵的面頰上一下蕩漾了喜悅,張元的老媽更是激動的大喝了一聲,用那招牌似的大嗓門扯呼道:「你個死小子!你想要我們死麼?」

    張元分明看見大嗓門的老媽的眼角有淚光閃動,暗夜裡,黑的看不清臉,可是淚光卻如此的閃亮,晶瑩,像天上最亮的那顆星,天上的星星都是媽媽思念兒子的眼淚,不是麼?

    「爸媽!我錯了!」

    張元沒有刻意去控制情緒,雖然他可以做到,可是還需要克制嘛?這一刻,他沒有顧忌的讓淚水模糊雙眼,爬滿臉頰;這一刻,他分明感受到了溫暖,一種前世今生第一次感受到的溫暖,是親情,沒錯,父母的親情;這一刻,他卸下男人脆弱的堅強,讓自己沐浴在親情的光芒中。

    他突然覺得有點感謝那些把他逼進迷陣的敵人,如果不是這一次經歷生死磨難,他還不知道生命裡有多少人還在默默的掛牽著自己,也不知道還有如此多的人讓他放不下,還有如此深厚的情感,讓早已心如鐵石的他,淚流滿面。

    張元猛撲進他老爸的懷抱裡,「爸,我錯了。」

    老張沒有像以往那樣斥責兒子,而是輕柔的摸著張元的腦袋,不斷低聲的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呀。」

    「爸,咱們回家。」

    「好,回家。」

    張元推著老張的輪椅,緩慢的行走著,邊走邊講述著這一天的經過,當然是刪減版的,太驚險了,他們會受不了。

    老媽的大嗓門則在一旁不斷的呵斥著,其實這種看似大聲的吼罵,又何嘗不是一種深切的關愛呢?

    張元沒有去頂撞,哪怕他們說錯了,哪怕他們的觀點自己無法認同,張元默默的帶著微笑,點著頭,聽父母的嘮叨難道不是一種享受麼?

    很快,一行三人就來到了筒子樓的通道口,這裡沒有路燈,顯得愈發的黑暗,路邊的一串車也是靜悄悄的,靜得好像沒有人。

    當走到一輛別克商務車旁時,張元突然有種強烈的被窺視感,那麼強烈,他的笑容突然就凝結在臉上,不過只是一瞬間,他停住了腳步。

    別克車裡有人,一個人正躲在黑暗的車廂中睜著一雙雪亮的眸子看著窗外的三個人,當張元停下腳步時,張元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個人的呼吸也凝滯了,而殺機,卻分外盛了。

    「老爸,今天警察局的趙伯給了我一包熊貓,想不想嘗嘗?」張元笑道,一臉人畜無害,可是他的全身已經緊張的防衛起來,他的位置正擋著父母,就算死,也不要讓愛自己的人再承受痛苦。

    「這個時候抽什麼煙吶,回家抽去!」老媽的大嗓門又詐唬了一聲。

    可是老張卻是個老煙鬼,迫不及待道:「哎,回家你又嫌煙味,就這抽完回家。」

    「啪!」打火機點燃了,黑暗的街角一下有了一個紅亮的火苗,照亮了張元的臉,而別克車裡則顯得更加黑暗了。

    「呼!」張元噴出一口煙霧,同時他把桃花門的探索能力一下釋放而出。

    張元覺得世界一剎那就靜了,清明,透徹,就算閉著眼,他也可以清楚的看清每個地點,還有,角落。

    多麼美妙的感覺,就像神明,一切心知肚明,再暗的角落,都逃不出自己的眼睛,無形的眼睛。

    沒錯,別克車後座有人,一個男人,手裡拿著一架單反消音的專業相機,沒有看到武器,可是他的敵意,還有殺機卻如此的強烈。

    元這才關閉了打火機,黑漆漆的街角顯得更加的黑暗了。

    這是張元發動襲擊的最好時刻,人的眼睛對光線的瞬間改變會有數秒鐘的反應時間,特別是裡邊那個緊張注視的眼球,在火光熄滅的一瞬,他會有不到一秒近乎失明的感覺。致命的失明。

    張元雖然可以利用這一瞬,拉開別克車的後廂門,一把將這小子給揪出來。

    可是他沒有,他看見那小子沒有帶武器,他猜測那是一個消息靈通的記者,或許秦小柔派來的民警,更重要的是,父母在這裡,不能再讓他們擔心緊張了,這是一個兒子應該考慮到的。

    雖然並不是他們真正的兒子,可是經過了上一刻,張元已經變成了他們的兒子。

    「味道怎麼樣?邊走邊說。」張元把打火機放回口袋,緩緩推著輪椅繼續前行。

    「不錯不錯,就是過濾嘴太長,不經抽,呵呵呵。」老張老懷大開。

    「你這個老爸怎麼當的,怎麼允許他抽煙!」老媽又開始詐唬。

    張元笑笑,當快要走進筒子樓門洞裡的一瞬,他回頭對著別克車那黑乎乎的車窗玻璃淡淡的一笑,笑得那麼詭異,有點陰森,他這是要告訴對手,告訴所有人。

    別惹我!更別惹我家人!否則,我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在樓道口,踩滅了煙頭,張元背起老張頭深一腳淺一腳走在破舊髒亂的樓梯上,而張元的媽則搬著輪椅跟在後邊。

    老張失去了兩腿,常年缺乏鍛煉,十分瘦弱,背在身後,輕飄飄的,這讓張元的內心深處再次為之一揪。

    「爸,好多年沒出門了吧?」張元問道。

    「是呀,好些年了,連家門都沒出過。」

    「以後我會經常背著你下樓來,到處轉轉,中海的街景,夜色,東方明珠,外灘都越來越漂亮了,週末再帶你去公園裡呼吸點新鮮空氣,去城皇廟吃吃小籠包。」

    「好好好。」老張頭老懷大開,不住的在張元背後說著好。

    「好什麼好?那花鈔票老揭骨啦,再說兒子還要工作上學,哪有那個時間呀,你個老東西,可不要拖兒子後腿。」老媽抑制著大嗓門,可是聲音還是挺大。

    張元笑著說道:「我看電視上人家沒腿的人還可以裝假肢,還有的還能參加奧運會呢。」

    「那個太貴了,你爸那十萬塊賠償金有一半就是給裝假肢的,他沒捨得,幾萬塊呢。」

    幾萬塊裝假肢捨不得,卻可以毫不猶豫的扔進學校,都是為了自己呀,想想自己還曾經因此責怪他們,張元默默沒出聲,心裡下了個決心,一定要眷給老爸的假肢裝起來,這樣他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把老爸背上樓,張元的床依然被老姨母女霸佔著,他只好又下了樓,並沒有直接去幹媽家,他悄悄走到筒子樓門口,可能那小子真的嚇到了,那輛別克商務車已經不見了蹤跡。

    張元嘴角動了動,「最好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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