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戰國做皇帝 第一卷 別樣的長平大戰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戰法求變
    第三百一十二章戰法求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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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縱使武安君白起心頭的怒火再盛,然則在眼前的這些秦軍將領面前,他也不得不打脫牙活血吞,強制著自己冷靜下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變色,此乃為將者所應有之定力。方才初聞高平關陷落時的盛怒,已經讓白起又是暗暗心生悔意了。

    身為統兵之帥,冷靜,隨時要冷靜,只有隨時保持冷靜的頭腦,方能便對各種複雜詭譎之戰局變幻,及時地做出反制、應對之策,那怒火於事無補,其只會沖昏頭腦,讓思緒更為煩亂而已。

    今夜的震怒並非是白起定力不足,試想若是白起之定力真的如此之差,他何以能百戰百勝,何以能威震諸侯,何以能為秦國拓地千里。白起之怒實乃源於此戰一連串怪異事情之刺激。

    先是趙軍抵達老馬嶺山下後,並未如意料中發動兇猛的攻勢,而是肆意地羞辱激怒秦軍,導致大軍喧嘩,士卒窩火;緊接著便是從天而降一般的野王大火,將秦軍在野王的兩大糧倉、數百萬石糧草焚為灰燼;這剛定下應急之策,高平關居然又出乎意料地一日間便陷落了,七萬餘士卒陣亡,還折損了包括副帥王齕在內的三員大將。

    如此有違常理的怪事接連發生,莫說是白起這個**凡胎,就是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山神、天仙,怕是也承受不了這一連串的刺激哉

    狼山幕府中軍大帳內,那地下打碎的酒罈碎片、潑灑的酒漬早就被軍吏們打掃得乾乾淨淨,一切平靜得如同什麼也未發生一般。眾將領望著望著臉色依舊陰沉如昔的武安君白起,並未發覺有什麼異常來。

    雖然高平關那頭動靜甚大,他們早已被那一連串震天般的炸響、一波*如潮般的喊殺聲所震動,但是那高平關陷落、王齕等三員大將死難的消息,他們卻未知曉,在這關鍵的時刻,武安君白起也不想讓他們知曉。

    於是乎,滿帳的將領望著武安君白起那副沉穩之模樣,登時感覺心頭安定了不少。因高平關戰情不明而帶來的煩躁,便是漸漸消散了。

    待沉默了一會兒,武安君白起便張開扁闊的大嘴,沉聲言道:「諸位愛將,且落座便是了」,白起話音未落,又擺了擺手,示意那中軍司馬將那副碩大的木板地圖又掛了起來。

    便在那時,只見武安君白起張開那對三角眼,便目光閃閃地在眾將面龐上掃來掃去,望著白起眼中放出的兩道寒芒,眾將登時心頭一顫,條件發射一般紛紛挺起了胸膛。

    武安君白起望著大帳中稀稀拉拉的人群,那面色變得愈發陰沉了。因了高平關已被趙軍佔據,老馬嶺防線事實上已被截成了兩段,自己的軍令已是傳不到北段之秦軍將領處了。北段近六萬大軍,看來是暫時派不上用場了。

    但是此話白起只能在心底暗想,卻是苦於不能明言。因了一旦這殘酷的實情若是從他這秦軍統帥口中說出,必然會在秦軍將領中引起不必要之恐慌,而這種恐慌更會是迅速蔓延開來,造成軍心不穩。

    雖然帳中眾將們都已明瞭今日人頭不齊,然則,望著武安君白起那張陰沉得有些嚇人的老臉,卻是不敢開口發問。此時他們有些想念那老將王齕來,若是王齕在此,尚敢向武安君一問。可憐這些秦軍將領們,依然被蒙在鼓中,尚不知那副帥王齕早已羞憤不堪地自裁了。

    便在這時,那武安君白起輕輕咳嗽了一聲,便昂聲開言道:「諸將,我王已親赴河內督糧,各色生熟軍食不日便可運至。目下只是暫時周轉不開,斷糧之事斷然不會發生,想我大秦富有關中、巴蜀,糧草何其豐足哉哈哈哈——」

    說話時,那白起便放聲大笑起來,他試圖用自己爽朗的笑聲感染帳中眾將的情緒,消解他們心頭因為缺糧而導致的恐慌。白起這是編造了一個善意的謊言,給眾將吃了一顆定心丸。人言為將帥者,需恩威並重。但現實並非如此簡單,必要之時,甚至連坑蒙拐騙都要用上,即使神勇大才如白起,當此之時,也不得不以虛言而穩定軍心、激勵戰志了。

    秦昭王親至河內督糧倒是實情,然則這糧草能否運到前線來,白起此時那是一點底也沒有,因了其派出疏通糧道之軍已是被上將軍趙括的勁步營一戰殺了個乾乾淨淨。但為了其接下來的戰術謀劃,為了讓眾將抖擻起精神來,武安君白起不得不撒此彌天大謊了。

    至於高平關陷落,副帥王齕、大將車雲在、守將朱方三將慘死之事,武安君白起是隻字未提。這等將引發軍心波動之事,武安君白起決定暫且壓下了,此等機密之軍情,他要將其盡量控制在最小之範圍內。

