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日磾還想糾纏劉謙,只見遠遠有人叫道:「少家主!李冰姑娘不告而別,估計早上就走了!」
待劉義來到近前,將一封書信交給劉謙,劉謙撕開信口,展開一看,信上寫道:
廷益夫君:
請原諒賤妾不告而別,賤妾原想與君一生長相廝守,可賤妾身居剋夫之象,如若長伴於君,君必早亡。WenXueMi。com妾之離別,可平息雒陽眾怨,妾之別離,方復君之聲名,與君廝守三日,今生難忘,妾如願而歸,妾就此別離,望君康健。金烏時漸兮,天下為重,切莫傷情兮,費時覓妾,四海漂浮兮,雲間霧裡。
劉謙極力忍著怒火,不滿追問道:「早上的事情,怎麼拖到現在才說。」
劉義懊悔道:「李姑娘在少爺走後不久也出門了,李姑娘最近和少爺很好,大家都沒多想。後來從平樂觀傳來少爺的消息,大家都慌慌張張替少爺活動,一直等到方纔,我才發現李姑娘留下的書信。」
「侍女也沒有發現?」
「早就發現了,可是她們不認字。」
「咱們家就沒有識字之人嗎?」
劉義咬著嘴唇囁嚅道:「是舅老爺不讓送。」
「哦,我明白了,舅舅真是聰明之極,不用開信都知道其中大意,他不希望我追回李冰,以成全李冰的良苦用心。哈哈哈哈!名聲!前途!江山!美人!架!」
馬日磾望著離開的劉謙,自己也說不清,他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
當天晚上子時,天空降下零星的小雪。劉府賈詡書房內,劉義躬身說道:「舅老爺,少爺還沒有回來,你看。」
賈詡盯著手中的茶杯,良久不語,就像茶水中有什麼奧秘一般,最後對著茶水冷冷歎道:「人呀,不知取捨者,終究成不了大氣,孟子曰: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就看他的取捨,別人幫不了他。」而後直起身呼道:「賈穆!收拾行囊,準備後天回家。」
劉義還想說點什麼,賈詡擺擺手讓他退下,望著窗外紛紛的雪花冷言道:「扶不上牆的爛泥,我為何要費心費力,還是明哲保身的好,不然以後必定命喪於此,不是我不盡力,他實在不聽我的良言。為了一個女人竟成了這個樣子,他會有多大出息,回去吧,老夫累了。」
第二天,大漢南宮主殿崇德殿前的玉階之上,依舊是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一點殘雪,百官按照品秩列成方隊,從崇德殿前的長階上來到殿前,脫去靴子換上虎頭屐,而後來到各自的席位之上跪坐。朝臣站立上朝是從宋代開始的。
不久之後,天子臨朝,劉宏在宦官攙扶之下來到寶座之上,趙忠走下三階高呼:「上朝!」百官起身山呼拜見陛下,之後就開始正式的朝會,這個時代還沒有興起萬歲萬萬歲的馬屁聲。
朝會剛剛開始一秒,百官紛紛啟奏,狀告右中郎將劉謙,神情都是非常激昂,劉宏一看,樂了,這和他心中想的情形,簡直一模一樣。
劉宏懶洋洋說道:「右中郎將劉謙究竟做了什麼錯事,眾卿可以一個一個來,這樣爭吵不休成何體統。」
「臣有本奏,狀告劉謙屢屢喪失為官禮儀。」少府姬蘇前身說道。
「如何喪失禮儀?」
「劉謙為人粗鄙之極,光天化日之下拳打相師許劭,更是放縱手下打昏三公,最後連維護正義的執金吾都要出手,實在沒將大漢律法放在眼中。望陛下降罪,以示懲戒。」
「朕該如何懲戒?」
廷尉周宏起身道:「暴打三公實屬首例,以臣看可比擬斬刑。」
許相立刻痛哭流涕道:「望陛下為臣做主,陛下!請陛下為臣做主!」
劉宏笑瞇瞇地看著許相,頗具深情說道:「許司徒放心,朕會為你做主,劉謙打你,就是不把朕放在眼裡,你可是朕親自拜授的司徒。諸位愛卿,除了這些之外,劉謙還有什麼罪行,眾愛卿一併報來。」
太常李杜一邊看著何進和何苗,一邊上奏道:「劉謙還不顧禮法,妄想娶他的師侄女為妻,這是人倫喪失之舉,望陛下制裁。」
「宣劉謙上殿辯解。」
「陛下,劉謙今天沒有前來朝會,他去送李冰姑娘去了,呵呵呵呵!」太僕王瑚笑道。
大司農曹嵩立身奏道:「陛下,劉謙之舉分明是藐視陛下聖威,望陛下降旨治罪。另外,劉謙還唆使許劭,誣陷小兒曹操,望陛下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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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宏見眾人都已說完,輕笑道:「事情基本清楚,劉謙有罪。為了使天下眾人心服口服,眾卿是否將劉謙罪行一條條列出。嗯,那就從事情發展順序來講,第一條,眾卿認為劉謙打許劭有罪?應該是什麼罪行?怎麼量刑?」
