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二部天下第十二卷第六章幽州(十)
    沒過多長時間,公孫瓚就和易京城中潰敗的守軍會合在一起。

    在得到了范陽城的援軍被太史慈手下大將張郃殺得丟盔卸甲,大敗而回後,不由得暴跳如雷。

    可是在聞聽易京城被攻下的全過程之後,公孫瓚卻又驚又怒,沒有想到自己已經經營多時的雄關鐵城在青州軍的面前根本就像是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易京已經丟失,而公孫瓚一戰被太史慈殺怕了,望風而逃,雖然身後只有青州的兩千騎兵,但公孫瓚卻是毫不敢停留,一路奪命狂奔,甚至都沒有進入到涿郡城中,一路向西南,一心想要回到易京城,而涿郡城中的守軍見到自己的主帥路經涿郡而不入,還以為在公孫瓚的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嚇得也不敢在涿郡城防禦,居然棄城逃跑,尾隨公孫瓚而去。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太史慈才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涿郡城。

    現在公孫瓚可以說是陷入到了重重的包圍中,西面的易京城已經到了太史慈的手中,涿郡又有太史慈本人在那裡坐鎮,若是向南,安喜、高陽、任丘本來就是青州軍的勢力範圍,唯一的退路只能向北,但是問題是北面的代縣、白登已經是劉和的勢力地盤了,公孫瓚根本就沒有生存空間。

    即便是冒險跑到上谷,那裡現在也應該落入到草原民族的手裡了。

    至於公孫瓚在漁陽的守軍至今下落不明,看樣子已經被一直在范陽城北面神出鬼沒的張郃大軍困住了。而且漁陽還要和無終互為犄角抵禦北面的草原民族才行。

    范陽倒是很安全,而且公孫瓚還有大軍可以從遼西源源不斷的支援為,但現在卻是遠水解不料近渴。

    更何況這些軍隊還要策應盧龍的守軍防禦北面而來的草原民族的襲擊。根本就是無暇分身。

    如此一來,公孫瓚就到了一個四面埋伏的境地之中,而且還是去了糧草的供應,簡直就是孤客窮軍。處境十分的危險。

    唯一令他感到高興的事情是太史慈的「母親」還在自己的手裡,那就是說自己還佔有優勢。

    但是對於魯肅和太史慈對自己的攻擊還是令公孫瓚百思不得其解。唯一的解釋就是魯肅攝於太史慈之威,不得不如此,而且這麼做對於魯肅並沒有什麼影響。

    若魯肅和郭嘉是一黨,他巴不得太史慈在幽州吃大虧呢。

    否則,魯肅有如此厲害的攻城部隊,卻在幽州按兵不動多時,實在是說不通。

    現在打得公孫瓚這麼慘,一下子就把易京城拿了下來,分明就是在逼公孫瓚發飆。

    太史慈雖然有雄兵在手,但是一萬騎兵終歸有限,而且不能攻城,要想徹底的解決公孫瓚的問題,必須要依靠魯肅。

    所以這一戰與其是在說魯肅屈服於太史慈,倒不如說魯肅是在像太史慈示威。

    但是問題是太史慈明明知道自己的母親在公孫瓚的手裡

    軍師關靖認為太史慈這麼做是在試探公孫瓚的底線。

    「太史慈其奸似鬼,他知道他自己不能逼迫主上太甚,但是他也知道主上並不能把他的母親如何,因為他的母親一旦有事,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公孫瓚手下眾人對於關靖的分析深以為然。

    「太史慈現在這麼做有兩個好處,一個是進一步削弱主上在幽州的實力,而第二個好處則是希望和主上談判,畢竟我們對於如何處置太史慈母親的態度曖昧不明,這絕對不是太史慈所能忍受得了的,太史慈現在作出這種態勢,只怕是在向我們表明:若是不和他好好談談,那麼他還要繼續進攻主上。我敢肯定,魯肅大軍還會攻擊范陽城的。」關靖冷靜地分析道:「現在主上的形勢這般危險,說到底就是為了尋找機會和主上談判。哼,連續五天不攻擊劉和的大營,原來目的就在於此,此人謀劃果然未必尋常,難怪有那麼多的朝廷大老,沙場智將會在太史慈面前飲恨敗北,慘淡收場了。」