    果然,待武安君白起話音落定後,帳中眾將們登時鬆了一口氣,原本苦著的一張張面孔登時活泛起來。糧,不日便可到了,終於不用擔心斷糧了。手中有糧,方能做到心中不慌。這些日子裡,連餓帶慌,這些秦軍將領們真的是終日不得安生。

    這幾日,缺糧的恐慌已經在秦軍士卒中蔓延開來,這恐慌的傳染性甚強、傳播的速度甚快,若是再無糧草運到,各營大軍眼看著就要彈壓不住了。別說是普通的士卒心頭慌亂,就是他們這些帶病之將領,每日間只有一餐之軍食,也是餓得快要前胸貼後背、頭暈眼花了。越餓越慌,越慌越餓,這等週而復始之惡性循環,讓眾將受盡了折磨,不僅是**的折磨,更是心裡的折磨。

    便在眾將心下沉定、面色放鬆之時,武安君白起輕輕拍著案頭,便昂聲道:「諸將皆知,秦趙大決干係甚大,我秦軍唯求一個勝字不勝,便是敗也然則,此等據堅而守,而任由趙軍放肆,那大勝何其渺茫哉」

    一語說完,武安君白起兩道森寒的目光便在眾將面龐上掃來掃去,敏銳地觀察著帳中將領之反應。白起這句話只是一個必要的過度,先言明要求勝必須進攻。因為接下來,他便要道出其下一步的戰術安排,較之原定之戰術,已是大為更易了。

    眾將聞聽白起之言,一時間卻猜不出武安君話中之深意。然則,這以攻求勝之論,畢竟是兵家之常道。眾將便紛紛點了點頭,便是略覺疑惑地接受了白起之言。

    「諸將,眼下戰局已是明朗,為求大勝,我秦軍當全力出擊」說話時,武安君白起的聲音陡然高昂起來,「全力出擊,與那不知天高地厚之趙軍血戰一場,殺出我老秦人之血氣、威風來,為我大秦,為我王拼來一場大勝。此時,攻,方為求勝之大道也」

    剎那間,此一言,白起說得是神采飛揚、唾沫橫飛。他那沙啞的嗓音昂昂響起,在中軍大帳中竟是迴響不絕。那字字句句沙啞之言,毫無遮攔地往眾將耳中鑽去,震得眾將耳膜一陣陣發痛

    這?對趙軍之戰術,竟是真的要變了?聞聽白起之言,秦軍分明便是要由受轉攻,顯見這武安君便要更易其既定之以重制輕的直方略了。

    然則,到底原因為何,眾將心頭雖有疑惑,但此時武安君白起尚未明言,他們不便多問,也不敢多問,武安君白起的脾氣他們都非常清楚。這這些年來,隨著武安君白起征戰連連,向來未曾一敗,對白起之決策,他們早已是習慣性地無條件服從。

    因了原本武安君白起為這場大決之戰謀定的方略便是以重制輕,拆解開來便是:誘敵深入、斷其糧道、分割包圍、一舉殲之若是循著原本的歷史軌跡,此時趙軍之糧道已斷,且各處大軍已被秦軍輕騎死士衝散,秦軍該當深溝高壘、圍困趙軍,等待趙軍糧草耗盡,然後再覓得戰機,一戰而勝之。

    然則,因了上將軍趙括這個「天賦奇才」,因了其看破歷史之迷霧,以快制敵而處處贏得了先機,秦軍已是陷入了被動之泥沼。悚然警覺的武安君白起,不得不改變戰術了。

    帳中眾將皆是跟隨武安君白起多年的老部屬,他們的心頭到底是如何想法,白起只要一眼便可看得清清楚楚。此時,眾將那心頭之疑慮,白起自然是看在了眼中。眼見大戰將起,武安君白起便是冷冷一笑,又加上一句,以消除眾將心頭之疑慮便是了。

    只見那白起揮舞著那肥厚的大手,便是朗聲開言:「諸將目下趙軍已是兵分兩路,趙莊那路二十餘萬趙軍已在丹水被我大將蒙驁死死纏住,其猛攻營壘不止,已是損兵折將;趙括這一路,已被老夫誘至老馬嶺山下多日,這些日子趙軍只是窮吆喝,卻未見一次攻我營壘,分明便是怯戰了。嘿——五十萬趙軍已是疲憊之師矣」

    「趙軍怯戰,我秦軍卻是以逸待勞、勇於求戰,如此一來,我秦軍在氣勢上便勝了趙軍不止一籌。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趁此軍心可用之機,一舉拿下趙軍豈不痛快」

    「正所謂:水無常形,兵無常勢。夫戰法者,因時、因地、因人而異,眼見一戰勝之良機已至,若是抱殘守缺、錯過良機,豈不痛惜哉」

    武安君白起寥寥數語,實乃避實就虛,只言趙軍不利之處,而著重強調氣勢之說,並且說得慷慨激昂、有條有理。武安君白起既然話說到了這份上,帳中眾將誰人再敢不服。

    待白起話音落定,只見眾將紛紛起身,便是高高拱起雙手,異口同聲地放聲道:「殺出營壘,一戰勝之。末將,恭請武安君速速發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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