「陛下,臣認為在這件事上,劉謙不但無罪反而有功!」
朝中大臣有些意外,老好人何苗居然站出來了,這是何苗第一次在廷議上發言。
長久以來,何苗都扮演者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肚子裡沒貨,每次朝會都呈聆聽狀,從來不在這個舞台上表現自己,很多人已經忘了,崇德殿中還有車騎將軍這個人物。
「說來聽聽。」
「回陛下,近幾十年來,鄉議之風愈演愈烈,士人之間相互吹捧,於是應運而生了相師這種人。他們隨便的一個評點,就可以使此人身價百倍,名滿海內,導致我朝取士制度成為這些人的玩物,干涉了朝廷正常選拔人才的渠道,長此下去,朝中儘是這些人的同黨,國將危矣。」
「陛下不要相信何苗,他純屬危言聳聽,臣認為有這些人的存在,可以更好發掘鄉野埋沒之士,給郡守國相提供更多選擇,與孝廉等取士制度配合,會有更多良材為大漢服務,這是大漢幸事,陛下之福。」大鴻臚江護進言道。
何進挺身而起道:「望陛下聖裁,大鴻臚既不提車騎將軍官稱,也不提車騎將軍表字,直接稱呼其名,這分明是鄙視陛下。」
「陛下,臣並沒這個意思。」江護這會後悔了,私下裡,也不是他一個,大家都看不起何苗,時間長了,只記得何苗是個草包,一不留神竟忘記了尊重官職。
劉宏把臉一繃,心中很是快意道:「又逮著罰錢機會了,螞蚱腿再小也是肉。」嘴上說道:「你剛才參劉謙不知禮儀,可是你呢?身為九卿之一,罔顧朝臣儀禮,念你初犯,罰薪半年,若是再犯定當重罰。快向車騎將軍道歉!」
「謝陛下隆恩!」回頭朝何苗拜道:「護一時疏忽,望車騎將軍贖罪。」
何苗很識趣地回了一禮,而後上奏道:「陛下,大鴻臚之言差矣,相師為國貢獻多少人才,臣沒有看到,可是他們相互結黨確實有事實根據的。」
一旁冷眼旁觀的張讓心中冷哼一聲,「看來何苗還是自己人呀,為了這個劉謙豁出老命來了,昨天答應自己的事情還是辦到了。何苗說的對,我們眼前最大的敵人還是黨人,不是窩裡鬥的時候,我們應該借此良機打擊黨人,也借此敲打敲打袁家,讓你們都給我老實點。」
然後又點不滿許相,對著許相狠狠地瞪一眼。
「昨晚不是說好了,今天朝議略略提及劉謙就行了,怎麼沒見你昨晚推掉劉家的重金。你如果不識抬舉,惹怒了何苗,讓老夫夾在中間不好做人,老夫也讓你不好做人,何苗是誰?當朝國舅,老夫的親密合作夥伴,有了何苗,老夫就能和皇后保持良好關係,未來誰做皇帝老夫沒興趣,只要皇帝聽我們擺佈,一切都好說話。」
許相嚇得心中一顫,起身啟奏道:「陛下,臣子和劉謙的恩怨是小,士人結黨此事甚大,望陛下重視。」
清流黨人和袁家聽到結黨之後,就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糾纏,紛紛閉嘴不語,他們怕了。當今天子不是吃素的,第二次黨錮之亂可是比第一次慘烈多了,為此死了很多士人,他們如果再為許劭辯護,誰知道第三次黨錮之亂會不會馬上降臨。
劉宏看眾位臣子沒有再為許劭之事發言,就下結論道:「諸位愛卿既然不說話,就是默認許劭有罪,他既然有罪,劉謙打他就應該無罪,朕理解的對嗎?」
群臣轟然應諾,高呼陛下聖明。
劉宏滿意地掃一眼群臣,娓娓說道:「至於劉謙暴打司徒之事,劉謙確實罪不可脫,以朕的意思,當斬!以儆傚尤。不過,他不計個人榮辱,不計個人生死,一心為國而不計後果,這個有誰能夠辦到?唯有劉謙一人爾!念在他也是為朕出力,朕不能寒了他的一片忠心,不然以後還有誰願意為朕出死力?為此朕決定,削去他一切官職,好,暫時就這樣決定,爾等可心服口服?」
許相帶頭叫道:「我皇陛下實在是明君,臣心服口服,臣為遇到陛下,能為陛下操勞而榮幸!」
群臣一聽,心中大罵許相的無恥,可是許相這個挨打之人都擁護天子,他們還有什麼話講,於是乎馬屁如潮滾滾而來。
劉宏很高興,心中大喜道:「這可是第一次**朝臣如掌中,實在快慰平生,劉謙這次幫朕挽回了,十幾年沒有挽回的面子,不愧是朕的福將。」可是他還得將戲演下去,繃著臉道:「劉謙第三次打得是袁術,朕告訴你們,這個袁術可惡至極,這個袁術實在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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