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萊太史慈 正文 第三卷第三章出遊(下)
    (今天看了大家的書評很慚愧,覺得自己犯了那麼多的常識錯誤,真是汗顏,今天晚上難得的清閒,不用給別人打材料幹活,所以現在就去改。小弟不是學歷史出身的,儘管這些天寫書翻閱了很多的材料,還是有不對的地方,大家還要多指正。)

    太史慈看著眼前這個在後世被無數人唾罵的「奸雄」,心中竟然微微痛了起來,想起了屈原那句「雖九死而不悔」的心聲詩句,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曹操看著太史慈的眼睛,微微一愣,他分明從太史慈的眼中看到了敬佩與憐憫的神色。輕聲道:「子義……」

    太史慈這才驚醒,忙岔開話題,道:「孟德兄言重了,我哪有什麼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置之萬物而皆可的方法,不過是『實事求是、因地制宜』八個字而已。」

    曹操聞言眼前一亮,喃喃道:「『實事求是、因地制宜』……」

    太史慈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也沒有一個人十個手指頭一般長,人與人、物與物、地域與地域之間的差異始終存在,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所以在這裡天經地義的事情,在別的地方可能就錯得厲害。」

    曹操不自覺的點頭,沉思道:「我當然懂子義的意思,這就如子義昨晚在宴會上作出的實例一樣,五德終始說有道理,但未必適用於任何事物。」

    太史慈聽得心中大讚:不愧是改革派的人物,思路就是靈活而且敏捷。於是開口道:「正如孟德兄所言,我西北六縣與其他地方不同,但有一句話要送給孟德兄:不要把任何一種希望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

    曹操苦惱道:「子義說的我明白,可是我遭遇的情況與子義不同,子義可以憑借自身的實力跟劉氏宗族玩什麼『權力制衡』,但我沒有那個資本,無論是濟南的世家大族,還是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根本就是鐵板一塊,即便是我要收拾這些豪強,也要依靠其他與之勢不兩立的豪強,才能動得了他們,可是舊豪強被打倒,新的豪強馬上就會出現,正如地裡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太史慈心中暗歎,這時代的人畢竟有其局限性,賢明聰慧如曹操者也無法讓自己的思維超越歷史。眼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曹操是看不出他所謂的打擊豪強地主實際上是一種同階層內部的爭權奪利的狗咬狗一嘴毛的行為。從某種意義上講,自己和歷史上的曹操都屬於豪強地主之列。

    大家相互之間攻伐的所謂理由不過是一種一戳即破的無聊理由罷了。

    在歷史上,因為曹操的得勢,曹氏家族和夏侯氏家族成為當時最炙手可熱的世家大族,可到最後又如何呢?還不是讓司馬氏謀奪了曹魏的江山?

    可是這些歷史事件僅僅是一個表象而已。

    東漢的政治出現眼前的這種局面,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實則在漢光武帝建立東漢時就埋下了敗亡的陰影。

    簡單說來,從現代的眼光看,兩漢王朝名為一體,但在政治舉措的實施上相差甚遠。

    西漢王朝在整個華夏民族的歷史上屬於草創時代,這與建立西漢的劉邦的市井出身有著很大的關係,劉邦這個不學「有」術的流氓無賴(在這裡是褒義詞,指做事全無成法的革新派),在建國後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王朝象秦朝一樣迅速的滅亡,可是以他的智慧和眼光實在看不出秦王朝到底敗亡在哪一點上,所以才會出現在後人看來分封諸侯導致中央集權分散的政治笑話。

    不過亦不得不承認這才是改革者的心胸,笑罵由人笑罵,這人世間的道路哪個不是由人從無路中闖出來的?

    要知道即便是後來的文景之治,武帝之用董仲舒的思想管制,霍光的專權,宣帝的稱雜霸,都離不開一種試驗性質,所以整部西漢歷史在我們的眼中看來當真是驚心動魄,瑰麗雄奇,偏又讓我輩華夏子民熱血沸騰,無限嚮往大漢盛世!

