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再次驗證了賈詡的高智商,事發第三天,中平四年五月十二日,官拜破虜將軍、河東太守的董卓到了茂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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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涼州老鄉董卓,賈詡瞭解頗深。董卓,字仲穎,隴西臨洮人氏,年輕時生性豪爽以健俠之名,此人膂力過人,並且經常帶著兩壺箭支可以左右開弓,羌胡眾豪帥與之相善。
孝桓帝末年以羽林郎從軍,每逢戰事身先士卒奮勇殺敵,之後歷郎中、軍司馬、西域戊己校尉、并州刺史、河東太守、中郎將、破虜將軍。中平二年鎮壓涼州叛亂有功,進封嫠鄉侯,邑千戶。
大漢的每個軍階都留有董卓的腳印,可以說董卓的功勳是他一刀一槍拼打出來的,若不是他出身低微,又加上朝廷並不是很重視武將,他應該早就進入朝堂。
如今董卓依舊做著他的河東太守,可是他和大漢其他的郡守又不一樣,他是大漢唯一一個加將軍號的郡守,也就是說,他可以名正言順的擁有自己的合法隊伍,以便幫助朝廷抵禦南匈奴騷擾雒陽之患。
董卓的涼州大軍大部駐紮在河東郡,在三輔駐紮一萬人馬,分別是楊奉部和郭汜部,為了加強對三輔地區的控制,董卓以郡兵戰力過低為由,更換了守陵的戍卒,可見此時的董卓已經動起了歪腦筋。
隨著地位的艱難上升,董卓很是明白保持實力的重要性,為了向上爬,為了賄賂宦官大臣,他的本性變得極端貪婪,當看到何苗軍在三輔四下掠取,深諳此道的董卓便紅了眼睛,不甘寂寞的河東軍,隨即加入了「強盜」的隊伍,變本加厲的「掃蕩」三輔的豪族,殊不知劉謙早就張開了網羅,等待著他們的降臨。
董卓人並不笨,何況他還有智囊——女婿李儒,聽到殘兵的回報,立刻知道自己中計了,而且是很早就準備好,針對他們的奸計。董卓不愧是個恨人,馬上斬殺數個曲長等一眾下等軍官,派人拿著他治軍不嚴的條陳到雒陽,重金賄賂宦官擺平此事,一邊還念念不忘何苗手中的真金白銀,同時上書天子,願出兵平定王國之亂,想從何苗手中分走一大筆羹。
以他來想,何苗出名的膽小如鼠,而劉謙只是一個嘴上沒毛的黃口小兒,只要恐嚇住了何苗,大軍的主導權就落在他的手中。可是這個如意算盤他又打錯了,無論他怎麼也想不到,何苗帳中還有一位對他瞭如指掌的賈詡,他的一切行動早在賈詡的運籌帷幄之中。而賈詡之所以不讓把罪證上報,就是知道董卓一定會採用捨軍保帥,賄賂中官的舉措,不如索性賣給董卓一個人情,方便以後行事。
董卓身量頗大,五十五歲的董卓給劉謙的感覺很是失望,臃腫的身體看不出他往日的雄風,古銅色的臉上也沒有睥睨天下的傲人眼神。縱橫交錯的皺紋爬滿了他的面孔,茂密的虯髯蓬亂的遮著前胸,虯髯之間露出一張寬闊的嘴巴,因為大笑的緣故,黑黃的牙齒得意地隨著大笑開合著。不過常年征戰殺伐所帶來的剽悍之氣提醒你,董卓最起碼是一個老兵,現在他的臉上流露出的就是老鳥的恣意大笑。
李儒時年四十三歲,身高七尺,比較瘦弱,白皙的瘦臉中間是高挺的鼻樑,鼻樑上邊是深陷在眼眶中的窄窄細眼,劉謙懷疑他有白人血統。李儒是董卓義女的夫婿(如果李儒是董卓的女婿,李儒勸說董卓把貂蟬賜給呂布時,董卓絕不會說:「汝之妻肯與呂布否?這樣的荒唐話。),也許是董卓特別看重及同鄉的原因,李儒對董卓忠心耿耿,寧可死掉也不願意投靠別人。
有時候李儒和賈詡非常相似,計謀都是一樣的毒,不過從善保己身及結局來看,李儒明顯比賈詡差了一個層次,謀士就應該先謀其身,如果自己都要死了,天大的才能也得不到發揮,賈詡歷經艱險,依靠自己活到七十幾歲,而李儒明知天要變了卻不考慮退路,被兩個家奴縛到呂布面前,而後斬於市曹。
此時帳內形成可笑的狀態,董卓和李儒在唱著雙簧,看來兩人配合默契,早已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於是,西羌的生活習俗及羌人的野蠻好殺,一幅幅畫面淋漓盡致的展現在何苗眼前,何苗隨著他們的述說,時而驚奇,時而感歎,時而露出幾分恐懼之色,而劉謙像一個好奇寶寶似的,不斷地詢問董卓一生的征戰之事,表現出一副紈褲子弟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劉謙看到兩人眼中,不時飄出的不肖神色,劉謙倒也不生氣。劉謙平心而論,要論陰謀詭計耍心眼,眼下他真的沒有窺到門徑,差李儒十萬八千里,而以董卓的資歷身份,不正眼看他,本來就是極為正常之事。
