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越澤想起獨孤蜂曾對竇建德的評語,心中暗讚一聲。
只說他這個人性化的動作就令人心折,無形中把上下級的關係拉近
許多,正是收買人心最高明的手段之一。
聽著竇建德的介紹,元越澤逐一點頭行禮。除了威武不幾的大將張
青時,文質彬彬的中書舍人劉斌和國子祭酒凌敬外,另外兩人特別引起
他的注意,分別是徐圓朗和新歸降大夏的孟海會。
徐圓朗年約三十,身材修長硬朗,舉止從容,看人的目光總帶著探
詢和審視的味兒,是有膽有色,智勇俱備的人物。孟海套與竇建德年齡
相仿,面相粗豪,神情嚴肅,很少露出笑容,元越澤卻感覺到他是那種
面冷心熱,不輕易和人交朋友,一旦為友,則可為朋友兩脅插刀都不皺
半下眉頭的人。
竇建德舉起酒杯,呵呵笑道:「讓我們敬元兄一杯!」
眾人乾了一杯後,竇建德鷹目寒芝一閃,顯示出深不可測的功力,
冷然道:「我們收到消息說,自元兄出了山海關後,鬼煞再沒出現過,
是否已被元兄暗中除去?」
想起蕭戈固被劉昱殘害才有的罪惡悲劇的人生,元越澤心中一歎,
搖頭胡謅道:「我並未遇到他,不過此人就算不死也該不敢再作惡,大
王也是習武之人,當知他取紫河車的用途,邪門的武功雖然陰損,最終
卻都會害人害己。」
人死如燈滅,蕭戈的事,他不打算再對人提起。
竇建德肅容道:「李淵對外宣稱元兄使卑鄙手段暗殺了他的心腹大
臣裝寂,軍關外,此人當真可惡,非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才出關。」
元越澤心中冷笑,表面卻是失笑道:「世間自有膺論。不過我認為
大王說得好,出關既是定事,何必找些掩人耳目的理由?」
對於他這模稜兩可的回答,竇建德目光灼灼地盯了他半晌,方點了
點頭,酒席氣氛又熱烈起來,說的都是些恭維客套話,倒教元越澤輕鬆
許多。
酒過三巡,1「1外突然有人來報,有緊急消恩要面票夏王。
竇建德面色不悅,剛欲開口時,
,大王聽聽亦無妨。」
劉斌搶先道:「如今天下局勢動盪
元越澤目光一掃,覺劉黑闥微垂著頭,目光落在面前的酒杯上,
看不到他的表情,於是心中暗笑:來了!
果然,竇建德乾咳一聲,對佯裝起身退避的元越澤道:「元兄不必
離開,又沒有什麼話是須背著你說的。」接著下令著門口的人進來。
元越澤微笑坐下,進門者長相平凡,身材矮小,眼睛卻是特別機靈
,行走時步伐輕靈,可知輕功造詣不低。
那人進來後跪拜道:「我們收到最新消息,李唐齊王李元吉並來回
關中,而是暗中前往幽州和漁陽,另外洛陽方面也有消息傳來。」
對於李元吉的消息,竇建德及一眾手下紛紛露出不屑的神色,聽到
後一句時,竇建德瞥了一眼表情絲毫沒有波動的元越澤,著那人繼續講。
那人應是後道:「李世民回到潼關後,兵分七路,每路人數兩萬許。兩路由懷州總管黃君漢和駐紮濟源的猛將張夜叉率領,匯合南下,
不日即可到達河陽;第三路由劉德威指揮,自太行東圍河內;第四路由
上谷膺王君廓率兵,枕軍洛口北岸虎視耽耽;第五路由行軍總管史萬寶
率領,沿伊水進軍伊陽;第六路由李靖率領,由盧氏出,已奪下長水
;最後一路軍由李世民親自率領,沿大河而上,駐紮在垣縣。」
眾人聞言眼中皆閃過駭然的神色,反是元越澤依舊一副淡然的模樣
竇建德微感尷尬,揮退報信人後,道:「元兄真乃英雄也,坦白說
,連我聽到後都有些茫然的感覺。」