    不過東漢的君主,就沒有這種「創作」的機會了。其中主要的原因則是劉秀在東漢帝國的粗胚胎穩定之後,國家的立法根本不能展開,因為在西漢末年民間世家大族已經興起,這是劉秀無法撲滅的,在如此情況下,東漢的君權既然要保持各地方的均衡,就不能把自己的施政方針根據實況合理化,就連三公都是虛設,宦官和外戚的輪流執政到頭來仍是一種寡頭政治。

    眼下的州郡之間的鬥爭就是這種失敗的政治的集中表現。

    要知道東漢官僚機構的組織,由上至下,只用刑法做主宰,沒有民法的。法律既不能相次展開,而民間經濟發達到某種程度後,政府在技能上根本無力處理社會所產生之各種繁複問題。朝中的權力鬥爭,卻仍以道德名義作張本,其中女後,外戚,宦官,朋黨攪作一堆,公事與私事混淆。在如此情況下朝政不亂套才怪呢!

    每次一想到在官渡之戰時,曹操和袁紹一個說自己是奉了天子詔,一個是奉了衣帶詔這種拿仁義道德當遮羞布的行為太史慈就感到可笑。

    再想得遠一點,其實在三國魏晉南北朝時期,沒有一個人物可以在建立新的政治制度上開宗立派。即便是曹魏政權沒有被司馬氏篡權,甚至是讓曹操再活五十年,以當時的中央政府的能力和眼光仍然無法解決世家大族把持政權的政治寡頭的局面。

    總結起來說,幾百年的亂世究其根本實則是亂在了不合時宜的制度上。

    那是要到隋唐時期,才會得到根本的解決。

    太史慈在古代生活了幾年,越發清晰透徹的看明白了這個問題。

    因此對太史慈而言,他現在的任務並非是實行什麼虛無飄渺的「民主」,更不是簡簡單單一統天下便算完事了,而是要開創一種切實可行的制度,比如像歷史上的三省六部制,這樣才能避免這種長達幾百年地在政治上的毫無秩序的局面。

    至少也要打破世家大族的寡頭政治,扶植起新興的勢力階層作為自己建立王朝的基礎。

    所以統一天下只不過是太史慈要做的第一步,為新的政體制度和思想張本才是太史慈想要的。

    這也是太史慈此來臨淄收服管寧後欣喜若狂的原因。

    哼,既然這時代的人都拿所謂的道德說事兒,自己何不利用這一點?用管寧的聲望去傳播自己的主張?其實昨晚自己對「五德終始說」的一通歪解就是出於這個目的。

    但這些舉措都應該是此間事了,回到西北六縣,甚至是在謀奪青州之後要進行的事情了,現在一個麻煩接一個麻煩,太史慈哪有精力顧及此?

    不過自己總不能給曹操講這些東西吧?要知道眼前的曹操仍然是東漢的忠臣,自己的這些全然否定東漢政治體系的話在曹操聽來是絕對的大逆不道而且是匪夷所思,即便曹操是個改革家,但也不是能夠接受這種思想的改革家。

    太史慈為難的撓了撓頭,這時他看向管仲的墳墓,猛地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心神大定,轉頭微笑看向曹操。

    曹操看著太史慈先前為難的樣子,原本已經有些失望,不過卻不會因此而瞧不起太史慈,畢竟讓太史慈在短時間想到一種解決東漢政治弊病的方式太過難為眼前這個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了,不過他多麼有才華。

    但此刻看見太史慈神色一緩,雖然有點不敢相信,但心中忍不住又燃起了希望。知道太史慈已經為自己想出了好辦法,不由大喜。

    他卻不知太史慈久不開口的原因並非因為別無良策,而是因為實在想不到好的措詞可令他接受。

    只聽太史慈開口道:「孟德兄這麼佩服管仲丞相,應當知道管仲丞相以發展商業為治國根本吧?」

    曹操點頭道:「不錯,自古以來,齊魯大地地近大海,民風與中原的農耕地帶截然不同,漁鹽冶鐵甲於天下,春秋戰國時期,齊國本就是個商業氣息極濃的諸侯國,就是在現在,青州的商業也是全國首屈一指的繁榮。」

    不過曹操心中卻莫名其妙,不知道太史慈為什麼忽然扯到這些事情上面。

    太史慈不動聲色的接著說道:「齊國因為管仲成為東方霸主,靠的是商業,戰國時,商鞅輔佐秦國,使其成為西方霸主,卻用了完全不同的手段。」

    曹操接口道:「商鞅之才確實不遜於管仲,他靠在秦國發展農業使秦國一躍成為戰國七雄的最強者,如無此人為秦國打下良好的基礎,後來的秦始皇要一統天下,恐怕並非易事。」

    太史慈搖頭道:「應該是癡人說夢才對。」

    不理曹操的詫異,一頓又道:「孟德兄可知道同是法家的改革家,管仲和商鞅為何改革的道路如此不同?」

    曹操被太史慈這奇兵突起的一問問得一愣,這種問題他何曾想過?

