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人類事務所 第一集 第十五章 永遠的輪迴
    段老師依然慢慢地在客廳裡面踱著:「世羽,我就奇了怪了,為什麼他們不可以適應這樣的生活呢?」

    葉世羽輕輕地將已經喝乾的酒杯放在沙發前面的茶几上:「段老師,雖然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搞明白你到底是什麼人,但是相信,嗯,從你的氣質上來看,你是曾經和那些妖魔鬼怪們進行過殊死搏鬥的吧?」

    段老師愣了一下子,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葉世羽會突然蹦出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話題,但是他還是下意識地點點頭:「是呀,畢竟我們的學校是一片『千咒怨地』……我算算吧,大概自從八年前開始,我便在戰鬥了。」

    葉世羽依然微笑:「那麼我親愛的物理老師……你介不介意為我們講解一下你的光輝歷程呢?」

    段老師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這,這個可不是什麼榮耀的事情,不過是真刀真槍地拚殺罷了,沒什麼可說的,這也不是什麼光輝歷程,這個……」

    葉世羽打斷了老師的話,很正色地說道:「哦?原來你也知道,殺人……哦,不是人,嗯,你也知道說白了,所謂的降妖除魔統統都是狗屁,只有殺孽才是真的,是,抑或不是呢?」

    在葉世羽咄咄逼人的目光下,段老師,選擇了沉默,低下頭似乎在想著什麼。

    「先生們。」葉世羽從沙發上站起來,端著酒杯再次走向吧檯,「尤其是小明還有香香,你們首先要知道的,便是一點——我將你們集合起來,不是讓你們去打打殺殺,而是讓你們將來會有個照應。甚至你們可以說,我,是在用我的勢力來保護你們。」

    葉世羽將剛才調好的最後一點點酒液倒入了杯子裡面,然後優雅地淺飲了一口:「但是,你們不要搞錯了!我是在讓你們遠離這個紛擾的無聊的塵世,讓你們漸漸地忘卻自己還有不正常的能力!而不是讓你們用你們這副被詛咒的身體軀幹什麼所謂的超越人類的『劍擊遊俠之事』。」

    葉世羽走到了沙發邊上,面帶微笑地問道:「明白了嗎?」

    幾個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小明還有香香,他們人正當少年,何曾不想要成就一番大俠事業?但是葉世羽的話,卻像是一盆的涼水,冷冰冰地就扣了下來。

    葉世羽間似乎沒有什麼人在反對了,於是他也很欣慰地笑了:「好了,就是這個樣子,現在已經下午1點半了,你們就先在我這裡好好休息一下子,等到政府部門上班了,我們就去註冊公司吧。」

    「等等,世羽。」段老師開口了,「能不能聽我說兩句?」

    葉世羽很愜意地點了點頭:「嗯,您請說。」

    段老師組織了一下子語言:「世羽呀,首先,我們希望你清楚,我,我其實是不想要戰鬥的。」

    葉世羽苦笑道:「段老師,我知道……誰又是天生喜歡戰鬥的呢?」

    段老師點了點頭:「但是,但是我不戰鬥行嗎?」

    劉老師詫異地問道:「老段,你……」

    段老師止住劉老師,繼續說道:「老劉,你先別說什麼,讓我和世羽把話說完……世羽,你知道我這八年裡是怎麼樣過來的嗎?無止盡的戰鬥,從不休息的提升……」

    「我知道……」葉世羽一連憐惜地看著段老師,眼神中閃過的是和他的年齡極不相符的成熟與滄桑感,「誰都是這麼走過來的,我當然知道你的苦……這也正是我不希望他們,尤其是小明還有香香不要加入我們的原因。」

    段老師揮了揮手,示意他要繼續說:「但是,我不努力行嗎?玄盟已經全身而退了,在凡世的邊緣留下了一個大大的缺口——花花世界已經在向那些妖魔們招手了!」

    「老段……」劉老師發覺自己突然有點不認識面前的好友了。

    「你先閉嘴!」段老師很激動地對劉老師說道,然後他繼續面對葉世羽,「這個時候,這個時代,這個時期……將要面臨著一場空前的浩劫!是,玄學界退走了,但是我們異能界頂上了!異能界,是現在整個凡塵的最後的一個支柱!它可是不能再倒下了!」

    葉世羽依然是微笑:「嗯,很對……但是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段老師突然感覺就像是吞了一個口香糖,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葉世羽微笑中帶著一絲疲憊:「他們……」他指著別墅外面的芸芸眾生,「他們,就是全死光了,又關我什麼事呢?」

