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江湖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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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守護使,我知道你還在。出來吧。」領頭的是一個年輕人,身長玉立,面如冠玉,看上去只是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公子。但他說出的話,卻冰冷肅殺,充滿著強烈的恨意。而且,這句話表現出他與江乘風熟悉得很。

    楊亂!

    本應身在揚州的他,怎麼會來到這裡?難道,對於這組織而言,南方的情勢已經穩定,不再需要楊亂坐鎮了?

    江乘風心中浮起不祥的預感,在這與天山進行最後決戰的關頭,一統武林已指日可待,南方的局面實是不容有失。秦淮若是出了事,李閒必定大失方寸。

    楊亂來了,那麼玉秋水呢?

    那張被自己刻意去遺忘的容顏又恍恍惚惚地在眼前飄蕩,江乘風暗歎一口氣,真氣暗運,一道紅芒往前揮出。

    早在江乘風心神微微波動的時刻,楊亂已經感應到他的位置,起手一劍,連人一起直刺進雪林中。江乘風赤蠍魔刀一揮,正好將這一劍擋個正著。在這剎那間,江乘風就已屏除萬念,進入了無人無我的至境中去。這是無數戰火的洗禮練就的岩石般的心,在戰場之上,一旦心有旁騖,則必敗無疑。

    周圍的窒息感越來越強,楊亂帶來的百餘高手已經圍在雪林外,將出路封得嚴嚴實實,殺氣狂湧進來,衝擊在江乘風天然形成的真氣防護圈上,蕩起層層漣漪,繼而消散無痕。

    江乘風隨手又是一刀,劈在楊亂身側的空處。楊亂的身法微微一滯,繞開江乘風布下的刀氣,轉刺江乘風後腰。

    江乘風哈哈大笑,道:「楊公子別來無恙!」竟不理會楊亂氣勢沉穩迅疾的一劍,身形忽動,直撲雪林外圍。

    紅芒閃處,一股冰寒的邪氣直衝而來,數名天山弟子齊齊打了個哆嗦,被晃得睜不開眼睛。數柄長劍漫無目的地往前亂刺,卻刺了個空,睜開眼睛,卻愕然發現江乘風又已後退,與緊追其後的楊亂結結實實地再拼一記。

    只稍一碰觸,江乘風又箭一般倒射而出,紅芒再起,依舊再取適才那數名天山弟子。附近的諸人也反應了過來,十餘柄長劍同時刺去,只聽江乘風一聲長笑,急速前衝的勢子竟絕無可能地猛然轉向,斜衝往另一批天山弟子。

    眾人眼前一花,十餘柄劍居然變成了向楊亂招呼,一驚之下,齊齊縮手。心中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如此身法,簡直只在傳說中出現過,當今之世,竟真有這種把真氣收發玩得如同遊戲一樣的鬼神?楊亂冷哼一聲,足尖一點,長劍緊追江乘風而去。在江乘風面前,又是另外數十把明亮的長劍。

    包括楊亂在內,所有人都認為江乘風只是垂死掙扎。在這百餘人的重重圍困中,楊亂的武功本就不比江乘風差多少,任他身法在高明,刀法再詭異,也頂多只能多殺幾人,想脫困是絕無可能的。

    可是,他們都想錯了。他們面前是江乘風,是在英雄輩出的重陽教中連續兩代都穩居二號人物的絕世魔王!

    出乎所有人意料,江乘風竟再次沒傷半個人,在遭遇面前的攻擊之前,再次倒射而回,往楊亂的肋下穿過,還順手給了楊亂一刀,嘴裡悠悠地道:「楊公子被人伺候得多了,不知怎麼當個好跟班。」

    楊亂急急回劍一封,心中暗自叫糟。因為他根本看不破這魔頭飄來竄去的,到底想要幹些什麼?自己傻瓜似的跟在他後面追來追去,雖說從頭到現在,只不過數息之間,但自己卻覺得已經被玩弄了幾百年一般漫長。

    說來洋洋灑灑,事實上在這一刻,事先那批把劍刺向楊亂的人才剛剛把手縮回,腦子裡還是一團糨糊。正當他們回過神來,眼前儘是漫天紅光,江乘風的紅刀已經在剎那間掠過了十人的咽喉。