    不過曹操本就是一個喜歡虛心向別人請教的人物,不恥下問的道:「還請子義一開茅塞。」

    太史慈緩緩道:「依小弟看來,這還與不同民族的生活習性有關。」

    看著曹操露出沉思的樣子,太史慈續道:「齊國自太公姜尚立國後,由於齊國水域的發達、土地的肥沃,再加上姜尚帶去的來自中原的先進的耕種技術,自然使得齊國的農業發達,而管仲的改革實則是把一個農業大國變成了商業大國。」

    曹操也是一點就透的人物,恍然道:「這麼說來,那秦國上下本是遊牧民族,大多數百姓居無定所,所以同是法家人物的商鞅就選擇了發展農業的強國之路。」

    太史慈點頭道;「不錯,這就是我說的『因地制宜』,這兩位先賢敢於打破前人定下的規矩,讓人佩服。」

    一頓道:「不過秦國卻在後來放棄了第二次改革的機會。」

    曹操略一深思,開口道:「子義莫非指的是呂不韋?」

    太史慈越發地驚訝曹操的敏捷思路,接口道:「孟德兄所見不差,其實在戰國後期,秦國的農業已經非常發達。都江堰、鄭國渠的水利,還有被稱為天府之國的巴蜀均被大力的開發。」

    曹操自是同意這說法,讚歎道:「是啊,想當年秦始皇的軍隊超過百萬,又是常備軍,如果沒有充足的糧食儲備,如何能統一六國?此時的秦國哪還有半點遊牧民族的那種簡陋野蠻的生活方式?」

    太史慈卻歎道:「是啊,可就在這時,秦始皇偏偏殺了呂不韋。」

    曹操詫異道:「可是子義,若非呂不韋蓄意謀反,秦始皇焉會對付他?」

    太史慈搖頭失笑道:「呂不韋謀反?那是秦國的史官寫的,要知秦始皇最會的就是焚書坑儒,這種在高壓下寫成的史書如何教人信服?哼!我只知道秦國貴族的利益在商鞅變法後全在土地上,他們怎麼會容忍秦國出現呂不韋這種異類呢?莫忘記呂不韋是何出身。」

    曹操想起「奇貨可居」這個成語,又想起了《呂氏春秋》這本強調實用性的雜家代表作,再想想呂不韋自入秦後的銳意進取的所作所為,這才恍然道:「依子義的意思,原來呂不韋這大商人有意要在秦國效仿實行管仲在齊國進行的商業改革!」

    看來曹操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過事實本來如此,如果不是呂不韋的改革觸怒了秦國貴族,哪會下場如此淒慘,要知商業的利潤是農業的十倍百倍!單是這利益上的差距就會使秦人中的貴族眼紅了,沒有誰會容忍別人損害自己的利益。

    雖然呂不韋的下場也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排外思想在作祟,但畢竟是次要的,因為在秦國手握重權的別國客卿也為數不少,而且結局都不錯,張儀、甘茂、樓緩、范睢、蔡澤哪個不是證明?即便是慘死在秦二世的昏庸下的李斯在當時也是深得秦始皇的器重。

    太史慈沉重地說道:「這就是改革者的悲哀了,商鞅還好些,畢竟自己的改革大業已經完成,死也值了,自有後人評說他的功過,可是呂不韋呢?死都不明不白,還要被冠之以謀反的罪名。」

    曹操明顯被勾起了心事,一時之間沉默不語。

    太史慈看著曹操,歎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秦始皇最信服的著作是韓非子的《五蠹》,在這書中韓非子認為商人是國家亂政之源。而呂不韋的所作所為恰恰觸怒秦始皇。從這一點上看,呂不韋遠遠不如輔佐越王勾踐後來定居現在的青州的陶朱公范蠡了。」