    公孫瓚眼中射在出凶光,冷然道:「太史慈你夠狠!哼!我公孫瓚豈能讓你得逞?你母親現在在我的手裡,大不了咱們就來一個魚死網破!」

    關靖沉默半晌,突的哈哈一笑道:「主上說得對極了,主動權在我們手裡,但是我們卻沒有必要和太史慈硬碰硬,太史慈不是在試探主上的底線嗎?那我們便要太史慈自食其果,讓他擔上不孝的罪名!」

    公孫瓚眼中閃過寒光,轉頭看向了此時端坐在馬上,對公孫瓚一臉的不屑的太史慈的「母親」,寒聲道:「難道是要殺掉這個老婦?」

    關靖搖頭道:「當然不是,我們可以和太史慈去談判,然後當著太史慈的面斬斷他**的一節手指之類的,母子連心,在血淋淋的事實面前,我就不相信太史慈還會和主上玩什麼花樣!」

    公孫瓚大喜道:「此計大妙!」

    言罷,公孫瓚手下的一眾人等哈哈笑了起來。

    「袁氏家族」的高手相互看了一眼,也開心地笑了起來。當然,雙方開心的理由是不一樣的。

    公孫瓚馬上派人給此時正在涿郡修整的太史慈送信。說是要和太史慈談一談,談判的地點就在涿郡城外。

    太史慈接到這封信的時候,正在和趙雲坐在涿郡的議事大廳中閒聊,經過趙雲的一番介紹太史慈才知道了很多草原民族的風俗習慣,比如說,若是想要分辨出來一個人是不是草原民族派到中原來的奸細,只要觀察他在郊外喝水的模樣便可以知曉。

    中原人喝水一般是蹲在水邊,雙手捧起水來喝,但是草原民族的人喝水便是另外一個模樣,他們會側臥著身子,一手支撐著地面,一腳微微蹬著地面,俯下身子用一隻手快速的撩起水來放到嘴邊迅速的喝乾淨。然後再抬起頭來警惕的看向四面。

    這麼做的目的當然很簡單,因為草原上有很多的猛獸,尤其是狡猾的狼,他們在風聲響起的時候,最喜歡在嘩啦嘩啦的草聲中偷偷襲擊人類,而草原民族的人這麼喝水,就可以注意四面八方,並且在發生突發狀況的時候,第一時間站起身來。

    這種常識草原民族的五六歲的小孩都知道,所以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一種習慣,在不經意中,他們是很容易漏餡兒的。

    不經一事,不長一智,正在太史慈心中慨歎的時候,公孫瓚的那份書信到了。

    太史慈微笑著把信件看完,然後對趙雲道:「果然不出魯肅所料,咱們的公孫將軍還真是聽話,要我今天下午在涿郡城外和他談一談。還說最好先為他送去一點糧草,他也不想看著我母親餓著肚子。」

    趙雲歎道:「沒有想到公孫將軍竟然真的真麼狠辣,想要向那麼大的老人家下手,嘿!雖然是假的。」

    太史慈沉吟了半晌,才道:「子龍,你也不要這麼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缺點,我孝敬自己的母親那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但是在爭奪天下上,這一點絕對是可供人利用的缺點,所謂兵不厭詐,公孫瓚這麼做原也無可厚非,說真的,若是我的母親真的被抓,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同樣,我現在不是也在利用公孫瓚的剛愎自用,狠辣決絕呢?大家是彼此彼此,戰場打仗憑的是權謀,婦人之仁只會誤了大事。」