元越澤微笑道:
「願聞其詳。」竇建德好整以暇地道:「如今元兄的洛陽軍最西一線也只是新安、
福昌、陸渾一線,只要黃君漢和張夜叉成功渡過孟縣,將對洛城造成
極大威脅,三、四、五路軍不但可截斷洛陽與襄陽的聯繫,更是針對洛
口而動。洛和洛口,乃供應糧食予洛陽兩大糧倉之一,這二城若有好
歹,將對元兄最前線的軍糧供應產生關乎成敗的巨大影響。在前方有李
世民親自押陣的情形下,大河控制權的爭奪將成為影響戰局走向的最關
鍵因素,現在元兄控制大河以南,以北則是由李唐與我大夏分控,憑大
唐水師的實力,若能置虎牢上游的大河於他們控制之下,大河將任其縱
橫。這就好比下棋一般,對李唐的人來說,元兄的洛陽軍是一條大龍,
若正面對撼,無論哪一方得勝亦傷亡慘重。所以利世民採取高明的圍堵
和斬截的策略,堵死元兄的每一個活口,然後逐一收氣,到只剩下洛陽
一隻眼,使獨眼無法造活。李世民此子有鬼神莫測的手段,既沉穩又狠
辣,得而不驕、失而不餒,元兄勿要大意。竇建德若有哪裡說得失禮,
還望見諒。」
他分析得極有道理,通過通透的心靈,元越澤更可感覺到他躊躇志
滿,似可把天下置於腳下的自信氣魄,於是哈哈笑道:「大王太客氣了
,李世民既然出動,我們自然也不會被動挨打,洛陽的軍務防備,我根
本不擔心。」
他的大腦一直在飛的運轉著:竇建德一直在強調李世民的可怕,
很可能是在引導自己望李唐才是自己最大敵人這個方向上想,這樣一來
,大夏對洛陽的威脅自然就會被主觀降低,竇建德根本來安好心,他剛
剛提到洛口,卻隻字不提虎牢,顯然是欲蓋彌彰,因為就算情形再惡劣
,只要虎牢未失,洛口可源源不絕把本身藏糧由洛水運往洛陽,以保洛
陽糧食無缺,支援前線的洛陽軍,更可向大河下游諸城買糧。虎牢是竇
建德必得之物,當然不可能提及。當然他不斷提醒元越澤注意李世民還
有其他目的,自宋金剛被李世民大破於柏壁,突厥大汗頡利金狼軍被破
於龍泉,突厥人入侵中原之計嚴重重挫,一貫以來唐據關中,夏據河北
,洛陽軍與少帥軍據中原三足鼎立之勢再難長存。唐室威勢愈盛,對關
外愈為不利。現李世民帥二十萬大軍,以泰山壓頂之勢兵分多路,把洛
陽外圍各城逐一蠶食,待攻破洛陽之日,就是他揮軍北上攻夏之時,竇
建德當然希望兩方人來個兩敗俱傷才好。
夏軍席謀臣國子祭酒凌敬眼力極毒,言道:「元會子似是對我
大夏懷有很重的戒備心,這也難怪。」接著望向竇建德,在竇建德點頭
後,繼續道:「我大夏雖得黎陽,卻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接下來我們攻
向虎牢,強強相碰,不但勝敗難料,會讓李唐人揀便宜,更會有損我們
與膺子、少帥之間的關係。所以我們;住備避強攻弱,趁唐軍圍城之際,
我大夏用兵濟河,攻取懷、河陽,使重將居守,設立糧道,陣腳穩後再
率眾嗚鼓建旗,逾太行,入上黨,臨汾、晉州,先聲後實,傳檄而定,
漸趨壺口,稍駭蒲津,收河東之地。行此必有三利,一則入無人之境,
師有萬全;二則拓土得兵,我大夏形勢益強;三為關中震駭,洛陽壓力
自減,膺子以為然否?」
徐圓朗繼續道:「李元吉到東北去,大有可能是為李唐招降幽州土
豪羅藝和燕王高開道,我們尚要分兵攻向涿郡和漁陽,以防給李唐率先
得到東北兩大勢力。」
元越澤啞口無言,對方口才無礙,
笑臉給人一種自內新的誠懇感覺,
句句話都是有理有據,且二人的
教他一時競不知該說什麼好。