    曹操看了太史慈一眼,道:「這人世間可像陶朱公一樣能夠安然地功成身退的人並不多,再者子義也說呂不韋在秦國尚有許多心願未了,豈可功業為就便抽身離去?」

    太史慈搖頭道:「孟德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要改變這世間種種的不合理不一定非要向呂不韋般站到權力的巔峰,還有其他更有效的手段。」

    曹操愕然。

    太史慈笑道:「孟德兄,你以為陶朱公去經商就遠離了政治了嗎?想想那時的諸侯國的背後,哪個沒有大商人的?我這些年無非就是在西北六縣教許多人學陶朱公而已。」

    說完大有深意地看了曹操一眼。

    畢竟,有很多話還不方便與相交不久的曹操明說,但以曹操的智慧,自是不難他的意思。

    曹操聞言,渾身一震。半響無言後,一躬到地,誠懇道:「多謝子義指點,愚兄明白了。」

    續而感慨良多道:「愚兄閒來無事時也曾讀過《孫子兵法》,最深以為然者是那句『不戰而屈人之兵』,原來一直以為,要達到此至高境界,無非用計謀和外交,今日與子義一談,才知自己竟是井底之蛙。」

    太史慈欣然一笑。

    曹操這明眼人當然看得出,這時的東漢頗像春秋初期,東漢中央政權的權力被宦官和外戚的鬥爭逐漸削弱了,地方上的豪強地主權力越來越大,已經不大服從朝廷的權力,但畢竟東漢天子是天下之主,對豪強地主還是有一定的約束力的。豪強地主的壯大實力大多是處於地下發展,錢糧自是豪強們無比關心的事情,所以大多與這時代的大商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就連忠於朝廷的地方官吏也不例外,比如昨晚孔義與糜竺的密議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在曹操的眼中,太史慈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你曹操要想有所作為,強大的經濟是不可少的,但是經濟的控制權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否則遲早還要看豪強地主的臉色做人。

    要玩兒權力制衡,就要有實力相當的兩股或多股意見相左的勢力,既然你曹操拿世家大族沒有辦法,那就不如扶持商人,把商人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中,讓他們大賺特賺豪強地主的銀子,使豪強們離開了商人就活不了,但又因為有你的保護,讓豪強們不敢對商人進行隨意地劫掠——當然同時也不能給商人政治地位,以免他們變成新的豪強。

    在這裡,太史慈實則是在變相地提出一種新的集中中央政權的一種嘗試。

    其實太史慈如此暗示曹操也是無奈之舉,此時太史慈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曹操朦朧地知道商業的重要性,能夠在他將來的改革之路上走得遠一點兒,不要只限制在什麼「屯田」上,要知到商業最大的好處便是「流通」,那不僅僅是物質上的,更是精神上的。縱觀中國各個強大的朝代,哪一個不是商業發達的時代?

    重農,肯定是對的,但不應該因為重農就打擊其他的產業階層,否則這個民族的生命力早晚僵死。

    自己這麼說也是代表了為華夏播下一點文明進步的種子的心情,至於會否熄滅,太史慈心中則一點兒底也沒有。

    要知道一個民族的興盛之路並非是一句發展「商業文明」就可以解決的,民眾素質和社會基礎都是問題啊!

    曹操哪裡知道太史慈的苦心,此時心情大佳,一掃剛來時的心事重重,挽起太史慈的手,豪氣干雲道:「來來來,讓你我兄弟同登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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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曹操與太史慈從牛山上下來時,已近中午時分。

    兩人言笑晏晏,交情大進。待從山坡下來快至山腳可看清管仲墓處時,眼力極好的太史慈赫然看見在管仲墓的邊上站著兩人,竟然是管寧和邴原。

    不過奇怪的是兩人身邊圍著不少人,堵得水洩不通,在這包圍中還有一輛馬車。旁邊的行人紛紛避開。

    太史慈想起了昨晚張純對管寧的圖謀,心中大駭,也顧不得招呼曹操,急速下山。

    曹操也注意到了兩人,雖然驚異太史慈的驚慌失措,但仍與太史慈快步向前,在他想來,太史慈是要與這名動天下的兩位大賢攀談,畢竟剛來臨淄時就已聽說管寧特別看重太史慈。

    身後的侍衛自是亦步亦趨。

    待太史慈來到近前時,卻發現事情似乎並非像自己所想的那樣。不由放慢了腳步,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

