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扇遮妝 正文 紅燭淚對鏡空惆悵29
    紅燭淚,對鏡空惆悵(29)

    是什麼時候起,記憶中的那個於漫漫長夜偷偷送饅頭與信念的男聲變成了一個頑劣的男孩,執意要從鎖神閣中把茹暮挑選出來做侍童?又是什麼時候起,一起長大的孩子變成了俊逸帥氣的少年,想要處處護她周全?而又是什麼時候起,懵懂的少年不再掩飾自己的心意,對她說起極為真摯的誓言?那些感人的話語猶在耳邊,卻不能叫她的心湖裡泛起愛的漣漪。

    收回思緒,灶房中的霧氣更濃,好似茹暮心頭徘徊不散的陰霾,凍僵的臉,終於由慘白透出了少許的紅潤。

    一樣的寒毒,不一樣的驅毒方式,又陷入了感傷之中。五年以前,她脫去全身的衣物,為身中寒毒的少年取暖,兩個人全身**的相擁著,唯獨臉上的面具依舊戴著,深秋的季節,寒意陣陣,直覺身體的熱度不斷流失,但幸福洋溢在臉上、心間,為了他,她心甘情願。那一夜月色朦朧,夜色之下的樹影全都是見證他們愛情的證人,星辰為鑒,月光為證,像是一曲蕩氣迴腸的歌,短暫且情意綿長。

    五年以後,換她中毒,而曾經許諾要帶她離開佐剎門的少年,早已不見。唯有每月十五月圓時準時送到的白色羽毛還在證明少年心裡有她。不過,她已不在佐剎門了,怕是聊表相思的信物也不會再收到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把心痛埋於氤氳的霧氣中,繚繞的白色,紛亂的思緒,收不回的想念,抵不住的神傷,一切皆因緣,是那可悲的情深緣淺。

    灶房裡有兩處灶台,一處架著洗澡用的大木桶,一處燒著熱水。熱水已經燒好,十九舀了一桶出來,動作輕緩的沿著桶壁注了一些,緩緩的生怕把茹暮燙到了。

    嘩啦啦的水聲,宛如幽怨女子低聲的哭泣,茹暮轉看了看十九,沒有一言一語的又把頭轉回。

    十九放下水桶,站在一旁靜靜守候,灶房裡的安靜像是一張無形且沉重的網,束縛住了全身,叫她連喘息都變得困難,再也按捺不住,一臉真誠且愧疚無比的說:「扇舞姐,」此刻,她叫茹暮為扇舞姐,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覺得彼此的距離很近。「十九以為那是靜心丹,並不知道是寒毒,你要相信十九。」

    相信?如何相信?一個口口聲聲稱要主僕同心的僕人,卻在為幕後的主子賣命,一僕二主如何相信?當我是傻子嗎?你說你不知道,鬼才信你。茹暮不想與十九糾纏這樣的問題,探討她是否忠心,慵懶的問道:「幾更了?」

    「啊?」在心裡想了無數個理由來說服茹暮相信自己,但從未料到一個都未能用上,十九覺得茹暮淡漠的可怕,把什麼都藏在心裡,叫人捉摸不透,「三更了。」

    抬眼,向窗外望去,外面是一片黑沉,茹暮忽然希冀能看到黑夜與白晝交替的那一瞬,是否當真如所說的一樣。身上的寒毒還在,有些無奈的說道:「怕是還要在這裡呆上兩更。」

    給讀者的話:

    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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