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了想法的婦人,重新將女兒拉到一邊,又仔細詢問一遍。wWw.b111.net又靜靜地考慮一會,臉上浮出神秘的笑容,叫上女兒,輕搖蓮步就要向人群走去。
此時,恰恰是潘鳳昏迷的緊要關頭。圍觀的群眾見他們心目中的英雄,一招就被黑漢擊昏,要不是有人相救小命還會不保,不禁大失所望,紛紛氣得忍不住罵起娘來。再看到官兵們噤若寒蟬的熊樣,越看越鬧心,罵罵咧咧地就要離開此地。
就在這時,他們看到一個婦人臉上帶著自信的微笑,右手牽著一個小女孩,走過昏迷的潘鳳來到黑漢面前。大家見此,很是好奇這對母女的行為,收住欲走的腳步又觀望起來。
典韋用噬人的目光看著趙雲,在劉謙耐人尋味的笑容中,又不敢發作出來。正忍得辛苦之時,見一個婦人拉著小女孩來到他身前,以為她們是來報恩,氣呼呼指著劉謙道:「謝恩不要找俺,找俺家少爺就是,他可是英明神武的很。」
婦人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甜,柔聲說道:「未亡人有事請教好漢,希望好漢能夠如實相告。看好漢也算是個人物,千萬不要讓我們女流之輩小看好漢。」
典韋跳下馬來,一邊將雙戟放回馬背背囊中,一邊滿不在乎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問吧!」
「那好,請問好漢,你是不是調笑小女,妄想娶小女為妻?」
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陣噓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之類的叫罵響徹人耳。劉謙這廝的壞毛病又來了,他看老典方才對他的干涉有怨言,嘲笑他英明神武,這會正在開心的看典韋笑話。
「從來沒有!俺典韋怎麼會是這種人呢?」典韋並沒有理會起哄的人群,很是理直氣壯說道。
「難道小女還會冤枉好漢不成?」
「哦!」典韋拍拍腦袋,很不在意說道:「她不是希望俺家少爺唱歌嘛,俺說她要是嫁給俺家少爺,就能天天讓俺家少爺為她唱歌。俺家少爺是什麼人,她嫁給俺家少爺也算是她的福氣。」
若是其他人聽到下人如此評價主人,大多會出頭喝罵幾句下人不懂事,起碼也會出現自謙幾句。這廝倒好,自戀到極點的劉謙認為典韋說得很有道理。對於趙雲難看的神色,他還暗歎趙雲沒見識,等見到李冰幾位後,趙雲就會立馬再次崇拜他。
婦人好像沒有聽到典韋話語中的貶義,風輕雲淡道:「未亡人能否理解為,假如小女年長幾歲,你家少爺就會娶她?」
典韋看也不看劉謙,他沒發現,劉謙臉上自戀陶醉狀早就不翼而飛,這廝正對著典韋連連搖頭。完全不用思索,以他對劉謙行徑的認識,鄭重點點頭道:「沒錯!」
典韋話音沒落,婦人指著典韋飛快接道:「諸位鄉親父老聽仔細,未亡人願意將小女許配給他家少爺為妻,希望大家為我們孤女寡母做個見證!」其中那個妻字的發音念得很重。
此舉不啻於一個重磅炸彈落入人群,人群中當即就炸窩了,聲浪壓制住不遠處疾馳而來的無數軍馬。人群中很多人一臉不相信的大叫著,他們感到今天的腦袋有點暈,方才潘鳳決鬥報出的冷門,已經摧毀了他們一次自信,眼下的爆料差點使他們脆弱的神經承受不住。
人群中大半的人們都認識這個婦人,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有敏銳的商業眼光,在丈夫過世後,憑著頑強的毅力和判斷,保持傳承兩百多年的家族屹立不倒,近幾年使家族產業愈發的壯大起來。她的身後有是億萬的財富,她的身後是一個盤根錯節的利益關係網,雖然身為女流,可是在冀州卻沒有人敢小看於她。
就是這樣一個非常的女人,今天卻讓大家以為她患了失心瘋,將十二三歲的女兒,許配給一個從來不認識的外鄉人。
大家驚異之後,人群相繼對劉謙流露出羨慕的神色。心中競相歎道,看不出這個衣裝普通的少年竟然交了如此好運,實在是有點天理不容。
劉謙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尷尬,心中就有點不痛快,他當然不相信這個婦人如此心善,他稍微思索就知道,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劉謙正考慮著,如何推掉這個強加於他的婚事時,場外傳來一聲大叫:「冀州刺史韓馥駕到!閒雜人等速速退後!」
呼啦啦!城門門前瞬間亂成一片,人們齊齊向兩邊推去,隨後陸續跪伏於地,城門前霎時間空出大片的空地。
劉謙苦笑看著韓馥在眾人擁護下逐漸接近,拉住想要下馬跪拜的趙雲,挺直腰脊,斜視著跪拜在面前的婦人,示意典韋上馬唱名。
婦人伏在地上,見劉謙並沒有下馬,稍微忐忑的心情終於平息下來。抬頭打量劉謙時,恰好與劉謙笑虐的眼神交匯,她頓時明白劉謙看穿了她的陰謀,只好對著劉謙歉意一笑低下頭去。