李儒時不時的四下掃瞄,希望發現使董卓吃癟的高人,可是他一無所獲,只好微笑著對待他眼中的兩個白癡。
他看何苗已經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細眼瞇地好似月牙,真誠說道:「我家將軍出生於涼州,征戰在涼州,天下真正瞭解涼州者,非他莫屬。這次我家將軍念大家同是大漢軍人,及大將軍平時的照顧,已經向天子請旨,願意協助車騎早日剿滅西涼逆賊,可惜的是河東大軍還要嚴防匈奴時不時的騷亂,不得擅離河東,要不然我家將軍必然攜大軍前來,和車騎一起完成一舉破賊的壯舉。」
何苗蹙眉道:「這樣呀!可惜了!」
心中為何苗的演技喝彩不止,不愧混跡官場十幾年的老油條,演的滴水不漏。
董卓看到何苗惋惜的樣子,非常豪爽的站起來道:「大將軍對我照顧有加,卓不能看著車騎將軍為難,下官盡力抽調五千精騎前來相助。」
李儒面露憂愁之色,幽幽說道:「主公莫圖一時之快,今年朝廷錢糧空虛,我們根本沒有錢糧維持大軍來到這裡,何況,大戰也不是一兩個月便能分出勝負,唉!難呀!」
何苗恰似溺水抓著一根稻草,大呼道:「錢糧不是問題,我願用三倍的糧餉支付河東軍,大勝之時,必當讓河東軍優先抽選戰利品,按照郡兵的兩倍發放,這樣可好?哦?對了,聽說仲穎和部分羌族交好,能否找一善辯之人前去遊說,讓他們在關鍵的時候切斷叛軍的糧道,只要他們切斷叛軍的糧道,本將軍願意出資十萬金、糧草五十萬石,為了穩妥起見,麻煩仲穎作為中人,本將軍願意立字為憑。」
董卓被何苗忽然之間冒出的智慧弄暈了,給李儒丟去詢問的眼色,看到李儒不可察覺點頭之後,董卓大笑道:「車騎將軍大手筆,下官拜服,此等釜底抽薪之計也只有車騎才能想到,叛軍這次必然會因為車騎的妙計一敗塗地。只是,下官乃是粗人,手下全是武夫,沒有能言善辯之之士,此事還要車騎多多費心。」後半句時呈現為難之色,彷彿一個受傷的孩子。
何苗走到董卓面前,拉著他手,親暱說道:「仲穎兄見外了,這位李先生作為涼州本地人氏,人又機靈,在我看來就是最好的人選,如果仲穎兄推脫,就是看不起兄弟了。」
劉謙心中大喜,知道一個仲穎兄就把董卓推到無法回轉的死地,李儒這個智囊被不露聲色的從他身邊調走已成定局。
董卓和李儒面面相覷,愣了一下,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瞬間恢復常態之後,找了個由頭告辭而去。
董卓他們走後,劉謙正要送賈詡一行遠涉涼州,實行下一步計劃,一封來自西鄂的快報,使他們又停滯下來。
信是劉貝寫的,信中詳細介紹了家中近期的情況,新招的八千步兵在牛金周倉的帶領下,按照制定的標準,隊列練習已經結束;新招的弓兵進展比較緩慢,黃翼急得頭髮就快白了;騎兵在孫聖的帶領下,繼續苦練騎術,騎射丟棄了弓箭,全都改成臂張弩;張瑜正在攻克在弩機上加滑輪連射的難題;家中的馬駒又生了……
以上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南陽郡新太守張咨,想和劉家過不去,秘密派人到劉家調查,結果被暗隼內衛解決了。
最使劉謙難以接受的也在這裡,「如果不是老子,那裡輪到張咨,這個蛇鼠兩端的傢伙做南陽太守,既然這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張咨出身是清流黨人,袁家的以前門生,後來投靠了大將軍何進,暗地裡卻抱緊張讓的大腿,這兩年過的是順風順水。何進識人不明,以為張咨是他的好狗,這次因為劉謙的原因,造成了南陽郡郡守的空缺,便宜了張咨。只是想不到張咨剛到南陽,便想和劉謙過不起。
賈詡看完書信,看劉謙緊皺眉頭,輕笑道:「刺殺張咨對我們來言,並不能獲得最大利益,既然他要死,哼哼!我看汝南的黃巾該活動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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