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光熹 第三卷 展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冬夜的陰謀
    劉謙揮劍守著中門,像風一般來到院中,慘白的彎月映照著小院,地上的積雪早就被下人清掃乾淨,殘餘雪水的地面,結著一層薄薄的冰稜,院中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WEnXUeMi。CoM

    劉謙抬頭巡視覆著白雪的房頂,在月光下,瓦片上的積雪泛著陰冷的白光,反襯出冬夜的干冷。

    「匡當!」

    「發生了什麼事?主公!」

    典韋被劉謙鬧出的動靜驚醒,猛然甩開房門,踩著薄冰,咯吱咯吱來到劉謙身邊。

    「有人來過?」劉謙指著房角地面上的一團白雪,輕輕說道。

    典韋定睛朝屋簷上看去,屋簷上凍成一塊的積雪,缺少了一個小角,不由驚歎道:「來人是個高手!俺做不到。」而後不好意思道:「主公,都是老典不小心,讓你受驚了。」

    劉謙拍著典韋的肩膀道:「自家兄弟何必多禮,謝謝你了老典,為了我的安危,你每天晚上和衣而睡,快點回去,來人可能沒有惡意。」

    「也是,憑這手飛簷走壁的功夫,主公真的不是對手。」看到劉謙臉色不好,典韋立刻說道:「俺老典也不是對手,主公還是早點安歇,俺今晚守在這裡。俺打不過在叫主公出來幫忙。」

    「不用了,我命令你馬上回房,靠,我是吃白飯的,太看不起我了。」

    「諾!」

    雒陽城中,大部分地方靜寂之極,偶爾的狗叫聲,就能傳遍半個雒陽城。

    可是事無絕對,今晚,大司農曹嵩府上客廳內卻是一片春意盎然。

    客廳兩旁豎立著十二個青銅花枝燈,每個青銅花枝燈上,都點燃著十二盞油燈,燈油是香油,其中配伍著來自日南的香料。一百四十四盞油燈,不但將廳中照射得燈火通明,而且還有淡淡的幽香飄蕩在客廳中。

    青銅花枝燈裡邊,豎放著十二個青銅獸,青銅獸的肚中是燃燒的獸炭,火紅無煙的獸炭將青銅獸燒得通紅。而大廳的中心也有三個一模一樣的青銅獸爐,一群衣裳單薄的少女正圍著獸爐跳舞,不少舞女的鼻尖沁出了汗粒。

    主人曹嵩並沒有坐在主位上,他跪坐在主位的東首,頻頻向諸位客人敬酒,同時暗暗觀察諸人的臉色,準備尋找適當的機會,將兒子曹操的建議說出來。

    「哈哈哈哈!酒也飲了,歌舞也欣賞過了,小嵩子有什麼話就明說。」跪坐在主位上的張讓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道。

    看到曹嵩一臉尷尬的笑容,張讓笑道:「怎麼,老夫猜對了?說到這裡,老夫可要教訓你幾句。你說憑著老夫和你老爹的關係,還用給我們哥幾個送禮嗎?什麼事,不是一句話的事。」

    趙忠手執酒爵也笑道:「你小子如今是看不起我們哥幾個,和我們越走越遠,你說說,這是老曹故去後,第幾次請我們哥幾個,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這是第二次。」

    曹嵩此人不善言淡,被張讓趙忠幾句話擠兌得面紅耳赤,只會一味求饒道:「是孩兒錯了,孩兒以後一定聽從兩位叔父大人的話,啊啊,時常走動,時常走動——」

    坐在末席的許相心中大罵曹嵩無能,想到此心中又對劉謙大罵不止,如果不是劉謙小兒咄咄逼人,將曹操給嚇跑,有曹操在此,那用他出頭。

    當下站起來說道:「兩位侯爺見諒,其實此事另有隱情。」

    「哦?什麼隱情,說來聽聽。」

    許相見張讓上鉤,畢恭畢敬道:「侯爺錯怪大司農了,大司農近年來和各位侯爺保持距離。」說到這裡,轉身對著一位三十幾歲的宦官一禮道:「公子曹操甚至打死蹇侯爺的叔叔,這一切都是演戲。要不是演得如此逼真,何進怎麼會相信曹操,怎麼會讓曹操在他大將軍府任職,曹操不在何進那裡任職,怎麼能得知何進欲對諸位侯爺不利的消息?」

    「是極是極,許司徒說得一點沒錯。」曹嵩偷偷抹了一把冷汗道。

    「何進想對我們不利?消息準確嗎?」段珪半信半疑問道。

    曹嵩馬上說道:「準確,準確之極,這是小兒冒著生命危險得到的消息。」

    張讓饒有興趣道:「說下去。」

    「事情是這樣的,何進做了大將軍之後,大將軍府上徵召的全是黨人,這些黨人會說叔父什麼壞話,侄兒就不在贅言,這也是何進和諸位叔父離心離德的主要原因。

    何進那人的秉性,諸位叔父也清楚,他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而這個時候劉謙來了。劉謙的師傅是何顒,何顒可是鐵桿的黨人,是黨人中的一面大旗,諸位叔父想想,以何顒那人的秉性,他會允許劉謙和諸位叔父來往嗎?絕對不會!