    「嘶」地一聲,江乘風的後背也被楊亂刺中,百忙之中,肌肉自然收放,楊亂的長劍一偏,劃破了江乘風的衣服,帶下一片血肉。

    江乘風冷笑一聲,紅芒連閃,往剛才打開的突破口急衝而出。所過之處,血肉橫飛。轉眼間,便已突破了重圍,到達天山弟子的外圍。

    直至這一刻,江乘風才微微喘了口氣。剛才那幾下真氣疾變、身形轉向,看來輕鬆,其實就相當於把萬斤巨石不斷前推後拉,真氣耗損極其嚴重。但他卻不得不這麼做,只有利用凌空改向的身法干擾他們的陣型,才能打亂他們的陣腳,以最快速度突圍。

    如今雖然沒有處於包圍圈內,但危機還沒有過去。因為他所在的方向,依然是嚴彬部隊所在的地方。他怎麼逃,也絕不能往那裡逃的。背上被楊亂刺傷的地方,皮肉受損是小事,但楊亂實非等閒之輩,那一劍的劍氣已經侵入他的經脈,造成了不輕的內傷。這種狀況下,他還能順利逃命麼?

    江乘風轉過身來,面對著紅了眼的楊亂和百名天山弟子,負手而立。北風拂過,衣袂飄揚,說不出的瀟灑。

    楊亂怔怔地看著,這魔頭的氣度,怎麼看怎麼像個書生,和厲天那種冰冷無情全然不同,實在讓人無法把他和剛才那個鬼魅般的殺人機器聯繫在一起。但偏偏,在一瞬間就躺下了將近二十名天山精銳,不是咽喉被割破,就是肢體狼籍,全是這個所謂書生一人所為。

    環視天山弟子,全都顯得有點不知所措。楊亂知道,他們已經被剛才那鬼神莫測的手段鎮住了。雖談不上產生恐懼,卻也失去了把他留下的信心。

    只有楊亂心裡明白,剛才那一劍給江乘風帶來了怎樣的創傷,這魔頭想再重演一次剛才的把戲,再也沒有可能了。

    「楊公子今日怎麼不說話?」趁著對方沒有馬上發動進攻,江乘風暗暗回氣,一面哈哈笑道:「我記得楊公子沒有吃過啞藥的。」

    楊亂微微一笑,道:「托江守護使的福,楊某近日身子一直不適,不大想說話。不過楊某依然很佩服江守護使,前輩身邊已無雪林之護,四處儘是雪山峭壁,竟還有心情高聲談笑。」

    江乘風洒然笑道:「打都打得那麼大聲了,要雪崩早就崩了。故人相見,怎能不敘敘舊?公子實不該帶這麼多人來的,極是影響敘舊的心情哪。」

    兩人都在打啞謎。江乘風初步明白,楊亂並不願把服了他的附骨丹的事情公佈開來。那麼楊亂這次自告奮勇地來殺他,必定是為了從他的屍體上拿走解藥。

    果然楊亂呵呵笑道:「待擒下了前輩,我們在大牢裡依舊可以慢慢敘舊。或者萬一前輩歸西,晚輩也會妥善保管前輩遺物的。」

    江乘風縱聲大笑道:「若是令師在此,還有說這話的資格。楊公子則嫩得多了!」

    楊亂頓時色變。原來這魔頭居然早就看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那麼他當初喂自己吃下附骨丹,是早有預謀的了。自己的那些謊言,原來早就被看破了!

    江乘風就在等楊亂心神不定的這一瞬間。紅芒驟起,向天山弟子陣勢最盛之處奔射而去。楊亂反應過來,與眾人圍攻而上。

    江乘風微微一笑,左手猛地一揚,地面的積雪翻江倒海般湧起,鋪天蓋地地砸向眾人。紛紛冰雪中,紅芒若隱若現,每一閃,就有人隨之慘叫著倒下。只有楊亂一人感應到了江乘風的位置和動作,長劍疾斬,封住了江乘風前進的動作。左右數柄長劍分刺而來,江乘風寶刀一個迴旋,騰騰倒退數步。