    只聽見一名大漢粗聲粗氣道:「你是哪來的雜碎,敢管老子的閒事兒!信不信老子活剝了你下酒!」

    此人後背對著太史慈,所以看不清這無賴的容貌。

    周圍的同夥紛紛起哄。

    太史慈放下心來,才知道眼前是一群無賴。此時反倒輕鬆起來,到想要看看管寧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情,是否會「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管寧此時還未注意到太史慈和曹操的到來,聞聽那大漢的言語,眼中精光一閃,顯是動了真怒。居然從身上飄散出一股凜然的殺氣。

    太史慈一愕,這才想起管寧乃是文武雙全之人。否則怎會在民風剽悍的遼東立足多年而無人敢犯。

    難道管寧想要大開殺戒?

    管寧身邊的大漢們也感到了這殺氣,竟不由紛紛向後退了兩步,就連那先前說話的大漢也不例外。

    管寧根本不想動手,剛才的行為只不過是在試探對方的虛實,畢竟自己的好友邴原不會武功,真要是打起來怕要誤傷邴原。此時見對方露出怯意,心中先多了三分把握,趁機高聲道:「無膽鼠輩,只會欺軟怕硬。你等只怕我長劍鋒利,難道看不出你們攔截的這位小姐的馬車的有多華貴嗎?只怕惹出了人家背後的大人,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眾大漢聞言紛紛露出遲疑之色,皆看向那領頭的大漢。

    太史慈一愣,旋即明白了管寧的心意,轉臉看向身邊的曹操,只見後者亦是滿臉的笑意,顯是也看穿了管寧的用心。

    管寧之所以突地強硬起來,皆因對方的膽小怕事證明了他們不過是一群不成氣候的無賴,只需用空言恫嚇便可打消對方的意圖。

    同時也明白了原來這些大漢是看見了人家姑娘生的貌美,起了歹意,偏偏被管寧撞見,這才起了衝突。

    不過出乎太史慈等人意料的事情是,那大漢聽了管寧的話後,先是一愣,繼而一陣狂笑,開口道:「便是青州刺史孔義的老婆女兒,老子今天也玩兒定了!」

    眾大漢聞言紛紛向前湊去。

    管寧臉色一變,旋即鎮定下來,心知今日一場大仗是免不了了,便要拔劍動手。

    太史慈哪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萬一管寧受傷怎麼辦?

    忙高聲喊道:「那個敢動手!」

    管寧和邴原聽到這聲音大喜,忙循聲尋找太史慈。

    眾大漢嚇了一跳,沒想到除了眼前這兩個不開眼的書生還有不怕死的,紛紛循聲讓開。

    一見太史慈和曹操身後站了許多侍衛模樣的人,心知碰到了不好惹的人,紛紛退至那領頭的大漢身後。

    管寧和邴原也來到太史慈和曹操跟前,當然那輛馬車也不例外。

    太史慈和曹操待要和兩人說話時,卻注意到對面的領頭大漢看到自己時臉色一變,居然帶著手下人轉身便走。

    太史慈莫名其妙,那大漢面目可憎,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了,唯有撇開不去想。

    與管寧交談才得知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管寧今日和邴原趁著三月三的佳節來牛山拜祭自己的先祖管仲。不想碰上了這伙毛賊。

    因為有曹操在邊上,管寧又有點弄不清太史慈與曹操的關係,所以對太史慈不敢露出異樣的神色,邴原也裝得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倒是對三人關係毫不知情的曹操對管寧兩人十分地親熱。

    這時管寧對太史慈和曹操道謝,曹操自是一番謙讓,太史慈也不答言,只是含笑地看著管寧。

    「其實應該致謝的人是奴家才對。」一把鶯聲嚦嚦的女聲突地從幾人身後傳來。

    眾人一愣,這才想起了身後的馬車中還有一位被救者呢?紛紛回頭看去。

    只見身後此女身穿華服,年約十八,長得果是花容月貌,在太史慈看來不比步飛煙遜色,不但氣質絕佳,最動人是溫婉可人,一對俏目總含著一種柔情,兼之聲音甜美溫柔,確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比之步飛煙還多了她所欠缺的大家閨秀的秀逸嫻雅。

    此刻這美女的一張精緻的瓜子型的面龐朝眾人瞧來,寶石般的明眸配上白裡透紅的皮膚,那種有諸內而煥發於外的秀氣迫人而來,宛若初春的晨風般清新動人。

    太史慈等人慌忙施禮遜謝,口中連稱「不敢當」。

    待眾人見過禮後,太史慈等人才知道眼前此女原來竟是孔義的二女兒。

    眾人呆了起來,居然被那大漢不幸言中,不會這麼巧吧?

