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戰國做皇帝 第一卷 別樣的長平大戰 第三百一十八章 以奇決之(三)
    第三百一十八章以奇決之(三)

    (誠摯感謝書友「君之聖賢」、「書友100608140124131」、「菲耐克斯」的慷慨打賞小生拜謝)

    一支軍隊能不能稱之為強軍,其戰力到底如何,若僅觀其打順風仗之時的殺伐武勇實不足矣

    其真正之考驗,乃遇挫之時,其相機而動之應變之能如何,其迅速恢復戰鬥力之能如何。遇挫則亂、遇挫則潰,即使其曾戰果輝煌,即使其曾經連戰連捷,亦不足已稱之為強軍也

    秦武卒戰陣實乃威震天下之強軍,自其成軍以來可是未曾一敗。秦武卒自大將到都尉,自千夫長至普通士卒,那份戰無不勝之傲氣,那份鐵血般的戰鬥意志,可以說已是深入其心、浸入其骨。

    初見大殺器霹靂子一爆之威,在士卒傷亡慘重之情形下,秦武卒毫無防備之慌亂確在情理之中,也可以理解。畢竟秦武卒乃是血肉之軀的凡人,他們也有七情六慾,也有難以克制情緒之時。

    再說,那炸雷般爆響的霹靂子之威力太過駭人,畢竟霹靂子乃領先這個時代千餘年、乃遠遠超出他們想像極限之大殺器。秦武卒剛剛啟動,尚未進入其弩箭攻擊範圍,便遇到如此當頭一擊之爆炸,那以往無銳可破之堅固盔甲頃刻間便失去了效用、紛紛破碎,遇此怪事、奇事、震撼人心之事,他們若是毫不慌亂,那真的變成了超越**凡胎之神人也

    秦武卒雖然不是神人,但個個皆是悍不畏死之銳士,皆是歷經嚴酷訓練、早已形成了對命令的絕對服從之本能之銳士。聽到大陣後那咚咚之戰鼓聲,秦武卒們紛紛心頭微顫,受傷的秦武卒們斷斷續續地收住了哭喊聲,秦武卒戰陣竟是奇跡一般安靜了下來。

    秦武卒,我等乃是威震天下、戰無不勝之秦武卒,不能如此孬種,怕個鳥,不就是一死嘛秦武卒們被咚咚的戰鼓聲驚醒了,一個個羞慚地簡直無地自容。隨著那隆隆的戰鼓聲越來越響,適才慌亂就要潰散的秦武卒們,竟是再次奇跡般地振作了起來。

    「老秦人的娃子們,都穩住列陣——」那秦武卒大將胡陽手舉長劍,便是昂然一聲大呼。胡陽呼聲剛落,秦武卒們便在各自隊列都尉、千夫長的率領下,迅速地撤出傷病,依照平日之訓練和戰陣經驗,迅速地補位。

    短短幾個眨眼之間,只見那秦武卒戰陣之亂象漸漸平息,方才慌亂得就要潰散的秦武卒,居然再次列成了嚴整的戰陣。秦武卒們在號令聲中,紛紛舉起了秦軍強弩,邁著整齊的步伐,毅然決然地向著勁步營戰陣隆隆推進。

    整肅推進,慌亂潰散,再次奮起,這一會兒工夫,秦武卒之戰志自高峰至低谷,自低谷又再次至高峰,這等令人心驚之迅速轉變,已被上將軍趙括盡收眼底。望著前方秦武卒們眨眼間的兩番變化,上將軍趙括登時心頭一凜,讚道:好個秦武卒戰陣,好個武安君白起,果然厲害果然高明

    稍後,上將軍趙括大手撩起長髮,向身後猛地一甩,便是自信地喃喃道:「呵呵——秦武卒雖強,奈何你等遇到的對手可是我上將軍趙括,可是我無敵之勁步營,本將的霹靂子彈藥很充足,來吧等著你們呢」

    口中喃喃著,上將軍趙括又是大手劈落,便讓身旁的軍令司馬再次下了發射霹靂子之軍令

    一千五百步、一千四百步、一千三百步,就在秦武卒戰陣剛剛推進了約二百步的距離,那種「吱吱呀呀——」的霹靂炮車發動聲,再次於前方勁步營戰陣中響起。

    雖然秦武卒們腳下前進之步伐未停,但是那種恐怖的響聲卻讓他們一個個心下膽寒,甚至那石製披甲包裹下的身子,已是寒毛直豎。霹靂子一炸,那殺傷力簡直避無可避,秦武卒們只能在心底祈求著,祈求蒼天讓那如雷霆之威般的霹靂子,莫要落在自己身旁。