    「葉世羽!」劉老師暴起,「你什麼意思?你這樣的態度,將集體的利益視為何物呢?!」

    葉世羽冷哼一聲,緩慢地說道:「既然他們這麼厲害……連玄盟都能夠被他們逼走,區區妖魔,何足掛齒呢?哎呀呀,搞不好將來他們還會將整個妖魔界一口吞下呢……沒辦法,看看,他們是多麼的偉大呀,是多麼的純潔,純潔的宛若剛接完客的妓女……」

    「羽哥?」小明感到很吃驚,在他的印象中,葉世羽一向是一個對什麼事情都漫不經心的人,是一個泰山崩於眼前而巋然不動的人,誰料,誰料他竟然會像一個潑婦一樣這麼尖刻地諷刺別人。

    葉世羽似乎也發現自己突然變得比憤青還要憤了,他有點感慨地歎了口氣:「好了,別的我們什麼也不說了……總之,我現在很,很不想要當什麼無聊的俠客,所以,你們也都給我安生一點吧。」

    小明開口問道:「羽哥,為什麼呢?當俠客多拉風呀?」

    葉世羽不由地笑了,他低著頭看著坐在沙發上要多乖就有多乖的小明,淡淡地說:「好人總是不會長命的,壞人總是遺臭萬年的,我們就既不要當好人也不要當壞人……也幸好這個垃圾的世界不會出現真正的好人和壞人。」

    小明感到很茫然:「羽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是段老師卻是聽明白了,他歎息著問道:「世羽呀……你怎麼突然對這個世界這個沒有信心呢?你是不是將這個世界看得太黑暗了一點呢?」

    葉世羽將杯中最後的一點酒液一飲而盡:「黑暗?呵呵呵呵,黑暗了好呀……好了,閒話不說了,當然,我也不會太獨斷獨行,但是,但是我個人的意見……也是一個過來人的意見,那就是,不要成立什麼事務所。好好的過自己平靜的日子,比黃金更加重要。」

    劉老師看著自己的學生,但是心底卻是暗暗地歎息著,他是一個人生閱歷很豐富的人,一看葉世羽的樣子就知道這是一個心靈上受到過很大的傷害的人,要不然……沒有人是天生就對一切都失去興趣的。但是,究竟是什麼樣的打擊,讓這麼一塊絕世美玉,幾乎一蹶不振呢?

    一時間,大廳裡面靜了下來,很靜很靜,只有眾人的呼吸聲在大廳裡面迴盪。

    誰都沒有猜到,打破這個沉默的是小明,只聽到小明有點急促地說道:「羽哥,我對你的話不置可否。」

    葉世羽感到有點哭笑不得,一個小屁孩居然對自己說什麼自己的想法有錯誤?葉世羽問道:「為什麼?」

    小明的聲音似乎有點變了,他彷彿是呢喃地說道:「感覺,只是我的感覺。」

    葉世羽無話可說,王明道的感覺代表著什麼?代表著未來,代表著一切!

    葉世羽收斂起了笑容:「為什麼呢?有沒有什麼確實的理由?」

    小明聳了聳肩:「昨天上午其實我就已經說過,羽哥,沒有人是甘於平凡的……或許在你的眼中,我們都是凡人,我們都是俗人,因為歸根結底,我們的追求不過是『名』和『利』,但是我可以很直接地說——這,就是我們的人生。」

    段老師感到很奇怪,明明一個很普通的高中生,怎麼會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呢?

    但是當段老師看到王明道的眼睛的時候,當他看到那一雙充斥著萬物和未來的眼睛的時候,他明白了,原來,所謂的「第六感」不單單是預知,還有看透……

    葉世羽冷笑道:「你說了這麼多,又是為了什麼?淡淡是為了陳述所謂的『你們沒有錯?』那又有什麼意義?所謂的對有錯,不過是一個永久的輪迴,沒有絕對……你這樣執著地說服我又到底是為了什麼?」

    小明繼續說道:「我不是想要說服你,只是想要你明白……你喜歡平淡,不代表所有的人都喜歡平淡,所以,我希望羽哥能夠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好好的發揮自己的特長,也不枉我們來人世走著一趟……」

    葉世羽冷哼一聲,看著小明:「罷了,罷了,事情的起因是你,事情的經過有你,事情因為你而昇華……現在你又想改變事情的結構……好!我就看看你們,能玩出什麼!走吧,我們去工商局。」

    葉世羽罵罵咧咧地向前走,而在他身後,小明仍是一臉的淡然,趙風……無聊得快睡著了,劉老師一臉的茫然,而段老師則是很興奮。

    段老師真的很興奮,他暗暗地想著:「拉人下水工程終於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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