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法師 第十卷 第五二八章
    山頭之上,刮起了一股悲涼的風,山上的樹葉為之簌簌作響。

    立於山巔,木裡-可久久凝視著遠方,將背影投給了美斯士兵。

    含笑在一群士兵的押解下來了,看他滿身血污的樣子就知道他受傷不淺——在美斯與埃爾德的爭鬥中,他戰功纍纍,如果不是雙方實力相差實在過大,有他在埃爾德未必會輸!但是這些都是假設的,事實是他,埃爾德的三王子,含笑被俘虜了!

    含笑雙目帶著淚光,站在木裡-可的身後,不曾也不敢言語。

    「勸她投降,只要投降我可以保證你們母子的安全!」謀戰面無表情地說,把部隊首領的威嚴發揮到了極致。

    木裡-可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驀然回頭卻看見了自己那等候的兒子!

    「你來了?」

    「不孝兒含笑,來了……」含笑猛地跪地,在眾目睽睽之下痛哭流涕,「都怪孩兒不孝,不聽從母后的命令,假若當初一開始就聽您的話,我埃爾德也不至於流落到如此地步!都怪孩兒,怪孩兒……」

    「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木裡-可雙眼一掃,對著含笑冷冷說道,「你也別把自己說得太偉大了,我埃爾德有你怎樣無你又會怎樣?!嘿嘿,若不是他覺非-夜卑鄙無恥,你我決計不會淪落到這地步!」

    「住嘴!我家大人豈是你一介俘虜所能妄加誣蔑的!」謀戰聲疾言厲地大喝,雖然他的想法是勸木裡-可投降,但這並不表示他會任由別人去評價覺非。

    「呵呵,難道我有說錯了麼?!」木裡-可哈哈大笑一陣之後,咬牙切齒地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他用了陰謀詭計,騙得我埃爾德跟亞拉團團轉,你認為我們會敗得這麼慘麼?!」

    「不義之師,必敗無疑!」謀戰冷冷地說道,「倘若不是你木裡-可發起了對亞拉的侵略戰爭,我們大人也不會因為實在看不下去而出手幫忙了!這只能說是你咎由自取罷了,怨不得別人!」

    「咎由自取?倒也是,這確實是我咎由自取了。只可惜,只可惜那可憐的亞拉國王,直到此刻都未必會明白為什麼打著援軍旗號的美斯部隊會臨陣倒戈,刺他一劍!悲哀啊悲哀,當真是悲哀至極了!」

    「母后……」因為擔心謀戰發怒會對木裡-可不利,含笑輕聲打岔道,「母后,我們不如就這樣投降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料想覺非-夜也未必會對我們怎麼樣……」

    說起這個,木裡-可不由深深歎了一口氣,她用手狠狠地錘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聲音幽怨:「身為埃爾德的罪人,我豈能投降?!即使我能全身而退又有何面目去見那淪為亡國奴的埃爾德子民,又有何面目去見、去見你的父皇?!母后如今是降無可降了——你,記住,你是我埃爾德復興的希望所在,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忍辱負重,明白了麼?」

    後面的一段話她壓低了嗓音,聲音雖然低沉卻給人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含笑不由得點了點頭。

    「如此,我便也就放心了……」木裡-可將手上的魔杖遞到含笑的手裡,略帶深情地說,「這是母后婚禮當天你的父皇親手送我的,現在你拿它回去交還到他的手中,告訴他,母后不恨他,真的不恨他……」

    含笑默默點頭,緊了緊手中的魔杖,斜眼間,眼神中儘是憤怒……

    覺非將亞拉太子羨宇完好無損地送還給了亞拉國王,這使他很感動,但同時也很迷惑。因為照理來說,以現在兩國的敵對情勢,就算覺非-夜他再如何宅心仁厚也不可能就這樣將一國的太子好無條件地送還,再說他覺非-夜也不見得有多仁慈,不然也就不會臨陣倒戈倒打一耙了,所以亞拉國王雖然心裡有著四分的感激但也帶著六分的戒備。

    「人,我已經給你送回來了,至於你們……」覺非一指面前那厚重的城堡大門,笑道,「最好還是趁早衝出去吧,它再厚再牢總也抵擋不住我美斯大軍的連番攻擊的。」

    「休得胡言,我亞拉國主豈是你可以妄加指揮的!」

    蕭劍在亞拉國王走出城堡之後就跟著他出來了,為的是保護他的安危。重逢覺非,令他很是激動,在點頭打過招呼之後他就安靜地站在了亞拉國王的身旁沒有說半句話,但此時在聽到覺非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後,忠烈的他忍不住了。

