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 第二折 長安馬蹄疾 段四十 洞房花燭夜
    那些身穿威風長袍的大腕,面上都帶著微笑,有說有笑,說著有用沒用的話。那些沒有見過大場面的鄉親,面上都帶著敬畏,竊竊私語,說著大話說著實話。

    起風了,寒冷的風,卻因為人們依照經驗,春天越來越近,隱隱約約覺得它有春天的氣息。趙謙在陪話的空隙,突然感受到這風,突然有些恍惚,如在夢裡。

    坐在堂屋上方陌生的「大伯」,正忐忑不安地在眾大官的注視下準備接受「二拜高堂」,那個位置在不久前還擺著靈堂。趙謙看著這個「大伯」,突然想起數百年後的父母,現在他們在做什麼呢?對了,他們還沒到達這個世界……

    趙謙突然覺得孤獨,不由得抓緊了頂著紅頭巾的秦湘的小手,秦湘好像心有靈犀,感覺到他的孤獨,也緊緊握住他的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一系列千百年來不曾改變的儀式,唱詞者面無表情,觀禮者各一張面具,肚子裡仍然在想著各自的算盤……

    洞房,紅燭。趙謙和秦湘坐在床邊上默然無語許久,秦湘輕輕說:「今天來了好多大人物,你出去陪陪他們吧。」

    趙謙想去猜測他們的動機算盤,突然又覺得好累,便無意識地說:「我好累。」

    「那……那咱不出去了……」

    「嗯,不出去了,他們算什麼?在我心裡,你才是最重要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有了你我才覺得完整,覺得不再孤獨……」

    秦湘心裡一酸,那不僅是感動,還有多少年來的擔驚受怕無依無靠……一大滴眼淚「吧嗒」一聲滴在趙謙的手背上,秦湘鄭重地道:「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脆,一如既往地傳情。

    「湘兒……」趙謙輕輕將她摟進懷中,那不僅是一詩,那是忠貞的誓言,趙謙想著今日的「紅白雙禮」,心中一緊,緊緊摟住秦湘,好像要將她抱進自己的身體,從此合二為一。

    「相公……」秦湘一聲稱呼,打斷了趙謙的思緒,不知怎地,他突然想起了田鍾靈那句「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不要婆婆媽媽的,過幾日戰場上見」,好像她就在耳邊瀟灑地與自己道著別,窗外的雪花依舊,人已不再,可惜這樣一個朋友,自己的大婚她也沒能參加,多少有些遺憾。不過趙謙好似又受了她的豁達感染,呵呵開懷地笑了一聲,笑道:「老婆,我還沒揭紅蓋頭呢。」

    「我……妾身有那麼老嗎?」秦湘小聲說。

    「哈哈,咱們是一輩子的事,現在就叫老婆省得以後年齡大了改口,老婆,你喜歡這個叫法嗎?」趙謙一拂長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輕鬆地坐著。

    秦湘聽得心中一甜,這個叫法雖然挺難聽的,不過那意思好像挺暖心,便小聲說:「妾身喜歡。」

    趙謙抬起手,輕輕揭開她的紅蓋頭,見她秀眉低垂,小臉紅紅的,一副婉約一副嬌羞。她眼裡全是慌亂,緊緊抓著衣角,只覺得頭腦暈乎乎的,心臟撲通撲通直跳,見趙謙盯著看個沒完,嘟起小嘴小聲道:「看夠了沒有?」

    這一聲嬌嗔,趙謙好像又回到了初識她時,在通州那個荒郊酒家,她從轎中款款走出,臉上一紅,冒出一句「你看夠了沒有」……

    「一輩子也看不夠。」趙謙恍惚地說,那個時候他就想說這句話,現在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說出來了。

    秦湘急忙端起桌子上放酒杯的木盤,不好意思說:「隔壁的徐嬸子說……說要喝交杯酒……」

    趙謙聽得這話,突然覺得可愛而好笑,一不留神笑了出來,伸手拿起一個酒杯仰頭便喝進嘴裡。

    秦湘沒好氣地說:「你……相公……」

    「咱們那,換個花樣……唔,來我餵你半杯。」趙謙口齒不清地說。

    秦湘的臉緋紅,心裡卻癢癢的搖搖欲試,奈何從小受的教育就是矜持端莊……不過正好不是還有什麼「夫是乾,妻是坤」嗎?自然就不能違背丈夫的意願……

    趙謙見她不反對,伸手便將她擁入懷中,把一隻嘴湊了過去,慢慢送去絲絲酒香甜蜜,秦湘那嘴中的清香款款暗送,趙謙聞得一陣爽心悅目。

    秦湘突然想起自己的嘴唇化妝的時候捻過紅紙,(也就是古代版口紅)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話說一笑傾城二笑傾國,那笑聲感染了趙謙,頓時把什麼都忘得乾乾淨淨,差點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

    秦湘脖子上「咕嚕」一聲,將那口酒吞了進去,心中一暖,彷彿人也醉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突然想起今天的事實際上是騙了趙謙,秦湘身上突然一冷,輕輕打了顫,要是他知道了還會這麼深情嗎……

