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江湖 正文 第十五章 莫名的突襲
    蕭氏兄妹呆望著李閒的玉珮,兩人身軀不由自主地劇震一下,齊齊跪下,恭聲道:「四代弟子蕭如是、蕭如非參見教主,願教主萬壽無疆,群邪辟易!」

    「群邪辟易?」李閒慘然一笑,道,「那我怎麼還總是碰到你們這些邪神?隨便救個人,都救到你們頭上去了。」

    蕭如是尷尬道:「家父得知教主現身江湖的消息,喜不自勝,策劃良久,終於決定在恆山起事,先悄然吞併周圍孱弱幫派,再向當年阻礙陽光普照的罪魁之一岳嵐鬆開刀祭旗。教主此行,當是前往破壞岳老賊的佈署,為神教爭得喘息之機吧?」

    李閒輕哼一聲,道:「蕭無語未徵得本教主同意,在時機未成之時私自開幫立派,其心可誅!」

    蕭氏兄妹大驚,道:「家父一片忠誠,決無二心。此事是與司徒師伯夫婦及成師伯等人商議的結果,教主明鑒!若教主降罪家父,我等願代父一死!」

    李閒終於體會到重陽教眾莫名其妙的忠心和狂熱,心中暗歎,問道:「你們是怎麼和迷蹤谷鬥起來的?」

    蕭如是鬆了口氣,道:「當年神教欲掃蕩群邪,曾秘密與迷蹤谷結盟,——這教主當然是知道的了。但當年神教兵敗如山倒,迷蹤谷沒能來得及援救,只能坐看神教崩頹。家父此番起事,命我兄妹秘密前往迷蹤谷,希冀求得增援,豈料迷蹤谷的新任谷主不但不允,還派遣迷蹤十二煞追殺我等。幸得教主相救,足見神教洪福齊天。」

    「哦?」李閒皺眉道:「迷蹤谷的想法倒真是費人思量。」

    蕭如非忽然道:「據屬下所知,迷蹤谷的現任谷主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李閒饒有興致地問道:「和你相比如何?」

    蕭如非紅著臉道:「屬下蒲柳之姿,豈敢和人妄比。」

    李閒嘿然笑道:「我神教的女子,哪能比不過那些歪門邪道?」

    蕭氏兄妹恭敬道:「教主說得是。是我等妄自菲薄。」

    司徒貝貝偷偷看了看李閒故做正經的模樣,心想不愧是獨孤殘和江乘風一手帶大的人物,真是邪得可以。忽然又想,李閒其實不是很有領袖風範的嗎?當他皺眉訓人的時候,連自己都不由得想跪下恭聆。

    或者是明知道他是教主的緣故吧!司徒貝貝暗笑。

    蕭氏兄妹可不這麼想。當李閒擺出教主的款兒時,他們一接觸到李閒如電的眼神,真有立刻下跪、頂禮膜拜的衝動。尤其是那種有若實質的精神壓力,比父親還要沛沛然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其實李閒擺足款兒,是有他的小算盤的。司徒貝貝很快就明白了,因為她聽見李閒接著說道:「本教主要到神兵山莊和白馬堡一行,以決定今後路向。蕭如是,你回恆山告知賭仙。蕭如非,你跟本教主走,和你司徒師姐一起沿路幫忙本教主一些事情。」

    「是!謹遵教主喻令!」蕭氏兄妹轟然應道,神態恭謹無比。

    司徒貝貝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恆山。

    江乘風和藍舒雲站在目瞪口呆的蕭無語身後,聽完蕭如是的匯報,異口同聲哈哈大笑起來。

    蕭如是驚奇地看著這兩人,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兩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客卿竟然敢在父親面前肆無忌憚地大笑,而父親只是尷尬地苦笑,看上去竟有快哭了的感覺。