一眨不眨地盯著元越澤的竇建德眼中閃過一絲既興奮又失望的神色
,道:「聽說元兄對行軍打仗並不在行,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元越澤苦笑道:「我雖讀過不少兵書,卻也有自知之明,深知經驗
是親身打出來的,只有蠢蛋才會有讀遍兵書就能成為無敵統帥的想法。
窶建德拍案讚道:「元兄的直爽,令人敬佩,我們繼續飲酒!」
一桌人再沒談論有關形勢、戰爭的話題。
酒後,竇建德著在飯桌上從未開過口的劉黑闥和張青時一同送元越
澤出宮。一路走來,三人沒有說過一句話。王宮守衛和其他士兵們頻頻
注目元越澤,均露出崇敬的神色。
出宮後,三人度放慢,天色漸晚,路上行人亦不多。
劉黑闥突然低聲道:「元兄如何評價竇建德此人?」
只聽他直呼其名,當知他與竇建德似乎是產生了隔閡。元越澤愕然
地瞧了他一眼,又望向另一側。張青時表情木然,目不斜視。
元越澤沉吟片刻,道:「他充其量只能當一方霸主,就算真能當上
皇帝,也絕非是個好皇帝。」
對於他這不敬的話語,劉、張二人均沒露出意外的神色,劉黑闥歎
道:「當年我投到他麾下時,他曾說欣賞我,不但因為我智勇兼備,更
重要的原因是大家都是賤民出身,他少時家裡很窮,所以最看不過那些
腐敗的官吏和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世家門閥。只有來自民間的人,才能明
白民間疾苦。縱觀歷史,誰的武功霸業比得上始皇贏政,可是大秦二世
即亡,正是不恤民情之害。反而漢高祖劉邦流氓出身,卻成就漢家帝業
,其後文號之治,光武中興,更是我中土全盛之期,曠古絕今。故此有
志之士,都不願讓李淵之輩得逞。」頓了一頓,他苦笑道:「此話他也
對少帥說過。」
張青時彷彿陷入回憶中,以更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大王出身於
山東武城農村,隨清河高士達在高雞泊起史,高士達很看得起他,交由
他指揮史軍,以七千裝備不齊的史軍,擊敗隋將郭絢的過萬精兵,確立
他的威名。後來高士達為隋朝名將楊史臣所殺,大王只得百餘人倉皇逃
走,此後辛苦經營,到今天不但降服徐圓朗、孟海膺,更攻陷黎陽,憑
的是『仁史』兩個字。對隋朝降將,願留下來的都推心重用,不願留下
的任他自由來去。每次攻城掠地所得都均分給手下將士,自己則清茶淡
飯,與士卒同生死共甘苦。」
元越澤沉聲道:「聽兩位的意思,是竇建德再非從前的他了?」
劉黑闥道:「這兩年他太順號了,無論多強的對手,都被他擊敗,
甚至唐軍中出色人物如李世績亦是他的手下敗將。使他感到皇帝的寶座
成為囊中垂手可得之物,真性情在不受節制下顯露無遺。」接著面色轉
為憤然,道:「他著我守在樂壽,就是怕我投向元兄或少帥,否則怎也
該著我隨他一同上最前線的。他還分化我與青時,若非青時與我私交甚
篤,假意投向他來監視我,恐怕我真的會被氣死!」
元越澤露出一個恍然的神色,不斷的成功確能令人改變,竇建德就
是最好的例子,難怪以忠史聞名的劉黑闥都因控制不住怒火而洩秘。
劉黑闥又道:「不知元兄有否覺他席間的異樣神色,本來他受我
們數人勸阻,;住備與元兄商談合作擊潰李唐之事,許是你的表現令他失
望,所以根本未提此事,唉!」
元越澤微感愕然,道:「劉兄莫非以為中原一統的契機還未到來?
