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 煮酒論史 第九章 逐鹿中原 第十二節
    第九章逐鹿中原第十二節四月初,兗州濟北國,茌平城。臨時軍帳內,呂布、樊籬、楊意等南軍將領圍坐在地圖前,正在聽魏延對清晨圍攻茌平城的具體部署。「兩萬南軍步騎大軍已經全部趕到茌平城,等吳雄、衛峻兩位大人到達城下後,即可展開對茌平的包圍。」魏延手指地圖上的茌平城,「我們把三萬大軍安排茌平城的東、西、北三個方向,獨留南城不攻,任由城內叛軍逃離。」「讓鐵騎在平原上殲滅他們。」呂布接著說道,「閻柔大人的軍隊將以最快的速度包圍臨邑,迫使叛軍向清亭方向逃逸。大將軍的鐵騎正在連夜趕往濟水河一線,不出意外的話,叛軍將和大將軍的鐵騎迎頭相撞。」「這麼說,我們的主動目標是臨邑了?」郭勳問道。「可以這麼說。」魏延笑道,「臨邑城的叛軍支援茌平後,最多還剩下一千人。現在我們只要把叛軍逼出茌平,濟水河以北的戰局將盡在我們的掌控之中。」「蔡陽如果據城堅守怎麼辦?」樊籬擔心地問道。呂布濃眉緊鎖,臉上殺氣暴現,「天一亮,我就親自帶人攻城。」他一拳砸到地圖上,怒聲說道,「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今天黃昏前,我一定要拿下茌平。」「我打南城。」吳雄高大雄壯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大帳裡,他臉上那道醜陋的傷疤在搖曳火光的映射下,顯得極為猙獰。「我的人馬正在向南城方向急速前進。」「大人,萬萬不可。」魏延心中一急,脫口驚呼道,「堵住了叛軍的退路,茌平就是一場死戰了,這將給大軍帶來嚴重的損失,而且還會延緩大軍推進中原的速度。大人,快命令你的軍隊撤回來。」吳雄臉色一沉,手中馬鞭指向魏延,眼晴瞪著呂布,高聲問道:「這是誰?這裡是你指揮,還是他指揮?呂大人就這樣治軍?」魏延是冀州大戰的俘虜,大戰結束後,他不但沒有受到嚴懲,反而成了兩府大吏,大將軍身邊的主要幕僚,深受大將軍的信任,並且在很多軍議上面對眾多赫赫有名的北疆大將侃侃而談,這讓很多北疆將領對其非常不滿。大將軍重用傅干,司馬懿,王凌這些年輕人,他們能理解,但重用一個才到北疆不到兩年的俘虜,實在不能接受,怎麼看怎麼不舒服。有些人礙於大將軍的臉面,雖然不敢在言語上太過得罪魏延,但臉上輕蔑的神情還是一覽無遺。而吳雄就不管這些了,他張嘴就罵,連呂布都牽連在內,就差沒有說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了。呂布臉上有些掛不住,放在案几上的手輕微顫抖起來。吳雄是冀州七大營的人,屬於統軍在外的實權將軍。這次他是攻擊濟北、泰山兩郡的軍隊統帥。呂布無權節制他,當然也不好得罪。他低頭望著地圖,冷冷地哼了一聲,面如寒霜,「魏大人,把我們的攻擊之策給吳大人解釋一遍。」魏延氣得一張臉漲得通紅,站在那裡恨恨地望著吳雄沒有說話。樊籬急忙站了起來,一臉嚴肅,「把你的人馬拉出來。這是什麼時候?你還想不想去濟北戰場?茌平拿不下來,你到濟北喝西北風啊?」樊籬一開口,吳雄的氣焰立即矮了三分。他剛想說話,樊籬用力一揮手,「讓你的人馬先撤到黃河大堤去,其它的事等下再說。」吳雄二話不說,轉身走出了大帳。大帳內的氣氛一時很壓抑。樊籬搖了搖頭,「虎頭將軍的手下都是這樣,一個比一個狂,你們不要太在意。」接著他望著呂布問道,「鬍子的鐵騎距離茌平較遠,估計天亮才能到,你看是不是先讓各路大軍休息一下?」呂布點了點頭,「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讓各路大軍就地休息,天一亮我們就攻城。」