    而事實卻是,劉謙一到雒陽立刻和諸位叔父聯繫,何顒直到眼下也沒有說什麼,這正常嗎?據小兒得到的消息是,劉謙和大將軍府上的黨人走得很近,他幾次大難,黨人那次沒有為他出頭?

    劉謙和小兒一樣,他是潛伏在我們中間的叛徒。他在黨人的示意下,在何進的默許下,趁他大婚的良機,偷偷向雒陽運來五百甲兵,準備在婚禮上,一舉拿下諸位叔父。」

    如果劉謙在這裡,絕對會被曹嵩的言論驚呆,最少他對何顒保證過,他會在三年之內,誅殺宦官。若不然,憑著何顒那點書生意氣,早就和他恩斷義絕。

    張讓皺著眉頭問道:「曹操呢?讓他來見我。」

    許相看張讓信了八成,更加恭敬道:「回侯爺,曹操不小心聽到劉謙的計劃後,劉謙小兒就對他展開了追殺,如今曹操已經回到老家避難,望侯爺早做決斷。」

    東席下首,那位三十幾歲是孔武漢子正是蹇碩,如果不是沒有鬍鬚,絕對不會認為他是宦官。蹇碩和其他的宦官不一樣,張讓等人的心思比較簡單,他們認為,無論是誰做天子都無所謂,只要未來的天子掌握在他們手中就行,只要保持住眼前的榮華富貴就好。

    蹇碩不是,蹇碩原來只是一個小黃門,他沒有誅殺竇武的功勞,他是最近幾年才被靈帝提拔起來的中常侍,在十常侍中地位最低,和張讓等人的關係有點遠。通過今天的座次,就能看出來問題,他的位次只和許相同列。

    蹇碩原來是太后跟前的小宦官,負責照料小皇子,人之常情之下,他和小皇子劉協的關係很好,他自然是小皇子的堅定支持者。靈帝劉宏正是看到此處,近幾年才屢屢提拔他,希望他能夠在未來的皇位之爭中出力。

    昨天曹嵩許相找到他的時候,他也不大相信,許相說:「這麼大的事,大司農絕對不會開玩笑,如果事情和大司農說的有出入,大司農以後如何自處?到時候,諸位侯爺不會庇護大司農,而大將軍和劉謙更會對大司農恨之入骨,大司農只有亡命天涯一途。」

    經過許相的分析,他認為曹嵩說的不假,他相信,膽小的曹嵩不敢和榮華富貴過不去。於是他今天來到曹嵩府上,參加這次「倒劉」會議。

    如今這個場面,按照昨天商議的結果,該他出場了。蹇碩先是哈哈冷笑幾聲,而後說道:「以我看,大司農之言不假,這番話很有道理。

    好,我們暫且放下眼前之事,單單說說何進之人。諸位請想,何進原來是個什麼人,他依靠著誰爬到了高位,他以前在諸位面前只是一條狗,而現在呢?認為我們是閹人,已經看不起我們了。

    哼哼!如今就是這個樣子,要是等到大皇子九五之後,他的尾巴還不翹到天上,那個時候,我們的小命可是全握在他是手中,生殺予奪隨心所意,到那個時候,我們就是案板上的魚,只是他的一盤菜。

    諸位也不要在這裡瞎尋摸,對於此事有個簡單的辦法,以諸位的能力,不會連劉謙向京中運兵也查不到吧?如果他向京城運兵,此事確鑿無疑。」

    「這樣有點太武斷,劉謙這小子在我們面前表現不錯,如果弄砸了,可是——」王甫皺著眉頭,有點艱難的說道。

    蹇碩沒等王甫說完,冷笑道:「劉謙算什麼?一隻小雜魚而已,少了他一個,我們的財路就會斷嗎?下一步,誰找我們辦事,漲價!但是關係身價性命的大事,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趙忠平時最看不起蹇碩,今天格外順眼,心道:「劉謙小兒,老夫不管你是否害我,你這次死定了,就是沒有,老夫也要給你栽贓,哈哈哈哈哈!」想到此,將手中酒爵用力摔在地上,酒爵觸碰到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啪」的響聲,一部分酒液飛濺到客廳中間的火爐上,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冒起淡淡的藍色火焰。

    「老夫相信小嵩子的話,劉謙小兒如果顧及我們,他也不敢害死我侄兒趙穗,他根本就是黨人的奸細。諸位仔細想想,近來發生的事情,這東西有什麼事他不敢做!不提許相司徒職位,朝中誰不知道,許相是我們的人,他在乎沒有!」

    許相當即像遇到知音一樣,感激泣零道:「趙侯爺說得有理之極,劉謙小兒分明不給諸位侯爺面子。」

    張讓一咬牙,狠狠說道:「給我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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