劉黑闥與張青時一呆,後者道:「我們看來沒有膺子那般高深的智
慧,大王曾詳細分析過,說佘子一方有許多隱患,假以時日必定內亂。
元越澤沉吟道:「先,南人不利北戰,故自古以來只有北人征服
南方,從沒有南人能征服北方,兼且失去『天刀』後,宋閥軍其實並不
可怕;其次,洛陽軍與少帥軍權責不分明,軍心不穩定,禍患早藏;再
次,我元越澤心機深沉,暗中擺佈一切,卻非無所不能的神仙,怎的也
會犯些錯誤,只要給敵人抓住時機,那洛陽被攻陷亦非稀奇事。至於其
他的,我暫時想不出來。」
張青時呆立半晌,才無奈地露出一絲苦笑,當知元越澤的猜測並未
與竇建德的說法有多大偏差。
元越澤搖頭失笑,卻未解釋什麼。
竇建德許是真被接連的勝利沖昏了頭腦,想法太過主觀。
此時三人已快到翟嬌的府邸。
劉黑闥可能因心灰意冷而萌生退意,頹然道:「真想放下所有事情
一走了之,去西域的無雙國娶妻生子,平淡地活過一生算了!」
元越澤眉頭一皺,道:「無雙國?」
劉黑闥爽快答道:「我五年前得遇『散人』寧道奇,他給我看相,
說我山根長得太低,兩眉煞氣又盛,恐怕過不了tbsp;我好好享受四十一歲前的日子。」接著眼中泛起r隆憬的神色,道:「無
雙國就是他那時對我提起的,乃西漢大將軍霍去病流落到域外的手下建
立的,是他行走中原塞外多年所見過的最和諧寧靜的樂土,建議我可以
到那裡生活。」
元越澤隱約把握到一點頭緒,雙目神光閃爍,正容道:「寧道奇相
人本領確實不幾,但若我說劉兄生就一副大福大貴的相格,你會否不信
o」
劉黑闥呆瞧他半晌,才道:「傳聞中元兄與祝後已屬半個大地遊仙
,你說的話我怎會不信……」接著歎了口氣,欲言又止。
元越澤立即舉手打斷他,道:「劉兄不必為難,什麼也不要說,只
記住保住性命最要緊,其他的事都可放後。」
劉黑闥眼中閃過感激的神色,用力地拍了他的肩膀兩下,與張青時
扭身離去。
元越澤回到素素的房間時,那名看似與素素關係不簡單的婢女正在
與素素親熱的聊天,任俊則在一旁插科打諢,氣氛溫馨,那婢女看到元
越澤門也不敲就進屋,嚇了一大跳,立即起身施禮。素素一把將她拉坐
下,為元越澤介紹道:「這是我在瓦崗寨時最好的姐妹楚楚,夫君該知
道她的名字。」
任俊-『亡去泡茶。
元越澤恍然大悟地點頭笑道:「當然知道,不過我好像與楚楚姑娘
在哪見過似的。」
楚楚赧然垂,素素嗔怪地橫了他一眼,彷彿在說「夫君勾引人的
手法太爛了吧!」
元越澤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撓頭道:「我說的是真的。」
素素正欲開口時,任俊奔了進來,嚷道:「大哥從不說假話!」
楚楚抬起微紅的俏臉,輕聲道:「幾年前膺子曾到大龍頭府找素姐
……」
元越澤立即「噢!」了一聲,道:「我記起來了,當時我抓住一個
姑娘,就是你吧!」
楚楚微微頷,接著又垂下頭去。
素素興奮地抓住她圓潤的小臂,道:「原來楚楚還是我的大恩人!」接著轉向元越澤甜甜一笑,道:「人家打算明早去和大小姐商量,;住
備帶楚楚回洛陽,她這些年吃了許多苦,以後就和我們一起享福好了。」
楚楚嬌軀劇顫,眼含淚花地望向這早已飛黃騰達的姐妹。
任俊為三人送上倒好的香茗,插口道:「還有小弟,看看能否在落
雁嫂子手下混口飯吃呢?」
元越澤點頭道:「素素如何說服你們大小姐,是個關鍵,她該不會
輕易放走兩名最得力的手下吧?」
素素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道:
哪還敢不怕死的來找茬?」
「誰不知大小姐與我們的關係,
任俊又道:「剛剛大小姐說,我們出去送貨的人打探到一個機密消
息,就是二月時李唐太子李建成曾秘密拜訪蕭銑,不知會否有什麼陰謀
9」
元越澤思忖片刻,將見竇建德的經過講出,道:「竇建德應該也收
到了這個消息,否則他不可能沒提半句我們在長江的影響力,要知宋閥
、巨鯤幫、東溟派、大江聯的水兵都是精英,又都是我們一方的人,李
唐水兵固然出色,卻還未能將我們全面壓倒。」
楚楚被吸引過來,插口道:「除非是李唐與蕭銑聯手,在巴蜀天險
支持下,於適當時機出動,始能壓住我們……噢!奴家多嘴了。」
她現元越澤在灼灼地注視她,又赧然地垂下頭去。元越澤歎道:
「楚楚姑娘思路敏捷,何來多嘴一說?此事我們回洛陽再細談。」
素素道:「聽大小姐說,近期有一件轟動江湖的事,就是邪王石之
軒會在七月與兒決戰鳳凰山,以定魔門至尊的歸屬。」
元越澤想起劉黑闥欲言又止的情號,隱約覺竇建德很可能會利用
這萬眾舉目一戰的時機南下,於是點頭道:「1-61-1-1之間該有一戰,我還
以為會在四月初一就爆呢!」
素素愜意地伸了個懶腰,對楚楚不懷好意地壞笑道:「我現在就去
見大小姐,不如就由楚楚代我陪夫君好了。」
楚楚嚇了一大跳,又掙脫不開素素桌下扣著她的手,直窘得面紅耳
赤,不知如何是好。
任俊怪笑著出門,邊走邊道:
擾大哥和楚楚姐了。」
「北疆第一刀手要去練武了,
欏欏欏j
楚楚更是手足無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才好。剛站起來的素素笑得前仰後合,喘著氣道:
刻成了大英雄,還被人冠以『北疆第一刀手』
元越澤心道我的姑奶奶,你也太大膽了吧,
拉一皮一條?