    不過這女孩兒沒有透露姓名,畢竟是大家閨秀,豈可隨意亂留姓名?

    這女孩兒彬彬有禮,顯是家教良好,得知眾人的名字後,雖然露出驚喜的表情,但卻絕不失態。對管寧和邴原更是執弟子禮。弄得兩人頗不好意思。反是對太史慈最為平淡。

    太史慈也不在意,雖然自己這兩天頗受女性的矚目,現在看到有個女孩兒對自己頗不在意,反倒覺得正常,因為不可能有哪個男人指望天底下的女人都喜歡他。

    此時反倒用幸災樂禍的打趣兒目光看著管寧和邴原兩人,還稱曹操不注意偷偷向兩人大眼色。

    看得管邴兩人心中大恨,不過也進一步拉進了三人的感情,令管寧兩人對太史慈在尊敬之外還有了幾多親近。

    不多時,這孔義的女兒外出隨行的貼身丫鬟走至跟前,催促她上馬車,顯是怕在外時間長了回去後被孔義罵。

    眾人忙紛紛與之告別。

    待此女走後,曹操歎道:「沒想到孔義有這麼出色的女兒,真不知道昨晚為什麼不出席宴會,讓許子將先生品評一番。」卻有意無意看了太史慈一眼。

    太史慈自是明白曹操的意思,也不理會。

    管寧兩人倒沒想那麼多,只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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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向前,被曹操等人議論的中心人物卻心神不寧的坐在車上,臉上陣紅陣白。

    「原來他就是太史慈!」女孩兒心中默默地想著,忍不住後悔自己昨晚為何拒絕參加宴會。

    原以為這太史慈不是個赳赳武夫,便是個滿身酸腐氣的文人,誰想到竟是這樣的年輕俊俏,風度翩翩,最難得的是那不卑不亢的態度,對自己的故意輕視毫不放在心上。

    自己本是一個外柔內剛的人,自看出父親有把自己許配給太史慈的意思後,自己便對這素未謀面的太史慈充滿了敵意,更跟自己的父親吵了一架,今天就是打著過三月三的名目為此出來散心,可是僅僅是剛才的一次偶然相逢,便已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了他……

    此時的太史慈又那裡知道這女孩兒情竇初開的心事,正與眾人談笑正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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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說呢?今天這章算是回答一些書友的問題。

    大家應該可以看出,太史慈現在的目的很簡單:

    一、統一中國,建立新王朝。

    二,建立一種新的行政制度,避免世家大族的寡頭政治。

    三、傳播若干有利於華夏民族發展的新思想。

    至於什麼「民主」問題,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小弟已經畢業五年多了,眼看就是奔三十的人了,在現實生活中經的見的多了,自己所從事的行業更是人際關係複雜,有很多的事情不好說,如果你們站在我這個位置上看,甚至會覺得匪夷所思。

    如果讓我去寫什麼「民主」,自己可是提不起半點興趣來。所以請大家放心,我不會

    另外,我準備修改這本書的一些篇章,因為我已經發現這種連載性質的網絡小說的特殊性了。

    小弟是學中文的,別的沒學會,就知道小說以塑造人物為主,而且成功的人物典型應該是動態的,也就是說人物性格要有一個形成、發展、定性的過程。這本書在做計劃時,我自己就在設計太史慈初到三國心中怎麼想,經過幾年後,成熟的太史慈又會怎麼想。

    當時覺得太史慈畢竟是現代人,一肚子超越時代的知識和見解,他要是不產生把現代文明那一套在古代試驗試驗的想法就反而奇怪了。

    總覺得讓太史慈面對現實要有一個過程,也許是自己文筆不加,反正大家看了第七章後意見特別大,以為我要走《商業三國》的路子。實在沒法,我才在第七章的前面作出了一個聲明。

    現在我明白了,原來大家喜歡那種一開頭就已經確定了人物性格的三國類的書,因為這才與《三國演義》和史書《後漢書》以及《三國誌》的風格相一致。

    看來我要把若干章節弄得流暢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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