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天下 第二卷 亂世烽火 第七章 師徒
    「六池山」一戰過去十天。道屍與黑龍的出世,並未給世間帶來變化,一切的一切,依然在如常運轉著。與張煜最後一戰,農馬和夏方天皆是受了重傷,經過精心調理和照護,兩人終於在沉睡了七天之後醒轉過來。這時,阮秋章等一眾人已經回到旁脈趕屍人的駐紮地。在阮秋章等人趕往「六池山」的這段時間裡,「聖主軍」終於被阿業所領導的正道軍所擊潰,這也難怪,因後期大股趕屍界的人得玄素真人請函後趕來相助,再加上「聖主軍」失去了主心骨,兩軍對壘,「聖主軍」幾乎一觸擊潰,在不用一個時辰的時間裡,「聖主軍」或死或被或抓,很快就結束了這場張煜一手導演出來的鬧劇。阮秋章等人回去時,阿業與莫小靈正在商討撤退事宜,本以為終於可以鳴鼓收兵歇一歇,卻不想阮秋章等人給正道帶來更為震駭的消息。道屍,到底無法阻止他重臨人間,正道的末日,也在悄然來臨。這天,農馬正在營帳裡調息療傷,阮秋章走了進來。師徒倆對視一眼,有些尷尬。雖然農馬三天前已經醒來,但因為阮秋章繁於應付其他門派高人,師徒倆直到現在才見上了面。沉默了好一陣,農馬低下頭,幾次想喊聲師父,卻覺得心中堵著一塊石頭般,一句師父怎麼也喊不出來。「和丫頭回來吧。」阮秋章突然用有些微抖的聲音說道。「啊?」農馬有些意外,呆楞著看著阮秋章。「怎麼?真的打算和師父從此一刀兩斷?」阮秋章苦笑一聲,這還是他這輩子一次如此低聲下氣的說話。「不!」多少日子裡,農馬做夢都忘不了重回「綠葉莊」,實際上,阮秋章對他而言,就跟慈父一般,他是個被父親趕出家門的孩子,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現在父親放下身段要他回家了,這是他期盼多久的事啊。「我……弟子……」農馬從床上「撲通」一聲跪倒在阮秋章身前,兩眼濕潤,聲音顫抖的有些不成聲:「弟子……弟子……」看到農馬這個樣子,一向自負冷傲的阮秋章竟也是老眼濕潤,有抖動的手摸了摸農馬的頭,語帶泣音:「當年的事,都過去了。你們不在,為師真的很……寂寞,每一晚,師父都會夢到你和丫頭,每一天,師父……都無時無刻的不在想念你們,看到別人家過年過節是給父母……長輩請安,一家……團團圓圓的坐在一起吃飯,師父這心都要碎了,唉,一切都怪師父,一切都是……師父的錯……」阮秋章極少流露真情,但是,五年來的思念,讓他變了,他這番話,確確實實是肺腑之言,比起農馬對他思念,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一番話下來,他的眼淚就忍不住流淌而下。突然間,農馬現,阮秋章真的老了,老的他有些不認識,只是五年的時間,是什麼讓阮秋章老的如此的快?老的如此徹底。「師父……一切都是弟子不好,當年要是……弟子……」農馬已經泣不成聲了,阮秋章的真情流露,令他更是心痛,實際上他一直都很清楚,阮秋章當年的那番話,全都是為了他。「回來吧,和丫頭一起回來吧,你們兩個永遠都是為師的好弟子……」師徒再聚,阮秋章老淚縱橫,這一刻,他是如此的渴望,如此的期盼。兩師徒對視許久,之間的種種是是非非,種種糾紛,也在一刻化解。說起張小露,農馬猛然醒悟,阮秋章還不知道張小露的情況,要是他知道了,不知得多痛心。但是這件事遲早要被他知道,想了想,農馬還是決定說出來。「師父,露兒她……」農馬搬來一張椅子坐在阮秋章對面之後,便將五年來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也將張小露的情況一一詳細說了出來。果然,張小露的狀況令阮秋章面色大變。「你……你說的可是真的?