    趙雲沉默了半晌,才苦笑道:「主上胸襟開闊,眼光萬里,屬下佩服。」

    太史慈站起身來悠然自得道:「不管怎麼說,我是來者不拒,而且我和公孫瓚之間也應該做一個了斷了。」

    趙雲點頭,眼中再次閃過痛惜之色。

    下午,秋風很柔,陽光很足。

    在一片金戈鐵馬聲中,太史慈的大軍和公孫瓚的大軍終於在涿郡城外聚首。

    造化弄人,所以在一剎那間,太史慈和公孫瓚的目光便好似雷鳴閃電一般交織在一起,糾纏良久不願意分開。

    「公孫瓚!」太史慈躍馬揚槍而出,對公孫瓚大喝道。

    「太史慈!」公孫瓚有樣學樣地在自己的大軍前面耀武揚威。

    「公孫瓚,你有什麼話要說,儘管說出,我太史慈洗耳恭聽!」太史慈高聲道。

    公孫瓚一陣仰天長笑,聲震曠野,然後木無表情道:「太史慈,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天要你給我軍送糧草,你為何不送?」

    太史慈心道這公孫瓚果然夠狠,自己的兒子被抓了起來,居然連提都不提,當真是三國第一狠人的本色,表面上則若無其事道:「公孫將軍想要的話,自然可以到我軍中來取,只要可打敗我青州大軍,我青州的糧食公孫將軍要多少有多少,至於說是送糧食,對不起,我青州沒有這種習慣!」

    公孫瓚氣得七竅生煙,怒極反笑,連聲道:「好好好,太史將軍說得真好。我看太史將軍真的是不看棺材不落淚。」

    太史慈淡然自若道:「笑話!我以為公孫瓚將軍來找我是要和我談談在下母親的事情。而不是什麼糧草,哼,若是我母親有個三長兩短,我定不會放過你!」

    公孫瓚聞言眼睛一縮,冷然道:「若是令慈有所不測,那也是閣下的功勞,與人無關。」

    言罷一擺手,公孫瓚身後的軍隊分開兩排,幾匹戰馬來到近前,太史慈精神看去,赫然自己的母親就坐在一匹戰馬上,而在母親的身邊則是一個陌生的面孔。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太史慈還是被嚇了一跳:這個李仙兒裝扮的母親也太像了吧?

    由此可見青州特種軍隊的化妝術有多麼的高明,絕對可以以假亂真。

    不過這和太史慈沒有多大的關係,說起來還是墨門子弟技藝精湛,才可以作出這種東西來。

    當然,李仙兒學自己母親的動作也是惟妙惟肖,這當然歸功於李仙兒長時間的照顧自己的母親了。

    想到這裡,太史慈對公孫瓚沉聲道:「公孫瓚,說出你的要求了,我這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做人吞吞吐吐。」

    公孫瓚高喝了一聲:「好!太史慈將軍快人快語,那麼太史慈你先給我把正要準備攻打范陽城的魯肅大軍撤回來。然後讓我回遼西!」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還有呢?」

    公孫瓚冷哼了一聲道:「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談,你先滿足我的這些要求,否則,哼,我就會對你的母親不客氣了。」

    太史慈若無其事道:「哦?怎麼個不客氣?」

    公孫瓚一陣狂笑,太史慈趁機向身後的軍隊打出手勢,要他們準備進攻。

    公孫瓚大笑完之後,便恨聲道:「怎麼不客氣?你害我折損了這麼多的兵馬,我現在就給你一個示範,要你自食惡果!」

    向那些「袁氏」家族一擺手,命令他們動手。

    一馬上前,一名手提銀槍的「袁氏」高手上前。

    太史慈全身興奮起來,準備衝擊。

    那名「袁氏」家族的高手來到李仙兒的身邊,一把抽出腰刀,在陽光下銀光一閃,便向綁縛李仙兒的繩索砍去,但是公孫瓚方面的人還以為這人是在砍太史慈「母親」的手指。

    那面刀光一閃,太史慈大喝一聲道:「風——!」

    一馬當先,衝殺過去,身後的青州騎兵立時跟上,驚濤駭浪般的向公孫瓚的大軍湧去。

    公孫瓚方面吃了一驚,在來到涿郡和太史慈談判之前,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太史慈會採取這種行動。公孫瓚軍一陣大亂。