    「覺非-夜啊覺非-夜,你好歹也算是我亞拉子民,王對你也不薄,你怎可說出這樣的話來?!想當年,如果不是王派你前去美斯參加魔法聯賽的話,你覺非-夜能有今天麼?!當年,因為你的失蹤,王他差點就派兵殺向美斯了,難道這些你全都不記得麼?!」

    他一口氣連用了好幾個反問號,激動的神情冒射出紅紅的火光。

    「呵,我只是好心提醒他罷了,哪來的大逆不道?」覺非說得有些心虛,連聲音都變得細若蟻蚊。

    「哈哈哈……好心提醒?!那我就不明白了,我不明白圍住這城堡的重重美斯士兵是誰帶來的,害得我亞拉部隊躲藏在這小小城堡之內的人又是誰?!」

    覺非很是歉意地對他微笑了一下,然後轉頭對亞拉國王說道:「你我的事情就算瞭解了,我承諾過你的東西現在也已經兌現——是戰是降,全看你自己。你我就此別過了吧!」

    說著他就要走,卻不料亞拉國王陰陰一笑,身形如鬼魅般就繞到了覺非的身側,一柄利刃剎那間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你想就這樣走了麼?」他嘿嘿冷笑著,一手環指美斯士兵陰陰地說,「難道你就不想對他們說些什麼?」

    「哦?」覺非很是驚訝很是不解地反問道,「難道,難道我必須要對他們說些什麼嗎?呵,羨宇你也在這兒,你倒說說我該對他們說些什麼呢?」

    「這個……」亞拉太子羨宇羞愧地低下了頭說不出話來——於事理而言,人家覺非-夜好歹救治了自己又毫無為難自己的意思就把自己給送了回來,對於亞拉國王做出這樣的事情他該極力斥責;於為人子而言,覺非是自己父親的對頭,並且美斯併吞他亞拉的意圖明擺著,他該自己父親的做法。兩難之間,他無顏以對!

    「看來你也不知道我該對那些人說些什麼了——那麼,我該對他們說些什麼呢,還請知恩圖報的國王陛下教教在下!」覺非語氣一轉,緊緊盯住亞拉國王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是要我對他們說『別管我,快殺敵』呢還是說『放了這些人,我們打道撤回美斯』?!」

    亞拉國王不回答,只是手上一用勁將他的脖子劃出了一道血痕來:「退與不退,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唉……」覺非深深歎了一口氣,顯得很是哀傷,他朝蕭劍苦歎了一聲,那歎息聲雖不生動卻遠比任何語言都要來得貼切,就彷彿是在告訴蕭劍說擁有這樣的國主、為這樣的國主賣命實在是他蕭劍明珠暗投了。

    蕭劍對亞拉國王的做法也很不贊同,甚至在他偷襲覺非的時候他還有著深深的反感。可是,國難當頭,他只能寬慰自己說這是沒辦法的辦法,王是為了大局著想不得已而為之!

    覺非身後的美斯士兵很快就發現了這裡的狀況,他們迅速紛湧向前,紛紛祭出了手中的武器,那意思很明顯——誰如果敢動他覺非-夜一根毫毛,那他必將成為蜂窩!

    「你講是不講?!」亞拉國王心急,手中的匕首不由又加重了幾分,直劃得覺非鮮血淋淋!

    「……」覺非一陣沉默,然後很無奈地說,「可是你不覺得那兩句台詞很俗嗎,那麼俗的兩句台詞讓我怎麼說得出口呢?別人演戲的早就說了千遍萬遍了啊大叔!」

    亞拉國王愣住,好半會兒都沒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總之一句話,讓你的人馬退兵,迅速退兵!」

    「退了也沒用,就算你們逃出了這裡也逃不出美斯大部隊的包圍——如果我是你,此刻一定會放下手中的兵刃舉雙手投降!」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是不是?!」亞拉國王把心一狠,手中兵刃又加重幾分,「有你作伴,黃泉路上我也不寂寞了!」

    可是當他想要真下辣手殺死覺非的時候,卻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推出了數十米,那奔湧而來的氣勢激得他站立不穩,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覺非,帶著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厭惡地瞟了亞拉國王一眼,身後那四對赤紅色的羽翼彰顯了他的王者霸氣,渾身不帶一絲的生氣!他豎起了右手食指,對著他輕輕地搖晃了兩下,聲音冰冷地說:「永遠不要逼我生氣,你知道了嗎,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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