夏侯淵的急書在黃昏時分送到了臨邑城。茌平被圍,夏侯淵命令蔡陽率軍撤退的書信無法送進城內。幾個送信的斥候一直等到凌晨,才從南城方向偷偷摸摸到了城下,把書信送到了蔡陽手上。「你們潛匿在城外的時候,可曾仔細探查了北疆軍的動向?」蔡陽看完書信後,一邊急令大軍集結,一邊詢問前來送信的斥候。「北疆軍一直在城外頻繁調動。」一個斥候回道,「從火把地移動方向來看,北疆軍的其它援軍正陸續從西邊趕來。估計天亮後,茌平城就要被圍得水洩不通了。」蔡陽暗暗吃驚,他盯著地圖看了很久,然後吩咐斥候道,「你們騎上戰馬,立即趕回臨邑傳我的命令。叫他們立刻撤出臨邑,從清亭方向渡過濟水河,趕到谷城和我會合。另外,急告臨邑令,請他暫時留下,待我趕到臨邑後,和我一起撤離。」斥候轉身就走,心中卻非常納悶。臨邑城距離最近的渡口只有二十里,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從西南方向六十里外的清亭渡河?蔡陽隨即命令大軍丟下輜重,帶上三天的乾糧,趁著*夜色*(禁書請刪除)急速撤離茌平。叛軍撤離的消息迅速傳到了呂布的大帳。呂布又驚又喜。叛軍突然撤離雖然是好事,但時間上比自己的預料大大提前,閻柔的鐵騎未必能搶在他們前面圍住臨邑。蔡陽如果和臨邑的守軍會合,無論是守城還是撤退,都會給北疆軍的後續攻擊帶來麻煩。樊籬和吳雄各自帶上軍隊,隨後展開了追擊。黎明來臨。閻柔帶著鐵騎在大道上縱馬飛馳。由於大軍連續行軍一天一夜,人困馬乏,速度並不快。斥候飛馬而來,「大人,臨邑城的叛軍棄城而逃了。」「往哪個方向?」「叛軍沿著濟水河北岸,正在向清亭方向逃竄。」閻柔朝身後的號角兵揮了揮馬鞭,「傳令各部,調轉方向,向南進軍。」「急告呂布大人,請他速派軍隊佔據臨邑城。」悠長而低沉的號角聲霎時響徹原野。鐵騎大軍驟然加速。「大人……」校尉趙風疾馳上前,大聲問道,「我們不去包圍臨邑城了?」「臨邑城的叛軍都跑了,我們還去包圍什麼?」閻柔連踢馬腹,戰馬的速度越來越快。「茌平城內的叛軍如果逃出來,他們可能會搶先佔據臨邑城。」趙風遲疑了一下,又問道,「大人,我們是不是先派一隊鐵騎搶佔臨邑?」「臨邑城的叛軍都逃了,茌平城的叛軍還會死守臨邑?」閻柔用力揮動馬鞭,「待我們把臨邑城這股叛軍全殲後,即刻回頭迎殺。」「加速,加速……」閻柔縱聲狂呼,「兄弟們,隨我殺敵去……」一輪朝陽冉冉升起。蔡陽帶著三千人馬氣喘吁吁地跑到了臨邑城下。「傳令各部,不要停下,繼續前進。」蔡陽駐馬停下,連聲下令,「再跑二十里就是渡口,能不能逃出北疆軍的包圍,就看你們的雙腿夠不夠快了。」這時城內衝出了一支隊伍。臨邑令吳矩帶著府衙官吏和他們的家眷,趕著十幾輛馱滿財物的馬車衝出了城門。「蔡大人,我們從哪裡撤過濟水河?」蔡陽微微一笑,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我請你暫時留下,並不是想帶你一起撤,而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棄城而逃,置臨邑百姓於不顧,以夏侯大人的手段,定會把你殺了。」蔡陽伸手舉到他面前,做了個砍頭的手勢,「你想清楚了,如果你想被夏侯大人滅族,我可以帶你一起走。」吳矩愣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憤怒地指責道:「蔡大人,你騙我?」「我不是騙你,而是救你。」蔡陽好整以暇地扶了扶戰盔,從容笑道,「北疆軍兵臨城下,以你縣衙內的幾十個衛卒,當然無法與其抗衡。所以你為了挽救城內數千百姓的性命,只有獻城投降。此乃為勢所逼,情有可原,相信丞相大人會原諒你,但你如果棄城而逃,其後果不言而喻。」