    公孫瓚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旁邊一片銀光閃過,大驚失色下,轉過頭來,只見那老態龍鍾的太史慈的母親此時已經挺直了腰身,一把銀槍在手,剛才的銀光就是這老人從那名「袁氏「高手的手中接過銀槍之後,順式撒出的槍花。

    難道太史慈的母親本身就是高手?不過到真的沒有聽說過太史慈的師父是誰,難道真的是他的母親?

    不過公孫瓚已經無暇思考這些疑問,因為對方的銀槍已經驚濤駭浪的向自己攻來。

    公孫瓚也是用槍高手,一見如此神妙的槍法,立時動容。

    公孫瓚眼力高明,一眼就看出,即便是自己全力施為,只怕也不是對面這個老太太二十招的對手。

    可惜公孫瓚剛才一直盛氣凌人,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這種局面,手中只拿了一把佩劍,又哪裡是李仙兒的對手?

    才三招,公孫瓚只覺得手腕一麻,佩劍撒手墜地。

    轉眼間,槍尖兒已經停在了公孫瓚的咽喉處。

    公孫瓚雙目赤紅,惡狠狠道:「你是何人?」

    「哼!本夫人乃是青州將軍杜遠的原配妻子李仙兒!」李仙兒這些天一直沉默不語,自我感覺受了不少氣,現在一旦爆發出來,李仙兒心中有說不出的痛快。

    公孫瓚臉色變了一變,李仙兒的名字他當然聽說過,公認的青州十大高手,只是沒有想到槍法居然如此出神入化。

    公孫瓚落入到李仙兒的手裡立時引起了士氣本來已經低落到了極點的公孫瓚軍隊的更大慌亂。

    不過公孫瓚卻吼道:「慌什麼?你們忘記我說的話了嗎?給我殺!」

    公孫范和公孫越見到自己的兄長被抓,當然不肯善罷甘休了,帶著自己的親兵,怒吼連連衝殺上來,卻被那幾名冒充元氏家族高手的特種精英死死纏住。

    李仙兒轉過頭來看時,心知只要太史慈的騎兵衝殺上來,己方這些人就安全了,但是對方人太多。

    而公孫瓚又實在不足以作為要挾,雖然自己在公孫瓚的身邊並不說話,但是這一段時間早就已經對公孫瓚的脾氣有一定的瞭解,公孫瓚這人一向認為沒有人和一個俘虜是值得救援的,包括自己在內。

    所以現在只怕公孫瓚是一心求死了,想到這裡,李仙兒手中銀槍一擺,輕輕敲擊在了公孫瓚的腦袋上,把他擊昏在地,又出槍刺傷了公孫瓚的雙臂雙腿,咬他即便醒過來也動彈不得。

    然後轉身擺槍,加入到了戰局之中。

    有一名特種精英知機地跳下馬來,把公孫瓚提到馬背上,壓在自己的馬背上。

    李仙兒一出手,立時驚天動地,那強勁的槍勢好像是無孔不入的颶風,向敵人擊去。

    太史慈卻更為焦急,因為李仙兒武功雖高,但是畢竟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體力上肯定不如從前,雖然在槍法的領悟上更勝從前,但是卻不能持久。

    想到這裡,太史慈大喝一聲,胯下的戰馬如同雪崩一般急速向公孫瓚的大軍湧來。

    終於,在李仙兒連挑了三十四個騎兵的時候,太史慈趕到了近前。

    一聲長嘯,「雨橫風狂」傾瀉而出!

    太史慈的這次出手,標誌著幽州公孫瓚勢力的徹底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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