    「咚咚——咚咚——」便在那一瞬間,秦武卒前進的步伐,隨著咚咚的鼓聲加快了。這種被動挨打的憋屈太過難受了,不甘心的秦武卒們,加快了推進之速度,意圖在勁步營這第二波霹靂子爆炸之前,迅速地衝入秦弩射程之內,以手中之強弩,對趙軍發動致命之反擊。殺紅了眼、憋了一肚子怨氣的秦武卒們要報復了。

    然則,勁步營操炮手們歷經堪稱殘酷之訓練,那炮兵操典早就爛熟於胸,他們操作霹靂炮車、發射霹靂子的動作早已如同條件反射一般嫻熟自然。就在秦武卒堪堪加速之時,只聽兩軍戰陣之上空,那「呼呼呼——」的風聲再次密集地響起。

    兩波霹靂子發射之間歇,已被勁步營將士們,生生縮短到了這個時代人力所能達到之極限。剛剛鎮定下來,再次鼓舞士氣、勇敢衝鋒的秦武卒們,便又一次迎頭遭到了霹靂子無情之炮擊。

    「彭彭彭——」那炸雷般的爆響再次連環響起,頓時秦武卒戰陣上空騰起了一團團濃黑的煙霧。頃刻間,那炸響聲裹挾著尖利的嘯聲,一個個如同來自地獄之中的殺器突破一團團的濃黑,鋒利的碎陶片、鐵片、尖銳的鐵釘,密如暴雨、疾如閃電一般,向著秦武卒們劈面射來。

    經過方才第一波之試射,勁步營操炮手們已經找到了準星,這一波三百顆霹靂子幾乎未待落地、便盡數凌空爆炸。這種幾乎毫無殺傷死角之凌空一爆,竟將霹靂子雷霆之威,展現得淋漓盡致。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秦武卒的頭面、身軀、雙腿,身前、身後,全都成了那疾速衝來之鋒利索命武器攻擊之靶子。便在一瞬間,只聽「砰喀喀——」石製盔甲之碎裂聲、「噗噗噗——」刺耳的銳器入肉聲,「呀——哦喲——」動人心魄的垂死哀嚎聲,已是響成了一片、混做了刺耳驚心的一團。

    特別是那令人不忍卒聽之淒厲哀嚎,那自鐵血硬漢秦武卒口中發出的尖利哀嚎,一聲聲震驚著僥倖躲過這一波爆炸的秦武卒們,不停地衝擊著他們的心理防線,好不容易鼓舞起的士氣,這轉眼間,竟是就要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一波爆炸,三百枚霹靂子凌空炸開,炸死的秦武卒又是已逾一成。連續兩波霹靂子落下,已是接近三成之秦武卒被炸死,那被炸傷者更是不計其數。

    傷亡如此之大,若是據堅而守,秦軍銳士尚可繼續頑抗;然則在此等生死命懸一線之步騎野戰中,連遭兩波霹靂子轟擊之秦武卒已是再也撐持不住,一個秦武卒驚慌敗退,便帶動著一隊秦武卒驚慌敗退;一隊秦武卒潰逃,便連帶著一隊又一隊秦武卒慌亂潰逃。原本嚴整的秦武卒大陣,頃刻間已是土崩瓦解,號稱無敵之師的秦武卒戰陣,終於首次如此狼狽、如此毫無顏面地敗退了。

    震驚,震撼,不可思議秦武卒的狼狽慘狀,已被武安君白起盡數收入眼底。此時的白起,竟是被震驚得目瞪口呆,這種從未見識過的戰法,如此匪夷所思之殺傷力,讓白起徹底地失態了。

    武安君白起那僵硬的大臉一陣抽搐,肥厚的嘴唇顫抖著:「炸雷,聲如炸雷是投石機麼?此為何物?蒼天,此為何物哉?」一時間,失態震驚的白起連聲驚呼著,竟是連鳴金收兵之軍令,也忘記了發出。

    且說那秦武卒方陣中,那大將胡陽的青銅頭盔已被爆炸之衝擊破炸飛,那胡陽半禿的腦袋,竟被一片鋒利的鐵片尖嘯著,生生撕去了大半塊頭皮。那腥熱的鮮血汩汩地湧出,鮮血匯成了瀑布一般,流淌得滿頭滿臉。

    大將胡陽的視野中,已是血糊糊的朦朧不清,雙耳之耳膜已那被爆炸聲震得生疼。這一波霹靂子爆炸後,胡陽竟是呆愣了好一陣子沒有回過神來。竟是忘記了哀嚎,忘記了憤怒,更忘記了收拾殘局、整肅秩序,這一刻間,胡陽的心頭已被恐懼、慌亂、無助所充斥。

    突然間,一個逃竄的傷病,竟是慌亂地辨不清了方向,一頭鑽進了胡陽的懷裡,將肥壯的胡陽頂了好大一個趔趄,差點就倒在了亂陣之中。此時若是一個不穩就這樣倒下,那絕對是致命之一跌。秦武卒狼狽逃散,哪管腳下是泥土、石塊、屍體還是鮮活之身軀,一次次重重地踩踏,怕是只是眨眼間,倒下的胡陽便有被踩成肉泥之危。