「這小子回到樂壽,立
的名號。」
這樣明目張膽為你夫君
素素如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已消失在門外,楚楚雖然垂著頭,依舊可
以感受得到元越澤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想站起來,偏又渾身無力,羞
得面紅過耳,香肩微顫。
事實上她一直都在羨慕素素,一個際遇可能改變一生,素素就是最
典型的例子之一。從前的楚楚是大膽開放的,經歷的事多了,心境也開
始轉變,變得成熟穩重,正因為如此,她才能得翟嬌重用。由於元越澤
的出色條件和受男女間與生俱來的相互吸引特性影響,楚楚喜歡上元越
澤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元越澤長身而起,在玄異的精神牽引力作用下,楚楚身子彷彿不聽
使喚,立即跟著站起。站直瞬間,她才覺自己雙腿無力,輕吟一聲向
前倒去,恰好給元越澤探出來的手抓著香肩,楚楚呼吸立刻急促起來,
軟軟地倒入他懷內,身子像火般燙。
入手處豐一滿腴一滑,元越澤心中一蕩,靠近她通紅的晶瑩小耳,憐
意大生地道:「得楚楚厚愛,我元越澤慚愧,你情緒波動太大,先睡一
覺吧!」
楚楚不勝嬌羞,迷迷糊糊地就被抱到床上,直到元越澤為她蓋好被
子後,她才清醒一些,心中升起從未有過的溫暖感,羞赧地瞥了元越澤
一眼,輕聲道:「多謝膺子!」
她橫躺在床上,有種放鬆神經後的慵懶動人韻味,薄被體美麗的線
條,有若靈山秀嶺般起伏著,誘一人至極。元越澤俯身香了一口她的秀
額,微笑道:「待楚楚心境穩定下來後,我們再談其他的。」
他的語氣重重落在「其他」上,楚楚怎可能聽不明白,面紅耳赤地
目送他瀟灑離去,芳心又驚又喜,具體是怎樣一種感覺,根本無法形容出來。
一切都如夢一樣不真實,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接著迷迷糊糊地睡
了過去。
七天後,元越澤與祝玉妍母女抵達虎牢關。
虎牢關是洛陽東最重要的關隘,關名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來,是
為「天子將至,七萃之士高奔戎生捕虎而獻之天子,命之為押,畜之東
虢,是曰虎牢矣。」此關北瀕黃河,南連嵩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
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戰國末期東
方六國就曾在此駐兵以抗強秦,三國時期膾炙人口的「三英戰呂布」,
就是生在此關之前。
守關洛陽軍網遍佈關外十多里,在元越澤三人來到威武肅穆的關下
時,獨孤峰與寇仲已親率一小隊洛陽軍迎出里許外。
寒暄一番後,幾人洛陽軍簇擁下一同向虎牢關走去。遙望高達三十丈的堅固城牆和上面隊列整齊、裝備精良的彪悍戍軍
,以及由蒸汽機帶動的連巨型弩箭機、投石機,祝玉妍與單美仙時視
一眼,同時感到相比起來,龍泉的五丈城牆有多不堪一擊。
元越澤好奇道:「小仲怎會在這裡?子陵怎麼不在?」