丫頭真的……」阮秋章激動的兩手不住哆嗦,他萬萬想不到,張小露竟然變成那副模樣。「師父…」農馬神色哀傷,他很明白阮秋章此時的感受,因為他每一天都承受著這種感受。「丫……丫頭……丫頭…….」看到農馬那哀傷黯然的神情,阮秋章明白,張小露目前的狀況可能要比農馬所說的要糟糕的,此時此刻,他對自己當初趕走農馬那番行為感到無比的後悔,甚至在內心裡大罵自己。好半天,阮秋章忽然一抬頭,問農馬道:「丫頭現在在哪?」「在『高寨村』旁的高野林裡,這五年來我都安居在那裡,弟子離開時,留下白師姐的一個弟子照顧她。」「嗯,好,咱們即刻動身,為師要瞧瞧她的情況,哦,對了,你馬上去通知玄素真人,還有白老道他們。就說待會隨咱們一起動身前往高野林。」農馬一聽就明白,阮秋章這是打算給張小露治病去,叫上這麼多高人,其實也就是想人多主意多。不過,在離開高野林時,他就已經從陳文公那裡得到治療對策了。「師父,治療露兒的對策弟子已經找到了,不過……」「找到了?不過什麼?」阮秋章有些意外,張小露可是少了一魂,這種情況他根本束手無策,叫上玄素等人,也正是為了聽聽他們的意見,想不到農馬已經找到對策了。也該說命運弄人,陳文公說過,若能找到「青松門」的上古神器「轉相神壺」的話,他就有救治張小露的把握,如今陳文公已經駕鶴西去,這世間上誰還能有這個本事?「不過,能救治露兒的文公,已經死在了『六池山』上了。」「什麼?」知道阮秋章不知其中來龍去脈,農馬便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聽罷,阮秋章長歎一聲,許久無言。就在兩師徒為張小露的事情傷透了腦筋時,莫小靈和白曉婷從外頭走了進來,在兩人身後,還跟著帶著斗笠的一男一女的人。「農師弟,你看是誰來了?」白曉婷滿臉喜色,說著話,讓出身後兩人。「誰啊?」農馬此時心情並不好,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打擾更讓他不悅。「呵呵,一段時間不見,脾氣好大啊。」那帶著斗笠的一男一女笑說著,兩人同時摘下了斗笠,露出了廬山真面目。農馬回頭一見,不由躍然起身,一臉激動,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多年不見的苗嫣然與赤炎!苗嫣然與赤炎的事他已聽白曉婷和阿業說過,這兩人之間羈絆,較之他與張小露同樣是剪不斷理還亂。為了追求苗嫣然,赤炎竟能風雨不改的天天挑戰苗嫣然,他對這份感情的那種執著,當真令人佩服。農馬來到兩人身前,上下打量了老半天,間赤炎一臉神彩奕奕,笑容之中充滿了掩飾不住的幸福之意,他已經明白了五分,在看看苗嫣然,只見她一臉嫣紅,眼神之中含波脈脈,笑容之中同樣帶著幸福之意,農馬頓時完全明白了。「恭喜兩位師兄師姐了,恭喜你們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啊?你怎麼知道?」苗嫣然有些吃驚,她與赤炎走到一起這件事,還是幾天前才生的,除了尼姑庵裡的人外,幾乎沒人知道,想不到農馬竟也知道。「呵呵。」農馬微微一笑,拍拍赤炎的肩膀,說道:「赤師兄,這段路走的很辛苦吧?」赤炎聞言瞧了瞧身旁的苗嫣然,笑道:「堪比登天。」「哈哈哈…….」農馬止不住大笑,只不過,笑聲中充滿了無奈與淒楚。「你別把人家說的像萬年不化的冰山一樣。」苗嫣然故作微怒,到底她和赤炎是如何走在一起,赤炎又是如何打動了她那已死的心,一切皆已成謎,不過,這兩人打一開始便是兩情相悅,能走到一起,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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