    趙謙感受到她的感覺,放開她的小嘴,輕聲道:「別怕,我一輩子都會在你身邊。」

    「相公……我……有件事……你還會相信我嗎?」秦湘輕咬著小銀牙,下定決心要將實話說出來,她的心突然一陣絞痛,他的心還會屬於我嗎……

    「連你我都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我還能相信誰?」趙謙靠在牆邊上,癡迷地看著美麗的新娘。

    秦湘身上一顫,同一句話,如同一個烙印,印在她的心底,在遵化他就這樣說,連語氣神色都沒有變,那麼堅定,毫不猶豫毫無條件……她悄悄看了他一眼,隨意這麼一坐竟也那麼瀟灑,頓時不想說實話了,她太愛他,如果欺騙了他,他知道之後自己要下地獄,她寧肯擁有他然後下地獄。

    趙謙被滿屋子的紅色氣氛所感染,伸手將秦湘摟到腿上,她身上的處子幽香和腿上的柔軟感覺不斷刺激著趙謙,他實在忍不住了,一言不,便要脫她的衣服,哪知這衣服實在複雜,什麼帶子紐扣解了一個還有一個,弄了半天,將秦湘身上弄得一片凌亂連一件衣服都沒脫下來。

    越是這樣,趙謙越是急,額頭上都滲出了細汗。秦湘被他揉摸得渾身無力,心中也慌亂起來,見他這般蠢,紅著臉沒好氣說:「妾身自己來吧。」

    趙謙摸了摸鼻子,深吸了口氣,定下神來。秦湘一雙小手靈巧地解開衣帶,脫下錦袍棉衣,只剩下白色的褻衣褻褲,見趙謙一雙熱烈的眼睛盯著自己,忙轉過身去:「相公,去加些炭火,妾身怕冷。」

    那兩個火盆燃得正旺,屋裡氣溫很高,炕上還燒著炭火,趙謙一進來就把外袍棉衣全部脫了,人說冰肌雪骨,秦湘那身衣服居然穿得住,哪裡還用的著加炭火?分明就是秦湘在害羞。

    趙謙搖搖頭,只得下床夾起幾根木柴胡亂丟進火盆,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回來。他現在滿腦香艷,什麼都顧不得了,人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人生最大的樂趣,不過這些東西只能在古代才能體驗到。

    現代的洞房花燭夜……沒結婚之前不墮胎就算好的了;金榜題名時……看看大學畢業什麼狀況就興奮不起來,只有茫然。

    「咦,你怎麼還沒……那個……(脫光)」趙謙無奈地說。

    「妾身侍候相公寬衣。」秦湘低頭道,她心裡又是期待又是害怕,亂成了一團。悄悄看了眼窗外,天還沒黑呢……真是難為情。突然擔心道:「會不會有人鬧……洞房?」

    趙謙想了想說:「鄉親們和咱又不熟,再說他們怕官,大人們都穩重,別擔心,我把門撇住了,那個……咱們……」趙謙還沒碰著秦湘,下面已經鐵棍一般了,哪裡還有其他心思?

    秦湘輕輕拉開趙謙的衣帶,手指觸及到他身上結實的肌肉,又是一陣心跳耳熱。不一會,趙謙就赤身露體了,秦湘悄悄看了一眼他的那裡,「嚶嚀」一聲,急忙拉了被子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

    趙謙恨不得馬上那個什麼,不過還是深吸一口氣忍住,這個姑娘得跟自己一輩子,千萬不能給她留下什麼心理陰影,以後的性福生活還得靠她呢。急不得。

    過得一會,秦湘突然想起什麼,悄悄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塊白布巾墊在下面,等著趙謙,輕輕說:「外面涼,別凍著了。」

    趙謙心道幾十度高溫,涼什麼啊?不過還是如獲聖旨,急忙鑽進被窩。秦湘細細索索地就要脫自己的褻衣,趙謙一把摟住,頓時覺得她身上柔軟細滑,如水無骨一般。

    她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翹翹的小鼻子,柔軟的小嘴,搭配出害羞的緊張的表情,一對玉璧一般的耳朵在青絲中若隱若現,趙謙忘記了該幹什麼,看得癡了,如果那個什麼什麼之類的天後影后歌後看了,估計也自卑得想毀容。

    而且那些人的清純也好嫵媚也好都是商業需要裝出來的,哪裡有這自天然的嬌羞和骨子裡的美好來得深刻?

    趙謙緩緩聞著她的秀,她的耳朵,她的眼睛,她的嘴,她的一切,那是自內心的喜愛,每一次若有似無的接觸都留下了愛的痕跡,吻得秦湘癢絲絲的,出細細的嬌喘。

    他把手輕輕放在她柔軟的胸脯上,閉上眼睛,好像又回到了初識她時,馬背上,她的這對小東西頂著自己的後背,搞得自己心跳加,他喃喃說:「這麼久了,它們還沒變,我能感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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