    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兩人都是罕見的絕頂高手,功力甚至不在父親之下。

    神教的前途,真是越來越光明了。有這麼英明神武的教主,這麼武藝絕倫的屬下。蕭如是暗想。

    「奴婢侍侯教主更衣。」蕭如非紅著臉道。

    頭大如斗的李閒呆立在客棧上房的床邊,狠狠瞪著偷笑的司徒貝貝,叫道:「你能不能讓我自己換衣服!」

    蕭如非低聲道:「伺候教主是奴婢們的職責,奴婢雖然粗手粗腳,還請教主千萬不要嫌棄奴婢。」

    「奴……奴……」李閒奴了半天,終於說不下去了,道:「以後叫我李大哥!」

    蕭如非垂首道:「奴婢不敢。」

    李閒怒道:「老子命令你,以後叫我李大哥!」

    蕭如非花容失色,跪下道:「教主息怒!」

    李閒暈倒在床上,看了看司徒貝貝幸災樂禍的表情,忽然詭異一笑,道:「如非,晚上陪我睡覺。」

    司徒貝貝大吃一驚,剛要說話,蕭如非已紅著臉低聲道:「這是奴婢無上的榮幸。」

    李閒又狠瞪了司徒貝貝一眼,心中有鬼的司徒貝貝膩聲道:「奴婢為教主按摩。」

    李閒一手摟著和衣躺下的蕭如非,一邊享受著咬牙切齒的司徒貝貝的按摩,正不知人間何世,忽然臉色大變,一躍而起,叫道:「無恥!」

    窗外人影一閃不見,李閒抽刀衝到門口,只覺天旋地轉,一股原始的慾望從丹田升起,一身功力早被發軟的身軀代替。

    司徒貝貝和蕭如非軟倒在床上,正微微喘息,俏臉通紅,眉目含春地望著李閒。

    李閒回頭一看,慾火騰升,忙收攝心神,朗聲道:「是何方朋友,要對付李閒,為何用這麼見不得光的手段!」

    陰惻惻的笑聲從四周傳下,屋頂不知何時已立滿了人。

    「都說浪子李閒多了不起,原來也不過是個好色之徒,隨隨便便就著了我們的道兒。」東邊屋頂有人冷笑道。

    西邊屋頂傳來一把聲音,道:「大哥此言差矣!若他不是好色之徒,我們兄弟豈能享受到屋內嬌滴滴的美人呢?」四周轟然大笑,李閒冷冷地看著這些人從屋頂飄下,數了數,一共八人,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力。

    刺耳的諷刺又從四周傳來,李閒閉上眼,充耳不聞,緩緩凝聚著功力。

    兵刃破空聲從右邊傳來,李閒依舊閉著眼,一動不動。

    有人歎道:「揚名江湖數載的風流浪子,今天也栽在我們手上。」話音頓止,一道刀光從李閒手上灑出,進攻的那人慘叫一聲,圓睜雙眼,倒在地上。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中了這麼厲害的藥,李閒還能使出這麼快的刀。

    李閒緩緩睜眼,冷冷道:「想要我死,你們還不夠資格!」刀光暴漲,迅雷般劈向東邊那人的咽喉。

    那人眼睜睜看著長刀破空奔來,舉劍欲格,終究格了個空,長刀破浪般破入那人劍影內,一顆頭顱飛向天空。

    屋內的司徒貝貝和蕭如非看傻了眼。司徒貝貝還是首次見到李閒真正的拚鬥,看著那顆頭顱,司徒貝貝忽然想起厲天說過的一句話:「天下根本沒有人能在單打獨鬥中殺得了李閒,包括顧輕塵。」

    李閒砍下那人的頭,腳下也一個踉蹌。被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刀嚇呆了的黑衣人終於反應過來,有人大叫道:「他不住了,弟兄們上啊!」

    李閒怒哼一聲,刀芒又漲,野獸般衝入黑衣人之間。

    鮮血飛濺。李閒的肩頭、後背分別中了一劍,事實上在劍鋒及體時他游魚般扭動了一下,避開要害,卸去攻入經脈的真氣,所受只是皮肉之傷。在這一緩之間,伴隨著數聲慘叫,月光下飛起三條手臂,一顆頭顱在手臂中旋轉著飛舞。

    李閒毫不停留,身形忽矮,避開一人削來的一刀,回手將對方斬成兩段。忽然左手一伸,抓住刺來的一劍,接著那人連手帶肩斷為兩截。李閒一邊動手,腳下也沒閒著,連著三腳,將捂著斷臂躺在血泊中的三人踏為肉泥。

    對方只剩一個人了。李閒忽然噴了口血,單膝跪地。

    其實他中的毒並不是真正厲害的毒藥,他已經不害怕毒藥了。只是這焚身散是讓人暫失功力、慾火焚身的厲害春藥。只要是人,都不能避免受它的影響。但李閒強行催動真氣,使原本並無損害的身體受到了內傷。

    李閒喘了口氣,緩緩站起。

    剩下的那人提著把刀,身子不住後退,傻愣愣地看著李閒,就像看著勾魂的閻王。他從來沒想過有人在中了焚身散之後,居然還能驍勇如斯。

    忽然那人大叫一聲,拋下刀,轉身就跑。李閒拔腿欲追,忽然雙腿一軟,坐倒在地。

    不知什麼時候,門口靜靜站著一個中年美婦。那人慌不擇路地直往她身上衝去,中年美婦嫣然一笑,右手五指蓮花般盛開,拂在那人胸口五處大穴上。

    李閒抬起頭,冷冷望著這個女人。這女人走到李閒面前,露出無奈的笑容,道:「公子不必懷疑。我是這間客棧的老闆娘。」

    李閒愕然。老闆娘的笑容更加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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