吳矩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兩眼戒備地望著蔡陽,一言不發。蔡陽看他六神無主,惶恐不安的樣子,輕輕笑了起來,「吳大人,如果此刻你能立下一功,將來你不但性命無虞,還有可能陞官進爵啊。」吳矩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臉露懼色。這世上還有如此好事?蔡陽指指了城樓上高高飄揚的大纛和一面面迎風狂舞的五彩戰旗,笑著說道:「北疆軍距離臨邑城大約還有十里。你現在回城,關上城門,讓城中百姓到城樓上走動走動,冒充我這三千人的大軍,把北疆軍拖在城下。等到下午我的大軍全部渡過濟水河後,你就可以獻城投降了。」吳矩恍然大悟,隨即想到黎明前奉命出城趕往清亭渡河的一千守軍,「蔡大人,你好狠,竟然讓自己的部屬去送死?」「我有什麼辦法?」蔡陽神色一黯,低聲歎了一口氣,「北疆軍的鐵騎過了黃河,馬上就會趕到濟水河一線實施包抄。我只能讓他們去送死,遲滯北疆鐵騎包圍臨邑的速度,否則我這三千人也跑不掉了。」「一千人能擋得住北疆鐵騎幾刻時間?」吳矩悲憤至極,破口大罵。「不是還有你嗎?」蔡陽拱手致禮,「能不能讓三千人逃過北疆軍的追殺,就看大人你的本事了。」蔡陽飛身上馬,再施一禮,打馬如飛而去。金色朝陽照射在廣袤的田野上,薄薄的霧靄裡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泥土氣息,清新的帶著一絲淡淡涼意的微風輕輕拂過,讓人心曠神怡。鐵騎大軍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裡,徐徐行進。李弘駐馬高坡之上,貪婪地吸了幾口空氣,任由滿頭長髮在風中飄拂。劉豹望著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望著高遠而湛藍的天空,心中極度震撼。中原,這就是大漢的中原大地。「大單于,我們走吧。」李弘輕輕拍了一下劉豹,「將來,當你站在邙山之巔眺望洛陽時,那種巨大的震撼會讓你一輩子都刻骨銘心,一輩子都魂牽夢縈,一輩子都願意為了心中的那片聖地而無怨無悔地奮戰至死。」劉豹轉頭望向李弘,「大將軍期盼著回到洛陽嗎?」李弘抬頭望天,腦海中驀然浮現出那個大大的「漢」字。先帝的遺詔放在自己身上已經整整十年了。十年的歲月,十年的奮戰,十年的夢想,多少人為了這個夢想付出了鮮血和生命,然而……「我想了十年,整整十年……」李弘猛地舉起馬鞭,激動地說道,「十年的歲月裡,我沒有一天不在夢想著重回洛陽,夢想著重振大漢的江山社稷。我要回洛陽,我急不可待地想回洛陽。」李弘一鞭抽下,戰馬痛嘶一聲,四蹄騰空,飛躍而起,「我要打贏這一仗,我要殺回洛陽去。」田間地頭上,三三兩兩的早起農夫手拿農具,驚恐不安地望著轟隆隆而來的鐵騎大軍。「打仗了,又要打仗了。」「這是北疆鐵騎。你看那戰旗,上面是黑豹,是河北李弘的軍隊。」「這些人怎麼都披頭散髮?是胡人嗎?」「李弘的手下都是胡人,他們當然是胡人。」「胡人殺進中原了,胡人殺進中原了……」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田野上的農夫突然像受驚的兔子一般,沒命一般的叫著喊著,四散而逃。淒厲而恐懼的叫聲隨風傳進了李弘的耳中。李弘的心劇烈地的抽搐了一下,眼裡儘是無奈的痛苦和悲哀。也許有一天,我會因此背上叛逆的罪名,因此背上世世代代的罵名,因此遺臭萬年。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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