    「前輩老啦!受了一點小傷,就只能依靠取巧啦?」楊亂嘴裡譏刺,長劍卻毫不容情地搶攻,江乘風心中一歎,他畢竟低估了這小子的能耐,沒想到那句話對他的影響力竟小到這個地步。事先的預想,是當楊亂心神不寧,而眾人被冰雪迷花了眼時,一舉突破的。想不到這傢伙竟只不過迷糊了剎那,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若令師有對公子說過重陽掌故,公子當會知道江某向來沒有把解藥隨身攜帶的習慣。」江乘風一邊繼續給楊亂施壓,赤蠍魔刀舞得滴水不漏,且戰且退。敵人數目雖多,卻依然傷不到他分毫,也無法將他合圍。

    「沒有解藥,楊某就與前輩一命換一命!」楊亂忽然厲聲喝道,「反正楊某活著,也沒多大意思!」

    「嗆!」地一聲巨響,是江乘風斬下一人的手臂後,驟然回刀和楊亂重重交擊在一起,久戰力疲之下,再也擋不住楊亂忽然暴怒的攻擊,身子往後飛退,狠狠地撞在了山壁上。

    楊亂兩眼通紅,如同餓虎撲食般,拼了命往江乘風撲來。又是一聲巨響,真氣四處激盪,地面的積雪漫天飛起,山上的雪塊也砰然滾下,整座山微微顫動起來,越來越多的雪塊往下砸來,身後的天山弟子們齊齊露出恐懼之色,全都止住了腳步。

    江乘風靠在山壁上,勉強振起真氣,堪堪抵著楊亂瘋狂的攻擊。見天山弟子駐足不前,他的心裡不但沒有鬆口氣,反而暗暗叫苦。

    因為,按照他的經驗,雪崩馬上就要爆發了。

    想不到一語成箴,竟真的引發了雪崩!

    天山弟子們已經叫了起來:「楊堂主!快走!是雪崩!」

    楊亂充耳不聞,一劍強過一劍,招招只取江乘風要害,一派誓死也要宰了這魔頭的樣子。兩名天山弟子冒死衝了過來,一左一右挾起楊亂就跑。山上的滾石越來越密,江乘風仰頭一望,重重喘了幾口氣,運起僅餘的力氣,向嚴彬所在的方向竄去。

    「轟隆隆!」天崩地裂,日月無光。這是大自然的咆哮!魔王也好,邪教也罷,面對天地之威,誰能不附手稱臣!

    只在數息之間,峽谷內已堆滿了雪白的巨石,兩方生死仇敵,竟生生隔在兩邊,連見也見不著了。

    「那邊怎麼了?雪崩?」數里之外,慕容霜訝然望向陳仲,道:「不知是吉是凶。」

    陳仲笑了笑,道:「反正楊亂和江乘風,無論誰被埋了,都跟我們沒關係。」

    慕容霜也淡然一笑,轉向身後密密麻麻的隊伍,道:「準備進攻!今夜就要拿下薛昌和歐陽斌的腦袋!」

    千餘人轟然應喏,向薛昌營地急行而去。

    「是雪崩?***,那裡不是嚴彬的救援隊的方向麼?」李閒皺眉道:「他們若是被封了路,……餓是暫時餓不死,但怎麼去救薛昌?」

    「怎麼辦?沒有我們的救援,薛昌肯定打不過他們的。」司徒貝貝急道:「我們還要靠薛昌幫忙抽他們的後腿。」

    李閒沉思片刻,道:「看來我們要遲些去與你爹娘他們會合了。」

    司徒貝貝吃驚地看著李閒,道:「你是認真的?」

    「是啊。」李閒聳聳肩,道:「我們大本營裡和藍老四在太行的人馬總共就才千把人,怎麼應付天山、關中、蒼梧的聯軍?只有靠薛昌在外面撐著沒死,他們有所顧忌,才不敢貿然傾力進攻。」

    「就我們兩個?」

    「聊勝於無吧。」李閒歎道:「如果我沒猜錯,他們進攻薛昌的頭領應該是……慕容霜。」

    司徒貝貝一震,兩人深深對視一眼,沒有言語。好半晌,司徒貝貝才笑了笑,道:「這場雪崩,看來是上天要讓你和慕容霜做最後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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