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闕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孤燈此夜情
    看著宇文娟怏怏離去,我心裡也不是滋味。這女孩,初見時那麼驚艷,感覺那麼好,到現在相對無言,甚至彼此敵視,嫌隙日生。宮裡的女人,注定沒有長久的友情。

    她還只是個未承寵的空頭皇妃,我則是妾身未明的地下情人,就已經開始明爭暗鬥了。我實在無法想像,有朝一日,當皇上的後宮美女如雲,滿眼都是當面含笑背地裡扎小人的「情敵」時,要怎麼過日子。

    有一瞬間我甚至懷疑自己的決定,嫁給皇上,絕對是一條不平坦的路,表面上花團錦簇,暗地裡刀光劍影。相對來說,下嫁給某位臣子,如祁雲海,日子會簡單、安定得多,他固然也有許多侍妾,但我相信,沒人敢挑戰公主的權威。

    可是我喜歡的人是皇上啊,這根本是沒得選擇的事。

    這天的晚膳,我完全沒胃口,太后確定我沒病後,打發我早點回殿歇息。

    我哪裡睡得著?於是在燈下檢剝栗子,放在爐子上方懸擱的鐵皮上烤著,沒一會兒,屋裡便瀰漫著栗子的甜香。

    「這麼晚了,你還沒睡?」

    我從燈下抬起頭,看見皇上帶著一身風雪走了進來,忙站起來為他撣去肩上的雪花,嘴裡數落著說:「跟你的那些人是怎麼回事?連個傘都不知道撐。」

    「是朕不要地。想親身感受一下今冬的第一場雪」,他朝我綻開一抹壞笑,猛地把臉貼在我的臉上問:「冰不冰,冰不冰?」

    我一直在爐邊坐著,臉被烘得發燙,被他這麼一貼。可想而知是什麼感覺了。他還嫌不夠冷,又偷偷往我衣袖裡塞了一個「冰雞蛋」——捏成雞蛋狀的雪球。

    我凍得一哆嗦,摸出雪球扔進他的脖子裡,他跳著腳喊冷,非逼著我伸手進去拿。

    結果是。雪球丟出來了。手卻留在裡面。被某人按住在他滾燙地身體上游移。

    好在他還沒洗浴。不可能真地做什麼。只是玩鬧了一會兒就鬆開了。

    等兩個人終於躺在枕上時。我事先聲明:「今天我們只聊聊天就睡吧。」

    他也沒強求。只是問:「你有心事?」

    「也談不上」。我把跟祁雲海談判地始末跟他說了一下。略去敏感情節若干。只告訴他。這個長期懸而未決地問題終於解決了。從今以後。祁雲海不再是我地「未婚夫」。

    皇上卻將信將疑地看著我:「他這麼好說話?倒讓朕覺得奇怪了。他明明那麼喜歡你地。」

    我這一驚非同小可。「皇上怎麼知道他喜歡我?」

    「他看你的眼神太明顯了,你沒發現,他看你的時候都在笑?」

    回憶中,祁雲海的確總是言笑晏晏,溫柔可親。皇上卻告訴說:「他是一方統帥,平時何等威嚴,你可能都沒聽說過,他有個外號叫鐵面將軍,最是不苟言笑的。他的那些屬下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要論紀律嚴明,他地軍隊當屬第一,只因為他水性好。才被先帝派去鎮守東部海疆,單論個人能力。其實他還在嚴橫之上。」

    我說不出話來了,原來人家竟有這樣的稱呼。我還一直以為他是最具親和力的將軍呢。他的微笑與溫柔和琰親王不同,琰親王的笑容是有距離感的。帶著皇室特有的尊貴與傲氣,即使嬉皮笑臉開玩笑的時候也一樣,很容易就讓你想到「笑面虎」這個詞。祁雲海是權臣中我覺得最沒有距離感的一個人,要不然我也不會用烤肉招待他。

    看我不做聲,皇上盯著我問:「怎麼,你不會對他動心

    「怎麼會?我只是有些意外罷了。」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我開口問他:「你今天跟嚴橫盤桓了一天,結果怎樣況,和匈奴的關係等問題,至於最敏感的,比如朝廷的形勢,琰親王的動向,反而隻字未提。」

    「確實不好提」,我感慨地說:「君臣之間的交往,有時也像朋友,但比朋友更脆弱,有些事只能先含混著,因為一旦挑明,會造成無法彌補的裂痕,彼此之間再難取信。不如糊塗一點,先慢慢試探,慢慢打消顧慮,再尋找契合點。」

    皇上深有同感,「是啊,所以今天雙方都很小心,不觸及敏感話題,朕也一連請他吃了兩頓,還美其名曰,讓他好好享受一下京城的美食。」

    「應該的,即使先帝在,也會這樣對他,朝廷對封疆大臣,向來優厚有加,禮如貴賓的。」

    皇上看著我直笑:「姐姐,你剛說地這幾句話,很有太后的風範。哦,不對,是很有皇后的風範。」

    提起「皇后」,我就想到了宇文娟,因而問他:「你地賢妃,你就準備一直不理睬閒著的。」

    「啊?」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可別告訴我,您當初擬詔地時候,就是這樣想的。」

    「本來就是這樣想地啊,閒人的閒,討嫌地嫌,這兩個字賞給她都很貼切的。」

    「可是人家不肯閒著啊,光今天一天就往我這裡跑了無數次。」

    「別理她,你以前被蘭妃纏得還不夠啊,這些人都是得寸進尺的。」

    「這位比蘭妃更難纏」,我輕歎著說:「蘭妃只會瞅著您上門的時候來,被門口擋駕了就知趣地回去,這位呢,從早跑到晚,恨不得一天都守在我這裡,好守株待兔。」

    「守著你這個豬,他先點點我的額頭,再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待朕這個兔?」

    「你」,我一面笑一面抱怨:「人家是真的犯愁,每天被人盯梢的感覺,很煩進懷裡,「明天早朝你跟朕一起去,朕叫人在勤政殿給你準備一個房間,朕上朝的時候你就在裡面待著,困了就睡覺,不困就看看書、喝喝茶,好不好?」

    「還是算了吧」,我本來就是話題人物了,不想再做那些可能會被唾沫星子淹死的事。

    他的態度很堅決:「就這樣說定了!別老是顧慮這顧慮那的,現在祁雲海的問題解決了,我們的關係也要慢慢走向公開化。很多事情,一開始看不順眼,看多了,也就習慣了,朕就是要促成這樣的效

    「所以我應該多在勤政殿走動,讓那些大臣們從看不順眼到習以為常?」

    「正是」,黑暗中,他得意地一笑,半是大人的機謀狡詐,半是孩子的天真任性。

    我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春潮,找著那還在綻放著笑花的嘴唇,深深地吻住,手同時從他的胸脯往下滑去。

    他本來就是架得高高的乾柴,哪裡經得起一點火星?

    我們蓋棉被純聊天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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