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扇遮妝 正文 紅燭淚對鏡空惆悵8
    紅燭淚對鏡空惆悵(8)

    幾句簡單的話,勾起了茹暮對那座大房子的嚮往,她嚮往自己能生活在裡面,穿上漂亮的暖和的衣服,吃著可口的熱騰騰的飯菜,不用再忍饑挨餓,不用再受人欺凌。憧憬間,一種不易被察覺的**在嚮往愈演愈烈之際,潛移默化的被悄然喚醒,就像一顆吸飽水分的種子在無聲無息的長出幼嫩的芽。

    數九寒冬的夜,冰冷肆虐,即使是躲藏在女子懷中,仍然止不住的戰慄。她以為自己是太過畏寒,從而粗心的忽略了女子身上是沒有一絲溫度的事實。

    的確,被世人稱之為蛇蠍的妖孽,怎麼會有溫度?提及妖孽自然就想到了月歌,而女子本名就叫月歌。她冷血冷情,殺人如麻,常以偽善的笑意欺騙世人。茹暮就是被她的花言巧語欺騙的眾多的無辜的孩子之一。

    很多時候,茹暮都在想,為何笑得嫣然的月歌可以在一個稚嫩且單純的孩子的面前,說出虛假的妄語,狠心的給予他們希望,又將之帶入與她的描述有著天壤之別的地方——煉獄。

    煉獄,正如其名,人間煉獄。當小小的茹暮被帶進去的時候,月歌親手為她戴上了一隻鐵面具,不帶一絲感情的說:「活下去,無論你用什麼方式。」冰冷的手,冰冷的話語,然後便是一個不帶逗留的轉身,留下一個散著光芒卻冰冰冷冷的背影,漸行漸遠。

    白色的背影,妖嬈美麗,是不容消散的影,亦是存在於茹暮生命中經久不消逝的夢魘……

    「小姐……」一個膽怯的聲音把茹暮拉回到了現實。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方才被叱退的女婢,見她垂下眼簾,唯唯諾諾的模樣,茹暮不禁一笑,笑容裡寫滿了自責。「你……剛才,是我……別怪我……」

    女婢走到茹暮面前,把一瓶藥放到了梳妝台前,「小姐,小榕不敢怪你,不,小榕知道小姐心裡不好受,小姐,擦上藥,就不疼了,別哭。」

    哭?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才知臉上是一片淚漬,慌用手擦去,「我不哭了,小榕謝謝你。」

    女婢小榕打開瓶塞,將藥倒在絹帕上,小心翼翼的塗在茹暮臉上的傷處,「小姐,擦了這個藥就不容易落下疤痕了。」

    絲絲冰涼沿著傷處沁入臉頰,扯起一陣鑽心的疼痛,茹暮避開小榕的手,道:「我自己來吧。」

    「是小榕笨手笨腳的。」小榕慚愧的垂下了頭,手指相互纏繞,停頓良久,才再次開口,「小姐,或許一切還有轉機,只要你不願意嫁,去求老爺,老爺一定會幫著你想辦法的。」

    「轉機?」茹暮看著小榕,「有何轉機?老爺就能左右聖旨嗎?」其實,她最想說的是,月歌所決定的事情,還有反悔的可能嗎?況且還有把柄在那妖孽手中……

    見茹暮踟躕了,小榕倒也機靈的說:「小姐,小榕這就去找老爺,你等等。」說著,快步跑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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