典韋一個箭步翻身上馬,驅馬向前駛出十幾步,傲然立於馬頭道:「驃騎將軍駕臨鄴城,冀州官吏見駕!」
之後,打馬回到劉謙身後與趙雲並列站立,當前只留下一個旁若無人的劉謙。
由於離得遠,有點老邁的韓馥並沒有認出來身穿便服的劉謙。聽到典韋唱名後,猶自有點不信,走近一點後一看沒錯,只好率眾跪在地上。因為劉謙身上有天子御劍,他要帶領大家先口呼萬歲,之後再拜見劉謙。
小女孩畢竟年紀小,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勢,禁不住四下張望起來。這一看嚇了她一跳,只見城門前的人們,包括士兵和平時不可一世的官吏,都跪在地上。而她心中的壞人劉謙,則高高穩坐在大馬上,神情說不出的神聖,再也沒有她心目中好說話的大哥哥形象。此刻,她心中認為,劉謙簡直是天神下凡般的威風,長大後能嫁給這般英雄實在不錯。
四圍地上的群眾,這會回過神來,偷眼打量劉謙此時的威風,心中各是心潮澎湃之極,相互間竊竊私語起來。
「哎呦!驃騎將軍俺可沒見過,驃騎將軍是多大的官?」
「聽說食祿萬石,能和三公同列,這可是天子身邊的大人物,據說都是天上降下來輔助天子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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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說俺看這個少年咋看咋不同凡人!」
「張三你要臉不要臉,你方纔還說驃騎將軍是踩狗屎的癩蛤蟆!」
「李四你放屁!老子會罵驃騎將軍他老人家嗎?你再胡說老子這輩子跟你沒完!」
「說話不嫌噁心張三,你看看,驃騎將軍年少英俊,咋會是老人家?」
「太陽你老娘趙五,你剛才不是說驃騎將軍長得像牛糞嗎?」
「啊!俺說了嗎?TNND!牛糞也是好肥料,那像你,簡直就是一無是處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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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計劃能夠順利實施,劉謙故意晾了韓馥眾人一陣子,隨後滿面春風哈哈笑道:「這不是文節叔叔嗎?年餘不見你的氣色又好上許多,人道冀州是個好地方,真是沒有說錯。」
發福的韓馥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裡,也不敢撣掉身上的塵土,心中暗罵劉謙故意耍他,臉上卻堆滿笑容道:「不敢當,不敢當!下官何德何能身居驃騎將軍的長輩,要是驃騎將軍不嫌,稱呼一聲文節就好。哎呦!甄夫人怎麼也在這裡,不用見禮了。」
婦人拉著小女孩還是給韓馥行了一個斂衽之禮,隨後笑道:「未亡人前來感謝驃騎將軍從賊人中救出小女之恩,不想在這裡碰到了大人,大人萬福。請——」
劉謙聞言心中猛然一動,揮手打斷甄夫人,看著小女孩笑道:「她可是叫做甄宓?」
小女孩詫異非常詫異,用撲閃撲閃的大眼睛不斷審視劉謙,可是良好的家教讓她不敢詢問劉謙,這種場合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甄夫人驚疑道:「不錯,小女就叫甄宓。驃騎將軍——」
「夫人不用費心了,你的事我答應了,現在一點事情我要和文節聊聊。文節治理的冀州真出人才呀,本官好不容易從黑山賊手中將人質救出,你的屬下不但不感謝本官,反而誣蔑我是賊人,厲害得很呀!」
這下子,原來還想借韓馥為她說話,順便落實女兒與劉謙的婚姻大事的甄夫。見劉謙看破她的居心又答應下來婚事,就退到一邊,靜看未來姑爺的官威。
韓馥聽張頜回報,還有點不以為然,要不是張頜是他別駕沮授舉薦而來,為了給沮授薄面,他根本不會前來。當他看到劉謙的陣勢,就知道今天之事不能善了,時下看劉謙追究潘鳳,他只好硬著頭皮接下來。
其時冀州並不太平,黑山賊時常騷擾地方,韓馥很需要能為他效勞的將才,而潘鳳就是他眼中的人才。韓馥認為,潘鳳為人老實頗為可靠,不會有好多花花腸子,用起來比較放心,為此他一定要為潘鳳說話。
韓馥拱手道:「驃騎將軍息怒,潘鳳平時為人還不錯,他可能被黑山賊氣昏了腦子,在不認識大人情況下,才發生了誤會。」
劉謙心中暗笑韓馥多餘的解釋,他早就猜到韓馥會以不認識為由為潘鳳脫罪。臉色一變道:「文節誤會了,本官怎麼會治潘軍司馬的罪,只是見他頗為勇猛,而幽州征戰又需要人才,想借走用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