    連連的倒退、碰撞中,胡陽猛地發力穩住了身形。這一下猛力撞擊,卻是撞醒了大將胡陽。那醒轉過來的胡陽緊緊地咬著牙關,聽著四下裡狼哭鬼嚎一般的聲響,再看看那一個個亡命逃奔的秦武卒,骯髒的大手登時往臉上一抹,竟將那圓乎乎的肥胖大臉,抹成了一片血紅色,遠遠望去,如同赤血葫蘆一般。

    「不,不,不,秦武卒,本將的秦武卒戰陣,不能就這樣亂了」大將胡陽心頭近乎絕望地吶喊著,這位秦軍猛將心頭很明白如此潰逃只會他們死得更快若是就這般狼狽地逃竄,若是被趙軍抓住機會猛力追擊過來,他的這些戰志傾頹的秦武卒,哪還有抵抗的勇氣和機會,那簡直就是一個個活生生的肉靶子。

    「鏘——」地一聲,大將胡陽迅速地抽出了長劍,仰天高高舉起,便在那閃閃寒光之映襯下,胡陽氣急敗壞地放聲高呼斥罵起來:「穩住,穩住都他娘的給老子穩住再敢亂逃者,殺、殺、殺——」

    然則四周秦武卒的哭喊聲已是震耳欲聾、一浪高過一浪,大將胡陽聲嘶力竭的大喊,卻如同一顆小石子投入巨*滔天的汪洋大海,連個水波都翻不起來,便被無情地淹沒了。

    胡陽的呼喊聲裡已經滿是哭腔,滿是近乎絕望的哭腔。只見那不甘心被趙軍屠殺的胡陽哭喊著,竟是揮舞著長劍向著逃散的秦武卒劈殺、刺擊而去。

    「卡哧——噗——」那鐵劍迅猛地刺破石製披甲的刺耳聲音,那銳器入肉的殘酷聲音,在大將胡陽的耳畔接連響起,一蓬蓬的鮮血噴濺得胡陽滿頭滿臉,連續砍殺了三個逃兵的胡陽已是成了一個勢若瘋虎一般的血人。

    那血人一般的胡陽,聲嘶力竭地大喊著:「不要逃,逃者,殺、殺、殺——」

    然則,這等無情的砍殺,卻未收到意想中的效果。已被嚇破了膽的秦武卒們,依舊不管不顧地潰逃著,胡陽的鐵劍已是捲起了刃口,連續砍擊石製披甲,那鐵劍也承受不住了。

    潰散、逃亡,狼奔豕突。秦武卒的戰志被連續兩波炸雷般的霹靂子震散了,散得毫無聲息,那秦武卒戰陣已是完全亂了陣腳,被炸得一敗塗地,亂得徹徹底底,想要再佈陣衝鋒,已是絕無可能之奢望。

    「武安君,武安君——」那中軍司馬焦急的聲音裡滿是哭腔,他身子不停地顫抖著,便是向那呆住的白起接連地高喊,「撤軍吧,再不撤軍,我秦武卒就要完了,就要完了呀——」

    「登登——」武安君白起雙腿一軟,忽地後退了兩步,若不是身旁的中軍司馬扶持,怕是便要難堪地摔下雲車望樓。

    鬚髮散亂的白起,望著前方潰散得已是不可收拾的秦武卒戰陣,哆嗦著舉起了大手,運足了最後一絲力氣,聲嘶力竭地呼喊道:「收兵,快快——鳴金收兵——」

    「鐺、鐺、鐺——」急促的鳴金之聲被敲響了。

    眼見著形勢危急,眼見著他引以為豪的秦武卒敗得如此灰頭土臉,那武安君白起終於迫不得已地鳴金收兵了。聽著耳畔那鐺鐺的鳴金之聲,武安君白起漸漸恢復了一些精氣神。

    白起的眼光很毒,眼前的戰場形勢看得很明白。白起心底很清楚:那趙括可不是傻子,若是再不鳴金收兵,待趙軍將士衝殺過來,看著不可收拾的形勢,他的秦武卒怕是真的就要全軍覆沒了。

    古人對陣,那是擊鼓進軍、鳴金收兵。這鳴金收兵,較之毫無秩序的狼狽逃竄,可完全是兩般差異甚大的情形。

    鳴金收兵乃迫於形勢有組織、有又方略之撤退,可最大限度地減少士卒傷亡;而狼狽逃竄則是毫無目的、陣型潰散地自發奔逃,且不說趙軍將士若衝殺上來如何,單說那亂軍中難免有秦武卒倒地被踩踏,那自相踐踏而死之秦武卒數目,已是令人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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